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七章 成绩
张云泽看了他一眼，余光发现所有的队员都扫射了过来。这种情况下，他一方面要顾及老兵的面子，一方面还要维护自己的威信和尊严，两者之间，实在不好取舍。 “如果拳术训练没有了速度和力度，那即使是表演，还有什么欣赏价值？我们的拳术训练，不仅仅是为了应付比赛，应付表演，最重要的是要在训练中学到东西，学到实战技巧，这才是我们所需要的，你作为一个老同志，一个老士官老骨干，难道连这些道理都不懂吗？”张云泽强制自己语气和蔼，不让洪涛下不来台。 但洪涛并没有做出让步，反而得寸进尺。“行了，别给我讲这些大道理，我得告诉你，以后别逞这能，还给我纠正动作，我练了四年拳术了，难道还不如你一个第二年的义务兵有经验？”洪涛狠狠地瞪着张云泽，一股火药味儿。 “老洪你干什么呢？好好练你的，干嘛跟人家张云泽过不去？”有些老兵已经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而刘冰，对洪涛的挑衅感到气愤，冲他吼道：“洪涛，你要练就好好练，不想练就回你的三中队，反正我们还有后备队员！”刘冰愤怒地说。 张云泽瞪了刘冰一眼，刘冰赶快转移眼神，一副义愤的样子。 “你是每几年的？有什么资格跟我这么说话？”洪涛冲刘冰吼道。看来，他的兵龄意识特别强。 刘冰也不服他，还击道：“你算什么东西？带头扰乱训练秩序！” “妈的，是不是找打？”洪涛挥起了拳头，威胁刘冰道。 张云泽这时候实在忍不下去了，怒吼一声，道：“你们都给我闭嘴！现在是训练时间，开始训练！”张云泽看了洪涛一眼，真想抽他，但还是忍住了。 “神气个屁，跟吃枪药似的！”洪涛小声地嘀咕道。 “你刚才说什么？”张云泽问。 “我说你吃了枪药，你牛B什么？冲谁耍脾气？别看你现在是个指挥员，比赛完了，你毛都不是！”洪涛加大了音量。 张云泽被他气的浑身发颤，看来，他是有意在拆自己的台了。 “洪涛，我再次警告你，注意遵守训练场纪律，有什么意见可以私下里找我，别在队列里给我大呼小叫的！”张云泽狠狠地道。 洪涛冲着张云泽‘呸’了一下，骂道：“你他妈的什么身份？让我找你？你算老几？老大？”洪涛讽刺地说着，脸上尽是嘲笑的表情。 张云泽强制地压了压自己的火气，很平静地说：“行，洪涛，你过来，你不是对我有意见吗？你不是觉得自己的拳术练的很好吗？好，我就让你知道你现在处于一种什么样的水平！”张云泽兀自地到了队伍前面，用眼睛召唤着洪涛。 洪涛一愣，转而笑了，撸了撸袖子，蔑视地看着张云泽？“行，我这就教训教训你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看你以后再怎么牛B！” 这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开始规劝，尤其是老兵们，都在埋怨洪涛，但张云泽却对队员们说：“我们只是切磋一下而已，不是打架，就当是做一下拳术训练的实战示范！” 当洪涛气势汹汹地到了张云泽跟前时，张云泽冲他一笑。 这时候张云泽心想：看来，今天不间接给他点儿颜色是不行了，这家伙倚老卖老，老是在方队里不起好作用！ 洪涛似乎很有信心，一副得意至极的样子。“张云泽，在教育你之前，我得提醒你一句话，新兵就是新兵，义务兵就是义务兵，当兵的最忌讳的就是不能正确地认识自己的身份。你现在虽然是指挥员，但你还是个义务兵的身份，知道吗？” 言语中尽是讽刺的意味儿。 洪涛虚张声势地揉一搓了几下自己的拳头，手指的关节‘咔咔’作响，算是向张云泽示威。张云泽的表情很平静，心想：这不正是一次实战的机会吗？看看自己的实战能力到底长进了多少。“洪涛，你小子傻吗？他是选拔出来准备参加军区特种兵格斗比赛的，你跟他较量，不是往枪口上撞吗？”三中队有个老兵冲洪涛吼道。 洪涛白了那老兵一眼，自信地说：“我就不信我洪涛当兵四年，还打不过一个第二年的义务兵！” 刘冰在下面给张云泽助威，喊道：“张云泽，加油，教训教训他，让他知道你的厉害！”刘冰挥着拳头替张云泽加油。 也有的老兵开玩笑说：“打吧，别动真格的就行，你们谁赢了我请谁吃方便面，两块五一包的！” 大家都被这话逗乐了。 “老洪，我先说好，咱们不是打架，是切磋，明白吗？”张云泽对洪涛说。 “那他妈的都是一回事儿！”洪涛攥紧了拳头，样子极其凶恶。 