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折磨
第二天一早，红裙小女孩儿洪馨儿跌跌撞撞跑进屋子，小脸煞白，哭喊道：“奶奶！救命啊～有怪物要吃馨儿！” 内屋，一股凌厉的气息陡然爆发又转瞬即逝！ “形儿，寺喔！大锅啊！” 屋外，一只长着熊猫眼的猪头牵着一娃一崽追了进来。小女孩哭得更凶，跑得飞快扑进迎面走来的老妪怀里。 老妪正是议事大殿里替洪福说话的老妇人也是其他几位族老口中的三姐，名兰！ 她怜爱地把小女孩抱在怀里，轻轻抹掉挂在粉嫩脸蛋上的泪珠，安慰道：“馨儿不哭，那是你洪旗大哥！” 谁知，听到妇人这话，小女孩哭得更凶，仰头撕心裂肺道：“大哥变成怪物啦！” 老妪也是无奈，扭头皱眉问道：“旗儿，你中毒了？” 后者纳闷，自己只是没睡好，怎么就变成中毒的怪物了？下意识地摸了把自己的脸蛋，剧痛感袭来，终于发现不对劲！ 他的脸不仅肿得像头猪，眼睛周围深深的黑眼圈以及鸡窝般杂乱的头发更是抢眼！ “婆婆早！窝只是……额，没碎好！” 洪旗尴尬解释，总不能说自己是被旁边的小屁孩给揍了吧！ 昨晚，害怕小洪福半夜哭闹，他特意准备了许多糕点水果，又把自己以前的衣服剪了做尿布，甚至还把珍藏多年的儿时玩伴放在床底以备不时之需。 然而，准备得如此充分却败在了第一步。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洪福年纪轻轻竟然是个夜猫子！ 起初，只当是突然换了环境孩子不适应，洪旗耐心陪伴，认真为他讲睡前故事！从《一字千金》讲到《拾金不昧》再到《百鬼夜行》，讲了近百个故事，讲到口干舌燥，喉咙沙哑，可小洪福的眼睛依旧瞪得滚圆，倒是小狼崽子最先熬不住睡下了！ 实在遭不住，洪旗只好躺下，由他玩去，心想玩累后自然就睡了！ 可他错了，错的很离谱。他睡着没多久就被一阵嘈杂的声音闹醒，眼睛还未睁开，刺鼻的sao臭味率先冲入鼻孔直击脑门，瞬间给他刺激醒。 然后，就看到了满屋子的狼藉！ 糕点水果被吃了大半，皮籽散落在各个角落，包括他的脸上。尿布裹挟着屎尿挂在门上，估计是洪福拉完觉得黏糊，随手扯掉甩了出去，而将他惊醒的动静是小家伙摔打手中物件造成。 那物件……看起来十分眼熟！ 扣出眼屎，洪旗眯眼仔细看去。洪福拿在手上的是一个布偶，一只被开膛破肚，棉絮翻飞的可怜布老虎！ “阿虎！” 洪旗两眼一番当时就晕厥了过去！ 那是薛氏在他十岁生日时亲手制作的礼物！ 心气不顺再加上睡眠不足，早上醒来，洪福就成了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这猪头脸……洪旗怀疑是他晕厥后，小家伙尝试唤醒他造成的。 摇摇头，洪婆婆伸手虚握按在他的脸上！ 一阵血雾升腾，脸上肿块和淤血以rou眼可见的速度消退，很快恢复正常！ “谢婆婆！” 洪旗明显感觉神清气爽许多！ 洪婆婆摆手，抱起小馨儿坐到椅子上，直言道：“来学分筋错骨的？” 洪旗点头，分筋错骨手他虽然不是很感兴趣，可既然是老爹吩咐，三个月内他就必须得学会！ 洪婆婆点头，也不啰嗦，放下小馨儿后起身，卷着衣袖淡淡道：“我给你演示三遍，先快后慢最后讲解，领悟多少看你自己。” 洪旗点头，三遍足够了，好歹自己也是洪家年轻一辈的领军人物，这点悟性还是有的。 可问题是……分筋错骨该怎么演示？ 没得及发问，洪婆婆已经一个闪身站到他身后，伸手按住他的锁骨。洪旗瞳孔猛地收缩，心知不妙，刚要开口求饶，一套分筋错骨手已经完整地施展在他的身上。 可怜洪家大少，连一声惨叫都发不出，人就已经如烂泥般瘫软在地。 一旁小馨儿欢快拍手，笑盈盈叫道：“旗哥哥变成烂泥喽，真好玩。” 洪旗忍着痛翻了个白眼，刚才是谁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着喊着要抱抱来着？