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安排
分筋错骨手虽是一门高级武学，却是擒拿技，与洪旗刚猛霸道的路子不符，可有可无，他哭丧着脸，小心问道：“爹，可不可以功过相抵，分筋错骨我不要了！” “不行！” 洪家主毫不犹豫拒绝，不给任何商量余地。 “赏是赏，罚是罚，没有互相抵消的说法！杀一个人的罪过，不会因为救十个人而消除！” “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带孩子啊～” 洪旗急得都快哭了，他要习武练功，哪来的时间陪小毛孩玩闹。家族里下人仆从无数，随便找个奶妈都行，老爹为什么盯着自己不放！ 洪家主不再搭理他，吩咐道：“三个月内，把分筋错骨手学会，下去吧！” 此话一出，老妪扭头看了家主一眼，突然冷哼出声，后者额头渗出冷汗，心中暗道：“儿啊，爹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了，你可要争气啊！” 知道老爹这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他养孩子，洪旗只能放弃挣扎，苦着脸退出大殿。 后面，李家兄妹追了出来。 以为他二人是来安慰自己，洪旗心中温暖，转身就发现怀里多出一个孩子，孩子怀里则抱着狼崽。 李乐一笑眯眯道：“洪兄，你把他落下了！” 洪旗顿时垮下脸来，怀中男孩瞪大眼睛看着他，肚子咕咕叫个不停，显然是饿了。 无奈摇头，洪旗抱着他朝下方伙房走去，后面跟着李家兄妹，有说有笑。 处理完其余事物，几位族老退去，大堂里只剩下洪家主和李歌二人！ 让下人重新上了些茶点，洪川丰翘着二郎腿，捧起茶杯呲溜嘬了一口，欣慰道：“年轻一辈真叫人期待啊！” 正事儿忙完，大堂里没有威严稳重的洪家主，只有一个放飞自我的洪川丰！ 李歌拿起一个橘子悠哉悠哉去皮扯丝，微笑道：“我李家的天才，从来都不会让人失望！” “呵呵！”洪川丰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脸上是不是抹粉了？真是厚！” 李歌笑而不语，慢条斯理地把清理好的橘子一瓣一瓣儿掰开送到嘴里。 “可惜啊！” 洪川丰叹息，眼中带着难掩的忧虑。 “给他们一个太平盛世该有多好，哪怕……再多一点时间也行！” “乱世出英雄！用不着你杞人忧天！”李歌倒是没那么消极，有些无聊地咬着橘籽！ “李兄，我羡慕你！” 洪川丰放下腿，挪动石椅往他身边靠了靠，好奇问道：“你是怎么做到这般无忧无虑，潇洒自如的，有什么诀窍？” “当然！” 咽下橘籽，李歌神秘一笑。 洪川丰眼睛一亮，亲自剥了个甜橘递上，讨好道：“说说看！” “其实很简单！”接过橘子，李歌一边抽丝一边卖关子。 他不慌不忙的样子让洪川丰一阵着急，抢过橘子迅速把上面的橘络扯个干净。 “洪兄，你就是太性急！”无奈翻了个白眼，李歌不再逗他，坦言道：“无非就是六个字！吃饭，睡觉，看妞！” 洪川丰的脸立马黑了下来，一把夺过橘子整个塞进自己嘴里。 李歌摇头，缓缓起身走出大堂来到崖边，欣赏着山下风景。 “既然邪祟已经不在此地，我也该离开了！” 洪川丰站到他身后，也不挽留，微笑道：“有机会再一起喝酒！” 一道白虹划过长空，停留在李歌身前，他脚尖轻点地面，负手弹跳而起立于剑身，突然道：“洪旗是那小子不错，替我谢谢他！” 知道他在说洪旗舍命救他李家后辈之事，洪川丰笑问道：“刚才人在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我不要脸的？” 李歌一甩衣袖，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高冷模样！ “既然你都觉得不错了，灵儿那丫头不如就……” 话未说完，强烈的气流掀起洪川丰的长发狠狠糊在他脸上，李歌踩着飞剑，化身长虹消失在一片蔚蓝之中！ 厨房，洪旗几人正在吃饭，也可以说是他们三看着男孩和狼崽子进食！ 