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司空之位 孔融之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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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朝为三公九卿制,西汉时,三公本是丞相、太尉、御史大夫。 丞相权重,总揽朝政,太尉主管军事,御史大夫纠察百官。 至东汉时,丞相改称司徒,其权力被移至尚书台,太尉仍是太尉,其上却多了大将军,而御史大夫改称司空,职权与前时相当。 故此,若论位高,以大将军为最贵,其次为三公,只是,若论及权力,政事之处置权皆在尚书台,三公也好,大将军也罢,若无“录尚书事”之头衔,实则便是只得高位而无实权。 蔡瑜为尚书令,权力已然在握,若是再得司空之位,虽不算如虎添翼,亦算得上锦上添花,朝堂之上,几可一言决之。 刘协身为天子,素有大志,官位、职权之事其自是清楚,本不愿将司空之位再予蔡瑜,今日之事,乃是太尉杨彪劝其所为。 杨彪对刘协言道: “臣居益州数月,明察暗访,见益州之民只知蔡子珪,而不知天子矣。 蔡子珪手握重兵,又得官吏、民众拥戴,陛下居于益州,便如避于其屋檐之下,自当示之恩德,以安其心。 初至益州时,三公皆在,陛下拜蔡子珪为尚书令便是厚赏。如今,张公病逝,司空之位无人,若以旁人任之,万一惹其生怨,大不利。 况且,在益州之内,以蔡子珪之势,得司空之位与否,又有何分别乎?不若拜其为司空,以示陛下对其之信重。 如若蔡子珪当真愿匡扶汉室,有此权位更利于行事,如若其心有妄念,亦能暂且安抚之,再从长计议。” 蔡瑜虽不知其中细处,亦能猜到八九分,其本无位列三公之意,不过,既然刘协敢给,为何不要呢? 要归要,推辞还是要推辞,蔡瑜说道:“陛下厚爱于臣,臣感激涕零,然则,臣年岁尚轻,自知德行不足以服众,岂敢觊觎三公之位?请陛下以社稷为重,另择贤臣,切勿为臣一人而背负不明之名。” 刘协劝道:“古有甘罗十二为相,贤德与否又岂在年高?蔡卿之文韬武略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怎会不能服众?蔡卿莫要自谦,切勿再推辞。” “黄门侍郎钟繇系出名门,于陛下东归时立有功劳,臣请陛下拜其为司空。” “蔡瑜为何举荐钟繇?”刘协心中记下此事,又道:“钟繇之功劳怎能与蔡卿相提并论?” “臣恳请陛下收回成命,三公之位臣实不敢当。” 刘协佯怒道:“朕心意已决,断不会改,蔡卿不必多言,奉诏便是。” 蔡瑜“无奈”道:“臣遵陛下之命。” 此话一出,君臣一番做作,终于落下帷幕。 这般惺惺作态,蔡瑜实在心中生厌,无奈三辞三让乃至德古礼,有此一番,便再无人能说蔡瑜仗势威逼天子而得高位,如此作法实是不得已而为之也。 见蔡瑜应下,刘协遂下诏,拜蔡瑜为司空,录尚书事,兼领骠骑将军、益州牧、凉州牧之位。 蔡瑜奉诏,又表奏荀攸为尚书令,刘协自是准奏。 十二月,法正、诸葛琳大婚,其后,蔡瑜将其辟为司空府掾属,参赞军事。 年节将至,顾雍令人送来公文,言道凉、司二州今岁进益极大。 农事上,顾雍效仿益州,多管齐下,又逢旱情稍减、蝗灾势弱,百姓家中已有余粮。 人口上,雒阳四郡、豫州、兖州、冀州、并州百姓得知关中已然安定,为避兵乱,纷纷逃至,足有数万户之多,另有益州迁去近万户,凉、司两州人口如今合计已过百万。 