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逼问云寒,为妹做回媒人
这一剑发出顿时惊天动地,体内的无上仙力,也不知从何而来,似乎埋藏已久,沉睡了足有千万年,如今终于在心念动摇的一瞬间破体而出,耀于苍穹。刹那间,手中神剑散发出千万条夺目的金碧光华,那剑光千变万化,只在眨眼的瞬间便将天际笼罩。滚滚劫云即刻被这无比犀利的剑气洞穿,象征着天威浩荡的雷劫之云,竟被打成了千疮百孔。 一刹那,高天上的阳光透过千万洞眼洒下斑驳的光影,天地之间,豁然开朗。 在云鸿出手的瞬间,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改变,再也不是世俗里那个为了侯府发展,国家兴旺,处于勾心斗角中的云鸿。而是身披霞光,睥睨天下,顶天立地的大人物!那谦逊柔和的外表下,掩藏着一颗桀骜不驯、狂野不羁的心,在剑激风雷的瞬间展露无遗。 第三十六道天雷纵然强悍,但如何抵得上这旷世一剑? “飞鸿上仙,你!”一边的雷公电母被这万道剑气震得心神激荡。 “飞鸿上仙,你阻碍萱草渡劫,破坏天地秩序,有违天道,混沌神雷将至,你准备好应劫吧,小神先行告退!” “慢!”云鸿冷冷道。 “上仙还有什么吩咐?”雷公小心翼翼的问道。 云鸿双手背负,仰望天地,道:“我问你,那紫萱草的雷劫算过了没有?” “算是过了。”雷公应道。 听到这话,云鸿终于舒了口气:“好,你们先退下吧。” “小神告退。”话音刚落,雷公电母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二神的离去并非是惧怕云鸿,而是被那逐渐凝聚的天威所威慑。云鸿出手阻碍紫萱草渡劫,这是一种蔑视天威的举措,天道之下,岂容大能者胡作非为?相应的便有了混沌雷劫。混沌雷劫,专门用于惩罚破坏天地秩序之人,执行者是天道本身。混沌神雷的威力远超九九雷劫,毕竟是天威,更胜神威。 几乎在这一瞬间,天地之间渐散的劫云再次凝聚。云鸿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觉得一股浩荡天威,从漫漫太空中流泻而下,体内的神力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天道之下,他就好似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丝毫没有抵抗的余地。 雷劫来的如此之快,让他根本没有时间回眸,看一眼身后的紫萱草。 “轰隆——!” 混沌雷劫,只此一道,但其威力之巨大,让人无法抗拒。当云鸿挥舞神剑,打算以剑气抵御时,他全身已被雷光笼罩,曾在风云中磨练千万年的仙身,顿时被这雷光泯灭。这一刻,云鸿只觉得浑身都在燃烧,那一身名贵的战袍在无形之中已化为灰烬。接下来是皮肤、经脉、骨骼,甚至是灵魂! “啊——”一声惨叫,云鸿从高空中跌落尘埃,摔在云英泉中,激起滔天水浪。 即便是在梦境中,痛苦竟也如此真实,甚至连本身的思维也在一点一点的变得模糊。在这生死一瞬,他看到那百花圃中,一朵紫萱正在傲然蜕变。光秃秃的茎秆在华光的笼罩下,奇迹般的变成了一个俏丽的身影,在泉水激起的迷雾之中亭亭玉立。 虽然天光暗淡,水雾朦胧,即将昏迷的云鸿,还是被这丽影所迷。她身形颀长,仿佛缀满星光的月色,虽然是背对着云鸿,看不到正脸,却能想象出那被青丝遮掩的容颜定是娇美无俦。她在仙境般的云英泉畔静静绽放。初生便穿有华贵的黄紫宫裙,身侧有紫云飘带相配,远望仿佛汇聚了一种自然而高洁的气质,静影沉璧,所立处华光万道,照亮了一方天地。这种梦幻般的身姿,即便只是背影,也让云鸿永生不忘。 她的背影看上去很熟悉,却又十分陌生,仿佛九天上的一道寒风,正跨越千万年而来,将深藏心中的隐秘前尘,轻轻地掀开一角。