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是
世上没有宫九做不成的事,也没有宫九杀不了的人。 知道宫九的人,都相信这一点。 至少迄今为止,宫九还从未失败过。 所以,每个人都相信,如果宫九下定决心杀一个人,那人必死无疑。 宫九是不是已下定决心要杀陈有酒呢? 没有人知道。 有一件事可以肯定:宫九已对陈有酒产生兴趣,正在研究关于陈有酒的资料。 被宫九感兴趣,绝不是好事。可宫九一旦想要对某个人或者某些事感兴趣,是任何人都阻止不了的。 陈有酒不知道宫九在干什么,也不知道宫九打算如何对付他,是不是要杀他。 这些事情,陈有酒都没有想。 陈有酒什么都没有去想。 他已入眠。 陈有酒从老实和尚哪里知道关于宫九的事情,吃过早点,立马回房睡觉。 他当然没有回公孙兰、牛rou汤所在的房间。 有女人的房间,男人通常是睡不着的。 陈有酒这个很正常且欲望比正常男人还要强一些的男人当然也不例外。 所以,他没有回公孙兰、牛rou汤所在的房间。 他现在最需要的不是和女人睡觉,而是独自休息。 这些日子,他在女人身上已耗费了太多的精力,虽然吃的很好,但需要休息才能恢复元气。 宫九是什么样的人,到底有多么可怕? 陈有酒不知道。 他只知道一件事,这个人的危险程度绝不逊色于叶孤城、西门吹雪。 陈有酒希望死在最顶尖的高手或者最美丽的女人手里。 可是,他心目中有资格杀他的顶尖高手中没有宫九。 宫九的武功很高,或许比他心目中最顶尖的高手都要高,可他绝不愿意死在宫九这样的人手里。 或许,宫九并非他心目中所想的那样。 可是,他至少现在不愿意死在宫九手里。 因此在宫九的面前,他必须恢复最巅峰的实力。 牛rou汤、公孙兰本来想打搅陈有酒的。 她们先见到了老实和尚,所以没有这么做。 她们也为陈有酒担心起来。 宫九这种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谁也不知道宫九是否打算杀陈有酒。 牛rou汤知道宫九来了,第一时间就去见宫九,他想知道宫九想对陈有酒怎么样。 牛rou汤见到宫九的时候,宫九正在擦拭一口刀。 这口刀不过巴掌大小,却非常薄,而且近乎于透明。远远看过去,根本看不见宫九手里竟握着一口刀。 房间很安静。 安静的房间除了宫九,还有一個人。 这个人当然是沙曼。 沙曼坐在一把藤椅上,冷冷看着正在端详手中薄刀的宫九。 牛rou汤进门的动作很大,声音很大,可推门进来后,声音就变小了,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屋中仿佛有着一种很可怕的魔力,胆大包天的牛rou汤也不得不压低声音。 牛rou汤本来有很多话要说,可一句话也没有说,甚至招呼都没有打,来到沙曼身边的藤椅上坐了下来。 她坐下来后,竟也如沙曼一般,冷冷望着宫九,眼中仿佛一丁点情绪也没有,仿佛根本不是在看一个人。 牛rou汤和沙曼是不一样的。 沙曼若是真没有将宫九当做一个人看,那么牛rou汤则是装作不将宫九当成人来。 她放在藤椅上微微抖动的双手就是最好的证明。 她无法做到如沙曼那般的平静。如果有人抚摸着她的心口,就会发现她心跳的很快很快。 一个人只有在非常紧张的时候,心跳才这么快。 可牛rou汤为什么紧张呢? 是不是因为他知道宫九一定会杀了陈有酒呢?难道她对陈有酒竟用情如此之深了吗? 没有人知道。 沙曼、牛rou汤所作的藤椅旁边放着一个紫檀木枝做成的衣架。衣架是用来挂衣服的,可这衣架却没有挂衣服,只是挂着一个婴儿拳头般粗壮的漆黑长鞭。 屋外吹来一阵冷风,这口长鞭便在衣架上摆动,发出一阵阵很很轻微的响声。 牛rou汤、沙曼似都听到了这阵响声,脸色不约而同变了,这阵响声似乎带着一种可怕的魔力,使得她们的神智都受到影响。 宫九却似乎什么都没有听到,仍旧端详着手中的薄刀,而且还时不时小心擦拭。 