第四章 斩妖
“聚气成水，积流化海。” 叶轻盘坐在山涧旁的一块岩石上，回忆起书页上的文字。 第二步的修炼同样需要吐纳天地气息引入体内，不过这次需要的是将气息吸入八道脉门之中的气脉，以气脉之力压制气息，将其化为一滴气元。 叶轻本以为这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但是自从他冲破了所有的脉门，他吐纳气息的速度足足快上了八倍。 只要他进行吐纳，四周的气息就犹如排山倒海般流入体内，再通过八条气脉进行压制，不到半个时辰，便压制出了第一滴由天地气息化作的水，正是气元。 气元看似水滴，其实就是还是一缕气息，只不过被压制了无数倍，凝结成了水滴的样子。 “这得多少滴气元才可以化海。”叶轻不敢想象，即便是身旁的溪流，少说也汇聚了数十万滴水。 他想起了那枚暗青色的内丹，其中释放的气息十分庞大，若是全部用来压制成气元的话，估计至少可以汇聚出数百甚至上千滴，可叶轻仅仅将它用来打通了八道脉门以及完成一气化龙诀的第一层。 叶轻本想今日再次寻来几枚内丹，可惜的是当他到达山洞时，全部的尸体都已经腐败，仅有的几枚内丹也都变黑，成了无用的石头，而长在洞口的赤果更加萎靡，怕是再过三四日便要枯萎了。虽然可惜，但叶轻也不能一次带走太多，因为那样太过引人注目。 “不知若是服用赤果，是否可以加速聚气？”叶轻想起昨日食用赤果的景象，虽然赤果不知为何对他有着极大的诱惑，但食用也确实有些好处，最起码没毒。 思来想去，叶轻决定再吃一颗试试，于是连忙采下一颗赤果，这次他没有剥开果rou，而是直接吞入口中。 “奇怪，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叶轻查看自己的身体，并没有出现昨日的灼热感，就像什么都没吃。 叶轻不信邪，又采下一颗，这一次他小心翼翼的剥开赤果，但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他甚至把赤果放在鼻子上闻，赤果气味并没有变化，带着那股浓郁的果香。 “莫非是果rou坏掉了吗？”叶轻将赤果放入口中，细细地嚼了起来，果rou又脆又甜，还没开始腐败。 “奇哉怪也。” 叶轻不清楚怎么回事，只得回到岩石上继续修炼，他也尝试过化龙诀的第二页，只是身体并没有发生昨日那样的变化，显然与之前一样，缺乏了某种引子。 至于第一页的五个动作，虽然并没有了此前的巨变，但仍然对身体有着一定的锻炼作用，可以用来打磨身体。 叶轻在谷中修练了一天，汇聚了十滴气元，直到太阳落山时才带着两颗赤果走出了裂缝。 “以这样的速度，最少也需要数千年才能化海……”叶轻开始觉得这东西不太现实。 “而且气元到底有什么用呢？” 在他低头思考之际，远处传来了阵阵喧哗之声，迎面跑来了数人。其中还有叶轻认识的王常。 只见王常身上全是血，右臂甚至被某种利器所伤，只剩下了半截。其余人也是伤痕累累，身上淌血，眼中惊恐万分。 叶轻想要拦住王常询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可王常只是扫了叶轻一眼，并没有停下脚步，嘴中还喃喃自语，说什么要死了的话，左手向着叶轻狠狠一拍，幸亏叶轻反应敏捷避开了他的手。 此时山下不止这几人往山上跑来，在王常之后，又有十数人往山上跑，有些人也与叶轻一样，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在山上四处张望。 这时，一个壮硕的大汉从山下跑来，身上穿着的正是富贵那件华服，手里还提着一袋碎饼，随着他的跑动不停掉落。 “杀人了！”壮汉一边奔跑，一边嘶喊着，身旁跟着他那十几个小弟，身上并无伤势，但眼中同样惊恐，小弟中还包含着叶轻认识的一位同屋的少年，跟着壮汉背后捡他掉落的碎饼，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叶轻心中迷茫，不知该往何处走，于是跑向了下山的山坡处，往远处的村庄看去。 眼见脚下山坡上七横八竖的躺着数十几具尸体，四周的山坡仍有数十人四处逃散，往周边的山上跑，身后追着零星几个白衣之人。村庄的房屋变得破破烂烂，地上尸横遍野，那棵红色古木此时消失不见，只剩下一个大坑留在原地。 从上往下看，那一滩滩鲜红的血迹在落日的余晖下，星星点点，点缀了整个地面，就像一朵朵红色的花蕊。 叶轻心中震撼不已，还在细细查看怎么回事时，一点白光从远处向他急速飞来，他连忙侧身闪躲，却避之不及，被白光蹭到了手臂，骤时撕裂开一道深深的伤口，扭头一看，身后的树上正挂着一根羽箭。 “不跑，还有心思回头看？”山坡下，一个白衣少年手持长剑，身后背着短弓，飞快的向着叶轻刺来。 