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第三个杀阵
我看了看周围，说道：“莫老，你的动作在于杀人，可是你看这周围平坦，道路狭长，五百人进来，一旦遇袭，一块滚木，从山顶下来至少需要四十秒，如果我是对方统帅，我会下达一个命令，就是散开，这地方坡度平缓，散开很容易，滚木是死的，人是活的，而且你要知道长途奔袭的队伍，基本上都战马部队，你想想，西域不论是哪个朝代，只要是战马部队，有几个不是精兵强将，别说四十秒，三十秒，我的人马就能马上散开，你的滚木能伤到十二人我都觉得很神话！别忘了，你的滚木也是有限的，龙草的队伍不可能有十天半个月的时间收集滚木！” 莫老笑了笑，说道：“珉儿小友啊！看一场战斗并不能单一地看，我们已经确定了龙草断了人的退路用的是炸药，那么为什么这里我不能使用炸药呢，你看看两边的山谷！” 说罢，莫老让维克多大吼了几声，维克多的嗓音粗暴有力，吼声刚落，整个山谷发出了隆隆的回音，莫老笑了笑，说道：“这就是龙草的第二个杀阵！古人叫神仙音！” 我皱起了眉头，肖文杰说道：“不是！莫老，我还是没看出门道儿！这不就是回音嘛，怎么与杀人扯上关系了！” 我醒悟过来，说道：“你的意思是，先在这里埋下炸药，火油滚木触发，如果我在炸药上埋上铁钉和碎石，一旦触发，爆炸夹杂着回音…….” 肖文杰也反应过来，打断道：“死伤有一部分，战马还惊了，龙草他们只用堵住马耳朵，前军二十人，两侧四十人，哦哦！好战术！” 我依然皱着眉头，莫老头儿笑道：“你是不是觉得对手一字长蛇阵就靠几十人根本从不下来？” 我点点头，莫老头儿说道：“珉儿小友啊！你之前也说了，对方统帅是非常有战斗经验的，如果龙草自己带二十人站在不远处做决一死战，那么对方统帅也知道有阳谋，你还会不会摆出个一字长蛇阵？” 我瞬间明悟了，龙草真是知己知彼，这简直不能用有勇有谋来形容，对手一定会摆个阵法与龙草对冲，如果是我，目标只有龙草，我一定将重兵力集结在最前方，因为明知是阳谋，那么擒贼先擒王，但是龙草的一根箭都可能引发炸药，加上火油滚木，军心大乱，这回音不但可以吓着马，甚至连人都会以为这山谷里藏着千军万马，加上之前的陷阱，这军心大乱，冲击之下，死伤绝对很厉害，可怕的龙草，即便是我入了这阵法，除非我知道有炸药，否则，我在冲击之下，也得溃败。 肖文杰说道：“莫老，之前你说龙草不到百人，我就算是八十人，冲击两个来回，就算一趟杀进去斩杀两人，两个来回斩杀三百人，可是还剩下两百人呢，而且我不相信龙草能将这里全部炸一遍，总有活着的人，之前，珉儿也说了，一旦看到火油滚木，第一个决定当然是散开，可是散开了，对战马的冲势斩杀也必然有影响，这点没错吧？！活下来的人可是还比龙草人数多呢，龙草想完胜的可能性还是不大嘛！” 莫老头儿也没说话，说道：“我觉得龙草还会有第三个杀阵！” 第五节、第三个杀阵 我们往更深处看去，山谷开始变得窄小，路上的碎石也更加多了起来，而山体间的间隔变得时而狭小，时而宽大，这里的风更大了，我们带上防风眼镜，可是风却如同刀子一般刮在脸上，莫老一边弓着身子跟我们往里走一边大声笑道：“哈哈哈！好一个龙草，这地方真是鬼斧神工，即便是对手放箭，逆风而射，不会有一枪具有命中性！，反而龙草一支重箭，顺风而发，这距离！啧啧！” 跨过外面的缓坡儿往纵深处走，红色砂岩不远处，我看到了积雪都有些凹凸不平，我正要上去将积雪扫去，却脚下一沉，差点崴了脚，莫老头儿一把扶住我，他好奇地用铲子将我差点绊倒的积雪小心翼翼地铲开，这坑儿还真有些怪异，并不大，也就是半米左右的样子，只是边缘很奇特，可以看出到了洪水季节无数的雨水浇灌进来，深深地砂石下沉积，使得边缘很光滑，莫老头儿拍拍手，将铲子递给了维克多，他寻思了一会儿，说道：“哼哼！龙草的火油滚木应该就是从这里得到的！” 我大吃一惊，这过了百年，他都能看出来？莫老头儿说道：“木材失去寿命，一般十年左右就会腐烂殆尽，根须也成了肥料，而树根本身所占用的地方依然存在，雨水浇灌，蒸发，再浇灌，砂石松软沉积，地势也跟着略略下沉，自然成了这样的地方！” 肖文杰倒是不信，说道：“不会吧！树木腐烂过后，应该很容易成平地啊，这里风大，沙土也大啊！” 