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疑点
张云泽看陆雨琪只字不提如此神秘，就更加好奇了，不过他也不能用什么方法强迫她说，打也打不赢她，唯有讪讪离开了。然而，当踏出房门的瞬间，张云泽忽然想到了什么而止住了脚步，回过头，眉头微蹙，神情疑惑地说：“这个戒指，是不是跟何丽媛有关系？” 陆雨琪停住手头上一切的动作，这句话仿佛像一个时间停止器，当讲出来的一刹那，让陆雨琪完全丧失了活动的能力，呆呆地站在那里。良久，陆雨琪才意识到，如果说是跟何丽媛有关，张云泽就会仗着自己如今在调查何丽媛的杀人案而要求自己把事情说出来，所以，陆雨琪还是摇摇头：“没有，不干她的事。” 但张云泽已经从陆雨琪的行为表情里读到了些什么，如此明显的动作就算不是张强也看得懂。但是，张云泽并没有强迫陆雨琪说些什么，只是说道：“跟她有没有关系，你自己心里有数。你的表情告诉我，这个故事不是一个开心的故事。也许你有一段跟我类似的故事，你不想告诉我我也了解，毕竟我也经历过。但是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其实，有些事说出来，比自己一个憋在心里好受很多。我不强迫你说些什么，不过如果你想说，我愿意当那个听众，最重要的是，我的嘴很紧的。”说完，张云泽轻轻地为陆雨琪关上房门。 回过头，看着已经关上的门口，陆雨琪回味着刚刚张云泽的那番话。的确，有些事憋在心里是不舒服。不过，有时候又不得已这样做。虽说说出来心里会好受一些，可是选不到合适的听众，说出来也只会是对牛弹琴。陆雨琪叹了口气，继续收拾着房间。 张云泽很悠闲地一边喝着奶茶一边走进特别行动组。组里的曾子星看到张云泽走进来，赶紧招手说道：“组长组长，快过来，有发现，你要的东西有了。” “纳尼？！”张云泽对曾子星的话半信半疑，但还是走了过去。看着电脑的荧光幕，张云泽的眼睛渐渐地变大，犹如受到强烈的刺激一样，“果然不出我所料，我就知道会有的。” 组里其他人听到张云泽的惊叹，都好奇地看了过去。难道关于何丽媛的案件，发现了什么新的线索？ “那我们现在怎么做？”曾子星也面带兴奋。 张云泽看着曾子星，嘴角弯起一个弧度，说：“哼，那还用说吗？当然买啊！我等这件装备等很久了，快！果断买下！” “是！” 原来只是在讨论游戏里的东西，其他人都不约而同地鄙视这两人。 兴奋过后，张云泽认真起来，推了推曾子星说：“喂，叫你去查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不是刚买下了吗？”曾子星不知道是真疯还是假癫。 张云泽举起手作势要打：“你信不信我一拳把你的牙都敲下来。” 曾子星条件发射地去躲，才发现张云泽根本没有打下来，那犹如惊弓之鸟的表情真是十分好笑。不过张云泽这么一说，曾子星倒恍然大悟张云泽到底想要知道什么，他把桌面的一份文件交给张云泽：“我查过了，虽然他们都住在不同的一栋楼，何丽媛和莫一菲的关系其实蛮好的。由于莫一菲和何丽媛都是一个人住，所以何丽媛常常叫莫一菲去她家一起吃饭。一些住户说常常看到她们在一起有说有笑的，简直就像是母女一样。” “母女？也就是说，何丽媛口中的‘去找莫一菲理论’这个说法并不成立。如果真的是这样，何丽媛应该是苦口婆心地劝说才对。莫一菲更加不会骂何丽媛是三八，而应该是道歉才对。” 张琪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过来：“其实何丽媛为什么要说这么一个谎，这种所谓的动机只要我们查一下就能够知道是真是假啦。” 张云泽冷笑一声：“每个人做事都有她的理由，何丽媛会这么做，也是有她的理由。” “那组长你知道这个理由是什么吗？”张琪带着期待的表情问。 “哼哼哼哼哈哈哈……不知道。” 全场皆晕。 “孙梦。”张云泽挥挥手把孙梦招了过来。 “什么事？” “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再去问一下何丽媛，走吧。” “嗯！” 两人肩并肩一起走着，特别行动组八卦三人组——曾子星，许嘉嘉，张琪在后面对着张云泽和孙梦的背影指指点点。 曾子星：“哎，你们觉不觉得孙梦和组长很配啊？” 张琪：“简直就是郎才女貌。” 许嘉嘉：“他们都认识两年了，难道就没有过电的感觉？” 曾子星：“嘿嘿，也许有，我们不知道呢？” 张琪：“你的意思是？” 许嘉嘉：“他们其实暗地里已经在一起了？” 三人：“YO！！！！！！！！” 他们三人完全忽略了后面的陆雨琪。