头一次，三人对狼吞虎咽这四个字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 男孩这头“幼虎”配上小狼崽，吃饭用嘴不用手，埋头苦干，桌上有大半的地方都是被干净的碗碟占据。 洪旗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个加起来没他大腿粗，当然，是全盛时期的大毛腿，竟然在饭量上与他不相伯仲，惊讶的同时也看得津津有味！ 李家兄妹也是好奇，不太理解男孩并不圆润的肚皮是如何塞下那么多食物的。 “你们怎么不吃啊？饭量还没个娃娃大，真是！” 厨子柴叔摇头，对这三个年轻人的表现很是失望，看向男孩的目光却满是赞赏，眼看桌上剩菜不多，他赶紧拿走一些盆碗再去装盛！ 李乐一下意识扒拉一口饭菜，突然问道：“这孩子的名字你想好了吗？” 洪旗愣住，有些犯难，这个问题明显超纲了。他使劲抓了抓头皮，扭头看到柴叔颠勺时宽阔的后背，突然一拍大腿激动道：“能吃是福，就叫洪福！” 不远处忙碌的身影微微停顿，露出满意笑容。 能吃是福，是他的口头禅！ 李家兄妹并未久留，他们得尽快追上李歌的步伐。逃离海州的邪祟依旧逍遥法外，兄妹二人的历练也远未结束。 任务在身，时间紧迫，未能和洪旗好好切磋一番，李乐一颇为遗憾。临别之际，二人约定，他日再见，定要来一场男人之间的较量，分出个胜负，输者敬称对方为兄长。 洪旗十分不舍，牵着洪福的小手远远望着李灵儿的背影，眼中闪烁着泪光，活像个被美娇娘抛弃的可怜小相公。 其实李灵儿也放心不下，频频回首，恋恋不舍地望向洪旗……身边的那两道可爱身影。 “行啦，以后会再见的。” 蹲下身，洪旗有些费力地抱起洪福，嘴里轻声念叨，不知是在安慰洪福还是在鼓励自己。后者没有理会，忙着和狼崽争抢自己的新得的小辫子玩。 摇摇头，洪旗往回走去，天色尚早，他打算打上几套拳法恢复一下。 刚走上没几步，身子微微一顿，又默默把洪福放下。 低头看了看小家伙瘦弱的身体，洪福暗叹自己伤势太重，连个娃儿都抱不动。抹了把额头虚汗，他改抱为牵，在对如何养娃的认真思考中，不知不觉走到演武场。 场上三三两两有几道身影正在训练，看到洪旗只是点头示意并未招呼，对眼生的洪福更是视而不见。倒不是说洪家人高傲，而是洪家子弟在习武修炼时讲究专注，轻易不会被干扰，这是洪家习武之人的共性，归功于洪家规矩的森严，长辈的严厉。 松开手，洪福立马双手支地，蹲坐下去，这让洪旗皱起眉头。 小家伙在猴群生活太久，受猴子们的影响很大，保持着它们的习性。好在他还年幼，改正过来并非难事，只是要花些功夫和时间。 洪旗也不心急，在没有完全恢复之前，自己有足够的时间陪在他左右，教他读书习武，难的是照顾他的吃喝拉撒，他没有经验，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 摇头抛开杂念，洪旗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出一套洪家基础拳法。拳虽打得不快却势大力沉，刚猛有力，能看出扎实的武道功底。可他毕竟身体虚弱，加上右臂伤势，拳未打完就已经开始喘息，脸上汗珠细密，几招后更是出现停顿和失误。 好不容易咬牙坚持打完一套，洪旗身上的短打彻底被汗水浸湿，跌坐在地上气喘如牛。 休息之际，耳边突然响起呼呼风声，扭头看去，竟是洪福带着狼崽在偷学他的拳法。当然，前者打得浑然忘我，完全沉浸在拳法中，后者纯粹只是兴致高，蹦来蹦去在旁助兴。 小家伙认真的模样让洪旗苦哭笑不得，威猛刚烈的洪拳被他活生生耍成了抓耳挠腮的猴拳，在地上来回打滚，分不清是在打拳还是在撒泼。浮夸的动作甚至让他有些怀疑自己真得打成了那副样子。 不过很快洪旗就发现不对劲，耳边响起的阵阵呼声与洪福招式相配，竟是拳风！小家伙的招式虽然杂乱无章，可每一次挥臂，每一次蹬腿都力道十足。 打出拳风并非难事，但凡有些气力，即便是普通人也能做到。洪福或许不普通，可他才多大…… 想到这里，洪旗突然愣住，他确实不知道小家伙的年纪，看体型也就五来岁的样子。这么小的孩子，胡乱挥拳都能打出拳风，天生神力？ 看了一会，按耐不住心中好奇，洪旗上前，打算验证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