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开席
不少老人假装没有看到史家主的窘迫，也不制止自家后辈，只是默默地看着笑话！ “都给老娘闭嘴！” 清冷之声伴随着短剑出鞘的铿锵声响瞬间盖过了所有的声音。 李燕儿柳眉紧促，不耐烦地扫了眼众人，两柄短剑已然出鞘，旋转着浮在身后，丝丝杀气自森冷剑刃震荡而出，似乎一言不合便要杀出，带血而归。 大堂终于安静，女剑客上前对史家主以及三位长老抱拳行了一礼，自顾找了一张椅子坐下，也不理会其他人，高冷异常！ 史家主微笑着点头回应，知道她性格，也不上前叨唠，刻意套近乎。 李家李燕儿在江湖的名头很响，却并不好相处，是位特例独行的女剑客，这次她能够代表李家来赴宴也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之所以称呼其为女侠，是因为李燕儿的眼中容不得沙子，嫉恶如仇。别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到飞燕女侠这里，不仅拔刀相助，还要追根究底，直捣黄龙，如有必要，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她又常年在海州各地漂泊，四海为家，震慑八方宵小。李家在海州的名誉有一半是这位飞燕女侠打下来的，她本人既不在意名利也不贪图享受，深受海州百姓爱戴。而飞燕女侠的名号之所以能够彻底名扬箐国，受全国百姓追捧，正是因为她成功捣毁了为祸海州数百年的邪宗势力！ 虽说只是捣毁了邪宗的主要基地，未能将所有邪祟连根拔起，却也是持续了数百年的正邪之争中，一次前无古人的伟大胜利。不仅如此，这位飞燕女侠曾还立下了除尽天下邪魔歪道，剑照朗朗乾坤的宏大誓言！ 试问这天下，谁有如此气魄？ 至此，飞燕女侠的名号彻底在箐国打响，李燕儿也成了全民女侠，受全国有志青年的追捧和爱戴。甚至在她的影响下，还掀起了一阵除邪卫道的风气，大大小小的势力走上街头，下到乡村，搜寻逃蹿各地的邪祟踪迹。 那段时间，是正道之光最为耀眼也是邪宗邪祟最为凄惨的日子。 要不是李燕儿天生性子冷淡，喜欢单干，挥挥手便能聚集一群甘愿为她出生入死的狂热追随者，组建出一个凌驾于任何势力之上的庞大组织。然而，她的孤僻和冷漠不仅没有降低追随者们的热情，反而更加符合大家心目中女神的高贵形象，对她越发喜爱和狂热！ 只可惜，邪宗事件之后，飞燕女侠便再次隐入江湖，销声匿迹，没人知道她在哪，唯一可以确定的便是这位女侠一定是在打杀邪祟亦或是在打杀邪祟的路上，因为江湖总流传着她的光辉事迹。 如今有幸再次见到女侠本尊，在座的年轻一辈有如此激动的表现属实正常，就算被李燕儿不耐烦地训斥，也丝毫没有反感，反倒觉得合情合理，乖乖噤声，一双双狂热的眼睛表达了一切，乖巧听话的模样让各位长辈瞠目结舌。 “时辰到了，请大家移步到外院席位入座，小女待会就来。” 见到门外老管事示意，史家主将客人带到已经布置好的庭院，按照主次辈分全部安排坐下。 洪婆婆，蒋霸袖，孙峦以及李燕儿同史家主一桌。原本按照辈分来算，李燕儿是不够资格与三位长老同坐，但她这次代表的是李家，身份上没有问题。 洪福被司马天骄拉了过去，与钱友至等年轻一辈同桌。其实坐在哪里少年无所谓，管饱就行。只是钱友至等人就没有那么开心了，特别是那几位被洪福暴揍过的公子哥们，全都低着脑袋不吭声，尴尬地用脚指头抠着地皮。 不过钱友至在皇城大小也是个人物，面皮不比肚子薄，上来就自罚了三杯，随后就没脸没皮的贴了过来，不是溜须拍马就是糖衣炮弹，明里暗里把洪福好一顿夸赞。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哪怕心里清楚这位头顶养貂不养毛的钱公子不是什么善茬，脸皮薄的少年也不好摆脸色，再加上司马天骄在一旁推波助澜，帮着说好话，一时间相处得还算融洽。 “不知道福哥儿年方几何？” 在内堂的时候司马天骄便注意到洪福旁边的茶桌上堆满了空碟，猜到少年喜食，便主动将桌上的开胃水果小菜都推到了他跟前。 