那封藏心底的前尘记忆,似乎因此而撼动。 只可惜,直到云鸿昏厥的最后一刻,她都没有转过身。或许是天命注定,云鸿注定没有机会,亲眼目睹她绝美的容颜。 “你平安就好。”不知不觉,云鸿的思绪随风飘荡,回到了现实。 ………… “鸿儿!你醒醒!”迷茫中的云鸿缓缓睁开眼睛,世界焕然一新,云封正站在自己面前。 “父亲。”云鸿猛地舒了口气,聚气凝神,额上已是汗水岑岑。 “刚刚我进来,发现你浑身抽搐,似乎是坠入了梦魇,怎么回事?”云封问道。 “没什么,我就是做了个梦。”云鸿不想多说,话音一转问道:“母亲醒了吗?” 云封瞥了一眼对面的床铺。听风阁还没来得及收拾,王翠薇的rou身暂且被安置在修文阁。眼下她虽然满面红光,呼吸均匀,但还是没能醒过来:“还没有,翠微的症状似乎很奇怪。气息稳定,身体各项机理也运转正常,但是就是无法苏醒,好像少了什么契机。” “再等等吧,母亲魂魄离体,受到惊吓,理应舒缓几日。” “恩。”云封点了点头,嘴上虽这么说,但却隐约觉得有所不安,顺手一搭云鸿的脉搏,问道:“你现在感觉如何?” 几句简单的交流,云鸿已经从梦境中彻底缓过神来。虽然在梦中,无论是帮助紫萱草渡劫,还是发出惊天一剑,甚至接受混沌神雷,这些都十分真实。但在醒过来之后,梦中的一切都好似变得无比飘渺,一些细节甚至记不清了,云鸿只好作罢。略一运气,说道:“我没事,这几天灵力消耗过多,休养几天便好了。” “那好,穿上衣服,跟我去一个地方。”云封从床边站了起来。 “去哪里?”云鸿有些茫然。 “地下暗牢。”云封叹息一声,眼中露出了一分似有似无的忧虑:“云寒入魔已深,方才在凌风堂杀人,被我及时擒住,现被关在暗牢里。他口口声声说要见你,说是你派人杀了高芹。据我猜测,这其中可能是有什么误会,又或是有人从中作梗,挑拨离间,致使我云府内斗。总之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云寒点名见你,这件事必须由你出面。” “云寒,他不该这样的……”云鸿皱了皱眉:“前几天我和他比武切磋,他败给了我。当着高芹的面,他还帮着我说话,看样子已经有了悔过之心。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一定有原因。”说话间,云鸿已猜到了一种可能。 “难道是……?” “好了!不管是什么原因,他已入魔道,若是无意悔改,为父只能大义灭亲了!” “父亲!”云鸿有替云寒求情的意思。 “不用多说,若事出有因,我自然会查清的。”说着转身走出了门外。 这件事漏洞百出,看来只有当年对质才能说清。穿好衣服,云鸿跟在父亲的身后,朝着云府暗藏地下的暗牢而去。 相比翻云寨的水牢、河神帮的地宫,云府的暗牢充斥了一股不知名的瘴气。这云府暗牢位于地下十丈,从挖掘建设以来,常年不见天日。自大幽一统中原后,云府家主就封闭了此地。时隔百年无人问津,天然瘴气因此而生,一旦进入其中,即便是身怀修为之人,也难免头晕目眩。先前进来的几个护院,因为难以忍受,已有几人晕了过去。 据说,云府暗牢的建设,当年是用来关押魔教之人。昔日幽帝一统中原后,天下仍有魔教作乱。云中子奉命清扫神州,捉来的魔徒数不胜数。大多魔徒被关在大幽最幽深的监狱——幽冥炼狱。但罪犯数量巨大,到最后,幽冥炼狱的狱坑竟然被占满了!幽帝只好下令再建造第二间炼狱,关押剩余的魔徒。 能关押魔徒的监狱自然不是一般的监狱。比如幽冥炼狱,地处极阴地脉的源头。极阴地脉可以产生天然阴气,即便是身怀修为者沾染此气也要修为大损。因此幽冥炼狱才关的住那些劣性的魔教徒。可能是事情比较凑巧,就在云侯府的地下,也有一条极阴地脉。当年云中子奉命建造云府暗牢,样式仿造幽冥炼狱,以此备用,曾经关押魔教妖人无数。 因为极阴之气毒性巨大,云中子在建设地牢时就设立了十几道法术结界,并且以青云楼镇压在上面,以众人的阳气阻断地脉阴气。