话说，虽然陆雨琪不能参与这件案件的调查，但她还是要回来调查其他的案件。听着他们三人对着孙梦和张云泽评头论足的，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一种失落感。也许是因为他们忽略自己的缘故，又或者，是其他的原因她自己不知道。不对，应该说她完全没有去想。如今，她最想的就是赶快查出这件案子的真凶。 审讯室里，审讯与被审讯的角色依然没有变化，只是其中一个从陆雨琪换成了孙梦。张云泽也不拐弯，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何丽媛，关于你杀死莫一菲的事，你强调是因为莫一菲仅仅是因为把一袋垃圾不小心扔在了你身上，所以你就跟着她回家去找她理论，结果反而是对方先恼羞成怒，拿起刀来恐吓你，你与她抢刀的时候不小心划了她一刀，是吧？” “没错。” 张云泽打开张强交给自己的验尸报告，然后对何丽媛说：“但是验尸报告指出，死者致命伤的伤口非常深，如果是意外划伤的话，不可能有这种深度，你怎么解释？” 何丽媛还很淡定地笑了一声：“长官，你们难道不考虑一下刀子的锋利程度吗？或者死者的皮肤比较薄呢？每个人的构造都不一样的。” 看着何丽媛如此淡定，张云泽先不打算反驳，而是提出另一个问题：“那你怎么解释，凶器上只有你的指纹，而没有死者的指纹？” “那不是更加证明我就是凶手了吗？” “可是疑点还是存在，既然刀是莫一菲所有，她平常一定会用到，不可能没有她的指纹。” 何丽媛还是很淡定，好像在思考着什么，然后说道：“噢，我想起来了，其实我本来是擦掉刀柄的指纹的，结果那时候太过慌张，刀没有抓稳，那我下意识肯定是去接。就在这个时候，我好像听到门外有声音，慌张之下没擦拭第二次，就溜出了她的家。” 张云泽觉得何丽媛说的话虽然有些硬讲的感觉，可是又说的过去。不过定睛看着何丽媛的时候，张云泽总觉得有些怪，可是又说不出是哪里怪。 孙梦突然把头靠了过来，小声地在张云泽耳边说道：“阿风，你难道不觉得她很怪吗？” 张云泽点点头：“你也看出来了。只是，我说不出哪里怪。” 张云泽不知道，但孙梦似乎看出来了：“你难道忘了吗？曾经有目击者说看见何丽媛很慌张地从大楼门口离开，说明她一定做了什么亏心事。可现在被我们抓捕审讯，却表现得如此淡定，不是很奇怪吗？” 被孙梦这一提醒，张云泽顿时犹如醍醐灌顶。如果目击者所说的是真话，现在的她怎么会判若两人呢？除非……目击者在说谎？不对，那个目击者没有可疑。也就是说，她当时的慌张，很有可能是装出来的，为的是让别人容易留下印象。只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许有一个理由可以解释——她是在为某个人顶罪。 张云泽是这样想的，可是他暂时没把这个想法说出来，因为没有证据，太早说出来反而会打草惊蛇，看来，有些问题必须要问一下某个人。 回到特别行动组，张云泽和孙梦脸上一无所获的表情让其他人也略感失望。看着在角落处理着其他案件的陆雨琪，张云泽喊了一声：“丫头，有没有空？” 陆雨琪瞪着她的大眼睛，莫名其妙地眨了两下。 张云泽带着陆雨琪上了天台，从警局最高层往外俯视，才发现那些风景也是蛮迷人的。来来往往的人们都在为自己的生活而劳碌奔波着，从不停息，有的是为工作，有的是为学习，有的就是为了下一代。但不管是为了什么，人生于世上，总得要为某一个梦想或目标而奋斗，直到撒手人寰的那一天。套用星爷的一句话，人如果没有梦想，那跟咸鱼有什么分别？ 陆雨琪搞不懂张云泽为什么把自己拉上来：“有什么事不能让他们知道吗？” “这个问题，应该是我问你吧？” 陆雨琪觉得更加莫名其妙，今天她好像没有做过什么事，也没有说过什么特别的话，为什么张云泽要在这里胡说八道？ 张云泽走到陆雨琪面前，也不跟她拐弯抹角，直接说：“我刚刚去问过何丽媛的一些情况，我怀疑，她是在替某个人顶罪。” “顶罪？！”这个词让陆雨琪有些措手不及，“到底怎么回事？” 张云泽却没有说原因，反而开始解释顶罪的缘由：“一般来说，甲会替乙顶罪，只有两种情况。第一，乙有甲的把柄，被甲威胁，不得已去替他顶罪；第二，甲和乙有亲密的关系，为了不让乙出事，甲就‘挺身而出’。” 张云泽说第二种情况的事情，眼睛直视着陆雨琪的双眼。那种眼神仿佛在告诉陆雨琪，张云泽好像在怀疑自己：“你不会怀疑，是我干的吧？” 其实，张云泽只不过想用这种眼神耍一下陆雨琪而已，案件发生的时候，她一直跟自己在一起，自己就是最有利的铁证。再说，张云泽还有另一个理由：“我不需要怀疑你，因为你跟何丽媛是不是母女我还不知道，毕竟这只是你说的，何丽媛并没有承认。