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节
。“消灭了色布韬,我请你们吃一餐。” “好哇。” 大家都兴奋地叫起来,就连九铃儿也食欲大动。他指着鹭腾飞说道:“早知道你这么富裕,上次就应该收下你的礼物,给士兵们加加餐。” “我一块请了。”鹭腾飞豪爽地一挥手,“什么时候展开攻击?” “不打。”九铃儿说道,“围着他,逼他们投降。” “把你们辛辛苦苦修好的堤坝挖了个大口子,很是对不住。我又没有什么东西赔给你,就赔给你五千个库赛特俘虏吧,怎么样?” 鹭腾飞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昨天早上他一时失态对九铃儿大吼大叫,虽然九铃儿不以为意,但他总觉得有些失礼。 “五千个俘虏,运气好加上一个色布韬,能换回来不少东西。你再狠狠宰色布刺一刀,保证大有收获。”胡子立即接话说道。 羽誓也笑着对他说道。“大首领这次要发财了。” 希奥宜婴是俄德律萨人。他长得清秀,白白净净的面孔,书卷气浓厚。但他很尚武,箭术很好。他出身俄德律萨官吏家庭,家境比较殷实,自小受到良好教育。希奥宜婴为人乐善好施,喜交朋友,在俄德律萨很有点小名气。 索拉信赶到安普雷拉时,色布刺和提提脱儿的大军都已经撤走。执政官廖福斯安正在纳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来势汹汹的敌人怎么突然之间走了。接到九铃儿的来书,廖福斯安赶忙召集府衙的一班官吏商讨九铃儿的请求。一班子学士,担心这个,担心那个,最后竟然决定按兵不动,直到探明敌人已经确实撤回边境以后,再做打算。只有希奥宜婴一个人提出了反对。他认为九铃儿对战局的说明已经很透彻,现在出兵支援九铃儿部,赶到科斯昂河阻击库赛特人撤退,完全正确。但没有人听他的。所以他向执政官廖福斯安提出,由自己率本部一千骑兵前去支援,责任自负。他的部队隶属于席隆尼亚,可以不受执政官廖福斯安的指挥。廖福斯安非常愉快地答应了。打胜了,功劳他最大,指挥有方。打输了,部队是席隆尼亚的,责任由希奥宜婴负责,何乐而不为。 “大队长认为河水何时可以退下?”希奥宜婴讲话和他的外表一样,文质彬彬,他不急不慢问索立信。 索拉信看看天空,笑道:“快了。我们坚守在这里,彻底断去了色布韬的归路,看他还有什么办法逃跑?” 希奥宜婴点点头,赞道:“萌货大人计划周全,心思慎密,此计的确是高。能够从容包围,歼灭五千多库赛特人,十几年以来,这还是头一次。我能有幸参加,非常高兴。” 索拉信笑起来,“卡拉德军这几年给他们打惨了。这次也叫他们尝尝我们卡拉德铁骑的厉害。” 第三天,色布韬的部队开始缺粮。士兵们非常惊慌,一个个情绪失控,到处都是叫声,争吵声,更有甚者,一言不和,挥刀相向。 科斯昂河的水位降得非常缓慢。色布貉和几个军官急匆匆走进色布韬的大帐,要求向西突围,逃一个是一个。 “谁能逃掉?”色布韬冷笑道。“突围就是全军覆没,一点可能都没有。” “那怎么办。现在士兵的情绪正在逐渐失控,再不想办法,同样也是全军覆没。”色布貉激动地说道。 “水位下降的速度非常慢,这两天即使降下来,也达不到人马涉水渡河的深度。”一个千夫长说道。 “卡拉德军的骑兵就在对岸。如果我们强行渡河,会被敌人的长箭全部射死在河里。我们根本没有办法安全到达对岸。”另外一个千夫长沮丧地说道, “如今东西两面都是死路。