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爷爷的遗物

    其实，黎大华到现在都不知道老头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个局的。是一开始就看穿了？还是中途醒悟？又或是后来自己琢磨出来或是听人讲的？都不清楚，不管他怎么问，老家伙就是不吐露半个字。

    现在被他把自己亮出在了众人的面前，只得娓娓道来当初的出发点，以及自己无奈的出手。

    众人这才知道当初轰动全城的事件，居然是由一个小孩子策划的，并且还那么成功。连曾有军都不禁重新好好打量了黎大华几眼。黎大华对着众人的赞扬，只得谦虚地向大家连连作揖，表示自己只是恰逢其会，碰到了好运气。

    范老爷子直接发话到：“这都是运气，怎么没有在别人身上运气一下，偏偏就找上你？人太谦虚就是虚伪了，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要妄自菲薄。”

    一番话把个小神童说得脸都红了，众人觉得这才是正常表现，均哈哈大笑起来。

    范奶奶进屋里来喊大家准备吃饭，老爷子也吩咐范继涛去里屋叫自己老婆出来吃饭。老爷子是看曾有军和女婿回来都行色匆匆，不想他们在家里呆时间长了，影响到工作。

    众人一番排座，范继涛的老婆简菲灵才磨磨蹭蹭出来，众人看她出来，又是一番寒暄。黎大华才知道这个小婶婶的全名，她家父母也是在省城的政府部门工作，所以和曾有军也是相识。

    等众人坐好，老爷子就发话了，今天虽然是我的生日，你们也讲孝心过来陪我，这顿饭就是生日宴了，不要搞什么排场，来，大家喝一杯。黎大华也举起面前的饮料杯喝了一口，他才知道老爷子今天生日，自己来得有一些唐突了，混进了人家的家宴里。

    因为曾有军下午还有工作，不能喝酒，所以结束得很快。

    一顿饭，喝了两杯香槟，黎大华也算是认识了范大爷家里的所有成员。范大爷是年轻的时候部队上专业回的地方的，在县粮食局工作，局长任上退休。

    曾有军他爸和范老爷子是战友关系，比老爷子晚进部队几年，是老爷子一把手带出来的兵，进部队正赶上了南部战争，立功无数，转业后进了省城市府。

    曾有军北方大学毕业，被省领导看中，做了秘书，今年是刚放下来县城做县长，很是想做一番事情。

    范家老大范继国，县电力局任人事科科长。

    大儿媳妇张若巧，县图书馆图书管理员。

    范家老二范继涛，不在体制内，在省城开了一间酒吧，听说生意还不错。

    老二媳妇就是黎大华已经认识了的简菲灵，因为父母的影响，早早就进了省城建行工作。她是极其不喜欢丈夫在外面游手好闲的，只觉得身在体制内才是长久之道。不管丈夫现在给家里挣了多少钱，都不如一份稳定工作来得体面重要。

    范小琴就不用介绍了吧，她在县邮电局工作。老公钱为民为人憨厚，之前在县府档案室，现在是曾有军的秘书。

    席间听说黎大华家里还没有装电话，热心的拍着胸脯说这事包在她身上了。这时候装个电话要好几千的押金，还要很长时间的等待，有个熟人帮忙，的确会快好多。

    因为曾有军下午还有工作，不能喝酒，所以结束得很快。

    曾有军带着钱为民走后，老大范继国和老大媳妇张若巧也要去上班了，虽然他们的工作清闲，但还是要准点坐班的。老二范继涛和他媳妇专程回来，时间是充裕的，小妹范小琴今天也轮班，下午不用出去了，帮范奶奶收拾饭桌上的碗筷。二儿媳简菲灵回房间看顾小奶娃娃去了。

    黎大华作为范老爷子的忘年交，饭后又是和老爷子摆出象棋杀了起来。范继涛在边上看两人杀得你来我往，他不懂这个，也不知道谁逊谁厉害，图看个热闹。这会儿看黎大华两个車直接下底，打得大气，就叫起好来。老爷子正在恼对手难缠，儿子居然喝自己的倒彩，羞怒道：“老二，你是大学都白读了，还开什么酒吧，没一点眼力见，没伺候过人啊？不知道要倒两杯茶过来啊？”

