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 心疼
可惜的是，今天的张云泽已经不是往日的张云泽了，他假装弯腰去捡身份证，却一个踉跄，脚不小心地碰到了细柳丁的身份证，而那张原本在张云泽脚边的身份证却远远地飞到了污水沟的旁边，差点就掉了下去，“先生，不好意思啊，我昨天晚上睡的是硬床板，现在腰还痛着呢，你的身份证只有麻烦你朋友帮忙捡了。” 张云泽的这一举动，不但众混混看得目瞪口呆，他身后的陆雨琪也是惊愕得合不拢嘴，他是真的腰痛，还是故意捉弄那些混混的，网上那些资料不是都说他脑袋不灵活、人很老实么，难道他身体真的不舒服？想到这里，陆雨琪心里一阵感动，张云泽身体都那样了，还过来替自己挡灾。 “小子，你耍我是吧，我要报警。”细柳丁见张云泽不但没上自己的当，反而用一个侮辱性的动作让自己大失面子，他大吼一声就掏出了手机。 “先生，报警很麻烦的，你看都到午饭时间了，我赶时间到荔枝道47号去尝尝那里的私坊菜呢。”张云泽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轻轻地说道。 听到张云泽的话，细柳丁拿电话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他的顶头上司大炮黄此时正在荔枝角道147号豪赌，要是真让警察找上门，然后身后的这帮小弟还说是自己报的警，以后自己就别想在九龙混了。 “我们走。”泄气地看了张云泽一眼，心里对张云泽如何知道此时自己大哥正在赌博疑惑不已，却是不敢再找张云泽的晦气，先前的嚣张气焰消失无踪，垂头丧气地带着一帮小弟走开了。 这样也可以？本来还担心张云泽遭到这帮混混投诉，陆雨琪心里正愧疚呢，却没想到一直盛气泽人的混混因为张云泽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就立即灰溜溜地走人了。 “谢谢！”不知不觉的，陆雨琪又回到了张云泽的后面，沉默了一会，从她的嘴里吐出了这两个字，她很清楚刚才张云泽如果不是替她出面，以自己的脾气这几个流氓混混肯定没有好下场，不过那样一来自己想重回重案组就遥遥无期了。 “我们是搭档，这是我应该做的。”张云泽正为陆雨琪走到自己身后不能一饱眼福有点遗憾呢，没想到陆雨琪主动跟自己搭腔，连忙回应道。 陆雨琪美目扫了张云泽一眼，虽然还是先前那副模样，却不再是那么讨厌，反而显得有点可爱，“你刚才说荔枝道147号的私坊菜很好吃是真的么？” 说这句话的时候，陆雨琪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她虽然不知道深水埗警署的那些警员为什么都瞧不起张云泽，甚至连她这个新来的都能感觉到大家对张云泽的轻视，直觉告诉她，张云泽绝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咳……咳……”张云泽没想到陆雨琪会突然提到这个问题，他尴尬地咳嗽了两声，荔枝道147号哪有什么私坊菜，私家赌场倒是有一个，他也是偶然一次解决家庭纠纷的过程中知道有这么一家赌坊，而且听赌坊的邻居说大炮黄经常在里面赌博，他看到细柳丁好像是从那个方向出来的，所以就大胆地赌了一次，没想被他压对了。“你要是真的饿了，我可以给你叫一份外卖，味道保证你满意。” 从跟张云泽见面到现在，张云泽在陆雨琪的面前一直表现得不卑不亢的，仿佛什么事都跟他无关。更重要的是，跟张云泽巡逻了半天，张云泽都没正眼看自己一下，赞美的话更是半句也没有，这让陆雨琪气馁的同时也在怀疑，这个张云泽到底是不是男人。 