早知我们要陷在这样的绝境里,还不如当初直接往西到代郡,或许那个方向才是生路。”色布貉非常激动的说道。 色布韬摇头苦笑,“九铃儿的部队是从南边追来的,这说明他们当初就埋伏在厄毗诺萨小镇附近。如果他们在南部伏击我们,或者干脆把南岸的堤坝挖了,我们不是一样死无葬身之地。” 色布貉突然惊叫起来:“大人,你说鬼张口的堤坝会不会是他们故意挖断的。” 大帐内一时哑雀无声。如果真是这样,这场惨败就不是天灾,而是人祸了。 这时,一个百夫长在帐外大声叫道:“禀告大人,卡拉德军从阵外射来书信。” 色布韬看到书信上的内容,顿时面如土色。 卡拉德人叫他们投降!。 “我宁愿死,也绝不投降。”色布貉狂叫着,又蹦又跳,破口大骂。几个千夫长都不做声,有的看着色布貉,有的低头沉思。 “你知道我们拓土部落为什么突然之间成了北部库赛特第一大部落吗?你知道阿契特部为什么突然之间失去可风头吗?他们曾经可是草原上势力最大的部落,你知道库吉特部为什么被迁到马凯布被可汗卫队一直看护着吗?他们当年比阿契特部还风光,杰拉德尔克这个太子党更是被阿尔石南可汗寄予厚望,可你看看现在的库吉特人,要不了几年他们就会销声匿迹,永远没人会记得他们”看到色布貉逐渐冷静下来,色布韬忽然问道。 色布貉好象叫累了,气喘吁吁地坐在一边不言语。“如果阿契特部屠卢哥的一万大军没有在碎心原全军覆没,阿契特部如今依旧是北部库赛特第一大部落,无人能够撼动他们的位置,包括屠剌格大人,连可汗蒙楚格都不行。我们吞并了断石部落,代替了阿契特部,成了北部库赛特第一。我们为什么可以毫不费力的吞并赫赫有名的断石部落。因为他们部落的五千精锐大军全部丧失在白马屯战场上。” “断石,狼牙,腐骨三个大部落在白马屯战场上各自丧失了五千精锐勇士,结果他们被灭了族。你在库赛特族里还能看到他们的部落吗?” “大水冲走了我们三千骑兵,现在这里还有五千名士兵。我们可以誓死一战,战死沙场固然光荣,但拓土部落却就此被歼灭了八千大军,加上一个月来攻打卡拉德军的损失,我们至少失去了一万大军,和阿契特部一样,我们虽然不至于灭族,但已经沦落为一个小部落了。成百上千曾经依附我们的小部落将会离我们而去,我们再也召集不到上万的军队,拓土部落可能会像库吉特人那样就此衰败下去。” “阿契特部,随时可以取代我们的屠剌格大人再次成为北部库赛特的大伯克。他们蚕食了库吉特几乎所有的牧场和部落,他们有这个实力。” “事实是残酷的,部落没有人口,就没有实力,没有实力,就只能是别人的附属品。现在,你想明白了吗?” “我不明白。”色布貉气急败坏地叫道,“南部库赛特的几个大部落攻打科瑞尼亚要塞失利,损失惨重,他们不就没有灭族吗?” 色布韬点点头,“你说得对。可他们哪个部落一次就损失了八千人?阔勒帖特部和帖克力特部都是大部落,损失一两千人他们还是可以承受的。东部库赛特最大的合儿必特部落在碎心原一战损失四千人之后,元气大伤,没有几年时间根本就恢复不过来。所以,现在整个东部库赛特没有哪一个部落是穆勒剋的对手。乌勒曼和整个东部库赛特现在都听穆勒剋的。穆勒剋现在得到中部和南部库赛特多数部落的支持,他的势力如今在库赛特无人可及。在这种情况下,保存我们拓土部落的实力非常重要。” “说来说去,你无非是怕死,想投降而已。”色布貉愤怒地说道。 “为了拓土部落,我们可以逃跑,也可以投降。虽然名声不好听,但部落的实力还在。