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长者
翌日！ 天气晴朗，阳光明媚。 享受了近一周地假期，太阳老爷早早就跑出来露脸，尽情释放无穷的热情和容光，宣示世人它的回归。 或许是因为白天吃了猪骨头，小黑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正抱着一块肥美多汁儿的猪屁股啃，那嚼劲儿，别提多美！ 可惜的是，梦里的那块猪屁股它不安分，长了翅膀般在空中飞来飞去，吊人胃口，就是不让它好好咬上一口，心急之下，尴尬地咬中舌头，把自己给痛醒。 翻开眼皮，黑豆般的小眼睛瞬间挤成了斗鸡眼。眼前，真的有块猪屁股悬在鼻尖，而洪福正提着猪尾巴笑嘻嘻地逗着它。 小黑直接扑咬上去，将猪屁股据为己有，美滋滋地享用。吃下去快一半的时候扭头瞥了眼洪福，发现他只是坐在一旁乐呵呵地看着，丝毫没有争抢的意思，一时间有些不太适应。 故意把rou叼回洪福身前，等他伸手的时候，龇牙咧嘴表现出凶狠模样，却没再把rou叼走。而那只手也只是放在它的脑袋上，轻轻揉捏。 停下嘴里的动作，小黑歪着脑袋，小小的眼睛，大大的疑惑。 洪福拍了拍自己圆滚滚的肚皮，满意道：“饱了！” 话小黑自然是听不懂，但动作它还是能看明白。 不出意外，猪屁股以外的部位已经全部进到洪福的肚子里，这会应该忙着参观他的消化和排泄器官。 至于这头野猪的来源，或许是洪福捕捉到的，又或许是魁梧老人施舍给他的，小黑不在乎，只管填饱肚子！ “前辈！家主让我来带洪福下去，晚点再送过来。” 听到熟悉的声音，洪福第一时间跑出小木屋。方涛见他安然无恙，松了口气，露出开心笑容，冲他招了招手。 屋子内，老人厚重低沉的声音响起。 “天黑前必须送他回来！” 随着声音一同飘出窗口的还有阵阵诱人的rou香，已经吃饱肚子的洪福还是情不自禁地舔了舔嘴唇。 “方涛谨记！” 不明白前辈为何会有如此限制，但方涛不敢揣摩更不敢过问，他只要按时把人和话带到就行。 洪福对着小木屋叫唤了一声，小黑咬着半截黑乎乎的猪尾巴冲了出来，像是叼着根树枝，配上它乌黑的毛发和六亲不认的步伐，看起来痞里痞气，颇为帅气。 见他俩一块走来，方涛顿时愣住，倒不是沉醉于小黑痞帅的步伐，而是被洪福的走路姿势惊艳到。小家伙终于不再四肢着地，而是像正常人一样直立行走，但……用正常这个词似乎又不太妥当，因为正常人的走路姿态远没有没他来得夸张，至少方涛自己是扭不出来。 不禁好笑道：“你这走路姿势是跟鸭子学的吗？哈哈...” 一道寒光自窗口飞出，擦着他的头皮飞过，带起一缕黑丝在空中飞舞，随后深深嵌进树干。 那是老人的斧头！ 摸着天灵盖光洁却通红的头皮，方涛二话不说，拉着洪福就往山下跑，边跑边抽自己的嘴巴，暗骂自己嘴欠！ 山顶一共就俩人，洪福的走步还能是跟小黑学的不成？ 上山的这条路较为偏僻，不在洪家人的活动区，倒也不用遮遮掩掩害怕洪福被人看见。 到了议室大殿，几位家族长辈已经入座，洪家主自然也在，不同以往的是，这次他没有坐在主位，而是做在主位的右下方，中间的位置被一位矮小瘦削的老者坐着。 老者看起来要比洪婆婆他们几位还要苍老，白眉连着白须延展至地面，头顶却光滑一片，没有半根头发。他的皮肤干瘪松弛，遍布老人斑，脸上的褶皱比树皮上的纹理还要多。或许是在眯眼打盹的缘故，老人的眼睛看也很小，就像树皮上的两条裂隙，不过整体看起来还是一副和蔼温和的面相，给人一种亲近感。 “家主，洪福来了！” 方涛的嗓音不小，在寂静无声的大殿里回荡，也成功将主位上的老者惊醒。 洪婆婆扭头瞪了他一眼，却无意中看到洪福直立行走的模样，转怒为喜，微笑着上下打量。 “带上前来！” 