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
之安二字讹,似当作又。【】”今据改正。 〔三一〕徐文靖管城硕记二0:“丛书序曰:古有王子乔、王子晋,王氏多仙。按:列仙传:王子乔,周灵王太子晋也。周书太子晋解:师旷曰:吾闻王子之语。王子应之曰:吾闻太师将来。以其为太子,故又称王子也。楚辞:见王子而宿之兮。齐袁彖诗:王子洛浦来。谢灵运王子晋赞:王子爱清净。梁陆罩咏笙诗:所美周王子,弄羽一参差。李长吉诗:王子吹笙鹅管长。皆单称王子也。晋何劭诗:羡昔王子晋,得道伊、洛滨。又诗:幸遇王子晋,结交青云端。王子晋即王子乔,非两人也,亦皆称为王子也。嵇康笙赋:子乔轻举。郭璞诗:今乃见子乔。江淹赞:子乔轻举。庾信诗:浮丘迎子晋。孔稚圭褚伯玉碑:子晋笙歌,王乔云举。吴筠诗:复望子乔坛。则已失王子之意矣。陆机前缓声歌:王、韩起太华。注以为王子晋及韩终,缪矣。汉书王莽传:予皇祖叔父子侨,欲来迎我。附会之词耳,王子晋岂王姓哉李白诗:一随王乔去,长年至天宾。又诗: 天落白玉棺,王乔随叶县。此后汉书方术传:王乔凫舄。盖王姓也,虽楚辞有云:从王乔而娱戏。偶去一子字,此亦如扬子云称扬云,谷子云称谷云,田子方称田方,不可即以王子乔为王氏矣。”器谨案:东汉方术传中人,类皆流俗所传,其中多有取古仙人名,附会为时人者。淮南齐俗篇已称王乔、赤诵子,许注:“王乔,蜀武阳人。”泰族篇作“王乔、赤松”,汉书王褒传:“圣主得贤臣颂:呼吸如侨、松。”师古曰:“侨,王侨;松,赤松子;皆仙人也。”而东汉复有王乔。宋玉高唐赋已称上成郁林,注以为方士而东汉复有上成公,范书作上成公,博物志七、水经洛水注、太平寰宇记五引仲长统语及抱朴子至理篇皆作卜成,误。正一例也。又隋书经籍志有鸟情占一卷,王乔撰,则后人又因飞凫事而伪讬之耳。 燕太子丹仰叹〔一〕,天为雨粟,乌白头〔二〕,马生角,厨中木象生rou足〔三〕,井上株木跳度渎〔四〕。 〔一〕“仰叹”二字原无,拾补据御览八四0引补,今从之。器案:史记荆轲传索隐引作“丹乃仰天叹”,日本秘府略八六四引作“燕太子丹叹,天为雨粟”,同卷引张楚金翰苑注引此“叹”上有“仰”字,御览七六二引“秦留燕太子丹,天为雨粟”,天中记四五引作“ 燕太子丹仰天叹,天为雨粟”。 〔二〕史记荆轲传正义引作“乌头白”。会注考证本 〔三〕此句原作“厨人生害足”,拾补作“厨中杵生rou”,云:“ 旧作厨人生害足,讹,据御览七六二改正,御览下有是数然也四字,疑误。”器案:宋本御览“数”作“不”,盖约应氏全文言,不误。札移曰:“案卢校大误。此当作厨中木象生rou足,御览惟中、rou”二字,足证今本之误,干禄字书:“rou俗作。”与害形近。是即足之误,数然也三字衍。论衡感虚篇载秦王誓云:使日再中,天雨粟,乌白头,马生角,厨门木象生rou足,乃得归。是应篇亦云:厨门象生rou足。史记刺客传索隐云:“风俗通、论衡皆云:厩门木乌生rou足。”“乌”盖“舄”之误,“”俗“象”字,“厨”作“厩”,亦讹。与仲远所说正同。木象即刻木为象人,论衡谢短篇云:“使立桃象人门户。”庄子田子方篇成玄英疏云:“象人,木偶土梗人也。”象人以木为足,今故誓使生rou足也。