现在好不容易看到张云泽被自己一句话弄得尴尬不已的样子，陆雨琪心里竟隐隐有点兴奋，仿佛自己打赢了一场小仗似地。却没有听清楚张云泽嘴中说的什么话了，连张云泽不知不觉地转移了话题她也没发现。 张云泽问了半天，却没听到回音，他疑惑地转头看向陆雨琪，却发现她美丽绝伦的俏脸正泛着迷茫醉人的光晕。似笑非笑的眸子散发着智慧的色彩，精致的脸蛋有着让人屏息的美丽。而那连绵起伏曼妙迷人的娇躯让张云泽不敢眨一下眼睛，生怕错过眼前美景。 张云泽炙热的目光瞪得陆雨琪的脸直发烧，心里却是少有地没有生气，而是低着头问道，“你刚才说的什么，我没听清楚，可以再说一遍么？” 声音有若蚊鸣，张云泽却是听得清清楚楚，他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回过神来的张云泽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外卖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好吃？”陆雨琪心里有一丝疑惑，在她看来，外卖跟便当差不多，难吃得要命，哪能跟餐厅的食物相媲美。 “要是你不满意，我请你下馆子就是了。”张云泽自信满满地回答道。 说完这句话，他就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张大哥，是你么，好几天没看到你，你过得还好么，听说你进医院了，我跑去看你时你却出院了，到你家去找你时你却搬家……”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激动，有点语无伦次，但是只言片语间却流露出了nongnong的关心。 跟张云泽通电话的人是孙梦。张云泽在警署服役的五年，包揽了很多办公室的杂活，其中就有买外卖这一项。孙梦今年二十二岁，在一家饭店帮忙送外卖，同时在自学会计师课程，人漂亮而清纯，张云泽吃过一次孙梦送的外卖后，觉得饭菜还可以，同时他对孙梦的自强也很佩服，于是两个人慢慢地就成了好朋友，而孙梦也就成了深水埗警署专门送外卖的。 听着电话那头喋喋不休的挂念，张云泽心里暖暖的，他发现，自己现在已经完全融合了身体前主人的记忆和情绪，虽然从来没有见过孙梦，他却对孙梦内心已经有了一种亲切感。 “孙梦，你想埋怨我改天找个时间好不好，我现在饿得肚皮贴背心了。”听到电话那头的怨气出得差不多了，张云泽才开口道。 陆雨琪惊讶地发现，张云泽在通电话的时候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微笑，而且听电话那头的声音好像还是个女人，“他脸上居然也会有如此柔情的一面？”陆雨琪对张云泽越来越好奇了。 张云泽沉浸在跟孙梦相处的一点点记忆中，倒也没有发现陆雨琪的异常，两个人就这样慢慢地走着，一个慢悠悠地走在前面，不时地傻笑两声，一个气嘟嘟跟在后面，眼睛差点可以喷出火来。 “到了。”走到一个广场雕塑前面，张云泽说了一声，然后停止了脚步，指着前面的一张长椅说道。 “砰”地一声，没提防之下，张云泽被撞了个趔趄，陆雨琪更是不堪，她感觉自己像是撞在了一堵墙上面，巨大的反弹力让她的身子迅速后仰，眼看就要四脚朝天地摔倒在地，不由自主地就想一个鹞子翻身稳住身体。 又是“砰”地一声，陆雨琪痛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她睁开眼睛一看，却发现此时自己跟张云泽嘴巴对嘴巴、鼻子对鼻子、眼睛对眼睛，两张脸竟是完美地重合到了一块。 原来却是张云泽眼看陆雨琪要摔倒在地，一时间忘记了她是重案组出来的高手，情急之下就探手去扶，结果陆雨琪也没料到张云泽会突然间出现在自己的正前方，一个鹞子翻身正好翻到了张云泽的身上，于是，两个人在几秒钟之内连着发生了两次亲密接触。 