难道你的名声比整个拓土部落的将来都重要吗?” “大伯克要花多少财物才能把我们赎回去,你知道吗?部落还不是一样会不伤元气?” “只要人在,部队还在,无论多少财物,我们怎么送出去的,都还可以怎么夺回来。难道你连这点信心都没有吗?” 色布貉一时语塞,可又找不到反驳的话,气得脸都紫了。 “你想明白了吗?”色布韬追问道。 色布貉虽然愤怒难平,但也不得不承认色布韬说得对。在草原上,弱小的部落常常今天投降这个,明天依附那个。他们也是迫于无奈,为了自己的生存和部落的将来,只能忍辱偷生。这种事他们司空见惯,见怪不怪。可是投降世世代代都是仇敌的卡拉德人,在心理上他的确不能接受。 望着色布韬刚毅的眼神,憔悴的面容,他突然感觉到一个领军者心里的压力和肩上的责任。一切都是为了部落和民族,为了将来。突然他心里的疙瘩解开了。他冲着色布韬点点头,神态立即平静下来。 “你代表我们,去一趟卡拉德军军营,见见那个野人九铃儿。”色布韬缓缓说道。 色布貉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他睁大了双眼,求助似的望着色布韬。一个人去卡拉德军大营。他连想都不敢想。
色布韬的五千大军在被围的第五天放下了武器。虽然背后科斯昂河的水位已经降了下来,但没有人再去关心。士兵们饥饿难当,一个个盼望着赶紧走进卡拉德军大营,吃一顿热乎乎的饭菜。 希奥宜婴,索拉信带着一千骑兵全部过河,尾随在库赛特士兵后面,防止出现意外。 色布貉引着色布韬和几个千夫长走近了九铃儿的大帐。色布韬一眼就看到了九铃儿。虽然从没有见过,但他还是轻易就认了出来。 九铃儿披散的长发,高大的身躯,普通的相貌,和善的笑容,破旧的甲胄,在人群中非常不显眼。而色布貉第一次看到九铃儿,却把他当作了侍卫,闹了个笑话。 九铃儿与众不同的地方,就是他一头散发,也不梳理,也不带冠,放荡不羁,象个疯子一样。 鹭腾飞坚决反对优待色布韬,因为就是他带着部队,横扫整个科斯昂河,逼得白鹭部落几万人大逃亡。九铃儿笑他小气。两军交战,各为其主,各凭本事,谁跟谁都没有私仇。现在对方败了,投降了,给餐饭吃吃,互相认识认识,人之常情嘛。 鹭腾飞很生气,说那你招待他大饼清汤好了。九铃儿一听急了,泱泱大国,用大饼清汤招待投降将领,传出去太丢人了。一定要鹭腾飞拿酒拿rou。鹭腾飞没办法,只好答应,心里暗暗嘀咕,看不出来这小野人还死要面子。 九铃儿迎上去,握着色布韬的手,笑着说道:“你派来的这个色布貉厉害啊,死缠烂打谈条件,你们这哪里是投降,简直就跟劝降我们一样嘛?” 色布韬非常尴尬地苦笑了一下。第一次做俘虏,个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大人对我等恩情,日后必当报答。”色布韬语调僵硬地说道。 色布貉在卡拉德军大营混了两天,好象和几个卡拉德军将领都很熟似的,赶忙给色布韬引见。鹭腾飞拒绝前来。 色布貉其实没有提什么条件。投降嘛,有什么条件好提。但他说了一个让九铃儿不得不答应的条件。他们是投降卡拉德帝国军队,不是投降纳察罕人。所以他们五千人应该由卡拉德军看管,而不是白鹭部落的纳察罕人。这样一来所有的俘虏就不是白鹭部落的战利品,而是卡拉德军的战利品。 随之而来的问题就是如果色布刺要赎回他们,不是和鹭腾飞谈,而是和安普雷拉的执政官大人谈。以卡拉德帝国一贯对蛮族的政策,都是用怀柔手段笼络蛮族,必然要价较少,让对方大占便宜。