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事出有因
尽管明末严重存在重文轻武现象，但总兵官马岱官秩正三品，同知邵宗元只是从五品，在哪里接待雷鸣等人，邵宗元让马岱定，只要不出乱子就行，两个人并肩在前面带路，瞬间便商量好了，决定在总督署接待，因为保定最能拿出手的地方便是总督署，不仅建筑气派，而且占地规模宏大，房屋也多，正合适安排王爷的随从，并且这里是总督衙署，也体现了对王爷的尊敬。 还有一点就是总督徐标去真定府了，总督署正好空着。 保定总督署始建于元朝，明初为保定府衙门，成祖朱棣迁都北京后，保定近靠京师，地理位置日渐重要，朝廷便将大宁都司移至保定，保定府署改为大宁都司署，保定府衙则在总督署东约三十步另行修建。 崇祯十一年，各地造反者风起云涌，李自成等渐渐成了气候，农民军曾打到正定府，离北京就几百里地了，皇帝朱由检决定在保定设立总督，以便拱卫北京，改大宁都司署为保定总督署。 我们后世所见到的保定总督府其实不是明朝的保定总督署，而是清朝在明朝大宁都司署的基础上重新修建的，先后扩建了好几次，风格略有改动。 看到雷鸣上了救护车，那救护车居然没有声响的跟在后面，马岱惊讶的都快说不出话来了。 应当说汽车还是有响声的，只不过这依维柯的发动机质量太好，两个人离得远没有听见忽视了。 “邵老弟，王爷坐的是什么东西？” 邵宗元好奇的回头看了一眼，“我那里知道？” “看来，这个王爷不简单呀！那个吴继先绝对没有说假话，王爷坐的东西绝对是神器。” “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不知道王爷的脾气如何？老哥你性子急，说话不注意，等进了督署，千万要搂住性子。” “谢谢老弟提醒，你说这王爷要去京师勤王，北京到底怎么样了？他要借兵，我们怎么办？借还是不借？” “看看情况再说吧，在下觉得也许京师的处境很危险，不然，这个王爷也不会就这么几个人就想去京师勤王。” 马岱点头，“老弟说的不错。如果京师有危险，我们还是要去京师勤王的，不过，本将军还是很钦佩这个王爷的胆量的。” “你说的不错，下官也很佩服。” 雷鸣等进城引来许多的围观者。 保定府这地方虽然靠近京城，但很少有王爷一类的人来，大家都想看看王爷长的啥模样，更主要的是有人听说王爷不是骑马来的，而是坐着一间漂亮的大房子来了，太稀奇了，谁不想看看。 当救护车穿过瓮城进入城内时，站在城墙上值守的士兵全都站在城墙内侧不眨眼的向下观看着行驶的救护车，每个士兵的脸上都充满了惊讶的表情。 一路上，有很多的围观的老百姓，当他们看到救护车时，那表情比守城的士兵还惊讶。 还有小孩子跑着跟在后面观看。 想来，用不了多长的时间，救护车这一怪物很快就在整个保定城引起轰动。 更加造成轰动的应当是雷鸣，因为这个王爷的座驾就是救护车这一怪物。 保定总督署坐落于保定城北大街，对面便是有名的古莲池，此时叫香雪苑。 相传香雪苑为元汝南王张柔建造，乃是张柔的府邸，建成于公元一二三四年。一二八四年被地震震毁，后重建，素有涟漪夏艳，林泉幽邃，云物苍然之称，乃保定八景之一。 保定总督署占地规模很大，东西有一百三十多米，南北有二百二十米，院子内分东、中、西三路布局，府衙正门是三开间高脊瓦房，门口两侧各蹲着一个两米多高的巨大汉白玉石狮子。 大门内，建筑更是高大华丽，自南而北依次是仪门、大堂、二堂、内宅门、官邸、上房、后库以及仪门以北各堂院的厢房、耳房、回廊等附属建筑。 马岱和邵宗元陪着雷鸣进门后直接来到二堂。这二堂是总督日常办公和接待来访官员的地方，桌椅板凳一应俱全，而大堂显然是总督审理案件的地方，尽管面积大，却没有这许多的座椅。 何超等军士跟随进来后，被总督署的府兵接到左侧的院子里安置，这个地方原来就是府兵的住所，徐标带着一千兵马去镇守真定，其中很大一部分便是保定署的府兵，因此很多的房子都空着。 不管真的假的，雷鸣现在的身份是王爷，自然毫不客气的坐在了上座，周刚、李丽、李钰、张兴、张旺手持狙击枪分列两旁，这五个人脸色肃然，面无表情的眼睛都不眨一下，让马岱等人感到紧张。 雷鸣坐下后两眼巡视了一下跟进来的众人，发话令马岱、邵宗元等人坐下。 有府兵送上茶来。 雷鸣不想废话，这保定虽然是后世的时候他们当兵曾经的驻地，但此时和他们一点的关系都没有，“各位可知道眼下的局势？” 马岱听雷鸣问话，便从座椅上站起来，抱拳说道：“王爷，我等略知一二，听说流寇分兵两路向京畿杀来，大同姜瓖和宣府的王承胤都投降了贼人，北路最后一道屏障便是居庸关，在下久在边关，原就驻守过居庸关，这个地方易守难攻，只要布防得当，再多的贼人也休想越关而过，听说朝廷调遣唐通将军去把守此关，在下以为恐怕要坏事儿，在下曾在唐将军手下任过职，这唐将军虽然勇猛，却不是智将。” 听马岱这样说，雷鸣不由的仔细打量着马岱，看来这马岱倒是很有见识，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为将者重在谋而不在勇。 