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泄密事件对他来说就是个大大的耳光，不说是特权导致的体系漏洞，光是奥利维亚，他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奥利维亚不沾染这种污秽的事，可还是被狠狠捅了一刀，他的身份都差点被戳穿。

    东方国明确要以特殊材料结算卫星上天尾款，李远航的间谍身份随后被查了出来，当时已经是四月下旬。这时，伊森已经在卡森市当了一段时间的伪善领导。

    也算是多多少少体会了一点李远航的思想觉悟，以及对国家和民族深沉的爱。

    最终，他只是驱逐了李远航夫妇。这也是他在这个世界最后一次见到他们。尽管他以酒商的身份送其离境时，李远航再三表示，他们之间曾经的友谊是真实不虚的，但伊森没法大度的原谅他。

    卡森市的历练除了让他能够体谅李远航的心态之外，也让他的领导人责任感提升了，他不能用牺牲整个群体的利益来做自己的人情。

    实际上他已经在做了，没有抹掉李远航夫妇的记忆，其实就是一种破格的宽待。

    要知道李远航的所作所为，对两会的损害非常大，光照街贩卖的那些法器，有相当一部分都被挖走了，甚至包括圣力镭射的原理和制造设计图、以及卡恩索的技术也被李远航弄了去，因为那就是他管理的生产线生产的主要产品。

    伊森可以大度的不追究这些技术的泄漏，死变和生命能量才是他的红线，并且一直是他独立cao作的。但对于两会，这样的损失却是不能不在乎，偷窃了这么重要的技术，最后还想轻轻松松的走人，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澳大利亚的潜艇官兵极其家人早就发来贺电，祝贺李远航夫妇触犯了禁忌，即将见识降临者鸡犬不留的另一面。

    结果李远航夫妇安然离开了，两会也在伊森的干涉下没有动手，那么伊森必然要给两会一个交代。

    毕竟从一开始，两会就不是什么一神教，伊森只是引导者，而不是神，正是这样的制度理念的先进性，才让两会蓬勃发展，否则付出汗水和生命、投入感情去建设去壮大的团队随时可能因某人一句轻飘飘的话就遭受重创或崩塌，这种过家家谁会陪着玩？又有哪个会这么投入的玩？

    单纯的以技术投入来看，伊森拿出的那些技术，无论从量上、还是档次上，都是7位降临者中最少的，但偏偏就属他构架的体系最为出色，各方面的表现都完爆其他六位降临者的势力。

    除了因为他提出的要创造不要毁灭的核心理念，跟所有成员的心态也是分不开的。两会不是他的私产，信仰诫条保证了管理层不会犯大错，如此团队才获得了强大的活力。

    伊森破例放了李远航夫妇，泄密也是由他而起，最终补偿了两会一个系列的超凡技术，才算是把事情摆平。

    圣光教会也以此为契机，成立了圣诫骑士团。而夜月教会则多了月光法师这样一个战职体系。

    泄密事件之后，整个体系都进行了一次整肃，这次整肃是温和的、却也是残酷的。

    温和的地方在于只要现在表明立场，那么滚蛋即可。李远航那样的大鱼都放了，也不在乎小鱼小虾的带走的那点情报。

    残酷的地方在于如果以后被查出来是二五仔，那么就是死全家。这个组织是有株连之说的。

    泄密引发的系列事件，直到五月上旬才算是尘埃落定，但对伊森却绝不是事平心安那么简单。

    国家和民族角度，是没有温情可言的。在这个层面，他承认这次被教做人了。作为一个领导人，他的表现是不合格的，公私混为一谈，就性质上讲，跟其他降临者的类似表现没什么不同。

    他思考一些原本会下意识回避的问题。

    人类和恶魔，他的屁股的确坐在人类一边。可人类需要他献身，他会吗？答案是不会。

    东方和西方比，他的确更欣赏东方，无论是文化、还是制度理念，都让他更有认同感。可东方需要他倾家荡产、放弃自己的一切去贴补，他会吗？答案同样是不会。

    说了半天，他的屁股既不在人类上，也不在东方上，而是在他自己上。他这辈子都做不了那个纯粹的、高尚的人。

    这次泄密事件，算是用一个略微残酷的事实验证了这一点。

    他真的就是一个伪善者。

    他自己是大方的，红线比较低，被人占便宜也能不恼不挂怀，可一旦东西不是他的，或者说不是完全属于他的，他就大方不起来了。他如果大方了，那就成为了他所憎恨和讨厌的叛徒，背叛信赖他的、以及努力为己方的发展和壮大做贡献的所有人。

