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鲸落游戏】
一青一黑的两道身影在晋川市的上空穿梭。 虽然靛青自己觉得并没有什么不妥，可是非常不放心刚苏醒的靛青的黑蒂丝怎么说也不许对方单独行动，硬是在后面跟着过来了。 在高空之上，两人还维持着魔网上的通讯。 “说实话，我觉得我现在状态其实还好，虽然感觉你也听不进去就是了。”伸展着魂灵风息的机械羽衣，用魔力包裹全身的靛青维持着反推力，作以飞行的趋势。 另一边的黑蒂丝倒是看起来优雅得多，坐在时与隙之锁上的对方，看起来颇像是一般的那种骑扫帚的哥特女巫形象，不知道是不是出来了的原因，比起先前在别墅里面的样子，此刻的黑蒂丝更加有一种沉着的严肃感，就像是以往一样。 魔法少女也是得有面子工程的，某一位比较著名的偶像魔法少女就是台上台下两幅样子。 “你自己也算是医生吧，观察期这个概念不用我多说了吧。” “好吧...”本想就这样随便敷衍过去的靛青，却从感知里面察觉到了一份不同寻常的气息。 直觉上传递而来的认知告诉她。 ——是“灾兽”？ 靛青被青色魔力流包裹住飞行的身影微微停滞，在空中停下，似乎是在确认着什么。 “怎么了？”同样察觉到异样的黑蒂丝也一并在靛青的身旁停下，疑惑地看向对方。 靛青白皙娇嫩的指尖伸出，指向了远处的一个方向，沿着指尖看去，那是一栋未完工的写字楼，从地段来说的话，倒是属于偏郊地区的楼盘，所以显得有点儿鹤立鸡群，朝着那个方向一瞥就可以看见。 “那边，有灾兽的气息...？” “灾兽？可是那边在我这边看起来，明明没有什么异样才对。”黑蒂丝凝望着还掩盖在绿幕安全网下的大楼，感知能力不如靛青的她也有点儿不太确信的样子。“是不是感觉错了。” 摇了摇头，靛青犹豫的目光转为一种凝重的感觉。 “不，不像是感觉错了，那边确确实实地是有灾兽的气息，可是，从环境里面，却看不到灾兽入侵的样子。” 是，灾兽入侵的话，一般都会随着其身上的概念附带着对于环境的改变，这一概念如果是加以延伸的话，就像是魔法少女的领域一样，可以达到改写现实的这一功能。 可是目前从rou眼观察来看的话，那边的却没有像是不死鸟焚天煮海，影之兽吞噬光影这样的视觉化体现。 接着往下言述，靛青的眼睛微微眯起，她有点儿想不太清楚怎么样来形容这样的一种特别的感受，如果用词语表达的话，她可能只会觉得用“别扭”来说，应该是恰当的。 不过，打比方来说的话。 “那只灾兽简直像是百事可乐混水再加入可口可乐混水一样，虽然都是可乐，但是其本质上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鬼东西，还真不太好说。” 呃...黑蒂丝的嘴角抽动，显然看起来是有点儿无语，可是也在心底默默将危机感提了上来。 “先过去看看吧，如果是灾兽的话，我们也不能不管不是么？” 所言甚是，作为驻点在晋川的魔法少女来说，他们也有着足够的义务和责任要对于这只现在目前还存在正体不明的灾兽进行相关的措施。 随着两人统一下意见来，也差不多赶到了这栋未完工的写字楼的边上。 从远处看还没有太大的感受，这会儿到了近处，才觉着出来一点儿诡异的气氛。 这栋未完工的写字楼看起来的样子非常的荒凉破旧，虽然从建材和规模程度来看的话，都是高档次的存在，但是从边上堆放着的那些凌乱的建筑垃圾，以及脚手架上面挂着的破破烂烂的绿幕来看，显然是已经荒废有好一段时间了。 翻过围栏，在建筑工地门后落下，靛青看向大门口的监控的位置，监控摄像头的数控光亮现在都已经暗了下去，显然是一副没有在工作中的状态，而原本被铁链和大锁封挂上的正门，似乎也被人为破坏剪开来了。 