对于这一点，我还真是外行，我对植物到底多少年腐烂没有常识，莫老头儿转身离开，说道：“不信你可以挖一下，往下不到两米泥沙很细，再往下就是硬沙了，一百年前这里应该和这里的景貌并不太一样！还是有些树的！” 肖文杰并未使多大的力气，工兵铲就深入了土层，一铲子下去带上来的果然是细腻的沙土还挂着冰晶。这不得不让人信服莫老头儿博学。 我们继续往前走，风开始变得特别大，可是接下来的景貌让我们更加吃惊，算上刚才发现龙草木材取用地这一片区域也就是三公里左右，甚至如果站在中心处，就可以看到尽头，四周的小山如同一个笔洗，一个入口，左面是峭壁，红色砂岩高耸，右面是一个缓坡，不远处被山阻隔，也是我们推断龙草取木材之处，而正对面的尽头却是一道高约四米的土崖，之前没发现是因为四周都是白雪，遮蔽了目光，看到这里，我瞬间心冰凉了，甚至准备推翻之前所有的推演。 为什么呢？因为如果没有这道崖，关于龙草的一切推演都是可能的，可是正因为有了这道崖，龙草的退路何在？！！！龙草不可能不考虑退路！没了退路！那就意味着推演的不正确。 我有些发冷，附近我们都跑遍了，根本没有龙草再可能走的路线。 维克多坐在一个小山包上，掏出洋酒大喝一口取暖，肖文杰打算往回走，莫老头儿站在崖边看着远方，一动不动。 维克多从山包上下来，似乎被什么绊了一下，他不喜欢这个冷，怒气冲冲地踢了一脚，没有踢动。又是一脚，就听咔哒一声，什么东西被踢了出来，那声音很清脆，肖文杰反应最快，也最近，他几步走上去，捡起了那东西，看了看又狠狠地丢了出去，莫老头儿突然大喊：“别丢！” 可是已经晚了，一道黑色的弧线划过了空中，砸向了崖下，消失不见。 肖文杰吃了一惊，看着莫老头儿，莫老头儿飞快地走了上来，说道：“那是什么？” 肖文杰说道：“一个石头子儿！很普通啊！又不是宝！” 肖文杰好奇地看着莫老头儿片刻，莫老头儿二话不说，急忙转头，走到了维克多站得那个小山包，这个山包大约有四米左右，说是山包不如说是地势较高于地面几公分的小缓坡儿，莫老头儿一把夺过维克多插在背后背包上的工兵铲，将那小缓坡儿上的积雪清理掉，这积雪已经到了腿脖子，刚才我们进来也是异常费劲儿。 很快，莫老头儿身边一米左右被清理了出来，这一米左右皆是石头子，大小不一，大的有篮球大小，小的也就是拳头大小，这些石头子儿混杂在红色砂石和泥土里，而且冻得硬邦邦的，最上面的石头儿就是普通的石头，很普通，但是有个奇特的不同，石头的背面一块一块地发黑，甚至用手都可以扣下来，莫老头儿脱下手套，拿起一块石头，扣下黑色的物质，闻了闻，又用舌头舔了舔，冲维克多说道：“维克多，往下挖一挖！” 肖文杰似乎觉得无趣，他自己跑到了左面崖壁处，找了避风的地方，等待着我们，我并不说话，我想莫老头儿一定有了什么发现，我看了看四周，也就是这个地方地势略高，其他地方都是一马平川或者不急不缓地缓坡儿。但是莫老头儿怎么会发现，我想不明白，因为升棺最忌讳就是一切掩盖在雪下，什么痕迹都看不出来。而莫老头儿却能发现，这种功力至少我还有一定距离。 这时，肖文杰却突然喊道：“哎！你们来看这里！” 我顺着他的声音，只见他正站在崖壁的一个凹进去大约三米的地方，此处也正好避风，我踩着雪急忙赶了过去，崖壁依然是松软的红色砂岩，夹杂着大块的岩石碎块。肖文杰正在用匕首抠着什么，我凑近一看，我看见了崖体内里似乎有东西。 不到半只烟的功夫，肖文杰将那东西抠了出来，是一段大约一个手掌长的钢片，这钢片早就被大自然腐蚀地差不多了，很脆弱，上面坑坑洼洼，黑色和红色腐蚀遍布，甚至粗细都很不相同，肖文杰想轻轻将上面的泥沙去掉，却因这轻微地用力让钢片碎成了三块。 肖文杰看了看，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我就说这绝对是龙草他们当年留下的！我再找找还有没有！” 说着兴奋地往里又继续找了起来。不过这次他搜寻了大半的区域什么都没发现。 他跑过来，看着那钢片，说道：“你知道我怎么发现的吗？” 我摇摇头，肖文杰说道：“这里的颜色比别处深啊！我就踢了一脚砂子，就冒出个尖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