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陌爱
听到敲门声，琴姐走了进来，笑迷迷地问：“曼，隔壁鸣老大想问你们能搭房吗？”说着用下巴驽了驽清影，迷上你家美女了，今晚她全请。 江曼瞪眼儿问：“我家美少女喜欢的备好了吗！” 琴姐眯眼做了个OK的手势。 江曼看着清影说：“影子，跟鸣老大一起凑个热闹吧。见识一下她们这里的耍男三剑客。” “喂！”清影急了：“我不要见什么PK！” “没事，好玩着呢！”江曼拉起了清影，琴姐欢喜地带路。 三人敲门进入，那房间比她们刚才的大3倍，妥妥的土豪粗犷色靡靡的味，清影心中暗咕。 她这一丢丢的神色也被鸣老大捉到：“小美女，嫌土吧，姐要的就是这个土和俗，释放天性。来，坐姐身边。”她起身拉了清影，很亲昵地搂着她坐下来，仿若一个象王的男人，清影没有特别的抗拒，只是有点儿被隆重宠爱中的略略的羞涩。 鸣老大说：“很早就听说那个低调的特能赚钱特爱默默做善事的陈总有一个永远十八岁的极美的老婆。果真如传说一样，靓到爆！来介绍一下，我，一个特会赚钱的但不会恋爱却从不缺男人的帅气男人婆鸣老大。这位，自己说。” 她指了指旁边的一位年轻的贵妇，要说美是极美的，但却极轻极幻，象一颗茂密的树，没有根，但也成不了云。 她阴柔嗲调地说：“叫我薇拉吧。一个有爱但又没有爱的但绝对有钱的至美到至美得不得了的透明贵妇”。 清影心中暗唧唧地想：“豪门小三么？” 另一位比少女稍稍成熟一点的妩媚和清纯交织女子清脆地说：“叫我米西吧，跟你一样嫁了个老爸，只是我老爸不如你老爸。” 她们三人看向江曼，江曼老道的笑了笑：“我是江曼，有老公，但跟你们一样，什么都好，只是没有遇到一份让自己温润纯真快乐，能打败岁月的永远是青春美少女的平凡的温暖的干净的矮矮的能够得着的爱情。我跟她同岁，多么鲜明的对比，容颜3分之2的耗损都花在与老公的阴招拆招上。 几人哈哈大笑，殊途同归，清影有点心酸，眼前的四个女人如果拥有一份象江曼说的矮矮的纯纯的烟火爱情，她们的美肯定象清晨滚着露珠的玫瑰，温润娇艳。女人的心终其一生最好的归宿也就是一个把自己放在心上的男人，那暖抱中的幸福闪若星辰。可有这颗恒爱之心的男人只是在女人的想象里，爱着爱着就陌生了，曾经的灵魂之依肌肤之痒情语呢喃，转眼已是枉然。想到此，她好象明白了江曼总是反驳她说自己在碌碌无为的爱中费钱的一生。幸福难得，真心地爱着善良地活着和拯救地球一样的有意义。 清影想上厕所就跟大家打了个招呼出去了。在走廊上，看到一位端着托盘的青涩的男孩，淡淡的小黑胡子茸茸的，高中学生的味道，她停下脚步扭头叫他：“先生。” 那男孩听到叫声回了头，对先生这个词还有点儿懵陌。 “你叫什么名字？”清影问。 “叶小河。”男孩忐忑的答。 清影笑了笑说：“我叫清影，你忙去吧！” 回到房间时，多了几个健壮的标志的青年，为什么没有用帅字？清影想，打扮得太细腻的男人象女人，就象古代花魁，女人做为花魁是鲜艳的花，男人做为花魁是花上的粉，扑漱漱的掉下来，是时代的干泪，糊眼睛。她的位置也坐了个男孩子，比起她们身边的，真的18岁的样子。清影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他稍稍局促的样子，这一点点局促让清影觉得他的纯白还在心上，只是自己不想再往里探究了。 晚上回房的时候，清影跟琴姐要了叶小河。叶小河进了清影房间，身后的门就被关上。她看着坐在床边的清影，那懦瑟瑟的小表情把清影逗乐了。