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对峙
司马天骄看着白士及喝完整整一壶酒也没有出声阻止，反而讽刺道：“白楼主果真是不吃亏，赔礼道歉都能白赚一瓶美酒喝！” 白士及打了个响亮的酒嗝，嬉皮笑脸地坐到司马天骄的身边，讨好道：“天骄少爷就知道拿小老儿寻开心。小老儿只是觉得这酒太差，配不上少爷的身份，这才把它给处理喽！” “呵呵～白楼主还真够奢侈的，闲楼的招牌清欢都成了劣质酒，本少爷好奇你眼中的好酒是什么样子？” 司马天骄的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拿起筷子夹了两块素菜送进嘴里。 “这个嘛……” 白士及老脸一苦，眼珠子转了转，灵光乍现，胸有成竹道：“能够配得上天骄少爷的，自然是千金难买的箐国国酒，四季佳酿！” 司马天骄嘴巴一顿，眼睛微微眯起，淡淡道：“白楼主是想捧杀本公子？这等不知死活的言论还是少说为妙，弄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 一旁钱友至的脑袋埋得更深，眼睛死死盯着杯中酒水，比方才看美女跳舞还要认真，大气都不管喘。 白士及翻然醒悟，脸上露出一丝后怕的神情。 “是小老儿莽撞了，真是该死，该死！” 说着，抬手不断拍打自己的嘴巴，当然，只是做做样子，并没有用上多大气力。 司马天骄冷冷看着他作秀，突然道：“话虽然不能这么说，可既然白楼主提了，这四季佳酿……本少爷还真想尝上一尝！” 啪！ 被司马天骄最后这句话给吓到，白士及最后一巴掌没能控制住力道，打得极为响亮！ “咳咳～那什么，天骄少爷～要不今天咱们先换一壶其它的，改天小老儿再想办法把酒送到您府上，如何？” “不如何！”司马天骄重重放下筷子，冷哼道：“看样子……白楼主是没什么诚意了。” “友至！咱们走，去快活楼看看有没有什么好酒喝！” 钱有至赶忙起身，替司马天骄拉开座椅，乖巧的像个贴身仆从，大胖丫鬟！ 白士及哪里敢让司马天骄带着一肚子火气离开半日闲，慌忙起身将他拉住，可怜兮兮道：“天骄少爷您别急啊，有话好好说嘛！” “你白士及好歹也是个楼主，就是这么办事的？” 司马天骄一甩衣袖，丝毫不给面子，这让白士及一阵头疼。 这位司马家的大少爷平日里温和，很好说话。突然处处为难于他，恐怕是对自己同洪家人私下会面而感到不满，起了疑心。今天要是不能把这位少爷给安抚好，他白士及别说更上一层楼，楼主的头衔怕是都要不保！ 心思电转之下很快有了主意。 “还！必须还！今个儿要是不能让天骄少爷心满意足地离开半日闲，我还做什么楼主，直接跳楼算了！” 司马天骄挑眉看了他一眼，心中冷笑。这是自己把脖子搓干净了伸出来让他宰，不下点狠手岂不是对不起这份心意！ “很好，既然楼主拿不出四季佳酿，本少爷也不为难你，只要你把手下艺伎们全都转交于我，那今天白楼主的怠慢之责，便一笔勾销，如何？” 白士及脸色一变，眼角微微抽搐，沉默许久才挤出一副丧脸，可怜道：“天骄少爷！她们可都是老夫的亲闺女，心头rou，怎能当成物件说送走就送走呢？小老儿年事已高，还指望着她们给我养老，还请少爷大发慈悲，饶就她们，也饶了小老儿我！” “哼！”司马天骄狠狠一拍桌子，厉声道：“酒拿不出手，艺伎你也不愿意让，这是诚心要跟本少爷过不去！看来，我得回去好好与爹爹商量白楼主的养老安排了。” 白士及面色难看，似在犹豫挣扎。 见他动摇，司马天骄面色一喜，不动声色地朝一旁努力扮演空气的钱友至使了个眼色。后者微微一愣，立马反应过来，将桌上酒杯递了过去，狞笑道：“白楼主，别不识抬举，你也不看看自己的样子，还有几年可活？到时候两腿一蹬辫子一翘，别说是那些个艺伎，整座闲楼都归咱天骄哥掌管。现在好言好语与你商量，不过是天骄哥心善，别不知道珍惜，换了公子我，呵呵～” “你！在威胁我？” 白士及突然冷冷盯着钱友至，浑浊的眼睛迸发出一股浓烈的杀气，似乎下一秒便会化成凶兽将其生吞活剥。 钱友至吓得呆滞当场，浑身颤抖。