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准备回家
清晨的阳光像是切开了锅里的温水，暖和地照着这一片大地，地上一条大道上侧身望去能够看到几道人的影子，两旁绿意盎然生机勃勃，影子下面有一方形，影子中马头不断地摇晃着自己的脑袋，风吹草动，马头下倾，点了点头嚼着青草。 身影摇晃，能够听到一串金属碰撞的声音铿铿锵锵地响起来，兵戈交融似战乱不断。声音才消，另一道男人的声音响起： “玉妹，我们要怎么找？”男子语气平和，似是询问，气中怯怯俱意隐而不发。 “哟，你们是城里来的吧？”突然在影子前方出现了一位老者，扛着锄头，含着烟斗，眉若柳叶须似面，背佝偻眼神却是金光闪闪，悠闲地望了望天边又是看了看三人。两男一女，女子青容清新脱俗不着凡尘之风，两位男子则是威武魁拔眼神炯炯有着无上威压透体而出直欲倾轧万物。 “对，我们来找人的？”另一个男子开口，声音中有一种尊卑的豪迈，睥睨的眼神中是上下的差距。 “我看你们呢，就知道你们看不起我们这些人了，我们是乡下的。”老者拿出火柴划了一根，一团小火焰窜出，几人定睛一看像是无尽燎原之火扑面而来，火海滔天要焚烧殆尽万物不复。惊得几人心中一颤，马更是抬起前脚，昂首嘶鸣想要转身逃离，旁边两匹没有骑坐的马更是转身想逃，两男子牵着缰绳费力地拉着，老者摸了一下抬起的马脚，马便是安静了下来，“你们是要找罗子凡吧？” 几人心中惊悸刚过听到老者这么一说更是诧异。 “刚才多有失礼，还请原谅！”中间的女子也终于是开了口，脸色古井不波，看不出什么心思，两位男子倒是一脸青色似是被吓住了。拱手作揖赔礼道歉，“我们是来找罗子凡的，前辈怎么知道？”语气中恭敬之意溢于言表，几人都是下了马对着老者恭敬抱拳作揖，不敢马虎大意，心有不敬！ “十几年来这个地方也就是来过他们两个人，要找人也就只能是找他们，前面左拐进山，山脚下茅屋便是！”老者重新扛起了自己的锄头点了旱烟，迈步前进，每进一步便是感觉如心脏跳动在三人的胸口，禁不住都是一颤一颤的。 “多谢前辈！”三人望着背影，感觉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竟有一种虚幻感。 “这里的都是乡民，与世无争，不得扰民！”老者背影上传出一道声音，一缕青烟飘出，烟气凝儿不散直上云霄冲破白云，几人看着都是心中惶恐，慢慢后退。 山脚下一处茅屋里，茅屋的木门应声而吱，门随后被推开，一位穿着衣服打着补丁的少年走了出来，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对着升起来的太阳笑了笑：“刘叔，我起来了！”男子看起来像是个要饭的人，眼神中透出些憔悴落寞，脸色却是扬着笑容。走到了门前一方小石台上面，端起了摆好的碗开始吃饭，“刘叔，还是你泡的泡菜好吃，我的那个啊难吃死了！” 一位老者从茅屋一侧走了过来，手中拿着扫帚，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笑着走了过来：“你要是再学几年，就能赶上我了！”说完两人都是哈哈一笑，老者走了过来，端起了另一只碗也是吃了起来，“子凡，待会儿我们去集市买东西！”说完又是神秘地一笑，少年听见老者这么一说，顿时脸上笑开了花，放下了碗走到老者身边揉着他的肩膀： “刘叔，我们要去买好东西了吗？”少年笑着，自己也是伸手抓起了一点儿泡菜放进了自己的嘴里，在自己身上擦了擦手，又是揉搓了起来。 “嗯，我们要去买点好的衣服了！” “真的啊！”