蔡瑜对此甚为欣喜,本应过个好年节,却又被一人搅得极为心烦,乃是少府孔融。 孔融本在青州北海国为国相,后刘备未失徐州时,曾表奏其为青州刺史,孔融自是欣然领之。 孰知其后不久,袁绍亦表奏其子袁谭为青州刺史,更为有趣者,彼时青州已有刺史田楷,乃公孙瓒所表奏,故此,青州竟出现一州三刺史之局面,堪称前所未见。 袁谭倚仗其父之势,自不会退让。 田楷为公孙瓒部属,与袁绍乃仇敌,况且,青州共有六郡国,田楷占据其四,仅平原郡、北海国分别为袁绍、孔融所控,其怎会退缩? 而孔融性情高傲,虽已接到刘协征召其为少府之诏书,仍不愿妥协退让。 因此,一州三刺史,孰真孰假,只得一战。 其时,公孙瓒已退守易县,田楷独木难支,非袁谭对手。 孔融为名士,文章作得花团锦簇,为政、治军却不足为道。 于是,袁谭先逐田楷,再败孔融,终成青州之主。 孔融大败,妻、子皆为袁谭俘获,只身一人逃至江州,赴任少府。 孔融至江州后,颇得刘协信重,常于朝堂之上引经据典,侃侃而谈,视旁人如无物。因事不关己,其又为蔡邕旧识,蔡瑜懒得理会,任其为之。 且说,昔日李傕曾拜马日磾为太傅,令其持节出使关东。马日磾行至袁术处时,袁术因其德高望重,欲以其为军师,马日磾不从,袁术便夺去其符节,将其扣下。 两载之后,马日磾因忧愤而死,袁术恼其不愿效力,竟不将其下葬。
蔡邕曾与马日磾同在东观修书,二人有些交情,得知此事,心中极为悲切。 蔡瑜迎奉天子归江州后,见老父整日不欢,问明缘由,便派人将马日磾尸骨接至江州。 刘协以为马日磾乃朝廷重臣,其出使关东,虽无功劳亦有苦劳,又惨遭横死,故欲以太傅之礼将其安葬。 众多大臣皆赞同,唯孔融一人说道: “马日磾以太傅之尊,持天子之节出使地方,竟屈从于袁术,向其献媚。凡袁术所上奏章,皆有其名列于前,此当为罪也。 陛下不忍追究其罪已是莫大恩德,怎还能以太傅之礼安葬于其?” 见刘协有意听从孔融之言,蔡瑜说道: “若马公果真依附于袁术,袁术又岂会令其暴尸两载?便是马公曾于袁术奏章之上署名,亦当是为其所迫矣。” 孔融又道: “春秋时齐国上卿国佐出使晋军求和,据理力争,不因晋国势大而折服。 楚国白公胜作乱,以刀剑威逼宜僚为其效力,宜僚亦面不改色,不曾屈从。 马日磾为朝廷重臣,本应以死相争,岂能受下臣胁迫?” 蔡瑜闻言,讥讽道: “大将军袁绍以其子袁谭为青州刺史,此事未经朝廷准许,乃乱命也。 是时,孔少府尚为北海相,为何不曾以死相争? 我闻孔少府自北海而来时,只顾逃命,却弃妻儿于城中,更弃满城百姓于不顾,莫非彼时不知国佐、宜僚乎?” 蔡瑜此话一出,满朝大臣皆笑,孔融瞬时面色铁青,羞恼道: “蔡公为朝臣之首,为何无故羞辱于我?我亦曾派兵与袁谭相抗,势不如人,为之奈何? 再者,彼时城池已陷,我身负少府重任,一家生死事小,贻误国事为大,我舍家而为国,虽失小节,皆是为全大义也!” 蔡瑜摇头,不再与其纠缠,奏道:“马公效命朝廷数十载,未曾有失德之处,臣恳请陛下加礼安葬于其。” 刘协本意便是如此,闻言说道:“便依蔡卿之言,以太傅之礼将其安葬。” 群臣齐拜道:“陛下英明!” 朝议之后,孔融匆匆归家,数日不出,其心中大恨蔡瑜坏其名声,与蔡邕亦不再往来。 蔡邕见此,叹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孔文举未免太过苛责于马翁叔,非君子所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