况且她看到你就好像看到杀父仇人一样，也不太可能会替你顶罪吧。” 张云泽的话让陆雨琪有些感伤：“那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这就要问你了。假如你真的是何丽媛的女儿，那你知不知道她身边除了你之外，还有什么亲密的人值得她用自己的后半生去换？” 其实，陆雨琪自己也不太清楚。在她十五岁那年，她就已经因为某个不可被原谅的原因离开了何丽媛，接下来的日子，她都是自己一个人过，再也没有跟自己联络。两年后，何丽媛的丈夫，就是陆雨琪的爸爸因病去世。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过何丽媛的消息。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我已经好多年没有跟她联络了。” 从陆雨琪眼神里的失落与哀愁，张云泽看出了一个女儿面对失去消息多年的母亲，得到的却是母亲的唾弃与嘲笑的那份心痛。或许不该提起这些事，但案件的发展不得不让张云泽往这个方向去调查。但在另一方面，或许这并不是一件坏事，人会长大，与此同时，烦恼就会一点一滴地接踵而来，我们该做的不应该是逃避，而是面对，否则，人一辈子都无法过上真正快乐的生活。 “算了，我还是自己去调查吧。”张云泽从陆雨琪身边擦肩而过。 “臭流氓！”陆雨琪喊住了张云泽，“你也相信我mama不是杀人凶手吗？” 张云泽没有回头：“是不是凶手不是我说了算，而是事实说了算。” 陆雨琪也料想张云泽会这样说，所以心情没有那么地大起大落。 然而一阵沉默之后，张云泽却转过头来，语重心长地说：“虽然我不知道你跟何丽媛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觉得，有些事情选择面对会比选择逃避来得好，毕竟我也曾经是过来人。你也不想这一辈子都被何丽媛这般痛恨着你吧？你难道，不想得到她的原谅？” 这一次，张云泽真的下去了，剩下陆雨琪一个人迎着阴天的凉风静静地思考着张云泽的一席话。天空飞过两只小鸟，一大一小，正往着它们的目标，愉悦翱翔。这场景，在陆雨琪的心里面翻滚过多少次了。然而时光飞逝，时至今天，这都只是空谈和妄想，是个永远都不可能看到的情景。但张云泽说的话不无道理，自己的确是一直在逃避着。为了那件事，她整个人都变了。摒弃了俏皮，装上了孤傲；摒弃了温柔，装上了野蛮；摒弃了她原来一头飘逸的长发和美丽的裙子，换成了一头俊俏的短发和中性的服装。她做这一些，名义上是不想让同样的事情发生，但事实是她自己不想去回忆那件让她痛苦不堪的事情。她不曾怀疑自己变成这样有错，但是如今长大之后回想起来，是不是真的没错呢？她不想回到过去，但是她更不想带着这个痛苦生活下去。 对于莫一菲被杀的案件，是否何丽媛做的，张云泽依然没有头绪。尽管嫌疑人已经认罪，但是当中的疑点太多，所以迟迟没有结果。 张云泽坐在办公室里冥思苦想，始终想不到个所以然。正在烦恼的时候，一杯热腾腾的奶茶放在了他的面前。抬起头，张云泽看见了孙梦迷人的微笑。 “喝杯奶茶放松一下吧。” 果然还是孙梦最懂自己，有个美女关怀着自己，虚荣心让本身的烦躁消减了许多。张云泽喝了一口奶茶，扑鼻而来的nongnong奶香让张云泽瞬即放松了下来：“你冲的奶茶总是比外面的好喝，看来以后我都不要浪费钱去外面了。” 孙梦微微一笑：“那我要收钱的哦。” “不是吧？以我们俩的交情还要收钱？” “哈哈，开玩笑而已。” 张云泽也笑了，轻轻地点了点孙梦的鼻子。两人之间亲密的动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情侣。其实，两人认识了两年，男的帅，女的美，在很多人眼里他们都是天生一对，而且两人都没有另一半，就不知道为何两人没有走在一起。或许，也只有他们两人才知道当中的答案。 回到正题，孙梦在张云泽旁边坐了下来，她知道张云泽正在愁什么：“还在想莫一菲的案子？” 张云泽轻轻地叹了口气：“是啊，本来答应臭丫头说很快就可以解决的，结果弄到现在，都还查不到些什么。最近的脑袋到底怎么了，好像越来越迟钝了。”张云泽自己责怪起自己来。 孙梦安慰他：“这不能怪你，就算是福尔摩斯也不会一下子就能破案啊，慢慢来。” “我要真是福尔摩斯就好了，这些案子恐怕也难不倒我。” “世上无难事，你可是张云泽啊，我跟你一起共事两年，还从来没有你破不了的案子，我相信这次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