时隔百年,天下太平,云府地下的这个暗牢已经鲜有人知。 “侯爷,这里就是关押寒少爷的地方。”一个护院将两人带到一间牢房门口,打开了牢门。 “你先退下。”云封吩咐道。 “是!”那护院躬身一礼,便转身离开。 两人进入了牢房中,才看见云寒吊在里面,双手双脚都被粗壮的玄铁链锁住,全身插满了银针,共计一百零八根,将他的十二正经、奇经八脉中,大多重要的xue位封锁起来,就算他醒来魔性大发,也绝不可能从这种地方逃出去。 此刻,云寒还处在昏迷之中。 “父亲。”云鸿望了一眼云封,云封指尖一动,一道灵气打入云寒的天灵。 效果显著,云寒很快就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我要报仇,我要报仇!”还没睁开眼,他口中已发出妖魔般的嘶吼。 “云鸿,云封,我要杀了你们!” 云鸿摇了摇头,屏足中气,厉喝一声:“云寒,醒来!” 听到有人呼唤自己,处于弥留之际的云寒终于清醒。当他的意识恢复,却发现自己浑身使不上半点气力,自己被缚锁在一个阴暗之地,顿时怒火滋生。然而当他见到云封、云鸿,双双立在他跟前时,眼中更是寒光爆射,愤怒无比。 “云鸿,我要杀了你!”云寒眼中散发出滔天杀意,但是一番挣扎后,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办法脱困。 云鸿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脸上神色不动。但云寒丝毫没有放弃,他竭尽全力的挣扎。扎在他身上的银针并非普通的银针,而是掺了磁石的银针。这种银针用来封锁xue位,效果极佳。被扎之人越是挣扎,血脉流动产生的磁力越强,这银针砸在rou里,自然会越陷越深。此刻因为云寒的挣扎,多处银针已没入rou身半截,将那青蓝色的衣服染出无数血窟窿。 片刻后,见他安稳了一些,云鸿开口问道:“冷静下来了?” “云鸿!你这个小人,言而无信,派人暗杀我母亲,你我势不两立!”或许是累了,云寒终于说出一句人话。 云封冷哼道:“简直胡说!自从你母亲出了墨色江山,鸿儿一直昏迷,我和月儿轮流看守,直到昨日方才醒来。就凭那一块玄玉清光佩,这不足以说明云鸿就是杀害高芹的指示者!况且,高芹到底有没有死,这点尚且不明。若是找不到高芹的尸体,为父绝不相信高芹已经丧命!我已经派人去西山寻找高芹的尸体,此事日后自有定论,你多说无益!” “哈哈哈!”云寒仰天狂笑数声:“云封,你和云鸿父子同心,我凭什么相信你?” “凭我是你父亲!”云愤怒喝一声。 “父亲?”云寒冷笑数声,好似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别人的父亲总是疼爱自己的子女,和家人一条心,站在同一战线。可是你,你都做了什么?朝中辞官后,便隐居在松风阁,整日舞文弄墨,对家中大小事故分毫不顾!这些年来,凭你那一点微薄的俸禄,你觉得能够支撑偌大的侯府吗?还不是我母亲!即便她有二心,但她为侯府做了多少?而你呢,就因为一块破砚石,竟然联合云鸿,追杀一个身负重伤的弱女子!你有资格做我爹吗?”云寒吐了一口唾沫。 云封终于听不下去了,抬起手,狠狠的一巴掌打在了云寒脸上。 “逆子!既然你不认我,本侯也不再顾忌什么父子情意,你修炼魔功,天地不容,今天我就打死你!”云封彻底怒了,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不认自己,这简直就是天大的耻辱! 眼看父亲要出手,云鸿急忙上阻拦:“父亲,您先息怒。” 在云鸿眼中,如果父亲真要打死云寒,他作为儿子没有权利干涉。只是如今事情还没有搞清楚,不能随意杀死云寒。 “鸿儿,你至今还要袒护这逆子?”云封实在是愤怒,恨不得立刻杀了他。 云鸿微微摇头:“事情还没有搞清楚,云寒不能死。