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盘个酒家？
中午时分，韩启和娄烦两人去四福酒家吃饭。 之前来过两三次，韩启感觉多少和这里有缘分，所以每每下馆子，总是习惯性的来这个地方。 两人落座点了三个菜，跑堂的小二看到两个人的时候稍微愣了一下，挠了挠头看了韩启半天，“你是……你是……” “我是那个你瞧不上眼的要饭的。”韩启逗趣的笑了笑，反倒是那小二十分不好意思，闹了个脸通红。 倒是掌柜的往这边瞅了一眼，看到韩启打趣店小二李丙，忙出来给他作揖，“我那天看客官你就不像是一般人，这几天已然大变样了。” 韩启和掌柜的笑着聊了两句。 娄烦倒是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四福酒家的样式，若所有思。 等到掌柜的离开回去柜台，韩启问，“在看什么？” “这酒家格局不小，上下两层，三十多张台面，五个包厢，外面南来北往的行人极多，但是这些天进来打尖儿的人极少，之前怕是发生过什么变故吧？”娄烦没有回答韩启的提问，自顾自的说起来另外的事情。 韩启咂咂嘴，“有点道理，之前来的时候，这里可是人声鼎沸。我前番问掌柜，说是因为少了柘浆，菜肴大失味道，导致了常客少来。” “我看未必。不过这事情我可以私下探查一番，说不定是有其他的原因。恩主和掌柜有旧？” 韩启摇头，“来吃过两次饭，只是有点缘分罢了。” “我看这酒家，养着十余个跑堂小儿，如果有三十多个台面，必然后厨也有四个以上的庖厨。如果生意如此清淡，大约不足两月，就支撑不下去了。” 韩启摸了摸下巴并不存在的胡须，打量起来这个店铺，忽然和娄烦目光交汇了一下。 那一瞬间，韩启好像是看懂了他目光中的意思，“你说，我们是不是有机会……” “盘下此店？”娄烦接上了后半句话，不过声音极小，所谓“法不传六耳”就是这个道理。 韩启嘿嘿一笑，“知我者，子营也。” 吃饱喝足，韩启到柜台结账，忽然说了一句，“掌柜的生意兴隆？” “只能算是凑活。前些时候，城中突然多了写卖饴糖的，此物可以代替柘浆，用作菜肴调味，我们酒家勉强活了下来。但是之前很多常客，现在都不愿来我这里了。”魏成叹气说，不过强颜欢笑，“生意都是做出来的，慢慢来，总归会好起来的。想当年，我就是靠着两肩一扁担，挑着两甑做营生，慢慢的才做出来的这个酒家……” 韩启两人对视一眼，似乎对这个说辞不甚相信。 离开酒家，两人继续瞎逛。做生意，最重要的是对市面上各种各样的商品和消息都有一定程度的了解。 在这之前，韩启都是随心所欲，无脑莽就行了。 不过现在稍微有了点本钱，他反而开始注意这些事情了。 傍晚时候，韩启在家捣鼓一些图纸。王生不知道啥时候晃悠过来，看到他在忙碌，凑过来看了一眼，“这是什么？” “明天陪我寻一个铁匠，我们去把此物做出来。” “这是什么？打铁？” “此物，名为锅。铁锅，用铁千锤百炼而成，用来炒菜烹饪。” 王生的眉头拧在了一起，“从来只听，做菜有煮、炸、蒸、熬，炒菜意味什么？锅又是什么？” 韩启也是最近才发现这个问题，之前其实没有仔细观察，或者说，完全心思都不在这个上面。白天的时候和娄烦两个人说到想要把四福酒家盘下来这个事情，才会想探索一下烹饪的事情。 然后发现，这个时代，竟然没有“炒菜锅”这种东西。 时代的局限性啊。 三国时期，做菜的炊具，有鼎、鬲、甑、釜、甗、鬶、斝，这些字韩启自己都认不全，还是向娄烦请教才知道。 而且大多数都是青铜器具或者陶罐瓦罐之类的。 铁锅作为后世最常用的一种烹饪炊具，竟然在这个时代完全没有出现过。 而“炒”作为后世常见的一种烹饪方式，自然也就没有出现。 本质上，还是这个时代，铁和钢都并非是主要的使用的金属。人类是先进入了青铜时代，才进入的铁器时代。 铁的提炼和钢的锻炼，还没有大规模进入寻常百姓家。而且多用于军事上的用途，没有铁锅这种炊具，自然也是可能的。 这就给了韩启绝好的机会。 要知道，煮菜做饭自然也有一些香味，但是想要让饭菜的香味无比的浓郁，彻底激发各种蔬菜rou类的香味，还是要靠“炒”这种烹饪方式。 在和娄烦确认了这个见多识广的“乞丐商人”也没听过说铁锅和炒菜之后，他就打算把这个事情搞起来，然后找机会试着把四福酒家盘下来。即便不是四福酒家，其他的饭庄自然也可以，等攒够了钱，一切都好说。 他手中的两张图纸，其实就是简单的画出了炒锅的需求，具体还是要和铁匠铺中的老练铁匠商议才知道具体如何去做。 “虽然不懂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俺相信韩哥你总能成。”王生不失时机的拍了一声马屁。 韩启问他，“最近你似乎很闲，不如找点事情做？” “何必让自己如此劳累？韩哥你这些日子赚的钱，我一辈子都花不完……” “你那点出息。”他无奈的摇摇头，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个人是自己一直以来的好伙伴，赚钱让他花点，其实没所谓。 次日两人去往坊市，直奔铁匠铺。门口一个皮肤黝黑的老汉正在一锤一锤的捶打一个铁块。 北方正月，天气依旧寒冷非常。但是这老铁匠上半身光着，油光发亮，一呼一吸之间，就是一片雾蒙蒙的白烟。 “敢问老汉，性命？”韩启对着这人抬手示意。 老铁匠抬眼看了一下，又砰砰砰的咋了起来，一边砸一边喊，“客官稍候，待我打完这块铁再来。” “你这老家伙，上门的生意，你就这么……”王生立刻不乐意了。 韩启立刻拦住他，“啥时候你变成狗腿子了？一个月前，你不还是一个地道的庄稼汉吗？” 王生说，“可是现在已然不是。” “不是，你都是跟谁学的啊？”韩启有些不耐烦，拉长了脸，“等我回去再教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