感觉到自己的屁股被一双充满了热力的大手抱着，陆雨琪娇嫩的身子下意识的颤了一下，一张俏脸酡红得要渗出血来，清澈明亮的眼睛瞄了张云泽一眼，只见张云泽要是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一股男人气息扑面而来，让她竟是暂时地失去了力气。 手中感觉到惊人的弹力，鼻息间闻着如兰如麝的处子幽香，张云泽也是心神摇曳。 良久，陆雨琪才意识到这是大街上，她用那洁白的编贝重重地咬了一下欲滴的樱唇，强力挣扎着站了起来，嘴里同时轻轻喝道，“还不放开我？” 挂掉张云泽的电话，孙梦高兴得跳了起来。虽然她跟张云泽相处的机会并不多，只有送外卖的时候两个人才能交流几句，可是，有一天晚上她被两个流氓缠着非礼时，关键时刻却是张云泽从天而降，让她没有遭受ling辱，也是从那一刻起，她的心里就隐隐地埋下了一颗种子，只要每天见张云泽一面，她就会高兴很久。 几天前张云泽的突然消失，让孙梦心里空荡荡的，好几次打张云泽的电话都是关机，让她心里失落的同时又对张云泽有点担心，网上关于张云泽制服持械悍匪时受伤的事情她也听说了，赶到医院时却被告知张云泽已经出院。几天没有张云泽的消息，她人也憔悴了许多。 突然间接到张云泽的电话，孙梦脸上重新焕发出夺目的光彩，她亲自下厨炒了几个张云泽最喜欢吃的菜，然后兴冲冲地提着外卖到了约定的地方。 只是她脸上的笑容很快就凝住了，远远地，她就看到张云泽跟一个女警员非常暧mei地拥抱在一块，看样子好像还在亲吻。 心莫名地绞痛了一下，泪水不争气地滑落，轻轻地叹了口气，她擦干了眼泪，平息了呼吸，脚步沉重地走近了张云泽，眼睛却一直愣愣地瞪着跟张云泽拥抱的那个女警，默默地把她跟自己做了一个比较。 结果她颓丧地发现，自己除了胸部和肤色可以胜对方一筹外，其它的都没法比，更关键的是，自己只是一个送外卖的，而对方却是政府公务人员，也正是因为这一道鸿沟，她心里虽然一直喜欢张云泽，却不敢说出口。 张云泽是正面对着孙梦的，当看到提着外卖一身清荷的孙梦靠近时，他脑子立即清醒过来，心里暗呼一声糟糕，双手迅速地离开了陆雨琪的身体。 在被张云泽抱着的时候，陆雨琪羞愧难当，恨不得张云泽立即放开自己，可是现在看到张云泽视自己如蛇蝎般迅速远离自己身体时，陆雨琪心里却有点不舒服。 很快，陆雨琪顺着张云泽的目光就发现了问题，因为张云泽根本就没有注意自己，而是瞪着自己的身后直看。她好奇地转了个身，想知道自己身后到底有什么吸引了张云泽的目光。 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张清纯可人的脸蛋。如云的秀发柔顺地披洒在女孩那洁白的肩头，弯弯的柳眉下，有着一双亮如晨星的大眼睛，挺秀的瑶鼻下，两片娇艳的樱唇一张一兮；她的身高一米六五左右，一套廉价的白衣长裙和一双地摊凉鞋穿在她身上不但不显得粗糙，反而惹人怜爱；只是那丰满的胸脯在长裙的包裹下似乎透着一种恣意的张扬，挺翘的一塌糊涂。陆雨琪不自觉地就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虽然还算丰满却根本无法跟对方媲美的胸部。 “孙梦，你来了啊，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搭档，陆雨琪；陆雨琪，这就是我说过的包你满意的外卖了。”张云泽见两女互相打量个没完，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应该给她们介绍一下对方。 不得不说，张云泽的这个介绍非常地失败。