她起身拉着他的手在沙发上坐下来，剥了一个巧克力球放进他的嘴里，音乐丝儿幽地响着，清影的心在粼粼的湖中央淡淡的想着。高中的时光，虽然没有特别入心的同学，但青春期的懵动，她的美在无数双男同学的眼睛里被摩挲过被热辣辣地亲吻过，她看到过他们偷偷地舔嘴唇。 爱情是什么？他跟陈总的是爱情吗？她很真切地感受到他切入心肺的爱意，握在手心的呵护，倔强地不要她变老，每当他湿漉漉的吻着她在她的耳边细哝：“亲爱的，永远十八岁，好么！”那个时候，她心中是有爱情的，但这个爱情是她的爱情吗？ 清影剥了一颗巧克力放入口中，又剥了一颗放入小河的的口中。她的柔美让小河不在那么的慌促了，小河感觉她象穿着清纱的月亮，自己站在漆黑的原野上，因为有月亮他一点也不怕。风吹起纱掠过他的脸庞鼻翼，莫名的痒长进肌肤里狂想，又不知往哪里想！ 清影柔柔地说：“人生就象巧克力，你永远都不知道下一颗是什么味道。” 小河默默的看着她，没点儿反应。 清影笑了：“没看过这部电影。” 小河摇头。 清影哦了一声。然后问：“你现在是上学的年纪吧。” 小河答：“我高三，下个月就高考了。” 清影疑问：“那你为什么在这？打零工？” 小河答：“我不想考了！” 清影问：“为什么？” 小河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相册，一个干瘦的黝黑的老年男人背着一个大冰箱在爬楼，汗洗的脸如暴雨泼下，汗咸辣眼一只眼闭着。 清影问：“你爷爷？” 小河答：“不，我爸！” 清影看到他眼中的湿，心中一郁。 “我爸还不到50岁，我们家是农村，我高中考上了县上重点高中，爸妈很开心，让我专心上学，再考一个重点大学，爸妈这辈子值了。我妈在家种田，我爸一直芫城打工，我不知道我爸在做什么，上个月我邻村一个哥哥来学校找到我，给我看了我爸干活的照片。”小河翻着手机上的图片，有背衣柜的书柜的床的床垫的。清影看着图想着如果是自己的父亲，也会难受的心碎吧。 清影拉起小河的手，在自己的掌心合拍了一下：“叶小河，很多人都是这样辛苦地工作呀，为家为孩子，你爸爸为你做这样累的工作，你应该好好上学才对呀。” 小河说：“那位哥哥说，你考上大学四年，你老爸，说老爸一点也不过分吧，他再这样背四年冰箱，四年后会老成什么样，你大学一毕业就能挣到钱吗，即使你一毕业就能有个好工作，但是也到了结婚的年纪了，在城里结婚得买房吧，你爸妈能给你付得起首付吗？你说回村里结吧，现在这彩礼钱，你爸妈又得还上多少年。这不都是绝绝路吗！听哥一句话，你长的这么俊，哥带你去城里挣快钱。很快，你就能挣到盖大房子的钱，还可以在城里买房，你爸再也不用背冰箱了，老婆还能万里挑一。” 说到这里小河默了一会，清影心中想：“这是遇到歹人了！”心中又想：“这是遇到歹人了吗？” 小河咬了一下上嘴唇，太过用力，清影看到出了血，忙用纸巾擦拭，小河看到血，一直忍着的泪流了下来：“我不管别的，只要不让我爸背冰箱，我可以不上学，干啥都行。” 清影把纸巾递给他，俏皮地打趣：“自己哭出的眼泪自己擦。别想着我给你擦完小嘴还给你擦小脸。” 小河怔愣地看着她。清影笑了，好想抱抱自己的青春呀！ 她努力地忍住了，轻描淡写地对他说：“你回去参加高考，姐供你上大学。我们来个沉默约定，等你大学毕业，参加第一份工作，拿到工资后，不管你在哪个城市，姐都去找你，你请姐美美地撮一顿，然后，我们分手，相忘于江湖，酷不？ 小河如在梦中：“为什么不能再联系。” 清影答：“不想让你总要感恩于我，那是你新生活的包袱。” 小河依旧梦幻地问：为什么要帮我？ 