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 幸福
“你不用否认，我知道，你也是喜欢孙梦的，不是么？” 张云泽没有说什么，沉默就代表默认。原来，当年的张云泽对孙梦，也有过那么一股感情。 “我要是没猜错的话，你是一个很重视友情的人，所以，当你知道我喜欢孙梦的时候，你不想失去我这个兄弟，所以你把孙梦让给我。起初我和孙梦在一起的时候，真的很开心。但是随着时间推移，我慢慢地发现，其实孙梦好像并不是把我当成男朋友，我和她之间，总是存在着一堵无形的墙，她从来没有主动找过我，从来没有主动挽过我的手。我一直在探索，我和孙梦之间究竟有什么问题，我觉得两个人之间应该互相坦诚，所以我决定找她谈谈。终于，她告诉了我真正的原因，原来她愿意跟我在一起，归根究底，其实是因为你，张云泽。” “为什么？” 洛飞扬冷笑一声：“因为她知道你为了兄弟，所以退出对她的追求，她也为了不让你夹在我和她之间左右为难，所以她才决定跟我在一起。也就是说，打从一开始，孙梦跟我在一起根本就不是因为喜欢我，只不过是一场交易而已。” “洛飞扬，你最好不要替你自己的不负责任找借口。”张云泽似乎并不相信洛飞扬所说的话。 洛飞扬点了根烟抽了起来，吐出来的烟雾充满了忧愁：“我洛飞扬做事没必要为这些小事情找借口。女人而已，我不是没有，我只要扔一把钱出来，大把女人往我身上靠。但是，孙梦是我到现在为止，唯一一个真心爱过的女人，可她从一开始就只是把我当朋友，连和我在一起的真正目的都只是为了你。张云泽，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嫉妒你，嫉妒得想要杀死你。”洛飞扬一副瞪眼的模样，看来不像是在开玩笑。 但张云泽还是不相信：“别掩饰了！难道你跟孙梦在我面前恩爱的样子也是假的吗？如果孙梦真的没有爱过你，她也不会在知道你的死讯之后哭得这么伤心！” 洛飞扬还是很平淡地说道：“我跟孙梦有过约定，说在你面前，我们还是要装作恩爱的样子，为的就是不想你起疑心。而私下，我从来都不能像个男朋友一样去抱她亲她。至于你说她以为我死了之后哭得很伤心，那我想只有一个解释，就是长久相处之下，她开始喜欢我，但那不是爱。她的心，早就飘到了另一个人身上。或许我的死对她来说，就等于少了一个很好的朋友吧。”洛飞扬透过窗口望着外面的天空，乌云把太阳都遮住了，就仿佛他此刻的心情。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张云泽的态度明显比刚刚软和了，对于孙梦心里真正所想，他的心也开始有些动摇。 洛飞扬对于张云泽的怀疑持无所谓的态度：“相不相信我是你的事情，我也没有要你强迫相信我。不过如果你真的想知道，为何不直接去问孙梦？我要说的就是这么多。好了，警民合作也合作完了，我还要工作，麻烦张警官不要碍着我。” “你又要做什么事？贩毒？聚赌？”话题一转，张云泽的焦点再次回到洛飞扬身上。 “哈哈哈哈……”洛飞扬大笑起来，“张警官，你这样说，我随时可以告你诽谤的。别忘了我当过警察，如果你有证据的话，就直接押我回警局；没有的话，麻烦你离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张云泽和洛飞扬对望着，两人之间的气场互相碰撞，产生非常强烈的摩擦，连空气都变得凝重了。 张云泽指着洛飞扬道：“你最好不要被我找到证据，不然，我一定亲自抓你回去，我张云泽在此发誓。” 洛飞扬的样子还是很淡定：“你最好祈祷在你有生之年能够让我看到你誓言兑现的那一天。” 张云泽留下一个凶狠的眼神，转身离开洛飞扬的办公室。就在他刚要出去的时候，背后又响起了洛飞扬的声音：“下次你来的时候，不知道你牵着的人是孙梦，还是另外一个女人呢？” 张云泽不知道洛飞扬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也懒得去想，稍微停了一步，头也不回地就消失了洛飞扬的视线之内。 回去的路上，张云泽的脑海里不断地涌现洛飞扬对自己说的话，也因为这样张云泽才去回想孙梦一直以来对待自己的态度。但张云泽并没有觉得孙梦对自己有跨越朋友这条界线的言语行为，到底是自己迟钝没有察觉到，还是说自己已经习惯了，又或者，洛飞扬根本是在胡说八道……张云泽觉得好乱。或许，与其在这里乱想，倒不如实际行动。 孙梦回到自己的家里，好像很累似的坐在家里的沙发上，望着家里的四面墙，一直相安无事的孙梦突然感到有一丝孤单。也许洛飞扬的再次出现，将她内心的那股难以言喻的感情再次抽出。这些年来，孙梦总觉得是自己亏欠了洛飞扬，因为自己，从来没有尽过女朋友的责任。此情此景，让孙梦深深地叹了口气。想起洛飞扬，总会不由自主地想到张云泽。