这个上一秒还和蔼随意的老头，一瞬间爆发出来的威视过于强大，让他动弹不得。想要求情，可平日里伶俐的嘴巴现在怎么都张不开，说不出话来，只好转动小眼珠向一旁投去求助目光。 司马天骄也是吓了一跳，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而是仔细打量着白士及，突然惊讶道：“武斗大师！” 简简单单四个字，却把钱友至吓得眼白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司马天骄深深看了白士及一眼，无数念头在脑海中浮现。很明显，白士及这是故意在向自己展露实力，想逼他退步。 “白楼主在这个年纪还能成功突破至大师境实在是不容易，可喜可贺！” 白士及转过头来，杀气腾腾的目光转移到司马天骄的身上，他没有说话，气势却在快速攀升。 “可……白楼主要是天真的以为成就武斗大师便可以挑战我司马天骄，挑衅我司马家的威严，那可真是自不量力，贻笑大方了！” 直视白士及赤裸裸的目光，司马天骄丝毫没有惊慌，他重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鹅肝放进里嘴里，轻轻咀嚼，仔细品味。 双方沉默了许久，白士及突然一步踏出，将地上已经昏迷的钱友至扶坐到椅子上，随后对司马天骄露出笑容，乐呵呵道：“天骄少爷说笑了，侥幸突破而已，别说是大师境，就算是武道宗师，小老儿也不敢在天骄少爷面前丢人现眼啊！” 狂暴澎湃的气势随着他的笑容瞬间消散，再次恢复成那个圆滑世故的精明老头。 “所以呢！” 咽下嘴里的鹅肝，司马天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淡淡地望着笑容满面的白士及，眼神凌厉，显然依就不想放过他。 “所以……小老儿妥协！” 白士及突然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 司马天骄的脸上立马绽放出笑容，后仰靠在座椅上，开心道：“白楼主果然识大体，放心吧，本少爷不会亏待她们的！” 白士及也跟着笑了起来，只不过他的笑容十分玩味儿，再次往前跨出一步。 “天骄少爷误会了，小老儿可没打算把女儿们送出去！” 司马天骄脸色一沉，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右手悄悄探进衣袖，眯眼冷冷道：“白楼主是在拿本少爷寻开心？” 白士及最后一步跨出，人已经近在咫尺，他突然把手伸进衣袍，掏出一个物件怼到司马天骄眼前，神秘兮兮道：“天骄少爷请看！” 司马天骄不动声色地把手中物件儿重新塞了回去，却还是被眼尖的老人看到了一个圆不溜秋，黑乎乎的玩意儿。 白士及手中拿着的是一个平平无奇的酒壶，看起来和桌上的普通酒壶没什么区别。 “这是……” “天骄少爷要的四季佳酿！” 说着，白士及拇指轻轻一弹将酒壶上的软塞弹飞，一股沁人心脾的酒香瞬间弥漫开来，在飘散的过程中香气在不停地转换，时而如春雨般清新，时而如夏日般灼烈，时而如秋风般凉爽，时而如冬雪般冷厉！ 桌上昏迷不醒的钱友至突然抬起来头，努力收缩鼻孔，瞪大一双小眼睛四处搜寻，锁定酒壶后大脸上立刻露出贪婪之色，可当他发现酒壶在白士及手上后又不禁打了个哆嗦，贪婪表情被恐惧取代。 果真是四季佳酿！ 四季佳酿虽然珍贵，却还比不上云鱼，司马天骄也是喝过几次，独有的四季酒香无可替代，做不得假！ 他把目光从酒壶转移到白士及的身上，发现老头正盯着自己。 对视许久，二人突然同时绽放出笑容。 “白楼主人老心不老，还是那么爱玩，顽皮！” “天骄少爷宠辱不惊，还是那么稳重，佩服！” 突如其来的转变实在是看蒙了毫无存在感的钱大公子，忍不住以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嘀咕里句。 “什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