    尽管这些道理以前就懂，但以前他没遭遇过李远航这样的，他遇到的一般都是我不负卿，卿不负我的类型，那些从灵魂波动看歪瓜裂枣的，一早就被排除在圈子之外了。像李远航这种大义凛然当二五仔的，真心是让他长见识了。

    伊森成长了。至少从政治家的角度看，是这样的。

    这种成长，成为了伊森向全球输送邪恶指针材料的诱因之一。

    另外的诱因，就是通过在卡森市的实验，伊森真正的认识到了科技文明的核心——工业。

    这一在东方古代被称作奇yin技巧的产业类别，是技术最直观的体现，同时也是文明的发动机。

    都说民以食为天，的确，人都饿死了，也就别谈什么其他了。可伊森纵观人类的历史，真正让人类大发展、人口大量增加的，是工业，而非农业。

    地球就那么大，适合种植的土地就那么多，靠天吃饭的结果，就是人类一次次的自我灭绝。

    以东方为例，每次到了人口达到了一定上限，然后王朝更迭就开始了。

    土地兼并只是一个原因，却不够本质。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实际上还是可耕种土地的，比如后世的河套平原等等，但因为文明的高度，国家的掌控已经达到了极限。明朝京师的政令发往最南的交趾，非加急往返差不多要2年。这样的情况下，国家已经无法有效的组织资源开发。

    而西方也好不到哪里，他们到是不集中自我灭绝，因为他们从未长时间的形成统一的大型国度，从来就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够代表西方全体，但在东方，是有这样的代表的。

    宛如东方诸侯割据般的欧洲各国，奉行的是不时杀一点的消除人口策略，这一点即便到了大航海时代仍旧在演绎，英国的通缉犯是法国的英雄，武装商船摇身一变就是海盗。正是靠着不间断的对外侵略，西方始终控制着整体人口数量。

    当然，那时的君王没有欧洲一盘棋的眼光和协调能力，但他们会下意识的去做，人多了，可以出去抢一把了，每每就是这样。

    每次文明升级，都是因为技术有效的转化为工业力量，然后反哺农业，随即整个文明级别被抬升。

    最初这种工业力量的生成十分缓慢，有了作坊之后，便开始加快，等有了工厂，骤然加速，然后就一发不可收，一直到现在养活70多亿人口。

    他在卡森市搞人民公社，第一时间就遇到了农业生产的一系列问题，开垦、灌溉都需要机器，想要保证产量需要化肥，这些都是工业产品。

    伊森尝试着靠人力来完成这些，很快就发现，就算是全体人员都累出翔，也无法达成预期目标。光是一个土地施肥的问题，就没办法解决，施肥和不施肥的产量是5－7倍的差距，而且土地已经被化肥养娇，不施肥很可能是颗粒无收，卡森市这边的传统养殖业牧羊，那草场都是要施肥的，否则牧草满足不了需要，并且，现代养殖业饲料是重要一环，这饲料，同样离不开工业。

    一系列的现实问题让伊森意识到，没有工业，科技文明就是真正的战五渣，工业生产停转，光是吃饭问题，全球就敢死掉十分之九的人口。

    工业的核心，不是工厂里的那些设备，而是工业人口。简单的理解就是所谓的城里人。没有这些城里的工人，广褒土地上的农民即便勤劳种地，也得饿死一大批。

    也就是说，那些逃到村镇、山林中躲避灾祸的人类，虽然占据了人口的大多数，看起来也是挺有希望活下去的，其实不然。最多5年，就会大量死亡，然后文明就回到骑马与砍杀的时代了。