御览作杵生rou,则不可通。卢从之,傎矣。”器案:孙校是。孟子梁惠王:“始作俑者,其无后乎,为其象人而用之也。”韩子显学篇:“盘石千里,不可谓富;象人百万,不可谓强。”是象人之制,战国时自有之。今据改正。又案:敦煌变文集李陵变文:“害非单布,酒必重倾。”“害”亦“rou”之误,与此正同。 〔四〕器案:此事又见史记荆轲传,论衡感虚、变动、是应三篇,博物志五,平津馆本燕丹子诸书,俱无“井上株木跳度渎”事,惟此独有也。考汉书艺文志诸子略杂家有荆轲论五篇,疑此即本之。 俗说:燕太子丹为质于秦,始皇执欲杀之,言能致此瑞者,可得生活〔一〕,丹有神灵,天为感应,于是遣〔二〕使归国。 〔一〕汉书苏武传:“使牧羝,羝乳乃得归。”师古曰:“羝,牡羊也,羝不当产乳,故设此言示绝,其事若燕太子丹乌白头、马生角之比也。” 〔二〕“遣”原作“建”,朱筠曰:“当从今本作遣。”拾补校作“遣”。案:钟本作“遣”,今据改正。 谨按:太史记〔一〕:燕太子质〔二〕秦,始皇遇之益不善,丹恐而亡归;归求勇士荆轲、秦武阳〔三〕,函樊于期之首〔四〕,贡督亢之地图〔五〕,秦王大悦,礼而见之,变起两楹之间〔六〕,事败而荆轲立死〔七〕。始皇大怒,乃益发兵伐燕,燕王走保辽东,使使斩丹以谢秦〔八〕,燕亦遂灭。丹畏死逃归耳,自为其父所戮,手足圮〔九〕绝,安在其能使〔一0〕雨粟,其余云云乎〔一一〕原其所以有兹语者,丹实好士,无所爱也,故闾阎小论〔一二〕饰〔 一三〕成之耳。 〔一〕太史记即太史公记,汉人称司马迁史记之名也,下文王阳能铸黄金条亦称太史记。 〔二〕“质”原作“与”,拾补校作“留”。器案:当作“质”,草书“”与“”形近而讹,梁武帝书“贞”为“与上人”,“质”与“贞”形亦近,是其旁证。史记燕世家、荆轲传正作“质”,邹阳传集解引应劭说亦作“质”,今据改正。 〔三〕史记邹阳传集解引应劭曰:“燕太子丹质于秦,始皇遇之无礼,丹亡去,故厚养荆轲,令西刺秦王,精诚感天,白虹为之贯日也。”汉书邹阳传注引应劭同。据此,则此文“益”字疑衍,而“与”之当作“质”,更无疑矣。 〔四〕史记刺客传:“秦将樊于期得罪于秦王,亡之燕,太子受而舍之。” 〔五〕史记刺客传集解:“徐广曰:方城县有督亢亭。骃案:刘向别录曰:督亢,膏腴之地。”正义:“督亢坡在幽州范阳县东南十里。今固安县南有督亢陌,幽州南界。”水经涞水注:“孙畅之述画有督亢地图,言:燕太子丹使荆轲齎入秦,秦王杀轲,图亦绝灭。”案孙畅之宋奉朝,有述艺叙略五卷,在隋书经籍志子部,御览七五九引孙畅之述画。 〔六〕书钞六二引应氏汉官仪:“明帝诏书:昔燕太子丹,使荆轲劫始皇,变起两楹之间。”续汉书百官志二注引荀绰百官表注亦引明帝此诏。贾谊新书淮难篇:“此非有白公、子胥之报于广都之中者,即疑有鱄诸、荆轲,起于两柱之间。” 〔七〕汉书邹阳传:“轲湛七族。”注引应劭曰:“荆轲为燕刺秦始皇,不成而死,其族坐之。沈,没也。”史记邹阳传:“荆轲之湛七族。”南齐书崔慧景传载偃上疏,亦云:“轲沉七族。”论衡语增篇:“秦王诛轲九族,复灭其一里。” 〔八〕汉书李广传:“李广,陇西成纪人也,其先曰李信,秦时为将,逐得燕太子丹者也。”说与此异,应文本燕策。 〔九〕文选东京赋注:“圮,绝也。” 〔一0〕“使”下疑脱“天”字。 