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墨水、同学录同情墨意(上)
6月8日，星期二。 怀着昨夜重重叠叠优美梦境，带来的美好心情，肖航来到了校园。 只是在校内等着他的，不是“梦中所爱”的肖莹莹，而是铺天盖地的“同学录”浪潮。 朋友们将他精心书画的同学录奉为艺术。要他为艺术献身，大有为全校学生，每人一份定制的节奏。 然而肖航并没有扛起“公众人物大旗”的觉悟。他过去只是逃避孤单，喜欢热闹，喜欢快乐罢了。 如今有了“肖莹莹”这份悲喜源泉。周边氛围变得不再那么重要。 只是大家盛情难却。想着即将别离的往昔朋友情分，肖航这才来者不拒，接下了数百份的同学录书写工作。 这项工作费了他今天全部午休时间与大部分课间时间。还将他抽屉里的小半瓶墨水用得一滴不剩。 「这瓶墨水，本该用到毕业的呀！」 肖航没想到墨水居然用得如此快！抱着绰绰有余的念头，他中午回家时，并没有带新墨水来。 不曾想，哪怕蘸到一滴不剩，依旧剩十几份同学录尚未完成。 肖航家中倒是有很多库存墨水，但是上课期间，他不可能离校前去取来。 由于自己的墨水比预计时间提前用光。肖航打算找，用同款墨水的肖莹莹借点墨水。 肖航知道肖莹莹一定有多的，因为先前下午上课前，他看见肖莹莹拿着一瓶新买的，走进了教室。 “那个——肖莹莹同学——这个——”① 肖航绕着弯子，委婉请求。想拉长与肖莹莹闲谈聊天的交流时间。 谁知一开口，连“墨水”两字都尚未出口。 一言不发的肖莹莹，干脆利落地将那瓶新买的墨水取出抽屉，递给了肖航。 这种不用言语的“同桌默契”，让肖航莫名其妙地，想到了书中的“夫妻默契”一词。 小说情节后遗症的尴尬感油然而生。 他匆匆向肖莹莹道谢，许诺明天还她一瓶新的。继续埋头书写同学录，掩饰想起“追求期间黑历史”的羞耻心情。 …… 「终于写完了！真是树大招风啊！以后我绝对不出风头了！绝对不交这么多朋友了！」 通过奋笔疾书到手酸，搞定全部同学录的肖航。在同学录带来的心理阴影下，种下了“不出众”的“中庸”种子。 不过此时的他，并未察觉。因为，他满脑子都是“同学录残余”。 …… 今天与昨天写了堆积如山的同学录，肖航自然而然地，对同学录产生了兴趣。 感兴趣的主要原因在于——他在课间奋笔疾书同学录时，发现有人找肖莹莹书写同学录，并发现肖莹莹书写同学录的诸多特色。 肖莹莹虽然因为家庭教育，没透露家庭住址。但是留下了具体的生日，家中座机号码、邮箱、企鹅号、MSN等众多联系方式。 视力与记忆力很好的肖航，虽然将这些信息统统记了下了。但是心里没来由地——希望肖莹莹给他写一份同学录。也想给肖莹莹写一份同学录。 为此。当放学后，同班同学汪小容邀请肖莹莹前去购买同学录时。当肖莹莹答应前去时。 肖航欣喜若狂地攀交情跟了去，并带上了王鑫。 之所以带上王鑫，是因为他与王鑫早有约定。 今天王鑫找他写同学录时，见没有任何联系方式，为了毕业后远隔两省，不彻底断了联系。于是约定放学后，带肖航去网吧，打算给肖航申请一个企鹅号。 肖航接受了王鑫的提议，打算尽快买完同学录后，再与王鑫前去网吧。 …… 一众学生来到周边商城里的文具店，许多学生被花花绿绿样式繁多的同学录所吸引，纷纷出资购买。 连不感兴趣，陪肖航前来的王鑫，也跟风买了一本与篮球有关的同学录。王鑫说是什么《灌篮高手》，肖航对此不知所云。 肖航看上了一本封面印有星图的同学录。 这本同学录令他感兴趣的，不是星空本身的魅力。他之所以对星座有所研究，单纯是以前有朋友喜欢，为了聊天时有共同话题，因而有所涉猎，进行过深究罢了。 这本同学录令他感兴趣的地方在于，封面的八十八星座星图背景中，肖莹莹的“白羊座”与他的“蛇夫座”，一个在“同”字与“学”字中间，一个在“学”字与“录”字中间。 这种巧合，令肖航为这本同学录动了心。只是望着售价18元的标价，他迟迟狠不下心。 …… 从小到大，肖航没有一分零花钱，压岁钱也总是母亲收着。在还未买菜做饭前，肖航只有靠帮父母做家务，以及小学每年全校前三的奖学金，才能攒到一点点钱。 他之所以热衷攒钱，是因为曾想买一个很贵的建筑雪花球机械八音盒玩具。只是在他尚未攒到足够钱时，那个玩具已经被人买走，消失在小学四年级前，每日经过的橱窗之中。 自此之后，为了以后哪天再遇到那个玩具，能及时入手，他开始热衷于攒钱。 「我想要这本同学录吗？」 肖航在心中问自己。 「想！」 「为什么？」 「因为它能让我想到，我和肖莹莹。」 「就因为这种巧合吗？」 「是！」 「那同学录本身的价值呢？ 同学录之所以值18元，是因为他所蕴含的实际意义。不然它只是一堆不足3元的纸片！ 就像超市里包装精美的菜和路边摊散捆的菜，这种同样菜的不同价值。 你如果只是喜欢那个封面，完全可以打印、复印一张同源图片。或者回去自己画一张，那时你完全可以把“白羊座”和“蛇夫座”放在任何特殊位置。 所以，你还想要这本同学录吗？」 「大概，不了吧！还是存着吧！省得以后急需时没有。 可是，我还是有点想让肖莹莹写同学录。 不过同学录要的，不就是她的那些信息吗？我不是都记住了吗？为什么还想要呢？ 大概是想要她亲笔写下吧！ 要不！晚上回去绘制一页同学录。再请肖莹莹书写？」 经过自问自答，肖航打消了购买那本同学录的念头。 他移开注视那本星空同学录的目光，转而望向刚刚想到的肖莹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