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地上的卦象
夏晓来到精神病院已经一周了。 除了前三天要暂时观察一下情况，不能出病房，其他方面还算自由。 夏晓所在的精神病院楼，是全院唯一一座老住院楼。同时期的住院楼在十多年前就拆完，建成新住院楼了，这栋老住院楼不知为何却一直保留在这。 不过这栋老住院楼还带有一个独立的院子和食堂，让夏晓感觉比新住院楼也差不到哪去。 “咔啪” 才五点四十，夏晓的门外就传来锁打开的声音。夏晓这时也洗漱好了，就等着门打开，好出去呼吸新鲜空气。 虽然院里规定住院房是十点锁门，六点开锁。但因为这个老住院楼里安排的护士不多，所以往往护士们都会提前开始工作。 “早上好。”夏晓出门，对旁边在开隔壁病房病房的护士打着招呼。 “早上好。”护士也是点头至意了一下，接着开着自己手里的锁。 “陆jiejie早上好，夏哥哥早上好！”听见夏晓和陆护士的声音，夏晓隔壁陆护士正在打开的房间传来了一个很元气的女孩声音。 对于隔壁的这个患者，夏晓也是有些了解。她大概二十岁左右，是个重度幻想症患者。她呆在精神病院就是以为自己是护士，现在是在学习怎么当一个好护士。然后在医生一句“一个好护士就应该多了解病人。”的忽悠下，就成功住进了病号房。 “夏哥哥，你起的好早哦。”门开了，一个长相如同声音一般，甜美的短发女孩穿着黑色连衣裙走了出来。 “睡够了就醒了，倒是你今天咋起的这么早？”在精神病院，由于手机不能用，睡前还都会有护士送来助眠药，夏晓也是在十点前就差不多睡了。而且夏晓的睡眠时间十分稳定，一天睡够差不多八个小时就会自然醒，所以这几天夏晓几乎每次一开门也就差不多醒了。 听见夏晓的提问，这位短发少女也是突然紧张起来，还回头看了看护士所在的地方。见护士已经离开挺远去给其他人开门了，这位短发少女才神经兮兮的说道：“今天神棍要来。” “神棍？”听见这个奇怪的称呼，夏晓也是一愣。不过转念一想，这可是精神病院，别说神棍了，就连“玉皇大帝”都有，还就住在楼下。夏晓每天饭点去食堂吃饭，都能看见“玉皇大帝”和他隔壁的“贾宝玉”搁那唱戏呢。 虽然如此，但这个短发女孩的怪异举动还是吸引了夏晓的好奇。要知道她平常早上都是睡到快九点，然后被护士叫醒吃早餐的。今天能让她起这么大早的一个“神棍”，夏晓还真想见见。 “那个……程茜，待会能带我见见神棍吗？” 这位名叫程茜的短发女孩也是咬着嘴唇思索了片刻，“好吧，不过你可不能和护士说我们在这干什么。” 闻此，夏晓脸上也是出现一抹奇怪的笑容，“那是当然。” 这可是精神病院，虽然这栋老住院部没安装监控，但实际上他们平常做什么医生和护士都会有一个大致的了解。程茜这么明显的反常行为，连夏晓都看得出来，护士没理由不知道。估计就是故意装着不知道罢了。 似乎是看见夏晓脸上奇怪的笑意，程茜突然递出了右手，还只伸出了一个小拇指，“拉勾。” “好好好，拉勾。”夏晓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自己明知道护士知道，还要做个这的约定，这种感觉真奇妙啊。 在程茜天真无邪的目光里，夏晓勾上她伸出的手。 就这样，夏晓在程茜的病房等了快半个小时，才终于有了动静。 “吱呀。”一声，一个头发乱糟糟，身上的病号服也到处是褶皱的男子推门进来。 “就是他吗，看着确实有那么几分像神棍。”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男人，夏晓认可了一般的点了点头。 “我可不是神棍，我是替神棍来传话的。”刚进来的这个男人听见夏晓的声音，也是急忙否定到。 夏晓有些疑惑的看向程茜，见程茜也是有些不开心，夏晓也就没有多说。 “神棍说今天程护士你这会来一个人，所以今天就先不来了。没想到，没想到……”那名头发乱糟糟的男子也满是惊奇的看着夏晓，语气里充满了崇拜。 “不会是今天早上看见我进来了吧，装神弄鬼的。”夏晓并不太相信有人真的这么牛逼，可以未卜神棍。 “不，神棍大人是真的可以预测未来的。”听见夏晓的怀疑，那个头发乱糟糟的男子一边疯狂摇头，一边呐呐自语，“棍哥真是厉害，今晚把晚餐里的鸡腿也给他吃。” 见此夏晓也是微微摇头。这可是精神病院，自己和这些精神病较真什么。