    范继涛不成想老爷子会把不利局面算在自己头上，自己开个酒吧也不一定非要伺候人啊。再说，自己学的是绘画，和给他倒茶有什么关系？心里是这么想，嘴上可一点不敢说。老爷子脾气暴躁得很，还在家里搞一言堂。小时候自己可没少挨过打，到现在都还有阴影，只能还是乖乖倒茶去了。

    黎大华看这个二叔还蛮有逗比潜质的，不禁对他好感多一些。等范继涛倒茶回来，就给他讲解棋面局势。范老二这才知道刚才黎大华双車下底是一个杀招，自己是喝父亲倒彩了，难怪没有讨到好来的。发现自己无知的范二叔没有一点尴尬，还大方表示，要跟黎大华学下象棋。这胸怀，让人不禁高看他一眼。

    到大中午时间，看老爷子有些困倦了，黎大华才告辞回家。范小琴在厨房切好哈密瓜端出来，遇到黎大华告辞，一定要他吃几块再走，黎大华推辞不过，只得拿了一块。范继涛送他出门了，还留了自己省城酒吧的地址，说有时间了去那里玩。范大爷和黎大华老相识了，从不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黎大华来来往往也是自己安排，今天也不例外。

    冒雨回到家里，黎妈也在家里整理着一些平时不穿的衣服，看哪些有要洗洗的。见黎大华回来，笑着问他吃午饭了没有，见到儿子点头，就又忙自己的去了。

    黎大华问黎妈今天怎么中午就下班了？黎妈告诉他说，汽水厂现在活没有以前多了，她们这些临时工就用不着了，也是时候回来忙地里的活了。水稻田里要打药，棉花田里也要打药，除草，追肥了。就是这几天一直下雨，打药追肥都不能做，药一下去就被雨水稀释了，起不到一点作用，化肥也是一样，融化到水里就流走了。地里的活不能干，黎妈就只能在家里找活干了。角角落落都收拾擦洗了一遍，带着黎大华把自己和强哥的小房间也整理了一遍。

    有人说，破家值万金。还真是，你看平时不理不知道，今天把家里整理了一下，黎大华在厢房就发现了许多的宝贝。比如早不用了的石磨子，还带木头架子的。还有以前人家养鸬鹚的那种双体小船，这种船看起来小，在水里稳得很。还有一个古时候小姐的收妆匣子，黄铜的把手，木头的材质，上面瞄着一些花草的图案，有些地方油漆都有些斑驳了，可见年岁之久。

    黎大华问黎妈，厢房里怎么有这些东西。黎妈讲了，黎家祖上在爷爷之前，都是在水上讨生活的人家。那时候小县城这方圆都是水面，人们为了活命，都会一些水上的营生，黎家也不例外。后来政府改造湖区，渐渐这里变成了良田，黎家从爷爷开始，就上岸做了农民，一直生活到现在。自己家就是以前爷爷生活过的家，所以，家里有一些这种老物件，也不奇怪。

    黎大华没有见到过他爷爷，在他还没有出生的时候，爷爷就过世了，不几年，奶奶也去了。所以，黎大华的记忆里，没有爷爷奶奶的印象，现在看到这些老物件，就好奇起来。

    一个下午的翻找，居然又让他找出来了一个红铜的老烟杆，一尺来长，头部是一个绿色的玉石吸嘴，大致看了一下，好像是一块翡翠雕琢的，只是另一头上面的布袋子都腐烂掉了。黎大华把它收进了自己的房间，想等个时间，给它配一个烟袋，这样就一套完整了。

    一个下午，黎妈在屋里做卫生，黎大华就在院里掏弄，还真是相得益彰，互不打搅。直到要吃晚饭了，大家才惊觉还没有做饭。本是一个雨天无聊的下午，两人居然经营出了一出忙碌喜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