〔一一〕汉书汲黯传:“上曰:吾欲云云。”师古曰:“云云,犹言如此如此也,史略其辞耳。”案:此文言“其余云云”,亦略上文所言“乌白头,马生角,厨中木象生rou足,井上株木跳度渎”之辞耳。 〔一二〕汉书艺文志叙小说家曰:“闾里小知者之所及。”又异姓诸侯王表注引应劭曰:“周礼:二十五家为闾。阎音檐,门闾外旋下荫者谓之步檐也。” 〔一三〕“饰”原作“饬”,拾补云:“当为饰。”器案:卢校是。本篇后文淮南王安神仙条云:“耻其如此,因饰诈说,后人吠声,遂传行耳。”义与此同,文正作“饰”。庄子外物篇:“饰小说以干县令。”即此文用“饰”字所本,今据改正。 孝文帝〔一〕 孝成皇帝〔二〕好诗、书,通览古今,闲〔三〕习朝廷仪礼,尤善汉家法度故事,常见中垒校尉刘向〔四〕,以世俗多传道:孝文皇帝,小〔五〕生于军,及长大有识,不知父所在,日祭于代〔六〕东门外;高帝数梦见一儿祭己,使使至代求之,果得文帝,立为代王。及后征到,后期,不得立,日为再中。及即位为天子,躬自节俭,集上书囊以为前殿帷〔七〕,常居明光宫听政〔八〕,为皇太薄后持三年服,庐居枕块如礼,至以发大病,知后子不能行三年之丧,更制三十六日服。治天下,致升平〔九〕,断狱三百人〔一0〕,粟升〔一一〕一钱。“有此事不”向对曰〔一二〕:“皆不然。〔一三〕” 〔一〕汉书文纪注引应劭曰:“谥法:慈惠爱民曰文。” 〔二〕汉书成纪注引应劭曰:“谥法:安民立政曰成。” 〔三〕“闲”,拾补校作“闲”。器案:闲、闲古通,不必改作。诗魏风十亩之间:“桑者闲闲兮。”释文:“闲本作闲。”尔雅释训注:“近处优闲。”释文:“闲本作闲。”文选上林赋注:“闲读曰闲。”俱其证也。 〔四〕续汉书百官志四:“右属北军中候。”本注曰:“旧有中垒校尉,领北军营垒之事,有胡骑、虎贲校尉,皆武帝置。中兴省中垒。”卫宏汉旧仪:“中垒校尉,主北军垒门内。尉一人,主上书者狱,上章于公车,有不如法者,以付北军尉,北军尉以法治之。”据孙星衍校集本 〔五〕东坡物类相感志四引“小”作“少”。 〔六〕汉书地理志代郡及代县下,并引应劭曰:“故代国。”案前汉代郡治桑干,后汉移治高都,文帝所封,先都晋阳,后徙中都,国与郡各别,故应劭云“故代国”矣。 〔七〕“帷”,大德本误作“惟”。汉书东方朔传:“愿近述孝文皇帝之时,当世耆老皆闻见之,贵为天子,富有四海,身衣弋绨,足履革舄,以韦带剑,莞蒲为席,兵木无刃,衣缊无文,集上书囊以为殿帷。”又贾谊传:“上文帝书云:且帝之身,自衣皂绨。”扬雄传:“逮至圣文,随风乘流,方垂意于至宁,躬服节俭,绨衣不敝,革鞜不穿,大夏不居,木器无文。”贡禹传:“孝文皇帝衣绨履革。”文纪赞亦曰:“身衣弋绨,所幸慎夫人衣不曳地,帷帐无文绣,以示敦朴,为天下先。”后汉书郎顗传:“故孝文皇帝绨袍革舄,木器无文。”翟酺传:“故文帝爱百金于露台,饰帷帐于皂囊。”王符传:“昔孝文皇帝躬衣弋绨,革舄韦带。”潜夫论浮侈篇尚有“集上书囊以为殿帷”句马廖传:“上太后劝成德政疏:法太宗之隆德。”注:“太宗,孝文也,玄默为化,身衣弋绨。”东汉文鉴六引注作“孝文玄默,身衣弋绨”。南齐书崔祖恩传:“陈政事启云:汉文集上书囊以为殿帷,身衣弋绨,以韦带剑,慎夫人衣不曳地。”