尤其现在的督察尼尔育,乐善好施,唯恐怠慢了他们,更是好对付。 色布貉的这一招,让九铃儿始料不及,不禁对年轻的色布貉大为钦佩。鹭腾飞虽然不痛快,但听说五千多匹战马,所有武器,还有库赛特人留下辎重都归白鹭部落,他高兴的嘴都笑歪了。 九铃儿随即亲自出营,把希奥宜婴和索拉信接了进来。希奥宜婴的年纪比九铃儿大几岁,和希奥逸夫相仿。九铃儿听希奥逸夫说过他,知道他一些事情。 九铃儿的传闻东土已经人人皆知,希奥宜婴自然不会对他陌生。两人一见如故,彼此都很亲热。听说和色布韬等人一起吃饭,希奥宜婴兴趣大起。他是席隆尼亚的兵事事务官,掌管军事事务,他当然想趁机了解一下拓土部落的将领,尤其还有闻名库赛特的拓土部落四大首领之一的色布韬。 色布刺率领大军翻越塔农山绕道马凯布回到大草原,部队得到补给,终于摆脱了危机。他们的损失最大,五千多人阵亡,五千多名士兵被俘,大量粮草辎重丢失。 提提脱儿的大军退回到马凯布西北的渡口浮桥迟迟不愿意回到马凯布。他们忙活了大半个月,除了在叙拉托斯城下折损一千多人以外,一无所获。 库赛特人的两路入侵计划彻底失败的捷报随即传递到东土各处。虽然他们还占据着边境一带的几个县城,但已经威胁不到腹地了。逃到塔农群山的白鹭部落和各地百姓开始携家带口,陆续返回家园。逃到大山里各地官员们纷纷带着下属赶回各自的辖区。 九铃儿的部队,赫居的纳察罕人部队,在科斯昂河附近的厄毗诺萨小镇南部大营里,看守着五千名库赛特俘虏。鹭飞水带着一千三百多名士兵在洪水退后,第一时间赶到各个小镇,果然收获颇丰。 执政官廖福斯安根据九铃儿的战报,重赏了鹭腾飞和鹭飞水,以及白鹭部落的骑兵们。九铃儿部也受到了督察尼尔育和执政官廖福斯安的犒赏,从军官到士兵人人喜笑颜开。 色布刺以最快的速度,派人请黑羽王勒安勒欧出面,邀卡拉德帝国安普雷拉的执政官来商谈赎回俘虏一事。因为厄毗诺萨城的部队已经全部阵亡,看守库赛特俘虏的事自然由九铃儿的部队承担。虽然不少军官士兵都想回家,科雷尼亚的执政官卢泽斯也派人来催,但安普雷拉城执政官廖福斯安还是找借口把他们留下了。 九铃儿的军职太小,又是边军编制,虽然薪资待遇不错,但现在他本人在执政官,各地的镇长的眼里也没那么重要。他的部队被撂在大营里,很长时间没有人过问。此时执政官廖福斯安和各地的官吏为了重建家园,恢复生产,无不忙忙碌碌,日夜cao劳,谁都顾不上去慰问一下这支长途跋涉,远道而来的援军。 九铃儿不以为意,他在军营里抓紧时间整军训练,忙得晕头转向,完全没有意识到当地官吏,官府对他的轻视。希奥宜婴的部队不久接到席隆尼亚执政官的命令,回席隆尼亚去了。 五月底的一天,九铃儿得到从席隆尼亚传来的消息。尼尔育指挥提安凯部,伽逊札德部,霍刹允部,在格列登小镇周围和熊霸的部队打了几战,互有胜负。熊霸得知色布刺在安普雷拉战场失利之后,立即放弃格列登,率领领主力大军退回到阿克卡拉克城,仅在艾泽努尔城留下少量部队以做牵制。俄德律萨战场随即以卡拉德军彻底击败库赛特入侵大军而结束。 约格律斯城的赤欧仇乞督军,得知卡拉德军在俄德律萨战场获得胜利之后,随即重整部队,率领卡拉德军出城,准备把提提脱儿赶走,夺回叙拉托斯城。 黑羽王勒安勒欧已经和督察尼尔育,安普雷拉执政官廖福斯安商谈好拓土部落赎回全部俘虏的条件。拓土部落的军队退出边境,撤回大草原,并交纳一定数量的战马和牛羊等牲畜做为赔偿。因为安普雷拉的护城兵主力已经被赤欧仇乞调走,所以押运俘虏去交接的事又只有交给九铃儿的部队了。 