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心

    走进房间。有着一头未老先衰的白发，身着白衣，被李简禅称呼为第六席大人的男性坐在办公桌后，微笑的看着杨怀真，说道：“很失望？”

    “没有，就是有点惊讶。没想到，末日抗防组织的领导人看着和我一般年纪。”杨怀真解释的同时按着男人的指示坐在了他的面前。

    “除了这头发。”男人指了指头发，随后打趣道：“元素能力者衰老的速度往往比较慢，你以后在人际交往上可得多注意。”

    杨怀真没有接话，男人见状明白他的意思。

    “行，那闲话就不多说了。杨怀真，你现在心里应该也清楚吧。”男人毫不客气的说道，仿佛他看穿了杨怀真隐藏在平静面容下的迷茫。

    “我已经不再是人类了么。”杨怀真平静的说出了他醒来时意识到的事情。

    “准确的来讲，是一部分。”男人指了指杨怀真的胸口，接着说道：“当时因为时之砂而遭受重创的不只是你。”

    “还有与我一同穿越回过去的，地壳虫灾这场末日灾难里，壳虫族群的王。被我设计，而钻入我身体里的王虫。”接着男人的话，杨怀真说了下去：“直到刚才，我才明白为什么我不记得在医院醒来之前的记忆。因为它不想让我知道，它跟我一同回到了过去。”

    “没错。至于原因，根据医疗部提供的报告分析，你身体内部存在部分同化以及寄生的痕迹。按照权威人士的判断，你口中的王虫放弃了一部分躯体，主动中止了因时空穿越出现的重组现象而导致的同化过程，选择寄生在你的心脏。”

    “同化，寄生，重组？等等，寄生我能理解，但是这个同化和重组现象，指的是？”男人口中的名词让杨怀真听的有些茫然，同时因为重组现象和时间穿越有关，心里莫名有点不安。

    男人的神情变得有些怜悯，接着说道：“同化，就是你和王虫进行了融合。从生理和心理上合二为一，最终谁够强大，谁占据最终的主导权。和你现在的区别就是在人为的干涉下，你没有变成虫头人身的怪物。但你的心脏就是获得力量和新生所付出的代价。”

    “至于重组现象。你了解过时空穿越题材的作品么，其中有一条设定穿越时空的人不可以与过去或者未来的自己见面。人们评价，这是避免出现悖论。实际上，根据时空管理部门的记录，如果是没有能力的人在机缘巧合下穿越，与过去的自己相见，便会发生重组现象。和王虫同化不一样的地方便是，重组是过去的你和你自己合为一体。”

    “也就是说，我......杀了我自己么。”杨怀真看着自己的手，语气平静。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事实上，时空穿越的发生位置就在你租住的公寓内。而根据资料，在一周前，你已经被前公司辞退。昨天早上，你才收到下午让你去面试的短信。这种情况下，你和过去的自己见面根本是避无可避。”

    正如男人所说的那样，在时空管理部门下属小队依据公寓内的痕迹所做的情景重现中，杨怀真吃完早餐回到公寓后，进入房间没过多久便踉跄的往外走，倒在公寓门口后被住隔壁的前同事送往了医院。

    “也没法避免。不知道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虽然我不知道自己是因何穿越的，但我很清楚，我那个时候肯定和死了没区别。”杨怀真说出了原因。

    男人听完，脸色疑惑的说道，“流光......若影还有吸取血液获得能源的功能么，我怎么不知道......这个暂时就不深究了。总之，无论你当时情况如何，重组现象的发生导致了你和王虫进行了同化，即便是王虫中断了这个过程，你也获得了它部分的力量与能力。”

    “而它寄生的目的，则是打算在合适的时机破体而出。只是它没想到，你会被带到了镜像世界，与现实隔绝。”

    “原来如此，那时明明眼前就是有着打倒壳虫能力的组织，我却试图逃离，是因为它的影响啊。”杨怀真深呼一口气，说道：“那它现在的情况如何。”

    “算陷入沉睡吧。毕竟是消耗了它的生命力来修复你受创的身体。从这点来讲，缪斯她做出的判断还是很准确。如果没有遭到重创，它意识还在的情况下，你被同化的可能就不是心脏，而是大脑了。那样的话，我们现在也不会坐着这里。”

    从他口中听到了那个说出时之砂的女性名字，杨怀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对她抱有感激的心态？那时觉得她是那位神秘人的时候是有的。可是那股莫名的敌意和取回了若影的态度，以及后面带给他的痛楚......但是，自己能避免被王虫同化大脑，也多亏了她。

    男人把杨怀真纠结的表情看在眼中，接着说道：“虽然王虫已经沉睡了，但是也是有苏醒的可能。所以你接下来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加入末日抗防组织，另一个则是。”

    “我选择加入。”杨怀真顿了顿，“已经见识过新的世界，怎么可能拒绝进入。”

    “意料之中的选择。毕竟组织不会允许潜在的危险分子在监管之外。”

    “哈。”杨怀真尴尬一笑，看着面前的男人俯下身子从办公桌下的拿出了一个熟悉的东西。

    “若影。”

    把手提箱推向了杨怀真，“加入组织后，面临的灾难不比你所面对的地壳虫灾差多少。尤其禁止你使用王虫能力的情况下，有些强人所难。目前科研部的机甲研发成果大部分仍用于保护非战斗人员或者在特殊情况下提供战斗人员飞行能力。我再三考虑后说服了缪斯，将流光交给你使用。不过，她仍保留流光第一位的控制权，而且答应了孟姜，需要你定期去医疗部提供数据。”

    “第一个条件没有问题。第二个条件她真的不会乱来么。”杨怀真想到布罗尔提过的，被称为自然之灵的生物都差点被解剖。

    “一回生，二回熟，都经历过一次了。再说，孟姜可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了，王虫寄生心脏的同化改造手术就是她主刀的。”

    听到这话，杨怀真还能说什么，就当术后回访？不过若影兜兜转转又回到了他身边，杨怀真还是可以接受。不过同时他也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若影在当时检测出内部存在时之砂，并且能接受他的呼唤，说明，缪斯手中的若影也是穿越过来的。那为什么王虫和若影都是同时和他穿越，若影不在他的身旁呢。并且，既然他心脏中的王虫与现在这个时间段的王虫没有遇上，为何他会感觉到灾难不会发生。

    还有谁能比眼前的人更了解，杨怀真把心中的疑问都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