首先，他在给孙梦介绍陆雨琪的时候，亲热地称呼孙梦为孙梦，而叫陆雨琪全名，陆雨琪的脸色就有点不愉快。接着在给陆雨琪介绍孙梦的时候，却把孙梦说成了送外卖的，这却是孙梦的心病，孙梦的心情自然也好不起来了。 “陆雨琪jiejie你好，我是孙梦，很高兴认识你。”孙梦朝陆雨琪亲热地招呼道。 “孙梦meimei客气了，我也很高兴认识你，你手中的菜似乎很香啊，都有什么好菜呢？”陆雨琪没想到这个清纯美女会对自己这么亲热，她愣了一下，立即反应了过来是怎么回事，以更热情的态度回应道。 “jiejie，这是雪蛤膏，滋容养颜的，我特意做给你做的，还有这个，紫菜煨洋芋片、蒜蓉蒸虾……”孙梦一边说话，一边把香喷喷的菜从食品袋里面一盒盒的拿了出来，诱人的香味立即弥漫开了，路上的行人看了都忍不住朝这边看。 张云泽更是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个女人，孙梦不是性格很内向么？记得第一次自己打电话叫外卖，付钱时随便问了两句她还脸红半天呢，今天怎么跟陆雨琪聊得如此火热呢？ “你们两个以前认识？”虽然看起来两个人不像认识的样子，张云泽却对自己的观察力有点怀疑了。 “要你管！”异口同声地，陆雨琪和孙梦两个人同时回答道。 张云泽讨了个没趣，木讷地站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他之所以会对孙梦记忆这么深刻，就是知道她烧得一手好菜，比父亲有过之而无不及。上班时可以吃孙梦烧的菜，下班后可以吃父亲炒的菜，这正是习惯了享受生活的张云泽的如意算盘。 可是此时鼻子里闻着那诱人的香味，嘴巴却一点都吃不到，心里的那份郁闷就别提了。 “那个……这些外卖里面是不是应该有我的一份啊。”看着把外卖护得紧紧的二女，张云泽犹豫了半天，还是没忍住那香味的诱惑。 其实这么几分钟的功夫，孙梦心中的气也出得差不多了，虽然一直在跟陆雨琪聊天，她的心却一直放在张云泽的身上，看到张云泽眼馋地瞪着自己的外卖走来走去心焦的样子，她心里隐隐高兴的同时又有点心疼。 “这个党参红枣山斑鱼汤太腻了，不适合女孩子喝，你就拿去吧。”孙梦装着自己很不喜欢的样子，把党参红枣山斑鱼汤递给了张云泽。其实，这个党参红枣山斑鱼汤是她精心替张云泽做的，她在里面花的心思也最多，这个汤吃了可以益气补神，是张云泽以前最喜欢喝的汤了。 孙梦的这点小把戏又怎么可能瞒过陆雨琪呢，只不过她也没想过不让张云泽吃饭，更重要的是，自己跟孙梦的盟友关系还不是很牢固，能够让张云泽暂时性地吃瘪她已经满足了。 张云泽接过眼羡已久的党参红枣山斑鱼汤，闭着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香味，然后才大口大口地开始喝汤。 看着张云泽享受的样子，孙梦心里甜滋滋的，嘴上却紧张地喊道：“慢点喝，小心鱼刺。” “鱼刺？你每次弄斑鱼汤的时候不是都把鱼刺都挑出来了么？”张云泽摸了摸满是汤渍的嘴巴，疑惑地问道。 孙梦顿时红晕双颊，本来她是担心张云泽喝得太急心疼而已，见张云泽茫然的样子，心里暗自恼怒他不解风情。 “说不定孙梦meimei这次故意不挑鱼刺，就是想让某人被鱼刺卡住呢。”虽然只是跟孙梦相处了短短的几分钟，陆雨琪却把孙梦对张云泽的心意揣摩得差不多了，她见张云泽像一个感情白痴一般，有点怒其不争了。 其实看到孙梦害羞的样子，张云泽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现在听到陆雨琪的话，他理智地选择保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