方涛被洪婆婆凌厉的眼神吓了一跳，幸好没有后续，虚惊一场，依言乖乖将洪福牵到了家主面前。 接过洪福的手，洪家住仔细打量了他几眼，问：“殷老有没有说什么？” “让我在日落前将人送回去。” 方涛老实回答。 “有没有提及关于这孩子的事情！” 洪家主追问，限定时间确实很奇怪，但这并不是他想要听到的内容。 “没有了！” 这个答案让洪家主有些失望，扭头对主位老者恭敬说道：“大伯！麻烦您老看看这个娃娃！” 老者正是洪家的最长者，几位族老的亲大哥——洪文！ 洪大爷笑着点头，伸出枯瘦如枝的手掌握住洪福，把他拉到跟前仔细观摩起来。 在场的几人同时坐直腰杆，神情肃目，神经紧绷。 这个时候，要是洪福出现异变或者做出什么突然的举动，方涛丝毫不怀疑他会被几位族老就地制服甚至……击杀。 好在洪福表现得十分乖巧，任由老者在他身上捏来摸去。 这是来自洪家主的疑惑，但他不敢出声询问，因为洪大爷已经收回手，正捋着白须眯眼沉思。 族老们没有催促，安静等待大哥反馈，可等着等着，众人就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安静的大堂内，突然回荡起轻微的鼾声！ 洪大爷………睡着了！ “咳咳～” 洪家主尴尬地咳嗽声将洪大爷惊醒，后者有些迷糊地扫了眼周围，看到身前的洪福，突然慈祥笑道：“好俊俏的娃儿哦！” 洪婆婆眼神一暗，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倒是四爷洪相性子急，大喊道：“大哥，这娃儿有问题吗？” 洪大爷听到他的喊话，再次伸出手对洪福一阵研究，眯眼笑道：“没问题，健康的很嘞，像个虎崽子！” 没问题！ 在座的几位全都皱起眉头，是洪福真的没问题还是说……连洪大爷也看不出来他的问题。 看到他们脸上的纠结表情，洪大爷疑惑问道：“你们在担心什么？” “大哥，我们觉得这孩子可能被邪祟换生了！” 洪婆婆坦言相告，并未隐瞒。 邪祟换生这四个字让洪大爷微微睁大眼睛，他又仔细看了看洪福的天真无邪的眼眸，突然笑问道：“娃儿，你叫啥？” 洪婆婆刚想解释说他的智力存在障碍，无法沟通时，洪福突然一字一句回道：“洪，福，小，洪福！” 简单的几个字却让在座的几人集体石化，特别是洪婆婆，神色复杂，有意外，有激动也有担忧！ “洪福齐天！好名字呦～” 洪大爷抚须微笑，对这个名字颇为满意，接着又问道：“读书了没有啊？” 洪福想了想，答道：“读书，了！” 他的迟疑和停顿让洪大爷意识到一丝不寻常，孩子的反应能力似乎有些迟钝。既然已经受了学，那他现在的言行举止确实异于常人。 “多大啦？” 这个问题把洪福难住了，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年龄，从来没有人跟他提及过，自然也就没有这方面的概念，不禁陷入沉思，苦着小脸久久不语。 这时，洪婆婆插话道：“大概五六岁左右的年纪！” 洪大爷点头，刚才摸了骨，骨龄相差不大。 “他一直都是这样？” 这话是问洪婆婆的，如果先前孩子是正常的，变成现在这幅样子那确实和邪祟脱不开干系。 “不是，之前……更严重，不懂人言，不能行走！” 这个回答让洪大爷皱眉，低头陷入沉思。 洪福觉得无聊，扭头和小黑玩闹起来。 老人盯着他看了许久，突然道：“继续让他读书，习武！” “您老的意思是，他并非邪祟？” 洪家主有些犹豫，除非确认洪福与邪祟没有关联，否则，他并不想花资源去培养一个潜在的敌人！ 老人摇头道：“川丰，你的问法不对，应该问他会不会成为邪祟？而这个问题的答案，在你，在我，在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