少年听他这么一说都是跳了起来，瞪大了眼睛看着老者，老者扭过头来笑了笑。 “是啊，当然是真的啊！” “哦，太好了！”少年有些手舞足蹈，高兴地呐喊着。老者看着他的笑容脸上也是连连点头笑意融融。却是在转眼间眼神黯淡，有些无精打采，少年也是注意到了他的眼神，顿时奇怪，走了过来。 “刘叔，怎么了？” “子凡！”老者沉默了一会儿，看着少年天真的眼神心有不忍，“明天你就十六岁了，过两天你就要回家一趟！”老者语气中夹杂了很多悲哀和无奈。 少年听到这么说心中也是一惊，眼神透彻很多旋即又是黯淡，心中悲哀。自己从生下来因为没有内丹加之体弱多病，便是被扔到了这个地方来，十几年来一直都是由眼前的刘叔照顾。据刘叔讲，自己的家族罗家还是挺大的，在另一个地方也是其中四大家族之一。刘叔以前只是这个家族的一个管家，后来被叫到这个地方来照顾罗子凡，这一照顾便是过了十六年。这十六年来，这个原来的家族会定时给他们两人送一点儿钱财来，其余的时间则是了无音信。罗子凡刚开始的时候还不停地追问着刘叔他的家族的事和他父母的事，刘叔都只是推托说不知，后来罗子凡也就没有再问了，安安静静地在这个地方生活着，天天吃一些药养着自己的病体。 “为什么？我可以不回去吗？”罗子凡觉得自己就像是路边捡到的一个孩子，谈不上什么和他人的交集也谈不上什么被人认识。 “不行！你要回去参加成年之礼的，这是每一个家族的习俗，到了这个年龄不管在什么地方都要回去祖宗的祠堂祭拜的！” “可是，我不想回去啊，我回去干嘛啊！”少年像是有些撒娇有些耍脾气，但是刘叔知道，他只是一种无奈地表达，看着少年无精打采的神情，刘叔也是暗叹不已心有所悲。 “没事儿的子凡，我会和你一起的，完了之后我们就会回来了！”刘叔安慰着罗子凡，又是把饭给他推了过来，加了一些泡菜，罗子凡看着这一些，此刻却是没了心情吃下去，不过看见刘叔那心疼的眼神，罗子凡还是忍不住刨了几口。 此刻地门外，远远地看着三道人影飞驰电擎一般朝茅屋奔着。来到茅屋前，几人一拉马绳，马抬头扬蹄嘶鸣起来，罗子凡和老者走了过来看着三个人和五匹马，都是疑惑不解。 几人打量着周边光秃秃的石头和残破不堪的茅草屋以及周边田地的环境，脸色变化，紧锁眉头，让人一眼便是能够读懂其中的吃惊和鄙夷。女子打量了一下罗子凡和刘叔： “你是罗子凡？”这样的语气是有些高傲的，这样的嗓音却是让罗子凡感觉到了一种百鸟齐鸣的清脆和柔和，让人禁不住想要徜徉在这样的语音中默默地享受。 “请问你是罗佳玉小姐吗？”刘叔来到了罗子凡的身前，对着三人拱手。 “你是刘叔？”女子看着眼前的人心中猜测着。 “老奴正是刘季山，这个地方没有什么可以坐的，不能接待几位少爷和小姐，还请原谅！”刘季山说着便是跪了下来，这让目不转睛盯着罗佳玉的美容想象着她的甜美的声音的罗子凡顿时醒转了过来，忙扶着刘叔不想让他跪下去。 罗子凡还未临身，罗佳玉已是托出一股气把刘叔扶了起来，这样的气势一发出，罗子凡便是感觉到胸口沉闷，喘气不及，额头微汗初冒，身上如是有山岳袭来，透不过气，脸色开始泛白。刘叔站了起来，气势消失，压迫感顿时消失，罗子凡感觉好受了一些，刘叔过来扶着罗子凡，拿出一点儿药给他吃着，罗子凡顿时感觉生机复燃，脸色渐渐红润起来。 “你连这么一点儿气都承受不住？”两个男子看起来是目瞪口呆简直有些不能相信罗子凡的表现，“这样的气没有攻击性，是个人都能承受，为什么你不行啊？”男子说着眼珠儿一转，顿时罗子凡又是感觉到了一中压迫，有些喘不过气来。 初阳躲进云里，天色暗淡了一些，竟是有些黑暗，头顶上空的云团像是清水中渐渐地被掺入了一些墨汁。 “少爷请不要这样，子凡一直体弱多病，还请不要为难他！”