金楼子兴王篇:“汉太宗恒,身衣弋绨,所幸慎夫人,衣不曳地,帏帐无文绣,常集上书囊以为殿帷,兵器无刃,以示敦朴,为天下先。”诸言文帝节俭,俱举其衣弋绨事,书钞一二八、御览六九七引应氏书:“孝文身履革舄而衣弋绨。”与班书合,疑应氏原书于“集上书囊以为前殿帷”上,本有“身履革舄而衣弋绨”,后遭刊落耳。又案:上书囊即皂囊,后汉书蔡邕传注、公孙瓒传注引汉官仪:“凡章表皆启封,其言密事得皂囊也。” 〔八〕初学记职官部引汉官典职仪式选用:“尚书奏事于明光殿,省中画古烈士,重行书赞。”元河南志二:“明光殿,尚书郎奏事此殿。” 〔九〕汉书梅福传:“孝文皇帝起于代谷,非周、召之师,伊、吕之佐也,循高祖之法,加以恭俭,当此之时,天下几平。”又曰:“ 升平可致。”注引张晏曰:“民有三年之储曰升平。” 〔一0〕札移曰:“案论衡艺增篇云:光武皇帝之时,郎中汝南贲光上书言孝文皇帝时居明光宫,天下断狱三人。颂美文帝,陈其效实。光武帝曰:孝文时不居明光宫,断狱不三人。与此所说略同。此云断狱三百人,未为甚少,疑当从论衡作三人为是。” 〔一一〕“粟升”,拾补云:“初学记作米斗,下同。” 〔一二〕“向”原作“同”,拾补校作“向”。案郎本、钟本作“向”,今据改正。
〔一三〕拾补曰:“钱云:下谨案云云,皆述向说,似不应跳行。” 谨按:汉高三年,魏王豹叛汉附楚,汉使大将韩信击虏豹姬薄夫人,传诣雒阳织室〔一〕。汉王见薄姬,内后宫,幸之,生文帝,二年而为王者子,常居宫阙内,不弃捐军中,祭代东门。高皇后八年后九月己酉夕即位,就未央〔二〕,幸前殿,下赦令,即位时以昏夜,日不再中。文帝虽节俭,未央前殿至奢,雕文五采,画华榱壁〔三〕珰,轩槛皆饰以黄金,其势不可以书囊为帷,奢俭好丑,不相副侔。又文帝以后元六年己亥崩未央宫,在时平常听政宣室〔四〕,不居明光宫。及皇太薄后以孝景〔五〕二年四月壬子薨,葬南陵〔六〕,文帝先太后崩,不为皇太薄后持三年服。文帝遵汉家,基业初定,重承军旅之后,百姓新免于干戈之难,故文帝宜因〔七〕修秦余政教,轻刑事少〔八〕,与之休息,以俭约节欲自持,初开籍田〔九〕,躬劝农耕桑〔一0〕,务民之本,即位十余年,时五谷丰熟,百姓足,仓廪实,蓄积有余。然文帝本修黄、老之言〔一一〕,不甚好儒术,其治尚清净无为,以故礼乐庠序未修,民俗未能大化,苟温饱完结〔一二〕,所谓治安之国也〔一三〕。其后匈奴数犯塞〔一四〕,侵扰边境,单于深入寇掠,贼害北地都尉〔一五〕,杀略吏民,系虏老弱,驱畜产,烧积聚,候骑至甘泉〔一六〕,烽火通长安,京师震动,无不忧懑。是时,大发兴材官骑士十余万军长安〔一七〕,帝遣丞相灌婴击匈奴,文帝自劳兵至太原、代郡,由是北边置屯待战,设备备胡,兵连不解〔一八〕,转输骆驿〔一九〕,费损虚耗,因以年岁谷不登〔二0〕,百姓饥乏,谷籴常至石五百,时不升一钱。前待诏〔二一〕贾捐之为孝元皇帝〔二二〕言:“太宗〔二三〕时,民赋四十,断狱四百余。〔二四〕”案太宗时民重犯法,治理不能过中宗之世,地节〔二五〕元年,天下断狱四万七千余人,如捐之言,复不类,前世断狱,皆以万数,不三百人。文帝即位二十三年,日月薄蚀〔二六〕,地数震动,毁坏民庐舍,关东二十九山,同日崩溃,水出,河决酸枣,大风坏都〔二七〕,雨雹如桃李,深者厚三尺,狗马及人皆生角,大雪蝗虫。