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启蒙

    这一日，谷对他说：“飞，你明天早起，到我这里来，你可以进行学徒启蒙了。”

    李燧听了，面上装出大喜的样子，心里却忐忑不安。这终究只是一具幻身，即使启蒙成功，会不会有麻烦，对本体是否会有妨碍。

    不过，目前也无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二日一大早，李燧就来到了谷的木屋中，这时，谷已经等着他了，对他道：“你今天的任务就是自己熬粥煮rou，先喝粥，再吃rou，如果吃下去能感觉到力量，就成功了，如果不能，那你一辈子也就是个学徒，只能学习后去王殿谋一份差事。不过，你学得很好，当个司农的下臣没有问题。”

    李燧听了，也不废话，直接淘米煮粥，洗rou煮汤。

    这个时代所有事情都很粗犷，这即使是三阶灵米，也与后世差很大，米粒小、硬，而且也没有发明出用灵水、灵火烹煮，所以需时长久，难怪谷让他早来。

    一顿饭煮到太阳落山，一大锅水都煮的只剩下两碗了，那灵米粥才煮的刚好能下咽，那rou汤还有的煮。

    李燧也懒得管味道，反正就是咕噜噜一口气喝了，然后等着结果。

    半个时辰以后，一股温顺的灵力从胃中传遍全身，丝丝缕缕，如暖阳一般照澈着他的身体。同时，外界一道道充满生机的灵力也被扯入了身体之中，如树木一般，充满了生机和活力。

    “这是木灵气？”他心里惊疑一下，面上却装作茫然不解，看向了谷。

    “很好，飞，你果然是天生的农巫，竟然觉醒了亲近木系的天赋，虽然有点弱，不过足够了。等会将rou汤熬好了也喝了吧，对你有好处。”

    李燧点点头，连夜熬汤，一直到第二天中午，痛苦的加柴过程才完成，那一大块灵兽rou切成的rou丁才被煮烂。

    李燧也懒得顾味道了，拿起碗直接灌了进去。

    一个过程过去，又一股炽热的力量从胃中蔓延开，接着，空中的火属性灵气也被引动，被他一股脑地吸收了。

    “咦，还有火属性天赋？”谷惊叹了一声，旋即沉思起来，稍后才喃喃道：“火木天赋，适合战斗啊。”

    不过，他也没多说什么，又过了半个时辰，李燧终于消化了两种食物，吸收完了被牵引过来的灵气，睁开眼，就见谷坐在他身前沉思。

    见他醒来，谷挥挥手：“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再来我这里。”

    第二日，李燧再度来到谷的木屋。

    “来了，跟我走吧，看看神灵会将什么法术赐予你。”说完，也不解释，就往上走。

    一路沿着小路往上，经过数十栋小木屋，偶尔有巫师与谷打起了招呼：“谷，你也培养出了一位合格的弟子了吗？”

    谷懒得搭理他们，往往挥挥手就走了。

    一直爬到山顶，来到圣月殿。

    这大殿不知用什么木料搭建的，整体呈银白色，随处可见各种月纹，有残月、半月、满月等各种造型。

    谷进入殿中，与坐在殿门前晒太阳的一个老头打了声招呼，就带着李燧走了进去。

    大殿甚是空旷，只在四周绘着各种描述月亮的壁画，有月出山间、有月照大江、有新月如钩，各式各样，每副壁画上都有着强烈的念头留驻，这都是一道道修出了神通的大巫留下的痕迹，只要与其中的意念相合，就能快速领悟那些大巫的神通。

    谷却没有带着他在这里停留，反而只往内去，接连穿过三重殿宇，来到最高处的山坡。

    这里周围数百丈都没有建筑物，干净清爽，登临能看到整个圣月殿。

    最高处是一株散发着强烈灵光的树形法器，再凑近一点，就可以看到，这株树整体宛若青铜打造，扎根地脉之下，衍生出的枝条苍凉遒劲，每根枝条上还点缀着彷如树叶的灵光团，有九只神鸟立于树上。

    “去，到青铜神树前静心祷告，它会赐予你一枚法术真种。”

