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分手的决绝
已经不记得那天晚上最后是多久才入眠，我只记得，第二天中午醒来时，头痛欲裂，感觉满世界都在眩晕着。 我躺在床上休息一了会儿，打开手机，却最先收到了程晓青的短信。 “猪，今天晚上一起去吃饭吧，老地方见？”不知道为什么，此前听上去倍感幸福的昵称，现在觉得十分恶心。 我犹豫了，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去，实在难以想象两个人见面时的场景，应该质问她吗？还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我担心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怎么还不回我信息，想你了……”程晓青又接着发来第二条短信。 欺骗，往往比背叛更加伤人一万倍。我想起了那句话，每一个傻子的面前都会有一个骗子，而每一个骗子的背后，很有可能存在很多傻子。 想到这里，有些不寒而栗。 然而，总得要为这段感情画上一个最终的句点，我也必须把话和她说清楚。毕竟，大学四年的时光是快乐的，她也给了我很多关心与支持，我对她也并没有什么亏欠，唯一的问题是，我们的结局以一种不那么让我体面的方式结束罢了。 周日很无聊，无所事事，我最终还是去见了程晓青。 她已经早早地就到了那家常去的牛排店，我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没说话，我想还是让她先开口吧，至少她不会像我那么难以启齿。 “你今天精神好像不太好，没事吧？”她的关心我不知道还有几分真诚，我在想，如果她不愿意说，就还是我来开口吧。 “你，今天有没有什么事想和我说……”经过一夜的休息，我的情绪变得稳定了许多。 “啊？我说什么？”看样子，程晓青并不想在今天就告诉我实情，也丝毫不知道我去她单位楼下接她的事情。 我摊了摊手，感觉皮球又滚到了我这边。事到如今，我并不想以一种高高在上的质问去与她沟通，也比昨天心平气和了许多，这种平静下来的感觉，不是内心的理智，而是面对自己满身伤口之后又无可奈何的转身，明明白白地知道，我，已经不能再爱这个人了。 我静静地看着她，也不说话，她似乎感觉到了某种压力，眼里闪过一丝不自然的光，接着面部开始有些不自然起来。 看着她不说话，我望向了窗外，嘴角不自觉泛起了一丝冷笑。 我想，没有任何理由再继续这段感情了。 “我们分手吧”我舒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心神，终于说出了口，不再有任何含糊。 “你最终还是知道了，对不对？”程晓青突然哭了起来。 我咬着嘴唇，默然地点了点头。我并不想使用任何过激的语言去谴责她，既然结果如此，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许多年以后，我在想那个时候的心态，终究还是自己太软弱了，连自己应有的尊严都没有维护到，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任其摆布。 她说，之所以不告诉我，是因为内心真的很纠结，一方面觉得我是对她最好的人，但另一方面，父母和现实的压力也让她踹不过气来。 我说，多说无益，各自珍重吧。 说完，我找服务员买了单，径直走出了牛排店，内心一阵阵难过，但我也知道，我必须决绝，没有任何理由去坚持了。 程晓青从后面追了上来，从后面抱住了我，哭得特别大声。 我没有说话，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像第一次安慰她时的那个样子，告诉她，没事，不用难过，自己想清楚了就好，保重！ 我穿过马路，竭尽所有力气疯狂地跑回了宿舍。 我不知道有多少男人会像我一样，一旦做出了决定，就是不可回头。 当天晚上，程晓青给我发了很多短信，说不是有意要伤害我，前前后后父母的朋友、亲戚都劝她要赶快结婚，而那个人是他们认为最合适的人选，但她的内心，是爱我的…… “我爱过你，但我不会再喜欢你了，前半句是这么多天思考后的总结，后半句，是失望透顶后做出的决定，祝你幸福！” 我回了最后一条短信，抠掉了电话卡，直接丢进了垃圾桶。 我想以后是不会再联系了，这样的解释，在我看来，和绿茶婊无异，再说下去，甚至会让我对过去四年的感情都产生质疑。 爱了，伤了，累了，也痛了，剩下的最好还能给自己留下一些体面。 就这样，我和程晓青轰轰烈烈的初恋就此结束，它和很多人的初恋一样，充满青春的青涩与美好，也同时携带着情感的倒刺和伤害。 第二天，我向公司请了一天假，重新办了一张新的电话卡，又在单位附近重新租了房子，准备掐断自己过去所有的联系，开始新的生活。 有人说，男生对待喜欢的人时，是会放不下的，还在爱的时候，也不舍得对方为自己难过，至于拉黑，更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 但我那个时候面对感情却不是这样想，在分手这件事情上，除了没有吵架和面对面的伤害，似乎比拉黑还要彻底，甚至于很多共同的朋友圈，我也都不再联系。 那时的我，不能容忍自己有半点拖泥带水，更不能理解一些人在通讯录或QQ列表里留着自己的前任，哪怕不说话，哪怕不联系，哪怕不看对方好友圈，那个人都在那。 在我看来，一切与前任的暧昧都与绿茶无异，如果还能相安无事地和前任聊天甚至喝茶，那离自己随时瞒着现任去和前任酒店开房的距离就只差一层纸的距离。 我始终坚信，你可以爱一个人到尘埃里，但绝不包括在亲眼目睹对方出轨的情况下还能选择原谅，无论如何，没有人会爱卑微如同尘埃里的你。 我也相信，伤害你的不是对方的绝情，而是你心存幻想的坚持，爱你的人不会伤害你，而你的痴情也一定感动不了一个不爱你的人。 初念的感觉恰如玫瑰，浪漫而至纯，但终究难免凋零，如果悲剧如我，结尾也不免落得一地鸡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