如果云寒是受人挑唆,对我们产生误会,那么对方的目的无谓就是想让云府产生内斗,从而令其有机可乘。这些年来,云府愈加没落,已是岌岌可危。这种时刻高芹离开侯府,并表明其无极国昆邪王的身份,显然对着侯府有巨大的威胁。而让云寒作乱,应该也只是对方的算计的一步棋,若是如此草率的杀死他,那就是遂了敌人的心愿。所以,云寒不可死。” 冲动的云封终于压下了火气,觉得云鸿说的有道理,收了掌法。 “哈哈哈!”云寒冷笑:“云鸿,到现在你还在装?什么大义,什么敌人,这些都是你虚构出来的吧?云府真正的敌人恐怕不是外在的,而是你吧!你处心积虑的除去我娘,随后又除去我,现在还想用这套谎言来迷惑云封。哈哈哈,你果然聪明至极啊!” 对于云寒的嘲讽,云鸿只是淡淡一笑。 “云寒,别的我不管,有件事我要问你,你之前可否服用了什么不知名的丹药?” 此话一出,云寒怔了一下。那天上午,那猎人受高芹所托,前来报丧,不仅给了云寒玄玉清光佩,还有一个木制的松花锦盒,里面的东西的确是一颗龙眼大小的丹药。那丹药浑圆,通体红润,散发着一股淳朴的药香。听那猎人说,这两样东西都是高芹让交付给自己的。其实云寒早就知道,母亲托秦王府帮忙炼制“玄牝血凝丹”,吃了这玄丹,实力将会大增。此前因为云清月的婚事还没确定,所以炼丹一事,秦王府一直往后拖延。但这木盒中装的东西的确就是:玄牝血凝丹。 云寒也怀疑过,母亲手中为何有这丹药?如果她早就有,为何不早点给自己?如果提早几天服用,自己就不会输给云鸿! 理性的思维往往都是短暂的,愤怒很快就占据了他的内心。 他将种种疑惑都抛在了脑后,当他服下丹药,果真觉得体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光是从对战云清月、接下云封一掌便能看出,这一颗不起眼的丹药,已经让他的武道实力突飞猛进。 除了实力变化,还有一些改变是他自己也没有发现的。比如情绪,在服下丹药后,他情绪变得异常暴躁,一旦心存杂念,就会因为一点儿星星之火引发燎原之势。再比如意志力,云寒常年在山中苦修,意志的坚定可比水滴石穿,一个人有了意志,才有自控力。但服了丹药之后,云寒因为母亲的死亡完全无法自拔。坚定的意志瞬间被心魔摧残,变得支离破碎。 这一刻,他的心中,除了“复仇”二字,只有无边的怒火。 一颗丹药,让云寒获得了无边的力量,同样,也让他堕入无底的深渊。 但这些并不重要,云鸿为何知道此事?难道他也知道“玄牝血凝丹”,他想占为己有?立刻否定道:“没有,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我知道。”云鸿心平气和,平静道:“这个丹药的名称叫:玄牝血凝丹。” “你!”云寒惊怒,没想到云鸿竟能准确的说出丹药之名,还是陈述的口吻! 这一刻,惊讶的不仅是云寒,还有一边的云封。一个时辰前,他刚从王琪口中得到“玄牝血凝丹”的丹方,这件事情疑点重重,他正打算稍后与云鸿商议,但看现在这个情况,云鸿似乎对这个“玄牝血凝丹”已经研究了很久,有一种了然于胸的自信。 “云鸿,你果然是觊觎仙丹!事到如今,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我早就该想到,你是为了这粒仙丹才派人杀死母亲。可人算不如天算,仙丹最终还是到了我的手中,哈哈哈!云鸿,我告诉你,仙丹已经被我吞服,你别妄想了!”云寒怒声咆哮。 似乎是说到了心头rou,眉间那魔族的徽纹熠熠闪光。即便是被银针封住了血脉,也能感受到那躁动的魔火。 “鸿儿,你怎么也知道玄牝血凝丹?”云封问道。 “父亲也知道?” 云封皱了皱眉,看样子,云鸿并不知道王琪手中掌握着“玄牝血凝丹”的丹方。那他是从何处得知此丹的呢? “一个时辰前,我刚从王琪的手中拿到此丹的丹方。” 云鸿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云鸿、云封!