清影轻笑着答：因为生活赠与了我美好，我想把这个美好分享出去。哎呀，俗气地说，姐赚到了钱，不，姐的老公赚到了钱，老公没了，花不了了！你帮姐花点儿，你这点费用，对于姐来说，是沙漠里的一粒沙，对于你来说，是你的人生。咱姐俩都是赢家，你帅帅地考个好的大学。姐希望你工作顺利，再找个老婆，生个孩子，把乡下的父母接过来，带孙子孙女并颐养天年。要不这样，到时我们再来个10年约定，10年后的今天姐去你家做客，给我美美地吃一顿家常饭。啊！那是多么美味的期待呀！姐贪吃还不胖，又有钱又美丽，人生赢家，所以带出来你这个小赢家是姐的一个特快乐的美事。姐在不开心的时候想着远方有一个小弟弟正在努力学习认真地耕耘自己的未来。想到你，姐遇到天大的不开心也会为能见着你的未来撑下去。” “好！”小河的泪噙在眼底：“姐，我会一步一步地走到你想望的那个家里。” 清影忧伤地笑了笑：“不过呢，姐那时可能是个老太婆了，不漂亮了。” “姐，你到100岁还是个少女。”小河的泪滚出了眼眶。 清影热了眼珠，喜欢少年的赞誉。 “来，咱姐俩猜拳，谁输谁睡床！”清影把拳头放在了背后。 “姐睡床了吧，今晚我赢了。”小河说完在沙发上侧躺了下来。清影抓了抓他的后脑勺，关灯睡了。 清晨，清影和江曼把小河送到车站。 清影抱了抱小河，手捧着他的脸用拇指捋着他的茸茸的胡须说：“小河，好好学习，天天向上。jiejie天天给你加酱油。” 江曼笑了：“酱油能烧着？” 清影也笑了：“顺口呀！” 小河也笑了。 从车站出来，车上，江曼边开车边瞄旁边眯眯笑的清影说：“影子，我发现你为别人花钱开心过为自己花钱。本来带你出来寻个小开心，没想到你寻了个这么大的开心。” 清影深吸了口气望着江曼说：“30年，在我嫁给陈总一年后，他把大酒店转了出去，专做服装厂，衣服卖往世界各地。他不让我工作，他把工作之外的所有时间都给了我，我们吃饱了就玩玩饿了就吃，玩遍了世界。曼，有一个男人的爱就可以充实地过几十年，是不是有点傻嘞！” “才不呢！傻！我都说了等我们七老八十了，我给你讲讲我这一生，到时你就知道自己有多幸运了。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感受到岁月在你的眼前生吞活剥地咬噬你的姣好容颜，而你无力无能为力，任由它掠夺。你就安心地做个有钱的善良人吧！”江曼溺爱地说：“影子，我觉得你爸妈生得你真好，你这朴实的底子太坚实了，从我们相识以来，我们每月都会聚餐吧，你在我眼里从来就没有变过。陈总跟我讲，你每次跟我们相聚后都很开心，可能是内心深处想望着嫁一个一般大的男人生个孩子。陈总总是会轻轻地来一句：我对不住影子呀！你说你家陈总多好，把心都掏给你了还说对不住你。” “如果人生没有分离就好了，曼，如果我跟着陈总一起去了。我就不会面对孤单了。”清影低低地说。 江曼歪头怜爱地看了她一眼，前面路边围了一堆人，开到时江曼停了车，清影摇下车窗。一位比略胖再胖一点的中年女人坐在马路边上哭，清影下了车，江曼也跟着下了车，俩人走了过去。江曼蹲下去问：“美女，怎么了？” “美啥女呢！都大妈了的年纪了，还想个青年爱你，发梦吧！”一老头撇着个腔说。 “谁大妈了，我才40岁就大妈了，他说了他不嫌我大，不就大10岁吗，他真心爱我愿意娶我，我都给他花了几十万了，现在说不爱我就不爱我了。”女人哭的心肝都裂了。清影的心丝丝地疼，她理解她，一个女人从一份浓烈的爱中断然抽离有多疼多弱不禁风，从陈总死去的那个早上她已经品尝了。 清影拿出纸巾拭了拭她的泪温柔地说：“妹子，别为一个骗子哭，哭完把眼睛哭亮点，以后看男人准点，分清楚爱和骗。