张云泽摆了一个很轻松的格斗势，突然凝眉冷对洪涛，洪涛顿时一惊，张云泽的眼神很凶恶，给人的感觉是，一看就知道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洪涛出其不意，开始进行疯狂的进攻，也许他想尽快把张云泽打趴下，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灭一下他的嚣张气焰。毕竟，洪涛和别的老兵不一样，他有着强烈的自尊心和虚荣心，因为张云泽在训练的时候比较苛刻，喜欢批评人，而且还经常给自己纠正动作。对此，洪涛实在是看不惯，心想：还他妈的给我纠正动作，老子在特卫团呆了四年了，什么经验不比你丰富？ 因此，对于兵龄比自己短两年的张云泽，洪涛很是不满，持对立情绪。毕竟，部队里有很多老兵的兵龄观念很明显，老兵和新兵是有界限的，很多老兵仗着自己服役年限长，倚老卖老，甚至欺负兵龄短的战士。 在进攻的时候，洪涛只有一个信念，就是想迅速把张云泽打倒，以此证明自己的实力，并博得张云泽的尊重。 不过，这洪涛对‘尊重’二字的理解，确实是有些偏激了。 面对雨点儿般的拳头疯狂地袭来，张云泽几乎不加阻拦，只是前后左右来回闪躲，张云泽的身体很灵活，每一次都能轻松地化解开洪涛的进攻，但是却不急于出手反击。 洪涛见打不着他，更是加紧了追击，直把张云泽赶到墙角处。 这时候，洪涛暗暗叫喜，觉得自己处于了上锋，很快就能把张云泽打败。 然而，就在洪涛自认为张云泽被自己逼的几乎已经走投无路的时候，张云泽突然向前一个垫步，左脚一个低弹踢踢中了洪涛小腿，紧接着左脚直接向上踢中洪涛下巴，右脚迅速再一个神龙摆尾——真有些不可思议，张云泽的右脚竟然不偏不倚地停住了，停在了李涛面前一厘米处，而且足足停了几秒钟。 这一套一动作很连贯，速度快极了，直把在场的队员们看的目瞪口呆。他的腿法太帅了，明明就是电影里面才有的镜头！ 洪涛的汗水顿时轻轻地地滑落。 下面掌声雷动，都为张云泽这精彩的身手而鼓掌。 张云泽把脚收回来，很低调地问道：“老洪，还比吗？” 洪涛气急败坏地愣了愣，仿佛接受不了现实，想找个台阶下，“咱们现在比的是拳上的功夫，你老是用腿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咱们只用拳，不用脚！”张云泽的出腿之快，让洪涛汗颜至极，他实在没想到，张云泽的腿功竟然到了这种境界。但是既然已经站在这里，洪涛自然不想乖乖地败下阵来，而是想办法反败为胜，以保存自己的面子。 然而通过对决，洪涛知道张云泽的腿功了得，自己根本躲闪不开。但是为了面子，他还不能就这样轻易认输，所以只能提出跟张云泽较量拳法。 张云泽轻笑问道：“你真的要比？” 洪涛坚定地回答：“要比！” “那好，乐意奉陪！”张云泽道。 张云泽岔开腿，侧过身，继续拿好了格斗姿势，拳头正对着洪涛。 洪涛再一次疯狂地袭来，但快到张云泽跟前的时候，他突然停住了。“说好了，不准用腿啊！”洪涛再次重申道。 张云泽笑了笑，很自然地点了点头。 洪涛心里一惊，迟疑了片刻，但还是攒足了劲儿，朝张云泽疯狂冲来。而张云泽仿佛没有半点反应，直到拳头距离自己的面部只有一厘米的时候，他突然伸出左臂格挡了一下，再一拳袭来，他还是用左臂进行格挡，这样，洪涛连续的七八个重拳，都被张云泽的胳膊格挡回去了。 洪涛见势不妙，又加大马力进行攻击力度，张云泽不慌不忙地迎挡着，就在洪涛再次攻击的时候，张云泽终于开始进行还击。 恍惚中，一拳击中洪涛的腹部。 然而，张云泽那一拳太快了！ 快的让人难以置信；快的让人屏住呼吸； 快的没有一个人看清楚，张云泽是怎么打出那一拳的。 也许看到的只是洪涛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几步，倒在地上打了个滚儿。 下面爆发了热烈的掌声，这掌声太激烈了。 洪涛的脸涨的通红，不敢相信这是现实。 很明显，张云泽在这段时间的加班练习后，格斗技能增长迅速，已经大大超过了自己和大家的想象。方队的队员们都吃惊地看着张云泽，有为他鼓掌的，有为他欢呼的，刘冰向空中伸出左臂，向张云泽挥手喊道：“张云泽，好样儿的，牛B透了！” “洪大分队长，承让了！”张云泽抱拳冲洪涛道。 洪涛的表情很复杂，狼狈地回了方队中去。 对于这种不服气的队员，张云泽以自己的实力打消了他的嚣张气焰，他的精彩身手，已经让所有人惊叹。 之后，张云泽整了整队，开始做动员：“同志们，眼见着大比武的日子一天一天临近，我不知道大家现在是什么心情。可能有很多同志认为咱们的训练现在已经不错了，局团领导，大队中队都很认可，认为可以松口气了，实际上，我们绝不能有半点儿的松懈，相反，还必须付出更大的努力。