要是只有司马天骄，钱友至他们，少年不会客气。可桌上不止他们几人，还有不少陌生面孔的少爷小姐，碍于礼数，少年表达了谢意，却还是将菜盘重新摆了回去。 “我今年也是十岁整！” 具体的生辰八字少年自然是不记得的，现在这个岁数还是洪旗推算出来的，而具体的生日便是洪旗三人在白龙瀑布找到他那天的第二日。没有算成当天，实在是因为那天的场景过于凄惨，怕引起洪福不好的回忆便往后延算了一天，也就是他被带回洪家的日子。 “竟如此年少！” 司马天骄见他表情不似作伪，不由重新打量起少年体貌。怎么看至少也是舞象的年纪，竟只有十岁，不由咋舌！ 钱友至等人也是掏了掏耳朵，以为听错！十岁？十岁就把他们几个外练甚至走脉境的武者给揍了！那几位公子哥的脑袋埋得更低，一阵面红耳赤！ 桌上其余几人也感到十分惊讶，因为洪福看起来少说也有近五尺的身高，以为已经成年，不成想，还是个小儿！ 果然是天赋异禀！ “冒昧问一句，福哥儿现在是何等武道境界？” “我才初入外练境，弱的很！” 少年腼腆一笑，有些不太好意思。 才外练境？钱友至等人嘴角抽了抽，相视无言，就差钻桌肚底下！ 十岁外练，天赋确实是很不错。正常来讲，像他们几位资质普通的公子哥，最快也是十四岁才练成了铜皮铁骨，也就是说他们之间至少存在四年的差距。四年虽说不短，但其实还能接受，前期的差距不算什么，后面的境界才是真正能够考验天赋的时候。一个小境界随随便便都能卡个五到十年，境界越高，瓶颈越硬，越难突破，花的时间自然也就越长。以白士及白楼主为例，四十岁突破到内练境，六十岁才把五脏六腑锤炼完全，昨天突破时他都已经接近八十，在一个内练境，整整花了四十年的时间，可见武道之艰难！ 所以，与后面这些动不动就几十年的瓶颈相比，前面小四年的差距，其实根本不算什么。真正让他们羞愧难当的，是他们一群外练后期、走脉境界的武者，竟然被一个初入内练的黄口小儿给揍翻了，还是在群殴的情况下。 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司马天骄也是颇感意外，那天见洪福一人吊打全场，以为少年天赋异禀，至少也是走脉境的实力，万万没想到对方只是初入内练的初学者。不过，少年的武道境界虽然不高，实力却不容小觑，说他天赋异禀倒也没错。 “能被洪兰前辈收入门下，福哥儿果然不凡，日后成就不可限量，天骄敬你一杯！” 考虑到洪福年幼，尚不能饮酒，主动把茶杯递到前面面前，自己则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不敢不敢！” 洪福也不含糊，喝茶饮水他没再怕的，也是仰头便灌。 等众宾客全都入席坐下，史家主端起酒杯，按照传统简单地来了一段文采斐然的开宴致辞，表达了对在座来宾，特别是三位长老以及飞燕女侠的感谢。 随后也不拖沓，直接请出了今天生辰宴的主角。 堂内最先出来的是一位端庄典雅的美丽妇人，她对众人微微作揖，便移步来到里史家主的身旁站定，露出后面的窈窕倩影。 院子里顿时响起阵阵惊叹之声，唯有三位长老露出不解之色，李燕儿虽然依旧淡然，美眸中却也难掩疑惑。 堂门口，一高一矮两道倩相互搀扶着跨出门槛。 自然是史家大小两位千金。 左边较为高挑的那位，是史家的大小姐，闻名天下的才女史穆慈。 她身着紫蝶落花长裙，头顶交心髻，柳叶眉下桃花眼，娇翘鼻梁花瓣唇，有闭月羞花之貌，就连少年洪福都看直了眼，不由暗自感慨，原来世上竟有如此美貌之母老虎！ 一旁司马天骄的反应就要平淡许多，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只是他的眼睛不似表面平静，看向史穆慈的眼神火热万分，带着不加丝毫掩饰的爱慕。 出乎意料的是，当所有人都昂着脑袋欣赏着史家大小姐的美貌时，作为专业纨绔的钱友至以及左右的公子哥们却强忍着冲动全都低下了脑袋，不敢亵渎分毫。 司马大少的占有欲很强，他看上的东西绝对不允许旁人觊觎，四季佳酿如此，人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