文帝下诏书曰:“闲者,阴阳不调,日月薄蚀,年谷不登,大遭旱蝗饥馑之害,谪见天地,灾及万民。丞相、御史议可以佐〔二八〕百姓之急。〔二九〕”推此事类,似〔三0〕不及太宗之世〔三一〕,不可以为升平。上曰:“吾于临朝统政施号令何如”向未及对,上谓向:“校尉帝师傅,耆旧洽闻,亲事先帝,历见三世得失,事无善恶,如闻知之,其言勿有所隐。”向曰:“文帝时政颇遗失,皆所谓悔小疵耶〔三二〕。尝辇过郎署,问中郎冯唐〔三三〕以赵将廉颇、马服〔三四〕,唐言:今虽有此人,不能用也。推辇而去,还归禁中〔三五〕,召责让,唐顿首陈言:闻之于祖父〔三六〕,道廉颇、李牧为边将〔三七〕,市租诸入〔三八〕,皆输莫府〔三九〕,而赵王不问多少,日击牛洒〔四0〕酒,劳赐士大夫,赏异有加〔四一〕,故能立威名。今臣窃闻云中太守魏尚,边之良将也,匈奴常犯塞为寇,尚追之,吏士争居前,乐尽死力〔四二〕,斩首上功,误差数级〔四三〕,下之吏,尚竟抵罪。由是言之:虽得廉颇、李牧,不能用也〔四四〕。及河东太守季布,治郡有声,召欲以为御史大夫,左右或毁言使酒〔四五〕,后不用,布见辞去,自陈曰:臣幸得待罪〔四六〕河东,无故而见征召,此人必有以臣欺国者〔四七〕,既到无用,此人亦有以毁伤臣者。今以一人言则进之,以一人言则退之,臣恐天下有以见朝廷短也。上有惭色,卒遣布之官。及太中大夫邓通,以佞幸吮疡汁〔四八〕见爱,拟于至亲,赐以蜀郡铜山〔四九〕,令得铸钱。通私家之富,侔于王者封君。〔五0〕又为微行〔五一〕,数幸通家。文帝代服衣罽〔五二〕,袭毡帽,骑骏马,从侍中〔五三〕近臣常侍期门〔五四〕武骑猎渐台〔 五五〕下,驰射狐兔,毕〔五六〕雉刺彘,是时,待诏贾山谏以为 不宜数从郡国贤良吏出游猎,重令此人负名,不称其举。〔五七〕及太中大夫贾谊,亦数谏〔五八〕止〔五九〕游猎,是时,谊与邓通俱侍中同位,谊又恶通为人,数廷讥之,由是疏远,迁为长沙太傅,〔六0〕既之官,内〔六一〕不自得,及渡湘水〔六二〕,投吊书曰:阘茸尊显,佞谀得意。〔六三〕以哀屈原离谗邪之咎,亦因自伤为邓通等所愬也。〔六四〕”成帝曰:“其治天下,孰与孝宣皇帝〔六五〕”向曰:“中宗之世,政教明,法令行,边境安,四夷亲,单于款塞〔六六〕,天下殷富,百姓康乐,其治过于太宗之时,亦以遭遇匈奴宾服,四夷和亲也。”上曰:“后世皆言文帝治天下几至太平,其德比周成王,此语何从生”向对曰:“生于言事。文帝礼言事者,不伤其意,群臣无小大,至即便从容言,上止辇听之,其言可者称善,不可者喜笑而已〔六七〕。言事多褒之,后人见遗文,则以为然。世之毁誉,莫能得实,审形者少〔六八〕,随声者多,或至以无为有。故曰:尧、舜不胜其善,桀、纣不胜其恶。桀、纣非杀父与君也,而世有杀君父者,人皆言〔六九〕无道如桀、纣,此不胜其恶〔七0〕。故若文帝之仁贤,不胜其善,世俗褒扬,言其德比成王,治几太平也。然文帝之节俭约身〔七一〕,以率先天下,忍容言者,含咽臣子之短〔七二〕,此亦通〔七三〕人难及,似出于孝宣皇帝者也。如其聪明远识,不忘数十年事,制持万机〔七四〕,天资治理之材,恐文帝亦且不及孝宣皇帝。〔七五〕”向以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