虽然诡异，看起来随时都会成为凶案现场，可是目前从现场上来看的话，还没有看见任何一处有着强烈的灾兽气息的痕迹，即便是在这个烂尾楼里面，四处都好像充斥着关于灾兽的气息一般，让人无从分析具体的位置来源。 轻掩着口鼻，黑蒂丝微地有点儿不高兴，落地迸开的魔力受身也激起了一大堆的尘土，挥洒在空中。 “这个地方到底荒废了多久啊...” 靛青指着边上拉着黄条的警示线，告示牌上面倒是挂着具体的施工年份。 “嘶，三年前了，这个灰尘量来说的话，起码有一年没有人来过了，估计是陷入了什么工地纠纷还是什么事情吧？” “怎么可能是工地纠纷，这种楼盘会平白无故放在这里，基本上就是上面的老板跑路了。”黑蒂丝皱起眉头，似乎也想起来了什么。“我记得不错的话，这个地盘应该是市里面那个牛奶企业旗下的吧，老板似乎早跑了，没有经验就碰楼盘这种东西确实未免有点儿太得意忘形了。” “噢...差点忘了你还是千金小姐了，一开口就是专业啊。”靛青酸溜溜地耷拉下嘴角，抱歉，自己是打两份工才能维持生活，而且还没有存款和个人娱乐活动的有志青年真是抱歉。 “莫名仇富是吧，你别忘了你现在也是住市郊别墅的家伙...” “嘁。”吃人嘴短的靛青只能悻悻地摊了摊手。 毕竟她作为一个正儿八经的教育体系下的工作者，还犯不着去很有钱人斗气，特别是这个有钱人还是自己的超级好“闺蜜”的前提下？ 没有发现具体有什么异样...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准备向着大楼里走。 大楼实际上大概的毛胚已经施工完毕了，整体的楼层都已经完全浇筑好了，大概是到了施工的最后的环节了才对吧，只可惜现在都已经变成了荒废的烂尾楼便是。 一踏入楼层中，一股恶寒便涌上心头间。 警惕起来的两个魔法少女一前一后的向着更高的楼层向上走去。 “我怎么感觉这里除了我们，还有着别的东西...？”一层层的向上攀登，察觉到不妙的靛青甚至抽空给空白他们回了一个消息，让他们不用担心。 “看看吧，我来开路，你留心身后。”紧锁着眉头，黑蒂丝已然紧握住了手中的时与隙之锁，银白色的半人高钥匙在她的手中宛如魔杖一般，有着一种别样的安全感。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相互紧靠着一层层向上。 实际上，作为一个准会议级别的黑蒂丝和会议级别的靛青两人的组合，她们两位魔法少女实际上也鲜有敌手，一般来说的灾兽恐怕都不会给他们带来太多的麻烦。 重点是...未知。 向上延伸的楼层，黑暗的室内，狭小的空间。 所谓的中式恐怖大概就是这样，明明什么都没有，却隐隐约约什么都在的样子。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在耳畔响起，已经大概走到了这栋楼的一半的高度的两人顿时因为耳边传来的这声音有点被吓着了。 “...谁？”在前头走着的黑蒂丝发出一声惊呼。 紧接着，在黑暗的楼梯间里，尽头模糊不清的人形黑影一闪而过，显然是察觉到了两人的赶来，而惊慌失措，只能赶在两人之前，不断地向着楼上奔逃。 “停下！”靛青心底里面泛起不好的感觉。 这种昏暗的场所，被黑暗包围的地方，实在是让她有些儿心理不适，过去和影交手的经验多少让她现在对于一切的黑暗和影子都抱有十足的警惕心。 无它，只是那种冷不丁的攻击实在是太让人防不胜防了，虽然杀伤性有限，但是那种危险还是会让人顿时清醒。 特别是，眼下的这个地方还和影的影域有着相似之处。 在这里延伸出来的感知，都不过自己身边三米的范畴，对于动不动就可以将自己的意识覆盖一个地区的靛青来说，这种奇怪的感觉无疑是一种另类的折磨，像是将自己塞进了一个狭小的罐子里面一般... 可是当面前的黑蒂丝开始跑起来的时候，靛青也没有得选择。 在这种名为安静的黑暗里，拐角的楼梯，三道身影你追我赶。 