房间中仿佛已没有时间的流逝,永远都这么安静,都没有变化,只有时不时吹进的风令人感觉到时间的流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宫九将薄纸放在卷宗上,慢慢起身走到紫檀木枝而成的衣架前,脱下披在身上的雪白狐裘挂了上去,同时又取下那漆黑粗壮的鞭子,然后朝里屋走去。 沙曼的脸色变了变,然后也从藤椅上站起身来,非常自然的从宫九手里夺过长鞭,跟着宫九走了进去。 沙曼看似是夺走长鞭,其实是两人之间的默契配合,甚至于连走路的动作,也给人一种默契配合的感觉。 任谁看到这一幕,都会奇怪,可牛rou汤却没有奇怪,只是眼中闪过了一抹很复杂的神色。她本来打算起身的,可不知道为什么竟没有第一时间起身,让沙曼抢走了这笔生意。 里屋的大门口是用一块厚重的蓝色棉布遮盖着的,遮掩的非常严实。只不过风一吹,棉布就会被掀起一些,从牛rou汤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门内正对着的床。 今天的风不少,而且窗户,大门都是打开着的,所以风自然而然的吹了进来,时不时将棉布掀起一角,牛rou汤也自然而然看到床上的场景。
他瞧见宫九、沙曼走到床边。 沙曼提着鞭子站着,而宫九则在脱衣服。 没过多久,宫九就将自己脱光了,然后趴在床上。 宫九平日话不多,甚至给人一种沉默寡言的感觉,可他爬到床上后,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用各种各样的话羞辱沙曼。各种恶毒难听的话从他的嘴巴里说了出来,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说不出来的。 沙曼眼中的倦意更加浓烈,却一句还嘴的话也没有说,根本连一句话也没有说,不过她却狠狠的挥动鞭子,狠狠的抽打在宫九的身上。 一次比一次重。 任谁都看得出她绝对没有对宫九手下留情。 牛rou汤在外面也看到宫九的身上出现了一道道纵横交错的血痕,可奇怪的是宫九非但没有痛苦的哀嚎, 她还记得一次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可不知道为什么如今亲眼瞧见这一幕,她忽然有一种想吐的感谢。 牛rou汤没有吐出来,而是很冷静在看。 不一会儿,宫九已遍体鳞伤,全身上下竟没有一块好的肌肤,沙曼也终于停了下来,提着满是鲜血的长鞭走了出来,然后将鞭子挂在衣架上。 这漆黑的鞭子上已被鲜血染红,甚至还在滴血,可牛rou汤知道这鞭子很快就会恢复原本的样子,正如同宫九一样。 鞭子的颜色很快就恢复成原本的样子,变成漆黑如墨的颜色,似乎从未有人被这条鞭子抽打一样。 这个时候宫九也走了出来。 牛rou汤刚才看到他身上至少有四五十条鞭痕,连左脸也被狠狠打了一鞭,可他走出来的时候,身上却没有一丁点受伤的痕迹,仿佛从未被鞭子打过一样。 任谁瞧见这一幕,均会匪夷所思,均会觉得他根本不是一个人。 牛rou汤虽然也不是第一次瞧见,可还是忍不住心颤。她想象不出,除开父亲吴明以外,还有谁能杀得了这个不是人的可怕之人? 宫九又披上了他最喜欢的白色狐裘,恢复了以往的高贵气质。 宫九似乎没有看到牛rou汤,只是对着沙曼冷冷道:“你问吧。” 牛rou汤知道这是宫九给沙曼的报酬,每次沙曼这么做了,都可以要求宫九做一件事。这一次沙曼显然提前提出了要求,竟选择问一个问题。 沙曼要问什么呢? 牛rou汤正想着,沙曼已开口了。 “你是不是打算杀陈有酒?” 牛rou汤的心提了起来,望着气质高贵而冷漠的宫九。 宫九几乎毫不迟疑给出了回答。 他的回答只有一个字,可这个字却令牛rou汤心彻底沉了下去。 “是。” 牛rou汤听完,忽然觉得陈有酒必死无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