刘叔心有所急，怕罗子凡身体承受不住倒下。 “住手！”女子别过头看向男子，眼神中透出凌厉之光，这让对视过来的男子畏惧了一下，躲闪着眼神。 “真是没用，这点儿气都受不了！”男子别过头去看着远方看的田地，微风一吹，田地里一片庄稼呈波浪状散开。 “我们是来给你们说的，几天后就是成年之礼，这里有些钱币和两匹马给你们。我们就回去了，随后你们自己来便是了！”女子从马背上扯下一小口袋，里面钱币碰撞的声音不断传出，三人说完便是转身朝回走着，马蹄扬起灰尘，声响回荡在这个山中，马声和人的吆喝声传出，引来天地间干活的人羡慕的目光。 刘叔又是给了罗子凡一点儿药吃，扶着他坐了起来，罗子凡脸色红润起来，望着前方早已消失的人影，天边几处尘埃还留在空中飘散，天色暗淡，风雨欲来。 “刘叔，他们是谁？” “他们是将要和你一起参加成年之礼的人，女的叫罗佳玉，男的一个叫罗五，一个叫罗天，这些都是我这些年来和家里人联系的时候知道的！” 罗子凡自己站了起来，双手负背望着前方的地平线，眼神中透露出些许金光，让这看起来和他疲惫的脸色有些不相称。 一处大道上，策马扬鞭走过来三个人，女子停顿下来，抬头望着天空渐渐变黑的云。 “五哥，这个罗子凡还真的是如传闻那般不堪用啊！”罗天没有注意罗佳玉的表情，只是自顾地对着罗五说。 “嗯，这个地方是最偏远的，长久以来都是不与外界相通，真是搞不懂当初为什么要把他安排在这么一个地方！”罗五又是转过头看着罗佳玉，“玉妹，怎么了？” “我感觉这天要变色，似乎是积蓄的能量要爆发了！” “是要下雨了吧，这天变色也真快！”罗五望着天空，转了一圈也是眼睛盯着黑色云团聚集的地方，心中感觉隐隐不安，又是觉得自己多想，摇了摇头要抛弃这样的念头。 “玉妹，据说他这个是先天的‘唠癫’，还没有内丹，是活不过二十五的，是不是啊？”罗天没有去看天边的云，只是问着罗佳玉。 “我以前也是听父亲他们那么说过，好像是真的，正是如此，所以才把他送到这个地方来，不想让他参与家族的事，只是让他在这里走过这几十年而已！”罗佳玉眼神中也是透露出了一点儿同情旋即又是看着远方的山水，“这个地方虽然偏僻，风景倒是不错！” “算了，我们不用管这些了，我们回去吧，还有几天时间我们可以在外面玩一玩！”罗五脸色转喜，罗天听到这么一说也是露出了一丝兴奋，眼角偷瞄了一下罗佳玉，见到她正用冷峻的目光看着自己，当下心中一凉，撅着嘴失望起来。 “他只能活二十五年，虽然都是一个家族的，但以后也不会再有什么接触了，说不定到了他最后一天都只是有刘叔在他身边，我们不用管了！”首先扬起马鞭策马离开，两人对视一眼叹息一声，也是跟了上去。 天空变暗，乌云凝聚，风声渐渐做大，吹着山里的每一寸土地，每一株绿草。罗子凡的茅草屋也是被吹着，顶上的草随风飘摇像是要被揭开顶棚，掀开茅草屋。罗子凡和刘叔走了出来，正好看见了天空正在渐渐扩大的乌云，两人都是吃了一惊。 乌云变大，中间渐渐地出现了一个漩涡，漩涡搅着乌云旋转，一片天空如是一个硕大的漏斗在过滤着天空。云中团团变幻，似鬼似人，似仙似神，瞬息万变变幻莫测！ 几处山顶上出现几道人影，人影望着天空，都是发出了同样的感叹：“变天不知何物！” 罗佳玉三人望着天空的漩涡，惊骇不已。 “天地变色，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了吗？”三人望了一会儿消失在了天边，偌大的村庄，剩下的便是隐隐闪烁的雷电之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