这过程并不持久，领头的小黑显然没有两个魔法少女一样的身体素质，只是跑了几层楼之后，就累得一屁股坐在原地不动弹了，直到黑蒂丝赶来... 哦，不是，是靛青赶来。 黑色的魔力束显然没有青亮色的魔力束的光照范围好。 在靛青柔和的魔力下，两人得以见到小黑的真面目，那是一个看起来大概年纪在四五十岁上下，甚至是可能更老一点儿的大叔，很典型的职场头头的样子，有着很明显的啤酒肚，而且稍微有点儿秃头。 “别追了别追了...”喘得上气不接上气的大叔急忙对着赶来的两人求饶。 却让两个魔法少女左右一站，手一插腰，有点儿无可奈何。 费了大半天功夫，却只逮到了一个看起来没有什么用的大叔...？ 怎么来说都有点儿奇怪的吧。 “那个，你是来做什么的...？”靛青耐住心底的无语，开口提问到。 大叔却靠着边上的楼梯扶手，有点儿不太好意思还是怎么样的，支支吾吾的。 “就...就遛弯吧，我没事做来这里遛弯。” “来废弃大楼遛弯？” “没什么吧这也，倒是你们两个小孩...” “没你提问的功夫。” “是！” 黑蒂丝摆出了标准的嫌弃颜的样子，手揣着自己的下巴，环抱在胸前，虽然这幅样子有点儿不近人情，不过靛青还是得给她解释解释，这并不是完全的讨厌和厌恶，只是黑蒂丝觉得不耐烦的前兆。 ——好吧...确实有点儿太凶了 被两个少女吓住的大叔看起来生活里也是比较没有存在感的背锅打工人，一下子被激得什么都招了。 “就是...最近我的公司裁员，我丢了工作，老婆也不要我了，孩子也跟对方跑了，我一时半会儿有点儿想不开，我就想结束了自己这种没有用的人生，唉，想笑就笑吧，小孩子不会...” 眼神，犀利了起来！把大叔后半句的小孩子不会懂的硬生生逼了回去。 不过靛青实际上还是挺同情眼前的这个大叔的，清了清嗓子，表面上，呃...哦实际上就是看起来像是小天使一样的靛青柔和地开口道。 “生活很困难，这个大家都知道的啦，可是不能因为一时间的苦难，就要把未来可能遇到的美好也给赌上去自暴自弃吧，其实呢，自暴自弃也是一种渴望自己能够得到幸福的方法，只不过这种方法有点儿走偏了道。” “好好想一想，然后睡一觉，秘籍是，永远都不要在不开心的时候做决定。” 被数落了一通的大叔明明还想说很多的事情，结果却被靛青温柔的笑意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像是被班主任说教了一顿的孩子一样，实际上很多大人在自己走偏了路的时候，被人点醒还是一副固执的样子，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 “...明明，算了，也许你说的是对的。” 灰溜溜的低下了头，大叔也有点儿不太好意思，只是在和两个魔法少女再三道谢之后，就准备放弃自己自杀这个可笑的想法顺着楼梯离开了。 两个魔法少女在大叔离开后，相互看了一眼。 “所以，灾兽呢？” “嗯...人的极端情绪也是可以催化灾兽的吧。” 依然搞不太清楚的两人还是摸不着头脑。 可是... 当两人正准备继续向上走完全探查一遍这栋大楼的时候，靛青却瞥见了地上大叔似乎刚刚被追逐而落下来的手机。 捡起来，靛青正准备喊住黑蒂丝，将手机先还给大叔再说。 可是扫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字样的时候，她却脸色一沉，真正的理解了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了。 ——鲸落游戏 请在剩下的3：00小时内前往自杀圣地荒板大厦结束自己的生命。 “黑蒂丝...展开魔装！” 少女的低喊在楼道间里面回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