    李燧也不废话，走上前，跪坐在那株神树前，开始祷告。

    来之前，谷才将祷词告诉他，大致就是歌颂日神帝俊的妻子月神羲和，她掌握黑夜，给人安眠，生养金乌，是蜀人所崇拜的月主。

    而眼前这青铜神树就是扶桑化身，其上的九只小鸟就是九金乌。他似乎见到，有日月出入其间，有神女高踞其上。

    而那一团团光华，则是蜀人这么多年推演出的法术种子，巫师学徒只有取下一枚法术种子才能开始修行。

    巫师修行也与后世修士不一样，他们激活了灵根之后并没有吐纳灵气，淬养身体、壮大神魂，而是取一种法术，不断修行，将法术化为神通，就是大巫。

    而神通的强横与否，就与法术种子的质量和个人天赋有关了，灵气只是释放法术必须的媒介，他们会在不断的吸纳灵气、释放法术的过程中，自然淬炼身体。

    相比后世系统的修炼，现在还跟原始，体系刚刚建立，更多的在模仿妖兽天生的神通进化过程，而缺乏了主动吸纳灵气、淬炼精神的内容，更多的是修炼神通中自然带来的结果。

    随着祷文的念诵，那青铜神树私有回应，一团团光华微微闪动，似乎就要飞起来。

    李燧想主动将神念往前移，放在神树上感应，却如镜花水月，没有一点效果，他这具身体只是幻身，神念丝毫不存。

    不过，他也不会将关系着今后前途的法术种子任由眼前神树为他选择，他冥冥中有所领悟，在这幻境中，他会待很长时间，而且，这里面的任何馈赠都可能有代价。

    这时，一枚光华飞到他眼前，就要融入他身体之中，隔着几尺远，他就已经知道，这是一道风火类的法术。

    犹豫了瞬间，他连忙生出抗拒之心，虽然此时只是幻身，也只是他的一缕念头，但微弱的念头还是阻止了那道法术种子的靠近。

    接下来，其它法术种子纷至沓来，也被李燧一一拒绝，直到最后，一枚暗淡无光的法术种子飞来，李燧感知到了法术类型，才接纳下来。

    这道法术取自异兽计蒙，《山海经·中次八经》说：“又东百三十里日光山，其上多碧，其下多木，神计蒙处之，其状人身而龙首，恒游于漳渊，出入必有飘风暴雨。”

    这道法术就叫风雨相随，李燧的打算很简单，修成这道法术，蜕变为神通呼风唤雨，即使有问题也可以把它转移到风雨旗上，不至于浪费功夫。

    这道法术并不完整，直接取自于神兽计蒙的身上，还有很多缺陷，与李燧幻身的灵根也不相合，所以才光芒黯淡。

    不过，李燧选这个法术，一来也是因为它不完整，需要自己补齐，反而其中有陷阱的可能性小，二来是为了适合风雨旗。

    取下这枚法术种子后，他就回头，跟着谷离开了这里。

    “你有自己的主意，这是好事，但这不一定适合你。”

    “老师，我心里有数。”

    两人出了圣月殿，各回各家。

    李燧需要回到山下，将他的法术种子彻底消化，顺利发出这道法术，才能晋升为小巫。

    回到简陋的住处，李燧并没有急着修行法术，而是运转灵气，企图开拓经脉、蕴养xue窍，哪知，即使一遍又一遍运转灵气，却一个xue窍也找不到，经脉也断断续续。

    颓然地停了下来，他知道，不是没有经脉xue窍，而是这具幻身没有，准确的说，是搭建这个幻境的存在没有温养xue窍这个概念或者做出了限制，逼迫修士只能按照他划定的道路走。

    不得已，他拿出得到的那枚法术种子，存想内视，它正在幻身的脑海中闪闪发光，如一枚宝石一般，同时，也在帮助洗练法力。

    念头放在法术种子上，只见得这法术种子核心是一个龙首人身的异兽正在须臾空间遨游，而它周围，有无边风雨正在生成。

    心念一动，将不多的灵力灌入这枚法术种子中，其中的木属性灵力与风灵力同源，稍一转换就运用无虞。

    火灵力却不成，一输入法术种子中就遇到极大的阻力，甚至压得法术种子都有点萎缩变形。李燧停了下来，静静思考起来。

    如果按照巫师的修行方法，这道法术确实不适合自己，水火灵力极度相斥。

    既然如此，他就需要转换思路，后世修士基本上五行法术都能使用，只是一个威力和效率的问题，那么，诀窍在哪里？

    法力的转换？不是，绝大部分修士并不能彻底转换法力，适应世上大部分法术。

    那么，就只有符文。将这道法术彻底理解，变法术汲取灵气自行驱动改为修士神念催动，法术种子吸取空气中的灵气，从而发动。

    变被动为主动，将这道法术彻底理解，转换为修士完全控制的符文，这就是后来人族修士能胜过有千奇百怪妖族的原因。

    想到这里，他也不急了，每日将大量时间放到学习各种知识之上，只在傍晚开始，才入神内观法术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