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心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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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远山隐隐猜到了这首饰盒里面盛的是什么东西，但他仍然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咬牙喝道：“打开。” 纪奎海忙打开了首饰盒，只见里面躺着一只美丽的和田白玉镯。 穆远山倒吸一口凉气，顿时心如死灰。 他当然认得这只玉镯，因为那是他曾经送给凌珑的定情物。 凌珑曾经将它视若珍宝，就连重病垂危之时都不曾摘下来过。 现在，她竟然把它交给使臣，还给了他！ 这说明，她对他完全不再留任何的希望和余地！ 随着容天拔针成功，穆远山在她这里再无立锥之地了！ 不知什么时候，如意走了过来。 她对面无人色的纪奎海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纪奎海顿时如蒙大赦，赶紧阖起了首饰盒，带着那堆儿从漠北返回来的玩意儿一起消失掉。 如意默默地坐到了穆远山的身畔，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默默地陪伴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穆远山终于抬起头来，正对着波如意的清眸。他勉强勾起唇角，道：“孤的样子是不是很狼狈？” 如意摇摇头，道：“你对凌珑的深情厚意可感天地，只是她不懂惜福而已。这是她的损失，是她没有福气享受陛下的盛宠，该惋惜的人是她，陛下又何必耿耿于怀。” 穆远山默默地听着，许久才苦笑道：“你是孤的解语花，有你在孤的身边……此生足矣。” 说罢，他轻轻地将如意揽到了怀里，亲吻着她的鬓角，柔声道：“你身体恢复得如何了？” 如意清眸闪动，声音更低更柔。“托陛下的福，已经大好了。” 穆远山的怀抱更紧实更火烫，他的目光也染起了狂狷的火热。“今晚侍寝，可以吗？” 如意猛然一颤，她的清眸迅速笼上一层泪光。 她透过泪光定定地觑着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但穆远山却知道，她是情愿的。 “今晚，你就是孤的女人了！从此这天下孤与你共享。”穆远山温润的语气突然多了一丝激忿的味道。“今时今日，孤终于明白，有些女人她……不配得到孤的垂怜和宠爱，也不配与孤共享这万里江山！” 如意听他话里的意思，已是打算册封她为王后了。 “陛下，”如意轻声地提醒他：“我虽说已经拔除了体内银针，可是却喝下了天池水已被鬼母控制。龙鳞天师给了我们三个月的期限，假如不能杀了凌珑……我极可能要遭到鬼母的严酷责罚，那时可能无福再陪伴在陛下身边了。” 穆远山仍然紧紧拥抱着如意，语气坚决地道：“无论如何，孤都认定了你，此生不变！” “陛下，”如意的声音有些更咽，道：“如意不能为陛下诞育王嗣啊！” 穆远山却是毫不在意：“后宫自有其他嫔妃，若有嫔妃诞下王儿，全部交给你来抚养。这些王儿都是你跟孤的孩子！” 如意再也无话可说。她放心地将自己交给了他，流下了激动的泪水。“陛下，此生与你结缘，如意虽死无憾。” * 燕国，蓟城王宫。 由于昭宁郡主不肯离开王宫，其母魏国公主穆岚也哭着不肯离开，雷震不得已只好趁着夜幕降临之际，下令将她们母女俩强行塞进了马车里，派了五千精兵护送她们趁着夜色离开蓟城，赶往魏国。 一同离开的还有转世圣女邹谨，以及八大门阀里面跟雷震沾亲带故的人，都以保护昭宁郡主的名义陪同前往了。 看着一辆又一辆的马车离开了王宫，雷震知道他们这一去可能永远都不复返了。心里伤感，不禁老泪纵横。 这时，有侍卫禀报道：“禀司马，车骑大将军龙将军求见。” 雷震想了想，说：“宣他进来吧。” 龙向天原本是穆远山一手提拔起来的，后来又得到雷震的栽培，可谓是一飞冲天，前途无量。 可是突然间，随着燕国女王归来，他所有的一切都烟消云散了，这让他如何能够接受得了。 龙向天见到雷震之时，立刻就扑嗵跪了下去，嘶声宣誓道：“末将愿随大司马杀出蓟城，取了那傀儡的头颅来，以防有心之人借她的名义控制大燕江山！” 雷震虽然很欣慰，可却颓然长叹：“迟了，已是无力回天。” “不战而退，这不是我们武将的风格！”龙向天有些急了。“假如不痛痛快快拼一次，坐以待毙岂能甘心。” 雷震看着龙向天目眦欲裂的样子，知道他是彻底急了。 好不容易得到的，转眼间又要逝去，怎能不急眼？本能地想拼尽全力抓住点什么，可是他知道，哪怕拼尽所有力气，也什么都抓不到了，只是徒增生灵涂炭而已。 “罢了。”雷震对龙向天说：“你若不愿效忠燕国女王，也随着护送昭宁郡主的军队去魏国吧。魏王素来待你不薄，你若前往，他必肯重用于你。总比留在这蓟城坐以待毙要好。” 龙向天闻言眼中的激忿慢慢褪去，升腾起几分希望。只是他看着雷震，还是有些不忍。“大司马……您也一同去魏国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雷震摆摆手，道：“老夫生是大燕的人，死是大燕的鬼。落叶还想归根，更何况我已到垂暮之年……生死之事都看开了，荣辱之事也看淡了！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