考虑到俘虏太多,路上容易出事,执政官廖福斯安派人与白鹭部落的首领鹭腾飞商量,准备征用他一千部队协助卡拉德军。鹭腾飞当即应允,由赫居,鹭飞水领一千铁骑相随。色布韬和他的部下虽然都成了俘虏,没有了战马和武器,但由于是整军投降,所以部队的士兵依旧按建制,非常有纪律,平静的生活在俘虏大营里,耐心地等待着部落首领派人赎回他们的性命。 九铃儿接到安普雷拉执政官廖福斯安派人送来的正式文书之后,立即叫来色布韬,色布貉和几个千夫长,把具体情况告诉了他们,希望得到他们的合作。色布韬痛快地答应了。 想到马上就可以回家,他们心里还是非常激动的。 三千名骑兵,五千名俘虏,组成了一个庞大的队伍。他们在九铃儿的率领下,浩浩荡荡上路了 第三天,部队开始渡过科斯昂河。 九铃儿站在大堤上,指着鬼张口方向,问站在旁边的鹭飞水,“鬼张口大堤的缺口已经堵上了?” “暂时堵上了。到了秋天,要重新修。”鹭飞水轻声说道。 “听说鹭腾飞狠狠地打了你几鞭子。”九铃儿笑道。 “没办法。那是部落人十几年的心血,被我三两下就刨了个大口子,怎么会不心痛?我也心痛,让大人打两下,解解气,也是应该的。”鹭飞水苦着一张脸,无奈地说道。 九铃儿大力拍了他肩膀几下,表示自己的安慰。 这时,索拉信飞马赶来。“大人,督察府卫尔尤大人、希奥逸夫大人,还有安普雷拉的祭司事务官德弘斯联诀赶来,急着要见你。” “知道什么事吗?”九铃儿急忙问道。 索拉信摇摇头。“看他们的神色,好象有什么急事。会不会是库赛特人变卦了?” 站在旁边的色布韬和色布貉脸色大变。 卡拉德1084年6月。 卫尔尤年纪较大,大约四十多岁,身形瘦弱,给人印象最深的就是那双小眼睛,一说话就眨巴个不停。九铃儿在科瑞尼亚要塞见过他一次,知道他是督察尼尔育的亲信,说话做事都干净利索,精明能干。祭司事务官德弘斯面色红润,圆圆的一张脸,笑眯眯的看上去非常和善。他是安普雷拉执政官廖福斯安大人的心腹,为人处世很圆滑。他擅长和蛮族打交道,在各族中都有人缘,常常出面解决一些棘手的事。在东土官吏中非常有名气。 能够再次看到希奥逸夫,九铃儿心里非常高兴。他在大帐中和三位大人寒暄了一番,立即说上了正题。 “小萌货,这次和库赛特人交换俘虏的事,下面的百姓和士兵是不是都有看法?”卫尔尤笑着问道。 “是的,意见大了。大家都认为督察大人和执政官大人卖得太贱了。”九铃儿笑着说道。 “那你怎么看?”德弘斯立即问道。 “我认为两族应该和平相处,这样大家才能过上好日子。世世代代的仇杀,除了死亡和贫穷,什么都得不到。不论是库赛特人,还是卡拉德人,持这种看法的应该还是大多数。所以我非常赞成两位大人的决定,双方应该和为贵,不打仗最好。对他们采取怀柔政策,虽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但总比常年累月的打仗好。让百姓在和平与安宁的环境中修养生息,其实也是我们打仗的最终目的。如果不用打仗就能做到,当然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大人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德弘斯赞道。 “小萌货,你认为库赛特族里,对卡拉德帝国威胁最大的是穆勒剋,还是色布刺?”卫尔尤又问道。 “两个都是,差不了多少。