眼前这男子称程茜为护士时，自己就应该明白。 “没事，那我也先走了吧。”那男子刚离开，夏晓也坐不住了，毕竟程茜现在的心情似乎有些糟糕。 “夏哥哥，你平常要吃药吗？”夏晓刚起身，就听见身后传来程茜的问题。 “神棍来找你，该不会是来让你当护士？”听见程茜的问题，夏晓突然反应过来。 “你怎么知道？你也是神棍吗？” 见程茜瞪大眼睛看着自己，夏晓也是想起了他们第一见面的时间。 …… 那是他刚来这精神病院的第一天。那天他刚到这栋老住院楼，护士前脚离开，程茜后脚便推门进来了。 因为程茜本身长的也是十分可爱，留着一头秀丽的短发个子也不高，带着笑的右脸上还有一个小酒窝，如同画里出来的美人。而且那天程茜身上既没穿护士服，又没穿病号服，只是穿着和今天一样的黑色吊带裙。这些元素综合在一起，放在精神病院里，导致了让夏晓见到的第一眼不是惊叹眼前人的美，而是感到害怕。 “你是谁？”夏晓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看见无脸男的夜晚。 “我是护士啊！”听到夏晓的疑问，这位少女反而一脸的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看着夏晓。 “那你怎么没穿护士服？”被少女这么看着，夏晓也没那么害怕了，就是有一瞬间觉得好像是自己脱离了常识。 听见夏晓的疑问，这位短发少女眼睛睁的更大了，似乎看见了什么不可理喻的东西。 “我这就是护士服啊。”少女嘴角瘪了下去，随即单脚撑地原地转了一圈，裙摆也随着转动，好似在和夏晓炫耀这件衣服一般。 这是精神病人! 夏晓顿时又紧张了起来，这是他来到这后第一个见到的精神病人。虽然早有准备，但一个精神病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夏晓还是有些害怕。 好在这时真正的护士出现在门口，把程茜给带走了。这才让夏晓放下心来。 …… 思绪回到现实，再次看见程茜挣着萌哒哒的双眼看着自己，夏晓心情也是有些愉悦。 这就是所谓的见者犹怜吧。 “我才不是神棍。很多事是可以推测出来的。我看那个神棍也是这样唬人的吧，而且既然你们都说他是神棍了，为什么还这么相信他说的呢？”夏晓也是有些不解。 “不，神棍他是真的什么都知道，你见到他就明白了。神棍是护士jiejie们这么称呼的，护士jiejie他们也知道神棍的厉害，就是因为他经常疯疯癫癫的，所以才这样称呼。而且护士jiejie她们还说，如果神棍不这样疯疯癫癫，出去当个算命的，能挣大钱。”程茜一脸认真的说到。 “好吧好吧，等我见到他再说吧。”虽然程茜说的这么认真，夏晓依旧没放在心上。这里的护士可会忽悠人了，程茜自己就是被忽悠着心甘情愿待在这里，想必那番话也是随口说说而已。 “我肚子饿了，先去吃早餐了。”夏晓也不想和精神病人多待，找个理由便溜了出来。 走在去食堂的路上，夏晓看着清冷的院子也是有些感慨。一周前还在公司996的自己，一周后竟是住进了精神病院。 不过这栋住院楼和其他的住院楼并不一样，没有严格的时间安排。什么时候起床，去不去吃饭，都是随病人自己。一天当中除了吃药时间，和锁门休息期间必须待在自己的病房，其他时间都是自由的。而且住在这的精神病的病情都不严重，没有攻击性。再加上这管吃管住，还不要自己付钱的日子，让夏晓一度觉得自己是在度假。 来到食堂取到自己的早餐后，因为想呼吸清晨的新鲜空气。夏晓并没有做在食堂吃饭，而是蹲在了食堂前的空地上，啃着手里的几个包子。 很快不远处一个一边啃着包子，一边拿着一根小木棍在泥土上划着什么的男人，吸引了夏晓的目光。 那个男人看起来很是特别，完全没精神病人的样子。倒是像个数学家，一边在地上画着，一边沉思着。 “他会是因为什么进精神病院的呢？”夏晓知道看人也不能看表面，也是有些好奇的走向前，想看看他到底在画些什么。 可走到那人跟前夏晓却愣住了，因为那人画的不是其他东西，而是由一条长线一条断线这种八卦符号组成的一个字——“夏”。 清晨的风吹来，此时却显得那么阴凉，夏晓忍不住地打了一个哆嗦。 “夏晓，明天天气会转冷，记得多穿点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