翻脸果然是女人的天性，小小女人也不列外。 这时，腿上突然传来异感，扭头看去，洪福正提着他软趴趴的右腿甩来甩去，而小狼崽更过分，在啃他的左脚趾。 洪旗气得脸都绿了，士可杀不可辱，你俩憨憨比小馨儿都过分！ 端起桌上茶杯抿了一口茶，洪婆婆笑问道：“怎么样？” 仔细思考一番后，洪旗认真答道：“疼！” “疼就对了！我再给你放慢动作演示一遍，细细感受！” 话落，洪旗眼前一花，剧痛再次席卷全身。由于是慢动作，痛感成倍增加，洪旗忍受不住，痛呼出声。好在有疼痛刺激，他的大脑反而清醒，努力观察婆婆的手法的同时仔细感受筋脉、骨骼、关节、肌rou的变化。 第二遍打完，招式变化和第一遍完全不同，却将洪旗的筋脉和骨骼完全恢复，只是疼痛加倍，苦不堪言！ “学会了吗？” 洪旗的身体剧烈颤抖，汗如雨下，但这次他确实有所领悟，心中欢喜，刚要回话，身上却传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低头看去，洪福正学着洪婆婆的动作在他身上全力施为。 上窜下跳，左挠右抓，还有小狼崽跟着蹦跶为他助威！ 一套下来，只有小馨儿拍手叫好，笑嘻嘻夸赞道：“小哥哥好厉害！” 洪旗一开始也在笑，可笑着笑着就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洪福的动作虽然粗糙，力道却足，他拍打的位置竟然和洪婆婆的落手点完全重合，一处不差！ 要知道两遍下来，他自己都还没完全记全分筋错骨的落手位置，这个看起来有些呆愣的小家伙是如何办到的？ 洪婆婆显然也注意到了他的怪异，眼睛微微眯起，露出一抹精光。 她二话不说，在洪旗绝望的目光下又把手搭在了他的身上。与前两遍不同的是，这一次不仅招式变化更多，落手位置也做了更改和添加，繁复无比。作为直接受害人，洪旗疼的鬼哭狼嚎，惨叫连连，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为多挨了一顿揍而喊冤还是该为白捡一遍教学而开心，只能痛并快乐着！ 这第三遍，洪婆婆打得并不快，她在故意展示给洪福看，只是苦了洪旗，白白遭罪，痛苦加倍！ 好在洪福没让她失望，再次一处不落的在洪旗身上施展出猴版分筋错骨手！可打完后，小家伙盯着洪旗皱起眉头，似乎在疑惑他为何还是一堆软趴趴的rou泥！ “好，很好！” 看到这里，洪婆婆大喜过望，突然抱住洪福朝着议事大殿的方向飞奔而去，轻飘飘丢下一句：“还有一遍讲解先欠着，回头再教你！” 留下还是rou泥的洪旗痛哭落泪，您老倒是先把我复原啊！ 议事大殿，闲来无事的洪家主正仰靠在石椅上看书，翘着二郎腿好不自在，整个大殿都在回荡着他响亮的呼噜声。 “川丰！” 人未至声先到！洪家主一个哆嗦从美梦中惊醒，脸上书本滑落在地，露出八字封面——《家主是怎样炼成的！》 吐口水，扣眼屎，捡书本，直腰杆，正衣冠，一气呵成！ 下一秒，洪婆婆带着洪福出现在了他面前！ “三姑啊！有事吗？” 洪家主意犹未尽地把眼睛从书上挪开，笑不露齿，端庄中带着丝丝威严。 “这娃子，老身要收做弟子！” 洪婆婆也不拐弯抹角，直接捧出怀中男孩，后者手中抓着一条黑色的小尾巴，狼崽倒挂在空中打转！ 收徒！ 洪家主迷糊的脑袋瞬间清醒，惊讶道：“三姑，您忘了他的身份？” “我没忘，不就是和邪祟有关吗！又如何？他只是个孩子，而我……能把他教好！” 洪婆婆并不介意洪福的身世，别说只是和邪祟有牵扯，就算真是邪祟的孩子，她也有信心能够把孩子培养成造福天下的正义之士！ 洪家主还是觉得不妥，觉得有必要召集家族高层，大家共同商议决定！毕竟家族长老收徒不是什么小事。 “这……恐怕还得和几位族老商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