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培养皿】
随着两位少女心念的展开，魔装覆盖全身，随之爆发开来的魔力波动将笼罩着整栋楼的绿幕冲开，外界的阳光洋洒进来… ——并没有 预料在内的光芒并没有如约而至，密不透光的黑色帷幕笼罩了整栋大楼，除了少女们身上魔力的光辉之外，没有任何的光能照亮此处。 这个时候，被揭穿了虚妄的烂尾楼才显露出些许真面目出来。 这一方世界大抵上已经近似于兽域，或是“帐”一样的形式了，不过却稍逊一筹，并没有和现实完全分割出来。 靛青和黑蒂丝相背而立，为对方各自做掩护。 “帐…？不对，帐没有这样的魔力表现形式，这种古怪的东西也绝非是魔力。”瞥向外界，黑蒂丝的眉头紧锁，博学多闻的她一时间对于这种脱离了理论常识的事物还暂且理解不能。 “不，这不是帐，这更像是不纯的兽域。”魔装展开，视界更新的靛青显然对眼前的这一幕有着更加独到的理解。“更像是人工营造出来的兽域吧…” 虽然不想说出这种有点儿显得残忍的推论。 但是从对于这个空间的解析判断来看，这里多半是一些知晓了灾兽特性的人，用来人工催化灾兽的场所。 …血族人干的么？ 联想到血族用灾兽培养棋子的事情，靛青便不由得为这件事情打上了一个刻板的标签。 “人工的？”咀嚼着这个字眼的黑蒂丝显然也不是刚入门的魔法少女了，稍稍一联想，她自然会理解这句话背后的意思。“你是说有人通过令人走向负面情绪，然后迫使他们自杀，来人工催化灾兽的诞生？” “……我希望是我错了。”干笑了一声，脸色难看的靛青手指扬起。“走，这里还有那个大叔还是活人。” 魂灵风息的光辉贯穿黑色的壁障，硬生生地将楼层外面包裹的黑色障壁扩张开来，留下了足够令两人在楼层上下穿行的空间。 青色的身影闪烁，而黑光也伴随其后。 泊出了楼层内的范围，被铲破了虚妄的烂尾楼，此刻才显露出其真正的样貌出来。 原本临近在楼底下荒废的建筑工地，已然变成了一片血rou地狱般的乱尸堆，残缺不全的肢体堆积在上面，令人毛骨悚然。 “靛青……”下面的尸臭味飘散着，而顺着闻见的黑蒂丝脸色难看，急忙撑开了一道浅黑色的屏障阻拦这些不净。“那个东西是。” 不过令黑蒂丝感到恶心的并不只是气味那么简单，只是瞥见了，令她应激的事物。 更确切的来说，是因为尸堆上面蠕动的那些东西。 ——那是一头头半人高的活蛆，正在那乱葬岗般的地狱里面撒着欢，似乎正吮吸着这的绝望感蓬勃生长似的。 “我看到了。”同样支起魔力屏障的靛青也自不并有什么好心情，这对于任何一个魔法少女…不，对于任何一个有着正确的道德感的个体都是一种绝对的冲击。 可是现在并不是恼怒的时候，将事情处理好，将这一切不正确的事物纠正，才是魔法少女应做的。 视角再度转向整栋大楼，不得不说，这里已经算是一个灾兽的培养皿了。 隐蔽的空间，足量的绝望，供应的尸体…… 一切内容都应有尽有，只不过在别人的视角中，这无非是人间炼狱。 伴随着视网膜上面魂灵风息cao作系统的光标校准，靛青倒是很快的锁定了刚刚前不久离开的大叔，此刻的对方似乎被完全控制了心神，正在如同行尸走rou一般一步步的从另一端的楼梯向上爬。 没有再多言语几番，速战速决的靛青便飞到了对方的身边，用厚重的魔力束缚住了对方的行动。 绽放着青华的指尖点在了大叔的眉心间。 使其溃散的瞳孔重新恢复了清明的模样。如果不是现在正面的仔细观察，靛青真在刚刚的初见下就下意识忽略掉了对方的异样性。 可是这一消息也让靛青带上了沉重的猜测。 “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么？”紧握着时之钥，在靛青背后掩护的黑蒂丝开口问到。 “……不是灾兽，也不是血族干的，如果是这两种的魔力气息的话，我应该一见面就可以察觉出来的不错。” “除了灾兽和血族，还有什么群体会这样丧心病狂的培育灾兽，这怎么可能？” “……或许是，超能力者？”靛青不确定的开声，这种精神控制更像是一种思想钢印，通过一系列的循序渐进的劝诱，来达成精神控制的目的。 在两人猜测之余，被精神控制的大叔也清醒了过来。 不同于刚刚被植入了思维钢印，所以对于眼前的异样没有任何波动的样子。 在混乱和这周围的怪异中苏醒的对方显然十分的恐惧，眼瞳收缩，浑身发颤。 察觉到了这一点的靛青自然不会让好不容易救回来的对方就这样吓昏过去。 能力释放的微光浮现，笼罩在柔和的光芒下的对方显然好受了不少。 虽然用力过猛，所导致的结果也许是呆滞…？ “没事了，能听见我的话吗？”靛青轻轻开口，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加柔和一些儿。 可不知道是搭错了哪根弦，刚刚还支支吾吾，有点儿被眼前的地狱吓住的大叔，现在在能力的影响下面，那张敦厚老实的脸，此刻有种感动到哭的感觉。 “……mama。”呛着泪花，似乎被精神控制毒害不少的大叔一时间没有理顺自己的思维，陷入到了回忆里面。 “哈？”反倒是让耐着性子的靛青脸一黑。 谁是你mama啊，你这家伙！ 魂灵风息的出力调整成镇爆模式，轻轻地在大叔的脖颈上面绽出一道魔力束。 具备安眠效果的【白橡清汁】术式注入到对方体内，让眼前看起来显然进入了麻烦状态的大叔消停了不少。 “真是的……”靛青嘴角抽动，那个词汇对于她的冲击可谓是巨大的。 靛青刚刚还在诧异没有趁机嘲笑自己的黑蒂丝，不过待到她放下手头上的事情，回头看向黑蒂丝的时候，他倒是也知道了，现在确实不是什么值得打闹的时候了。 ——在他们所处的楼层间，源源不断的蛆虫似乎从楼梯上一股脑的涌了上来 而手握时与隙之锁的黑蒂丝已经进入了状态，口中咏唱起真语魔法的咒文，一个个繁重复杂的术式在匙尖浮现，咒术已经蓄势待发了... 白钥挥出，像是演奏家手中高挥的指挥棒一样，第一轮批次的魔法从少女的身后涌现。 【冰澈】 三枚排序组合后的冰锥交叠成三角的进攻形势，向着如同潮水一样上涌的蛆虫落下。 冰霜高洁，象征着死寂的白霜漫开在楼梯间。 黑钥下指，乐团声部走向停顿，纯黑色的术式浮现在楼道口上。 【崩溃】 像是虚空间绽开了一处涟漪一般，无尽的吸力从那奇点中浮现，又将那迫近的邪祟吞噬。 待一轮攻势退去，定睛观察的靛青却发现了在更下面的阶梯上，那恶心的蛆虫还在肆无忌惮的向前延伸冲刺，似乎不知疲倦，不知死亡一般。 “黑蒂丝，别死磕，我们现在应该将普通人送出去。”靛青手中魂灵风息分裂，延展开来的魂灵风息的以太分身组成了像是小担架一样的工具，将昏睡过去的大叔载在上面，也同时绽开青色的防护术式，掩护着对方不会受到莫名的伤害。 “我知道。” 黑白双钥交叠，尖端合一，爆发出了惊人的魔力波动的时与隙之锁将眼前的道路封阻。 抓住了这一空档，靛青和黑蒂丝也顺利地从楼层中飞离，直直地突破了整个领域的范围之内，来到了外界... 被魔力撕开的障壁直通外界，看起来并没有任何的不妥，而事实上也是如此，来到了景色正常的外面之后，异样的感觉也随之完全消失。 回头看去，如同炼狱一般的大楼也恢复如初，丝毫不见刚刚的异样感。 “出来了...？”黑蒂丝一时半会还有点儿不太相信，不过稍加思考，便理解了其中的原因。“恐怕这是一个不限制出入，而是投入了别的功能的固有领域。” 这一疑问也很快得到了解惑。 被刻意留存在里面的魂灵风息分身也在出来的一瞬间，脱离了靛青的感知范围之中，仿佛在一瞬间完全消失了一般。 “恐怕是强化了移动概念的固有领域吧，今天这个时候它可能会在这里，明天也许就是另外的一个地方了，只要这个东西在任何的地方打开的话，恐怕无论是哪里，都会最快的成为培养灾兽的培养皿的。”靛青一边尝试着招来一道魔力光束，缓慢的向烂尾楼里面探入，可是再无变化，仿佛刚刚的一切也只是顷刻间的幻觉一般。 两人目光相对。 “很难以想象会有这种故意培育灾兽的地方。”黑蒂丝一时半会儿有些失声，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抛开了有着世仇的血族不提，以及不可能有智慧做到培育灾兽的其族群本身，还有什么人能够有能力又有利益需求来培养这种灾祸？ “你觉不觉得，这种模式很像是实验室，就是一般那种科学家研究东西的做法，制造一个培养皿，然后通过调整参数和增加实验，获取数据，从而诞生...” “你是说...？” “我甚至怀疑，这是知道了异常的一些普通人，故意弄出来的事情，虽然里面也有超能力者的协助...” “这么做有什么用？” “武器。” 靛青的回答很简单，也很残酷。 将惨绝人寰的事物作为武器的前例，在世界上并不是绝无仅有的，就像是先前所说，她并不觉得魔法少女，超能力者，还是血族之类的群体就和普通人是完全不同的存在，充其量，个体之间仅仅只是一种关于特性上面的不同罢了，实际上来说，与之的各种观念也好，想法，生活模式，都是有似可循的。 那么...只有血族会代表恶么。 不尽然。 至少眼前的这桩惨剧上，靛青就看不见任何有关于血族的影子，甚至可以完全的说的上是，凭空的制造灾难。 毕竟这种灾兽可不会管你是什么，它们诞生的唯一目的仅仅只会有“毁灭”。 掏出了刚刚大叔掉落在地上的手机，显示为“鲸落游戏”的APP界面尚未关闭。 “看起来一切的答案都会在这个APP上面了吧，这种高科技的东西，还是联系一下徐州看看控损局那边有什么说法吧。”靛青叹了口气。 “自杀游戏吗？感觉像是在网络上听见过，应该是最近很火的暗网游戏吧，真不敢相信有人会听从这个软件的指示，走向自杀的道路。”黑蒂丝显然对于这种事情难以置信。 “其实也还好理解，就像是那个大叔一样，现在的人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靛青摊摊手，对于社会颇有体验的他实际上并不难理解这些走投无路的人的内心想法是什么样的，可是不代表他会接受这种事情。 “促使灾兽诞生的自杀游戏，这个世界真是疯狂。”黑蒂丝也默然。 “更可悲的是，那些异形实际上，只是被恶意和扭曲浸染的普通人，甚至连正规的灾兽也算不上。” “实际上还有...”靛青刚想开口，可是在这市郊的偏僻路段上，她远远的通过感知，发现了有人过来了，于是便没有说出口，只是提醒了一下黑蒂丝。“有人来了。” 两人解除了战斗的装束，换成了与之日常的休闲服饰，不过边上的大叔在没有了魂灵风息组成的担架之后就显得有点儿可怜了，只能无奈的靠在边上。 好在两人看起来也就是人畜无害的少女模样，边上有着一个昏倒过去的中年男人也应该不会太引人注目。 正当靛青这样想着的时候，一个稍微比较耳熟的声音却在边上响起。 “诶...老爸，你怎么会在这里？” “请问，你们两位是谁，为什么我的爸爸会昏迷在这里” 抬头瞥去，稍微一愣的靛青先是理解清楚了这并不是在喊自己。而后恢复思考，包括看见了开口说话的人，她记起了面前的这个穿着连衣裙的少女的名字。 这也同样是她们两人此行的目的。 ——绫宁宁，此刻就在他们两人的眼前，略带着疑惑和不解，开口问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