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河边漂尸
婆媳俩吃过早饭，兴致勃勃，早已把被赶出家门的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你带山刀我扛斧子，要上山伐大树盖房子。 戚老爷看着她俩的鲁莽劲，忍不住直摇头，开口喊住了她们：“这是要干啥去！” 被叫住的庄老婆子有些不悦地回过身瞪着他，“当然是上山伐木啊！你看我这样像下河抓鱼吗？” 戚老爷气的直翻白眼：“回来，赶紧回来！瞎搅和！” 南门月看着老爷子有话要说，便拽着不情愿的庄老婆子往回走。 戚老爷见他们走近，开始苦口婆心的说教：“单凭你们俩的力气，要是等伐够木料盖房子，夏天都来了。”她们还以为伐木就跟下地干活一样，那么轻松。 南门月听着老爷子说的很有道理，便等着他的下文。 庄老婆子可不服气了，叉着腰随时要跟老爷子理论开来，这老头子太过分啦，这不是明摆着歧视她们这些妇道人家嘛！ “我之前到这山里头伐过木，记得这河岸边有一片竹林，你们沿着上游寻找看看。” 竹子易砍，搬运没木头那么费劲，缺点就是盖起的房子不耐用。但是现在这样的境况，能住上竹屋子已经很不错了。 南门月听老爷子说竹林，也跟他想到一块去了。照老爷子这样的工艺，盖好的竹屋子住个三五年绝对没问题。 “爹，我们听你的，这就伐竹去。”南门月同意了。庄老婆子自然也没意见，拿着山刀也随她后头而去。 戚赢儿屁颠屁颠地跟在身后也想一道前去，却被南门月赶了回来，交代他在家里头好不好照顾阿公，要是乱跑，她回来就把他吊在树上。 戚赢儿怕娘生气，自然很听话的点点头，委屈地站在那儿，目送着南门月跟庄老婆子越走越远。 婆媳俩沿着河岸一直往前走，南门月拿着山刀在前边开路，走过的地方都开出了一条小道。 绕过了一道山弯后，便见着了青翠欲滴的竹林。山风刮过竹林发出沙沙的声音好似竹子之间在说悄悄话一般。 婆媳俩就地歇了一会，便开始勒紧裤腰带蛮干。 竹子脆刀，三两下就可以砍掉一根，南门月手斧子负责砍竹头，庄老婆子拿着山刀收竹尾。 俩人分工合作，不一会便砍了一大捆。庄老婆子挑了一根细竹，破开削成了竹篾，把砍好的竹条分头尾，捆了起来。 庄老婆子把竹子捆好后便跨在上头稍作歇息，安静下来后隐约听到了有人哭丧的声音，好像还是个男的。 “儿媳妇，你听听，听听是不是有人在这山里头哭丧。”这荒山野岭的，听着这哭声真是渗人。 南门月没理她，继续忙着砍竹，这深山野林的正适合埋死人，偶尔听到有人哭丧很正常。 庄老婆子自讨没趣，歇了一会继续干活。 俩人埋头苦干，直到日头高照后，才停了下来。把刚砍好的竹子点一下总共五捆，盖房子绰绰有余。 竹子虽不足木头重，可是这么多，要怎运回去也是件难事，俩人一趟也只能扛一捆，来回跑也是累的够呛。 南门月蹙眉思考，见着散落一地的竹篾，便有了点子，她拿着一根捆在了其中一根竹子的中部，喊来老婆子跟她一道扛河里去。 这竹子浮水，他们刚好住在下游，可以让竹子顺流而下，用竹篾把他们捆在一起，牵引住，就不怕被冲走了。 庄老婆子很佩服南门月的智慧。要是正昂还在，娶得这样的媳妇肯定旺家，勤劳孝顺，还聪明。 竹子捆结实后，南门月拿着其中一根竹篾，她就这样顺着平缓而下的水流，遛竹子去了。 庄老婆子收拾道具要走，却突然尖叫起来，她指着河面，吓的说不上话来了。 南门月回头，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具尸体正顺流而下，绊在竹尾处。南门月虽然也被这突如其来吓着了，但是救人要紧，她手拉竹篾把竹子往岸边拉。 那具尸体的衣物被竹尾勾住了，也顺势浮到了岸边，她们这才看清那在河里的身躯竟然是余家老三。 南门月把竹篾递给老婆子，下河把他拦腰抱上了岸，趴在胸前听得见微弱的心跳，没死，她急忙做给老三做胸压。 清空腹里的河水后，南门月捻着余老三的鼻子要嘴对嘴送气，却被庄老婆子拦住了。 “我来，我来吧，你是正昂媳妇不合适，我也算余老三半个娘，还是我来。” 庄老婆说着推开南门月，便照着南门月教的去做。 这余老三是个瘸子，又讨了媳妇，可是这南门月还是个黄花闺女呢，哪能让老三占了便宜。 余老三被输送了几口气后，呕了一声缓缓醒了过来，见着庄老婆子的面容，一时恍惚：“大娘！”他唤了一声，以为是出了幻觉。 庄老婆子见着老三这般神奇地活了过来，那叫一个激动，她一巴掌拍在老三后脑勺处开始训话，“你这不孝儿竟敢寻死，你家老娘以后谁照顾！” 余老三低着头，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我娘她，她在昨天夜里去世了。” 昨夜，周氏因为戚家屋子被烧着了，又拿他出气，在柴房饿了一整天的老娘出来讨吃的，却被周氏一把推到在墙上，之后就开始呕吐，滴水未进，半夜就断了气。 庄老婆子说不上话，只得一个劲叹气摇头，她跟余老三的娘是同一个村嫁至此的，那会余老头还未杀猪，家里日子可清苦了，喝了点酒就拿老三他娘撒气。 余老三就是在那几年被打伤的腿，没钱医治便落下了病根。 “你别难过了，你娘那也是解脱了。别再有着轻生的念头，活着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余老三重重点头，算是应允了庄老婆子的话，他是一个从鬼门关回来的人，尝试过那种死亡的痛苦，再也不敢贸然寻死了。 可是老娘走了，他也没再回家的念头，这天大地大，他该何去何从。 那个家，他已经没有回去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