原来你们都是为了这仙丹!哈哈哈!”云寒似乎明白了什么,放声大笑。 “住嘴!”云封大喝一声。 “怎么?心虚了?被我说中了吗?”看着云封愤怒的模样,云寒只觉得心中痛快。 “哼!”对于这种人,云封懒得再理,负手退到一边。 云鸿没工夫理睬云寒,他静静沉思着此事,凭借他两世的经历,对于事情的真相已有眉目。如果猜的没错,秦王府就是凝血堂的前身。而玄牝血凝丹是凝血堂的东西,那么是不是说明,云寒服用的那粒血凝丹出处是秦王府呢? 如果是,那么那个报丧的猎人就应该是秦王府的人了,而高芹的玄玉清光佩在此人的手中,说明了一个问题。 高芹与与秦王府合作了! 高芹对付云府是想要墨魂砚,秦王府帮助高芹对付云府,他们想要什么? 难不成也是要墨魂砚? “云寒,真相呼之欲出,只是我尚无证据,还委屈你在此多住几日。”云鸿淡淡说道。 “哈哈!有本事就杀了我!”云寒怒道。 “你只是被心魔蒙蔽,罪不至死,我为何要杀你?”云鸿摆出一副不理解的模样。 云寒咬牙切齿,只好转头望向云封:“云封,但求一死!” “逆子!”云封也不理睬云寒,甩了甩衣袖,与云鸿径直走出牢房。 一声清脆的铁门碰响,将云寒的叫声阻断。 “严加看管!”云封对看守的护院厉声说道,随后又加了一句:“不要为难他。” “是!”那护院恭敬的行礼。 走出幽暗的地下暗牢,顿时觉得神清气爽,一身修为即刻恢复。来到青云阁中,云鸿将父亲拉至偏房中,喝退了所有的下人。对于秦王府的阴谋,云鸿如今也只是猜测。秦王府拥有“玄牝血凝丹”及其丹方,而秦王之子秦血凝很可能就是日后“凝血堂”的缔造者。前世凝血堂兴风作浪,不知造成了多少人的惨死,今生云鸿一定要将此势头先行扼杀。 “父亲,据我所知,这件事似乎跟秦王府有关。”云鸿也不绕圈子,开门见山道。 云鸿点了点头,先前离开青云阁时,王琪告诉他,这个丹方好像是来自秦王府,但是不确定。 云鸿道:“不过,我现在还没有证据说明两者之间有关,但是这个‘玄牝血凝丹’的丹方,一定是出自秦王府,我可以肯定,请父亲相信我!” 云封道:“秦王在当今朝中,势力极大,就连皇帝也要敬他三分。论势力,如今朝野中没有一个能与秦王府相比。这件事,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秦王府位高权重,咱们云侯府惹不起。”云封说出自己的见解。 云鸿想了一会,说道:“父亲,此事事关重大,不仅是秦王府和云府之间的矛盾,更是秦王府和朝廷、和天下的矛盾。我猜测,秦王府应该有着一个极大的计划,他们要通过权贵斗争,激起朝廷的内斗,从而使自身有机可乘,达到一些目的。云侯府势单力薄,或许只是这场斗争中第一批炮灰罢了。我不同意大事化了,这件事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云封皱了皱眉:“你的意思是,秦王府想推翻朝廷,自己当皇帝?” 云鸿无法给出准确的答复,只道:“我不确定,但云寒服用了玄牝血凝丹,变成半人半魔,依我看来,秦王府的背后应该还有更大的势力。” “更大的势力?”云封警觉道。 “有可能是魔教。”云鸿给出猜测。 云封皱了皱眉,由血牝血凝丹扯到秦王府,再由秦王府说到造反,最后说到魔教,这范围的跨越确有些大了。在云封的眼中,他需要做的就是保护好云府。但在云鸿眼中却不同,他手持上古仙器,用老翁的话来说,他是肩负天道使命的人,他的眼光自然比云封看的远。 父子两沉默了片刻,云封想到了高芹。 对于高芹,云封一直觉得心中有愧,虽然他没有对不起高芹,但总是觉得,高芹的离开就好似抽离他灵魂的一部分,足以令他失魂落魄。而今听到她身死的消息更是心痛:“鸿儿,你觉得,芹儿是生是死?” 云鸿整理了一下所有的线索,说道:“高芹应该尚在人间。” “何以见得?”云封心中一喜。 “姨娘毕竟是无极国的昆邪王,那日我与她交手,发现她的实力在武道宗师之上,而且有足步增长的迹象。她自己也说过,她的灵能被秘术封印,如今解开封印,自然会逐渐恢复。武道宗师有多强,恐怕只有父亲您能理解。就算她被我打伤,也只要调息几个时辰就能恢复。要灭杀一个巅峰状态的武道宗师,这有多难?所以高芹不会轻易死去。” 云封点了点头,这分析的有道理。 云鸿接着又道:“我觉得,高芹可能与秦王府合作了,毕竟玄牝血凝丹是来自秦王府。” 云封定了定神:“按你的意思,芹儿现在在秦王府了?” “或许。”云鸿思索半晌回应道:“高芹行踪诡异,她是无极国的昆邪王,身边想必还有很多高手保护。秦王府深藏不露,孩儿现在也只是推断,尚不确定。就算高芹与秦王府合作,她也一定藏在秦王府深处。我知道父亲想见她,但您有没有考虑过,她是否愿意见父亲呢?因为墨魂砚,她已经与云府撕破了脸面,如果我是高芹,一定会躲着父亲的。” “哎……”云封摇了摇头。 云鸿劝道:“父亲,高芹是无极国的人,强扭的瓜不甜,孩儿建议,您还是不要在和她牵扯……” “哎!”云封再次摇头,喟然长叹。 半晌之后,云封又问:“你能不能想想,可有别的办法?我只想知道她是否在世……” 云鸿见父亲尘缘难断,只好道:“办法也不是没有。我估计高芹就在秦王府里。但秦王府戒备森严,肯定是不能偷偷摸进去的。反正孩儿也打算搜集秦王府勾结魔教的罪证,所以不如光明正大的前去拜访,我相信,出于礼数,秦王不会将来访者拒之门外。” 云封想了一下:“这样不行吧,光明正大的拜访,如果被对方看出你的动机……” “这件事我自有打算。”云鸿说着“嘿嘿”一笑。 云封深吸了一口气,问道:“你有什么计划?” “没什么,就是做回媒人。” 云封一惊:“做媒人?你给谁说媒呢?” “我meimei啊。”云鸿随口道。 “月儿?!”云封震惊,脸色突变,怒道:“胡闹!这事管雯跟我说过了,秦王府那长子秦血凝看上了月儿,你觉得秦血凝能嫁吗?他可是幽京第一克妻星,死在他手上的女子没有一百,也有九十,你怎么可以将你亲meimei推入火海?” 听着云封的训斥,云鸿颇为无奈:“父亲,您误会了,我不是去秦王府说媒。” “那是……?”云封一愣,不是去秦王府说媒,那是哪家? “上官世家,上官百里。” 云封听闻,顿时陷入深思,喃喃道:“上官世家也是京城四大家之一,我侯府能高攀上这门亲事吗?为父听说,那上官百里在那方面,有些问题啊。” 在幽京城,上官百里的名声并不亚于秦血凝。只是两人的名声都不好,一人是“天生克妻”,一人是“天生阳衰”。 “父亲不用担心,上官百里的顽疾我已经在帮他治疗,相信用不了多久便能痊愈。这次将meimei嫁入上官府,目的之一是为了避一避风头,以绝秦血凝对meimei的觊觎。目的之二是借上官家之势搓一搓秦王府的锐气。当今朝廷势微,整个幽京秦王府一家独大,但如果从财力来说,尚有上官世家能与秦王府一较高下。此次算计,孩儿已经酝酿许久。” 听了解释,云封似乎明白了云鸿的用心。秦王府势大,甚至蔑视朝廷,连皇帝也不放在眼睛里。就算云封不同意嫁女儿,但若是秦王请旨赐婚,自己能阻止的了吗?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让云清月嫁入上官府,让秦王府知难而退。 “那不知上官百里人品如何?” “德才兼备,出落不凡,他与孩儿一同参加秋闱,中得举人,如今志在四方,打算明年参加武举,为国效力。百里兄的人品孩儿凭性命担保,绝对上佳。”云鸿说道。 云封点了点头,让女儿嫁个好人家,这也是自己的心愿。沉思片刻道:“那好吧,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 “父亲放心,请您照顾好母亲。” 云鸿对云封鞠了一躬,静静的退出了青云楼,往修文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