历史真实的情况就是唐通到达居庸关后，倒是积极的布置防御，却忽视了两个地方，一是五里外的柳沟，另一个地方便是八达岭，如果唐通能派遣一小将带领千把人驻守柳沟，再增派人手增援八达岭，李自成的人再多，也很难逾越居庸关，因为这个地方具是高山屏障，能通过的地方只有山间小路，兵马再多也只能一个跟着一个攀行而过，根本就没有攻击能力，只要守住关隘，军士不用与农民军对阵拼刀枪，只放箭，农民军就攻不上来。 见雷鸣点头，马岱接着说道：“我等听说贼人的南路大军已经东出固关，不久就要到达真定了，徐总督已经去真定布防，贼人这是想两路夹攻呀。在下听说京畿三营因为闹瘟疫的原因，已经死去大半，恐京城危矣。” 雷鸣再次点头，“将军所言极是，居庸关肯定要失守，不日流寇就要兵临北京城下，本王之所以急急忙忙的要去京师，也是这个原因，京城守将李国祯不过是荫袭而已，并无才能，这个家伙最倒是嘴巴很会说，夸夸其谈，说起用兵来头头是道，实际上乃马扩之流，纸上谈兵，恐怕京城要葬送在他的手里。” 马岱叹了一声，“唉！皇上用的都是这样的人，我们能有什么办法？我等只能尽职守住南边防线，不瞒王爷，这保定府也没有多少的兵马，恐怕很难抵挡住流寇，只能抵挡一时算一时，能为勤王援军的到达争取一点时间也算我们尽力了。” 邵宗元站起来补充道：“禀王爷，情况确实是这样的，正定府知府丘茂华是一个软骨头，所以徐总督急急忙忙的去镇守真定了，唉！下官听闻许多地方的官员太不像话，听到流寇打过来不是弃守，就是投降，这可如何是好？” 听邵宗元这么一说，雷鸣立刻想起历史记载丘茂华的部下杀死徐标投降农民军的事情。 “马岱将军，速派一得力小校前往真定，告诉徐总督，丘茂华已经投靠流寇，不必将丘茂华下狱，可直接杀了祭旗，以儆效尤，稳定军心。如果不这样，恐怕徐标要遭到丘茂华部下的毒手。” 马岱、邵宗元听了大惊，“王爷是如何知道丘茂华已经投靠流寇的呢？” 历史记载，徐标到达真定，正赶上知府丘茂华带着家眷出城逃跑，徐标便将丘茂华抓捕下狱，当徐标带着人在城墙上划分守城区域时，丘茂华的手下趁机杀了徐标，从监狱中放出了丘茂华，农民军的前锋一到，丘茂华等人直接投降了农民军。 据说，杀死徐标的人是真定府守军的一个中军官，早就私下里联系了农民军准备投降了。 “呵呵！本王在路上曾抓获一名流寇的暗探，从流寇的暗探的口中得知的。” 听雷鸣这样说，邵宗元立刻写信，马岱立刻喊来了保定总督署的一个小校，命令其连夜赶往真定通知徐标。 雷鸣也很感叹，这李自成东征以来，之所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并不是其多么的能打，乃是各地守军和官员听到农民军势大害怕了，所以，不是弃守，就是直接投降。 更有甚者，连大同和宣府的总兵姜瓖、王承胤也不战而降。 要知道大同和宣府的驻军可是明朝的边军，姜瓖和王承胤两个手里都各有几万人的边队。 这边军乃是明廷还有一战之力的最后的正规部队，如果姜瓖和王承胤真的和李自成打，李自成未必是对手。 事实上，李自成在打下宁武关后，便不敢接着往下打了。 为啥？因为李自成不敢再打了，代州宁武关一战，周遇吉将李自成打怕了。 二月初，李自成渡过黄河，当天便攻下阳城、蒲州、汾州，第二天另一只刘芳亮率领的人马便攻下怀庆府。 阳城为后世晋城下属的阳城县，蒲州后世改名永济，汾州即汾阳，怀庆府则是河南省焦作市。 二月初八，李自成拿下山西省首府太原，休息八天后，开始向北继续攻击，忻州官员投降，却在代州遇到了三官总兵周遇吉的拼死抵抗。 周遇吉兵少，手下只有六千人，但周遇吉很能打，三天时间在代州城下消灭李自成四万多人。 因为援兵迟迟不到，所部粮草也消耗完了，周遇吉便带领手下退守宁武关。 李自成在代州城下一战便损失了四万多人，已经打红了眼，发誓非要杀了周遇吉不可，立刻带兵追击到宁武关下。 接下来三天，周遇吉率部又消灭了李自成三万多人马，最后，火药用完了，火炮成了没有用的废铁，便带领部属与农民军打巷战，其身受三刀，中箭一百多支，全身犹如刺猬，被活捉后仍大骂不止，李自成便将周遇吉碟杀。 十五年，李自成打下洛阳，活捉福王朱常洵。 周遇吉的夫人刘氏乃蒙古人，性情刚烈，周遇吉战死，刘夫人带领二十多个妇女上房射箭杀敌，李自成的人马拿刘夫人没有办法，只能抱来柴火烧房子，最后，刘夫人和二十几个军嫂全部被烧死。 李自成屠城后，下令罢兵回陕西，这仗没有办法再打下去了，一个周遇吉，区区六千人，就打死了他七万多人，再打就没有兵了。 没有兵，拿什么争霸天下？ 要是这样，就没有后来李自成攻占北京的事情发生了。 偏偏就在这时候，镇守大同的明边军总兵姜瓖送来了投降书。更有宣府总兵王承胤不远几百里派人来迎接李自成。 有这等好事儿，李自成岂能不接着打下去？于是分兵两路，他带着主力收大同，宣府，攻破居庸关，直逼北京城。 另一路由大将刘芳亮带领东出固关，攻击京畿南路，意图两面夹击，并截断明廷南逃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