叶轻不知晓事发因果，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只得赶紧侧身避开白衣少年的长剑。 少年手中长剑寒芒一闪，刺出的瞬间发出刺耳的剑鸣，见叶轻躲过刺式，迅速的换成一扫。 虽然叶轻从小没有和其他人发生过生死厮杀，但此时他性命攸关，脑海竟意外的冷静了下来，呼吸平稳规律，往后一跳躲过了少年的长剑。 少年见两次未能伤到叶轻，直接恼羞成怒地破口大骂：“区区妖崽子，为虎作伥，还不速速引颈受戮。” 他左手掐作剑指，右手长剑横在身前，片刻间左手指尖白芒闪烁，他将手指往剑身上一抹，那柄长剑竟直接脱手而出，在空中摇摇晃晃的扭动了几下，待长剑在空中稳住后，咻的一声向着转身拔腿就跑的叶轻快速飞去。 叶轻背后冷汗直流，他在看见白衣少年似在作法时就赶紧转身逃跑，且速度极快，一眨眼就跑进了林中。 少年见叶轻遁入林中，长剑在树林难以飞行，便咬着牙收回半空的剑，踏着轻灵的步伐向着叶轻的方向跑去。 “不过山野村夫，我倒要看看你往哪里跑。”白衣少年从腰间取出一方罗盘，将从树上拔下的箭矢上的血液涂抹在罗盘上。 “本来就是对畜生用的东西，用在你身上也恰好合适。”白衣少年残忍一笑，看着罗盘上指针的方向，急速追赶。 叶轻呼吸急促，在山林中乱窜，不知要去往何处，如今山洞腐臭的气味浓郁，对方是会使术法的仙人，很容易找到那里。而想要离开村子，就得跨过那条底下全是巨鳄的木桥，没有令牌，叶轻不敢轻易尝试。 一路上，叶轻看见不少蜷缩在草丛中的村中少年，甚至还有几个被斩杀在角落里，脸上带着惊恐之色。 “山上也不安全了，这些人到底是谁。”叶轻心中百味杂陈，来到村中的少年都是走投无路之人，如今更是被赶尽杀绝。 太阳渐渐落下帷幕，身旁的景象被黑暗掩盖，路也慢慢模糊起来。 叶轻谨慎的在林中跑动，突然，一旁的草丛中有人将叶轻一把扯住，按倒在地，叶轻正想奋力反抗，却发现对方是富贵。 富贵身上毫发无伤，一边用手捂住叶轻的嘴巴，一边指着远处一个正在来回飘动的白衣男子。 他低声说道：“此人已是积流境的化河修士，可别让他看见了。” “什么化河？”叶轻扒开富贵的手，不清楚他在说些什么。 “我要是跟你一样无知该多好。”富贵无奈的摇了摇头，示意叶轻先找个地方躲好。 半刻后，白衣男子可能被附近的呐喊声所吸引，于是脚踏长剑往别处而去，富贵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白衣男子一走，富贵马上又变成平时那副笑嘻嘻的样子，说道：“叶兄啊，昨日我才与你提起离开的事，不料今日便可实现。” “没有令牌，如何走出村外的那条河？”叶轻不解。 “哈哈哈，你看这是什么？”富贵从腰中取出一面令牌，与黑袍车夫身上携带的那块一模一样。“幸亏那几个化身身上都带着令牌，不然还真的麻烦。” 叶轻刚想问什么是化身时，身后传来了咻急促的步伐声，竟是手持罗盘而来的白衣少年。 “看你们往哪里躲，今日我便要斩妖卫道，为民除害！”白衣少年掐作剑指，掷出手中长剑。 长剑被白芒沾染，自行飞出手中，在半空中划出破空之声，向着叶轻的头飞来。 富贵笑容凝固，用力推了叶轻一把，将他推倒在地躲过了飞来的长剑。 “你怎么惹上了这么个家伙，快跑，他擅长御剑之术，我们两个不是他的对手。”富贵嘴里飞快的吐出这句话，拔腿就跑，一溜烟就不见了踪影，跑起来速度丝毫不比叶轻慢。 尽管叶轻反应也很快，迅速站起身来向另一个方向逃跑，但此时白衣少年的飞剑离叶轻太近，且周围太黑，很难看清环境，加上飞剑灵巧，像有了灵性，死死咬着叶轻不放，导致叶轻始终无法摆脱身后的飞剑。 眼见飞剑即将追上，叶轻不得不侧身躲避，但到底还是慢了些，飞剑从喉咙前擦过，绑住碎玉的细绳被剑割开，掉落在地上，脖子也被划出一道血痕，只差一丝一毫便要深入喉中。 叶轻心惊rou跳的躲过了飞剑，眼见已经逃不掉白衣少年的追击，于是一咬牙转身向少年冲去，双手死死的捏着拳头，想要与他拼死一搏。 白衣少年见叶轻向他冲来，嘴角微微翘起：“不过困兽之斗尔耳。”说罢抬起手中剑指只是向着叶轻一指，叶轻背后的飞剑便爆发出比方才更快的速度，对准他破空而来。 与此同时，白衣少年右手掐诀，数十滴白色气元于手中浮现，气元发出刺眼的光芒，瞬间爆发出一股炽热之感，对准叶轻轻轻一抛，一个拳头大的火球便从他手中抛出。 火球的出现顿时照亮了周边的环境，刚离开手心就爆发出惊人的灼热感，连空气都被其扭曲，叶轻眼见身前身后都危机四伏，只能向右边侧身跳去。白衣少年见状嘴角更加上扬，直接哈哈一笑，左手剑指向左一挥，飞剑竟直接跟随着叶轻的身体一同向右。 只听见噗的一声，飞剑刹那穿透了叶轻的心脏，整个剑身都被鲜血染红，飞回少年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