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世界小商品贸易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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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出摊的第四天，张思明手里的溜溜球即将售罄。 留下了最后三十个溜溜球，赵德彬和张思明在晚饭前收摊回家。 在被赵德彬点拨过后，张思明get到了“精准广告投放”的真谛。 他打上了附近小孩们的主意，趁着天还没黑，赶紧出去找了那些平日里比较活泼的小孩， 那些孩子年龄不一，家住在附近的弄堂里，大多是附近几个学校的学生，邻里邻居的，张思明跟他们也熟。 打着感谢邻居们照顾生意的旗号，每个小孩都免费得到了一个溜溜球，张思明还教会了他们怎么玩。 作为交换，张思明让他们在课间、放学的时候，多在同学们的面前玩玩，最好让其他同学都知道溜溜球多么好玩。 这时候的娱乐十分匮乏，拥有了一个新玩具，这些小孩巴不得让别人都知道，所以张思明的要求，其实根本算不上什么要求，并且溜溜球还是来自洪港的进口玩具，孩子们对它的热情也特别高。 张思明这一招十分高明，就算孩子们的家长知道了，也只会以为张思明是喜欢孩子的大好人，根本就没往别处想。 对于张思明的做法，赵德彬十分满意，这年头宣传渠道有限，这基本上是成本最低的宣传方式了，能起到效果，那是最好的。 就算没有效果，他们也不损失什么。 翌日。 赵德彬和张思明一早就来到了火车站，赶上了到义屋的火车。 在绿皮车上咣当咣当了好几个小时，两个人才到了地方。 出了火车站，赵德彬和张思明坐上了一辆三蹦子。 坐在摇摇晃晃的三蹦子后座，赵德彬好奇地打量这个后世的世界第一小商品贸易中心。 这时候的义屋，城区的样子和普通长三角包邮区的县城没什么太大区别。 与众不同的是，这个小县城的商业气息特别浓郁。 沿街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市场，路边摆摊卖货的人随处可见，也有不少人在摊位上选购东西。 张思明介绍说，原先义屋就是“一条马路七盏灯，一个喇叭响全城”的破落小城，种地是义屋人唯一的收入来源。 奈何这边土地贫瘠，靠种地实在难以糊口，大家穷得实在无米下锅，只得另谋出路。 改开之后，为了温饱，不少义屋人挑起了货郎的担子，开始用鸡毛鸭毛去换江边甘蔗熬出来的红糖。 第一批鸡毛换糖的行商很是艰苦。 他们挑着货郎担，一走就是几个月，期间风餐露宿，担子里面装着红糖和头绳、发卡等常见的小商品，一路摇着拨浪鼓，纯靠步行走到周围省份，再将当地的特产带回来贩卖。 听了张思明的叙述，赵德彬不禁感叹：“这就是‘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啊。” 张思明虽然不太明白赵德彬的意思，却不耽误他觉得这句话B格满满，反正赵德彬经常会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话，他也已经习惯了。 赵德彬问道：“那些行脚商人在早些年不会被当成投机倒把的吗？” 这个问题倒是把张思明给问住了，他只得求助为他们开车的师傅。 师傅说的是本地话，可张思明的申沪话竟也能与他无障碍交流，赵德彬却是很难听懂了。 经张思明翻译后，赵德彬才知道，在八十年代初，虽然没有城管，但有个部门叫作“打办”。 不过这些年，因着上面比较有魄力，敢于解决存在的问题，勇于“冒天下之大不韪”，用水泥板搭起油毡布棚摊位，开辟了小商品交易市场供大家交易。 短短几年间，义屋的小商品市场发展十分迅速。 赵德彬和张思明要去的城中路小商品市场，虽是去年才开业，却已经是第三代的小商品市场了。 三蹦子在距离市场大门的一百米外停下了。 两个人跳下车，一起往市场里面走。 这边的人流量竟是要比豫园商场的人还多些，人群熙熙攘攘的，赵德彬还要小心避让身边驶过的自行车。 进入大门，首先看到的是成百上千辆自行车停在一片空地上。 再往里走，是一望无际的排排棚架，地上修筑了水泥台子，摊主把货品放在台子上售卖。 这些都是临时摊位，看着像是后世菜市场的布局。 还没走近临时摊位，扑面而来的就是一阵音浪。 耳中听到的，是众多摊位上的叫卖声、吆喝声，乃至还有吵架声。 引入眼帘的，是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让人只觉得格外的热闹。 赵德彬有些好奇这时候的摊位上都卖些什么，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就这几眼，也被张思明捕捉到了。 张思明很有眼色，见了赵德彬的样子，特意带着他附近的摊位上多转了几圈。 赵德彬走马观花地看了看，就知道这些临时摊位应该不是他要找的目标。 这里大多数摊位上卖的都是服饰鞋帽和小饰品，而赵德彬要找的是能生产小型塑料玩具的工厂店。 赵德彬询问张思明：“你知道咱们找的那种工厂在哪里不？” 张思明露出一个“包在我身上”的表情，引着赵德彬向着市场的大楼里走去。 两个人上了楼，七拐八绕地来到卖儿童用品店面比较多的区域。 这块区域有卖体育用品的，也有卖各式各样玩具的，还有卖铅笔作业本的。 赵德彬拿不准这里的店铺是不是后世那种前店后厂的模式，所以只得广撒网，只要看到店里有卖塑料玩具的，他就上去问问店主能不能定制溜溜球。 可还没等赵德彬问上几家，他就遇到了莫大的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