幸运的是,他们两人之间的矛盾非常大,这对我们来说是件好事。这次入侵,如果他们两人同心协力,估计他们现在已经打到俄尼拉城了。库赛特国自从阿尔石南死后,再也没有人可以完全控制库赛特三部,其日渐衰落之势已经不可避免。” 卫尔尤缓缓说道。“但现在情况起了变化?” 九铃儿吃了一惊:“死了一个?” 德弘斯笑着摇摇头:“哪有这么好的事?” “根据我们得到的消息,穆勒剋打算趁着色布刺大败之际,联合北部部库赛特的几个大部落,一举歼灭色布刺。”希奥逸夫神色凝重地说道,“他们计划另立枞首为可汗,铲除蒙楚格。” “消息准确吗?”九铃儿有点不相信地追问道。 “绝对准确。这是从穆勒剋身边传出来的消息,千真万确,是可以保证的。”希奥逸夫郑重地说道。 九铃儿难以置信地摇摇头,“你们太厉害,连穆勒剋的身边都安排了人。佩服佩服。不过这次的确是扳倒色布刺的好机会。趁着他元气大损,军心不稳,喘息未定之际,群起而攻之。好,好办法。大元帅出手,就是不凡。” 三个人同时奇怪而严肃地望着他。 九铃儿立即感觉失言,不好意思地笑笑。 “一旦穆勒剋得手,整个库赛特国就是他的天下,他可以为所欲为。”卫尔尤忧心忡忡地说道,“穆勒剋对卡拉德帝国的野心由来已久,如果他手握库赛特三部雄兵,必会竭力攻击我卡拉德。以我们现在的形势和现状,很难阻止他的进攻。” “所以,督察大人和执政官大人商量了许久,决定主动和色布刺合作,阻止穆勒剋的计划。”德弘斯轻轻说道。 九铃儿有些头晕了。“三位大人能不能说得明白些。” 三个人互相望望,好象都不愿意开口。卫尔尤用眼睛瞅瞅希奥逸夫,意思叫他说。 希奥逸夫抱歉地冲着九铃儿笑笑,缓缓说道:“我们已经秘密联络上了色布刺,色布刺也急切希望得到我们的帮助,我们私下里商定了一个计划。但是这个计划执行起来非常复杂。第一,这件事千万不能让其他帝国官员知道。和敌人联手合作,无论为了什么事,都有私通敌国背叛帝国的嫌疑。一旦事情泻露,传到宫廷里,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大做文章,两位大人和我们就有诛灭九族之祸。第二,双方之间的配合必须默契,不能露出破绽。要想瞒过穆勒剋和色布刺身边的叛徒,我们之间要做到天衣无缝,不能有任何的蛛丝马迹被敌人发现。第三,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执行这个任务的人必须是双方都能绝对信任的。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们在保证拓土部落继续生存的情况下,也要趁机浑水摸鱼,重重打击他们,削弱库赛特人的力量。督察大人的意思是,让你去。” 九铃儿的眼睛顿时瞪得贼大。 大帐内一时间陷入沉默之中。 “我们得到的任务是送俘虏去交接,不出意外的话士兵们一路上非常安全。但是如果我们参予这个计划,部队就处在非常艰险的环境里,士兵们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九铃儿考虑了半天,犹豫不觉。 “战争已经暂时结束,许多士兵都可以回家了。让我带部队去参加库赛特人的内讧,而且还是帮助一个刚刚入侵我们卡拉德帝国,对边疆各地犯下滔天罪行的敌人,这……”九铃儿已经生气了 “这让我怎么对部下说?”九铃儿为难地摊开双手,哭丧着一张脸,十分生气。 