    因此，城市被孤立，被放弃，实际上就等于饮鸩止渴。

    伊森知道人类自身应该有人意识到这个问题了，会想方设法的保留工业种子，甚至整套的基础产业体系。

    但他觉得自己也应该做点什么。比如说对那些有生存潜力的城市难民团体扶持一把，他们是有机会靠着工业力量，入住附近的农业体系，并形成文明度相对较高的势力团体的。

    于是特殊材料，通过这些年建立的隐秘渠道被送到了一些势力的手中。换取的是一些实际的支持，比如说技术人员，以及对福利院的看护。

    伊森在大灾前，于全球范围内做的大事，一个是串联出自己的工业链，其代表是跨国集团公司的建立。另一个是通过高价采购来促进农业生产。

    伊森没有学那些救世主，眼睛都死盯着国家粮食储备，一有风吹草动，就立刻去抢占。

    他没这么搞，他一直遵守着靠创造而不是靠掠夺的底线。不管目的是多么的正义，掠夺就是掠夺。

    他用一种看起来更笨拙的办法，利用人们的物质欲望，在全球生产欲望低迷的背景下，从全球重要的产粮地高价收购粮食，标注，必须是现粮，陈粮有多远滚多远。而且必须是指定地区的，比如越南的湄公河三角洲、泰国、印度的产粮区。

    只有这样，才不至于让那些为了盈利不惜从他地掠夺调运的商人钻了空子。只能是加大该地区的产能力度，这便不算是掠夺了，因为他买的是那部分本不会被生产出来的粮食。

    除了这两个大工程，还有一个便是福利院。

    有娜萨一直在进行着全局监控和统筹运算，在大灾期间，福利院以及跨过公司的人员，都享受到了类似【生化危机2】中伞公司对浣熊市核心员工进行紧急撤离那样的待遇。

    根据具体的情势衍变，开工率一直在下调，高价值员工及家属在自愿的基础上，向避难所转移。

    当然，并非所有的公司人员都得到了妥善安排，具体其实分四个标准。最高级别的是前往暮卫二定居，深塔镇的科研团队，已经在建的新区域就有给这些人预留的住所。

    次一级为高级员工，他们往往是一个子公司的骨干，有他们在，补充产业工人之后，子公司就可以运转。这些人被安置在全球107个一级避难所，

    第三级为优秀员工，这些人连同其家人，都依照一级避难所的所在区域安顿在二级避难所，福利院的孤儿们也是这一级别的待遇，全球有500多个，被人们私下称作钢铁小区。

    因为是早有准备，所以这些小区一早就是按照高度自足的模式建立的，硬件上自然是过关的，守护战力则由钢铁兄弟会来提供，这也是这些区域被叫做钢铁小区的一个原因。

    钢铁兄弟会的运作模式不同于两会，它是一个利益组织，说白了就是靠一些物质提供而捏合在一起的佣兵。

    钢铁兄弟会的入会条件有二，1得有亲人。2得有能力。

    原本只是个俱乐部性质的组织，但大灾的压力让组织的凝集力一点点的加强。

    这个时候，当初的入会条件的好处就显现出来了。有亲人不会肆无忌惮，有能力保证了战斗力。守护钢铁小区，也是在守护自己的亲人。

    至于曾为公司效力的第四级员工，待遇就是相对而言丰厚的结算薪酬，以及警告，大灾要来，及早准备。信不信那就不关公司的事了。

    实际上这一级的员工后来演绎了不少故事，有心里不平衡引狼入室、攻伐钢铁小区的，也有依托钢铁小区，在其外围生存的，更多的则是未雨绸缪，找个偏僻之地，希望可以躲过灾厄波潮。主要是躲过最开始的几次死亡风潮。

    钢铁小区实际上也仅仅是能够防护一般力量的sao扰，对那些能把坦克大炮搞来的势力，其实是很触头的，伊森用特殊材料，就是换取那些相对强大的势力，对各地的钢铁社区进行一定程度看护。往往一纸盟约，也就能够震慑宵小了，至少目前阶段还算安稳。

    当然，这种安稳有着很浓郁的夹缝生存味道。黑暗生物、强横势力，都惹不起，具体就要看各地钢铁小区管理者的运作了。

    在五月上旬，有7个钢铁小区已经被攻破，甚至屠戮。伊森命令若娜展开了残酷的报复的，整个五月下旬，为之埋单而丧命的超过5万人。

    伊森也知道这样的报复，从某种角度讲是在加速破坏毁灭的蔓延效率。至少有20万人因为这5万人的毙命而被影响，会在一个相对较短的时间内死去。但他还是得这么做，钢铁小区的存在需要力量的证明，哪怕仅仅是事后复仇的力量。

    五月下旬还发生了一件让伊森唏嘘的事，瑞秋死了，下场跟卡扎菲的女保镖相似，遭受了相同惨祸的还有老妇人伊拉，起因就是那个邪恶指针，黑暗生物想要它，于是就发生了这种事。

    更麻烦的是，报信的人把黑暗生物们引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