慎重看男人，我们只要真爱。” 女人看着清影止住了哭声，疑惑地问：“你才多大呀，叫我妹子。” 清影自信地说：“我48，你才40，大把的青春时光，以后守好自己的钱袋子，先好好爱自己，才够力拥抱爱情。”清影站了起来对着刚刚的撇嘴大爷问：“大爷，你今年贵庚呀？” 那大爷象个孩子一样地自豪地说：“大爷我都68了。” 清影笑了：“那您老人家叫这位40岁的meimei是大妈，太不厚道了吧！” “不叫大妈叫什么呀！算了，我去公园溜弯了！”老人家有点儿理亏地溜掉了。 江曼把女人从地上扶了起来，扑了扑身上的尘土。 清影问：“钱被骗光了吗？” 女人答：“没，其实，我也感觉他不太靠谱，所以没大花。” 江曼叫：“不靠谱还飞身扑上去！胆真肥，男人是蜜也是刀，变脸快着呢！” 女人答：“以为对他好就能得到真心呢，真的好想恋爱呀！” “阿姨呀！哪个女人都想恋爱，但咱们不要这种弱势的爱情，阿姨这么有钱，能力杠杠的，好好武装好自己，咱闪闪发光，还怕没人爱。”一亮丽的女孩子说。 清影和江曼笑了，清影说：“对呀，要饭的爱情我们不稀罕，小meimei，你今年多大？” 女孩答：“阿姨，我23。” 江曼皱了个眉头：“小meimei，你跟我们叫阿姨，知不知道，我们多受伤吗？” 女孩：“真的吗，可我妈单位30多岁的同事，我都是叫阿姨呢！” 清影：“那你叫时，看她们的样子开心不？” 女孩恍然大悟地叫：“哦，我明白了，有一天我还想，我妈在单位人缘可真不咋地，那些阿姨我叫着打招呼时总是好虚伪的皮笑rou不笑。” 坐在地上的女子站了起来望着女孩说：“如果刚才叫我大妈的大爷跟你问路，阿姨呀，哪哪哪怎么走啊！你会不会也会虚伪地皮笑rou不笑地看着他给他指路！ 女孩瞪眼叫：“他敢跟我叫阿姨，我直接把他指上西天路。” 旁边一位头发花白的真真儿的老阿姨笑呵呵地说：“别那么激动，听着听着就习惯了。” 车上，清影好心诚地说：“我想用我的命换来一个魔力，抹去全人类脑中的年龄观念，40岁的女人都被叫大妈，太他妈残酷了！” 江曼笑了：“还做娶个18岁的老公的梦不？” “那不叫梦，那叫梦想，有梦想谁都了不起，是梦想就有实现的可能。”清影不服气，然后又哀嚎一声：“可是我好怕听到人家说一个几十岁大妈还想着嫁个18岁的老公，太可笑了！想到我在别人眼中是大妈，真的是要疯裂了。” 江曼笑出了声：“影子，淡定点儿！祝福你，你值得拥有你想要的一切。” 清影感动地做哭状随即好奇地问：“曼，你经常去琴姐那吗？” 江曼说：“也不是，那要看老杨犯错误的次数，他犯一次我去一次，做完，我心里就平衡了，变态吧！” 清影盯着江曼看了会儿说：“变态，不过变态的挺好玩？ 我不喜欢你这个变态玩法，不次别带我去了。” 江曼笑：“下次再遇到个小河，又做一件善事，多好！” 清影委屈巴巴：，我不喜欢那里男人，也不喜欢那个氛围。 江曼体贴地说：“懂，有爱才做，那是你心里没有恨，有恨时，没爱也可以做，纯发泄！” 清影疼爱地捏了捏她后脖颈：“曼，我知道你为什么老的这么快了，心里逆事太多。如果我找不到18岁的老公，我就孤单一辈子，如果你以后想扔掉老杨了，我养你一辈子。如果没有想要的爱情，那我就去爱花爱树爱这个世上善良的一切，帮助遇到弱小，做力所能及的闪闪发光的小事。” 江曼笑了：“影子富婆，我的后半生就许给你了！” “好的呢！”清影笑着执着：“除了18岁的老公，什么男人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