我们必须清醒地知道，军区特种部队军事大比武中，高手云集，有实力的部队和单位很多，要想取胜，我们必须利用仅有的这点儿时间，把拳术训练的成果巩固下去，克服自身的不足，争取把这项工作做到尽善尽美……” 军区大比武的前三天，张云泽突然接到了家里的电话。电话那边是母亲，听到母亲的声音，张云泽有种不祥的预感。以前母亲每次打电话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带着笑，而这次，她的声音很沉重。“儿子，你，你能请个假回来一趟吗？”母亲轻轻地说。 “怎么了妈？家里出什么事儿了吗？”张云泽急切地问。 “儿子，你要坚强一些，知道吗？”母亲轻轻地说。 “到底怎么了？” “你，你奶奶他，他——”母亲说着抽泣起来。 “我奶奶怎么了？她生病了吗？”张云泽着急地问。 “你奶奶她，她去世了，就在今天早上两点钟。”母亲说这些话象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 “我奶奶，她，她去世了？”张云泽刷地一下子泪如泉涌。 这一切会是真的吗？亲爱的奶奶，她怎么会离自己而去呢？ 张云泽从小跟奶奶长大，奶奶对他倾注了全部的爱。得到这个消息，简直就象晴天霹雳一样，深深地刺痛了张云泽的心。脑海中再浮现出奶奶的音容笑貌，剩下的全是伤感，慈祥的奶奶，善良的奶奶，她也没有躲过死神的召唤，去了另外一个世界，难道，再也见不到她的身影了吗？ 张云泽听到母亲告诉自己这个消息后，呆了半天。 脑子里又浮现出奶奶的笑容，奶奶的嘱咐。 “乖孙子，到部队里好好干，争取当个大官儿，争取为国家多做点儿事！”奶奶的叮咛又回响在耳边。“奶奶，你放心吧，孙子一定给您争气，到时候探家的时候给您买好吃的！”“真是乖孙子，只要你能有出息，奶奶就知足了——”…… 张云泽的脑子里片刻涌入了很多关于奶奶的场景，他怎么能接受奶奶去世的现实？ 电话那边，母亲又问：“小泽啊，能回来不？” 张云泽狠狠地擦拭着眼中的泪水，但那不争气的东西还是一个劲儿地往上漾。“妈，我回不去了，我过两天就要参加军区的比赛了，不能回去尽孝心了。您在奶奶的坟前代我磕几个头，说孙子不孝，不能回去给她老人家送行了——”此时，怎能阻止哽咽的酸楚，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此，一边是至亲的亲人，一边是祖国和部队的重任，张云泽没有别的选择。 “你不能向领导请一天假吗？一天就够了，你奶奶临去的时候，还念叨着你的名字，脸上直淌着泪——”母亲央求着，抽泣着。 “妈，我奶奶是怎么去世的？她身体不是一直挺好的吗？”张云泽呜咽地问。 “儿子啊，你奶奶她毕竟年龄大了，而且——”母亲没有继续说下去。 “而且什么？”张云泽追问。 在张云泽的瑞三追问下，母亲才向他道出了事情的真相。 原来，早在半年前，张云泽的姑姑就因为大脑炎撒手世间，奶奶经受不了沉重的打击，渐渐精神恍惚，卧病在床，身体越来越虚弱——这些母亲怕张云泽受到影响，没敢告诉他，直到奶奶突然去世的时候，才向张云泽倒出了原委。 “妈，你，你为什么一直瞒着我？为什么？”张云泽掩饰不住内心的痛苦。 …… ——挂断电话，张云泽快要崩溃了。 奶奶，亲爱的奶奶，她竟然永远离自己而去了。 虽然心里难受，但张云泽还是得振作起来，不能让人看出自己的颓废。训练场上，他掩饰着这一切的一切，全心全意地搞好这最后两天的赛前准备。 到了晚上，张云泽一夜没睡。 张云泽到了营房后面的几棵大树旁边，面朝着家乡的方向，跪下。 眼里的泪花又止不住了。 “奶奶，恕孙子不孝，孙子有任务在肩，不能回去给您老人家送行。可是，您为什么就这么快离孙子而去了呢？您不是说要等我在部队里立功当干部吗？您不是说要让孙子试试您做的布鞋合不合脚吗？您不是说等我有出息了把你接到J市里来玩儿两天吗——可是这一切都还没有实现，孙子还没来得及尽半点儿孝心，您就永远地离开孙子，永远地去了另一个世界。” 张云泽狠狠地对着地面嗑了几个响头，朝着家乡的方向看去，失去亲人的痛楚如此强烈，如此让人肝肠寸断。张云泽是一个多么坚强的人，然而，奶奶去世了，他的心都要碎了。 朦胧中，张云泽仿佛听到了奶奶的嘱咐。“乖孙子啊，你在部队要好好表现，奶奶虽然去了，但是依然盼望着你有出息，盼望着你为奶奶争口气。你在部队的成长进步，就是奶奶最大的慰藉——” “奶奶，你放心，孙子一定不会辜负您的希望，我一定会牢记您的教导和嘱托，在部队干出一番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