第七天,九铃儿的部队到达厄毗诺萨城北部。 此处水草丰盛,风景优美,是个天然的好牧场。但因为战乱,卡拉德人和纳察罕人都放弃了这块宝地。这里位于边境,实在太危险。 索拉信按照九铃儿的安排,在半夜里跑到对岸,接来一个库赛特族的女人。九铃儿请对方坐下,仔细打量着。 这人身躯高大,眼神坚毅,那双睿智的眼睛里却充满些许忧伤,还夹杂着一些暴虐。她完全不是一个普通的柔弱女子,而是一位果敢无畏的猛将。 九铃儿还在偷偷打量的时候,那人说话了,她的声音特别有磁性,铿锵有力极富感染力:“您是九铃儿大人吗?” 九铃儿点点头,嘴里说道:“你的卡拉德话讲得非常地道,是自己一个人学的?” “我父亲曾经被卡拉德人俘虏,在卡拉德呆了十几年。我是跟父亲学的。”那个库赛特女汉子一点都不紧张,很随意地笑着说道。 “能告诉我你是谁吗?”九铃儿满面堆笑着问道。 “库吉特族人受马凯布可汗卫队的看护,我就是这个部落的大首领墨苏伊。” 九铃儿更惊讶了。“你就是鼎鼎大名的库吉特神箭手墨苏伊?当年阿达库·鲁姆老伯每次提到你都赞不绝口,说你的五箭连珠在草原上冠绝天下无人能敌。能看到你真的很意外。” 九铃儿立即兴奋地站起来,围着墨苏伊转了两圈,一脸的仰慕之色。 “能得到箭术大师阿达库·鲁姆·亚特兰蒂斯的夸奖,实在是我的荣幸。我父亲生前对他的箭术非常推崇。可惜我一直没有机会见到他,现在更是不可能了。”默速伊很意外的看了看九铃儿,这家伙是不是傻子,围着我转什么?想杀我?哼! 九铃儿想起阿达库·鲁姆老伯,心里有些失落。“你们的部队还在卡拉德境内吗?” “提提脱儿撤回来之后,我们也一起撤回了草原。我和繁埚大首领都率部已经回到马凯布。” “督察尼尔育大人就是通过你和色布刺联系的?”九铃儿奇怪地问道。 墨苏伊点点头,好象不愿意说出具体的情况,没有说话,一直戒备的看着九铃儿。 但九铃儿因为阿达库·鲁姆最初灌输给他的东西记得非常深刻。他见到自己一直崇拜的墨苏伊,自然的就对他产生了很亲近的感觉。 “你参予这事,迟早会被穆勒剋知道的。将来你在库赛特怎么混下去?”他关心地问道。 墨苏伊感激地冲他笑了一笑,慢条斯理地说道:“我答应尼尔育大人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可以说说吗?” “等色布刺和穆勒剋的内讧结束之后,我们部落就脱离库赛特,迁到卡拉德帝国腹地居住。” “为什么?”九铃儿吃惊地问道。 墨苏伊苦笑了一下道:“原因很多。过去我们部落在很远的北方草原上生活,也算是数一数二。但勇者不问过往。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现在的库吉特人在大草原已经无处容身。这次尼尔育大人主动提出来,只要我帮助他,就允许我们部落迁到科斯昂河附近居住,地方任选。所以我就答应了。” 九铃儿呆呆地望着她,担心地说道:“你有把握把部落几万人口安全地迁到科斯昂河附近?” 墨苏伊摇摇头,神情坚决地道:“事在人为,一定有办法的。我们再大的苦难都经历过,这点算不了什么。” 九铃儿钦佩地望着他,“到时候如果要帮忙,你就说一声。” 墨苏伊很感动,站起来要拜谢九铃儿,给九铃儿伸手拦住了。“说说你和色布刺的计划,我们怎么配合?” “可以把色布韬叫来吗?”墨苏伊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