今天阻止不了张云泽去找洛飞扬，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事。想到这里，孙梦不禁紧张起来，赶紧拿出电话拨打张云泽的手机。终于，之前一直处于关机状态的电话响起来了，孙梦也感到一丝惊喜。但惊喜过后，却迎来了惊愕，因为孙梦听到，张云泽的手机铃声在自己的家门外响了起来。挂掉电话，孙梦跑去开门，果然，看到张云泽就站在外面。 “云泽？”对于张云泽的出现，孙梦表现得有些不知所措。从认识张云泽到现在，他很少会来自己的家，每次来，都是跟洛飞扬，或者其他重案组的组员一起来，从未试过单独一个人。可今天，看到张云泽自己一个人站在门外，孙梦感觉有点难以言喻。 “不欢迎我？” “怎么会？来，进来坐吧。真巧，我才刚回来，你就来了。” “是吗？呵呵。”进到孙梦的家里，张云泽一屁股就坐到客厅那舒服的沙发上，闭上眼睛享受着：“太棒了，果然我家里的沙发比不上孙梦你家的，这里的既软又舒适，坐下就不想起来了。” 孙梦微微一笑，走到张云泽的旁边坐了下来：“既然喜欢，为什么不常来这里坐？” 张云泽苦笑一声：“不好，孤男寡女的，又没有特别的事，来找你我怕别人误会。” 孙梦有点哭笑不得：“你这什么思想啊，就算是普通朋友，也可以常来坐的啊。” “对哦，我想起来了，你这个人是挺好客的。” “知道就好。不过，既然你是这么想的，那你这一次来，肯定是找我有事吧？” 张云泽愣了大概两秒钟，才笑道：“我来做客，怎么就不给我倒杯水呢？” “噢，对哦，我都忘了。”孙梦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还是奶茶对吧？” “要你亲手冲的。” “行，那你等着。”说完，孙梦就往厨房走去。 待孙梦离开之后，张云泽的表情不再向以前那样嘻嘻哈哈，百感交集的心让他此刻的表情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不过他的目的倒是很明显，就是想要知道洛飞扬的话是否属实。但是，面对孙梦的温柔，张云泽真的问不出口，因为如果她回答不是，那就太尴尬了；但如果她回答是，那就更加尴尬，之后的日子怎么去面对她啊？张云泽突然懊恼起来，这真的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就在张云泽懊恼的时候，他的眼睛飘过孙梦的房间，发现房门只是虚掩，好奇心促使张云泽往孙梦的房间走去。 孙梦的房间跟陆雨琪的房间摆设差不多，也是非常整洁，看来两个人的品味好像差不多，只是张云泽总觉得孙梦的房间看上去比较优雅，而陆雨琪的就比较朴素。在张云泽眼里，女生好像都有一个通病，就是都有写日记的习惯，而且还是在日记本里，而不是电脑上。只不过，张云泽不知道孙梦是不是也有这个通病。洛飞扬的话，让张云泽对孙梦越来越好奇。 只是，随便翻别人的东西，那是侵犯别人的隐私权，作为一个警察，张云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可是，张云泽可不是一个正常的警察，他并不介意自己会不会被投诉，他只会想，要是让孙梦看到，会怎么想自己。然而很多时候，有的东西是踏破天涯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就在张云泽想着该不该去翻孙梦的东西时，一个还没完全推进去的抽屉引起了他的注意。拉开来，里面果然有一个非常精美的笔记本，笔记本的封面还是一个可爱的雪人呆在漫天飞舞的雪花里，露着可爱的笑容，果然跟孙梦的名字很贴切。张云泽微微一笑，然后把笔记本打开来，里面真的是孙梦的日记，张云泽把孙梦的每一页日记都看过一遍。慢慢地，日记的内容让张云泽越来越感到不知所措。有些内容，刚读完张云泽就记不得了，因为其他那些跟自己有关的，开始侵占着张云泽的大脑。 “4月13号，晴，我进了重案组，感觉好开心，因为组里有两个超级新人跟我一起合作，我想终于可以干一番大事业了。但其中一个叫张云泽的，感觉怪怪的，好像这辈子都没看过女人一样，整天都盯着我，像色狼多于像警察，真不知道他的超级新人奖是怎么得来的……” “4月27号，雨，我开始发现，那个洛飞扬好像对我有点意思，无论哪方面都特别照顾我。其实在他身边，也是蛮有安全感的，只是我现在，还不想谈感情的问题。加上那个色狼张云泽，害得我都没心情了……” “5月15号，晴，原来，那个张云泽色迷迷的面具底下也是非常有实力的，虽然查案手法让人有些看不惯，但是非常有效率，看来我必须对他刮目相看……” “6月1号，阴，今天是‘六一’儿童节，自己脱离儿童时代已经好久了。但没想到，我只不过随便说了句有点回味儿童节而已，张云泽竟然把我带到游乐园玩了一天，感觉好开心哦。原来，张云泽也是有善解人意的一面。” “6月18号，晴，洛飞扬已经表明他想追我了，我突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虽然他看上很成熟稳重，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会想起张云泽的身影，所以，在我还没搞清楚自己究竟想什么之前，我不会接受洛飞扬。” “7月11号，雨，这是第一次在医院写日记，而且还是躺在病床上。虽然捣破了一个犯罪集团，可差点就把性命丢掉了，还好有张云泽，是他奋身救了我，帮我挡了一枪，要不然我可能已经不在了。他中枪后，居然还护着我一直冲出火线，直到我安全之后才晕过去。那一刻，我才知道自己为什么常常想起张云泽的身影，原来我的心，早就跑到了他的身上……” “8月3号，阴，我试探性地去问张云泽对我是什么感觉，但原来，他只是一直把我当做普通朋友。我很难过，真的很想哭。可是我作为一名警察，我要坚强，我看得出来，张云泽很希望我跟洛飞扬在一起。既然这样，我就接受洛飞扬吧。至于我喜欢他的事，还是埋在心里就好了，我不想他为难，希望他以后可以幸福快乐……” 之后的事，果然就如洛飞扬所说，他是跟孙梦在自己面前演戏而已。洛飞扬没有说谎，原来孙梦喜欢的人真的是张云泽。放下手中的日记，张云泽整个人都呆住了，事情的真相居然是这样，他没有想过孙梦竟然为了自己不用左右为难而牺牲她的幸福。张云泽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到了。 此时，突然出现一双手，环抱在张云泽的腰间…… 张云泽很清楚，现在环抱着自己的人，除了孙梦，不会有第二个。他没有挣扎开，也没有说什么。但并不是因为他接受，而是因为他如今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孙梦依偎在张云泽的背上，轻声地说道：“两年了，我终于可以像今天这样抱你了。” 张云泽的声音显得有些颤抖：“为什么……” 孙梦以自己对张云泽这句“为什么”的理解而解释道：“我知道，你一直都只是把我当做是朋友。所以，我就一直把我对你真正的感情藏起来。我不想说出来之后，我和你连朋友都做不了。但今天，你看了我的日记，有些事，再也隐瞒不了了。” “但是，你干嘛牺牲自己的幸福？既然你不喜欢洛飞扬，就不应该跟他在一起啊。” 孙梦把头埋得更紧了些：“你不是很希望我跟他在一起吗？我知道你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你一直把飞扬当做好兄弟，很希望他能够得到属于他的幸福，既然这样，我就满足你的愿望咯。” 张云泽转过身来，有些激动地抓住孙梦的双臂说：“你这样不是给他幸福，你这是在伤害他。你难道不觉得，你这样做对他一点都不公平吗？” “那你是在怪我吗？” “我……”张云泽没有怪孙梦，但此时此刻他总不能去称赞孙梦做得好吧，所以他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孙梦却还是很平静地说道：“云泽，你有听出我刚刚说什么吗？我满足的，是你的愿望，不是他的愿望。” “什么意思？”张云泽不太懂孙梦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是你希望我跟他在一起，所以我才跟他在一起的。” 张云泽这么聪明，又怎么会不明白孙梦在说什么呢。望着孙梦水汪汪的眼睛，张云泽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亏欠了她。要不是自己当初极力撮合孙梦和洛飞扬，是不是就不会出现今天这种情况？是不是洛飞扬就会选择继续做警察，甚至放弃他有可能的黑社会卧底身份呢？ 张云泽突然一下子把孙梦抱住，写着懊悔的双眼闭了起来，说道：“孙梦，对不起……” 孙梦不断地摇头，道：“你不用道歉，你没有对不起我什么，这些都是我自己的选择。” 张云泽的拥抱更紧了一些。如今，被张云泽抱着的孙梦，第一次感受到了真正的幸福，原来是如此让人心动，如此让人回味。 张云泽松开孙梦，深情地看着她。其实当年张云泽第一眼看到孙梦的时候，就有脸红心跳的感觉，因为她真的很漂亮。只不过后来洛飞扬表现出了对孙梦的喜欢，加上张云泽内心依旧对宋玟静放不开，所以他才放弃对孙梦的追求。如今，孙梦已经表明了她喜欢的人就是张云泽，让张云泽多年埋藏在内心深处的那份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孙梦迎合着张云泽的深情款款的眼睛，慢慢地向着张云泽靠近。作为一个女生，孙梦从未试过如此主动，但是面对着张云泽，她毅然放下自己的矜持，主动去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