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好兄弟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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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在睡前或凌晨醒来的时候,望着窗外远方机场一片闪烁着的灯光发愣。心里有一种很舒适的矛盾感,有强烈的“我在家你们在远方”、“我在舒适的家中你们在忙碌奔波”的感觉;与强烈的“你们能到处翱翔就算是公务但我却困在家中”、“你们可能辛苦但充实地忙碌着我却在家虚度光阴”的感觉不停交错着,有些酸甜地撩拨着心弦,奏出还没有谱出旋律的无言诗。 渐渐地,每一个夜晚,对我来说又多了一重意义,一种无法争议、但又毫无道理的,深沉而又浓烈的家的感觉。好像被家的温馨包裹着的感觉,充满力量、活力,但却又不是生命的感觉,一种远古神秘但又对时间的进程充满好奇、对答案充满不屑的感觉……我稍微分析过这种现象,得出的其中一个解释,是由于夜晚的世界里,大部份的正常人都已经入睡,或者说,在夜晚会睡觉的人大部份都是比较正常的。由于种种原因还一直未入睡或无法休息的人,也都无疑是喜欢夜晚无人在左右喧哗,无需担心要应酬他人的那种安逸、宁静和静寂。而这种安逸、宁静和静寂,不正是家所能赋予人最美好的东西吗。 这种不太正常的人所能享受的夜的家的感觉,会一直弥漫到清晨天际泛白的时候,那时,感觉灵魂好像被抽空替换,再准备好一个正常一些的状态,去迎接众多正常的人所交织出来的白天的世界。 …… …… “直到清晨天际泛白的时候,我们的祈祷才会结束。”这时,佐治正在述说他们部族与大地之灵是如何沟通。 “那大地之灵又是如何回应你们的呢?”亚当有些笑蔑地问道,我知道他倒不是有什么种族方面的歧视性,只不过是因为接触的文化太多元化,或者说是二次元化,所以认为无论是什么神秘崇高的宗教性的东西,都是被人过份夸大而多少有些蔑视的。“哦,首先是大地之灵是否会回应你们呢?哈。” “嗯嗯,亚当斯桑,你问得很好。”佐治拨了拨他的一头长发,平静甚至有些和蔼地说道:“要跟大地之灵沟通,首先是要有足够的自然力和灵性,也就是虔诚的心。我们部族的圣山之下,五年前通了一条公路,虽然车流量很低,但也还是大概每半个小时就有车经过的。即使是晚上,也偶尔会有长途的旅人轰鸣而过。在这种环境之下,自然力自然无法凝聚。于是,我们部族的长老们又再向更深的内陆山脉中寻找新的圣山。不过,即使找到了,也还需要足够的灵性把自然力重新凝聚起来,就好像帮神搬家似的。所以,自我小时候有几次与大地之灵成功沟通之后,在我出城读书之后,就再也没与大地之灵沟通过了。” “噢,原来是这样,好遗憾啊,希望尽快凝聚到灵气吧……”大家听到这里都觉得有些唏嘘。 “嗯嗯,至于大地之灵又是如何回应我们的呢……”佐治认真地找了一找用词,说道:“就好像其他宗教的祈祷吧,神明又是如何回应的呢?其实每个人、每一个祈祷的结果都可能不一样。一般来说,我们如果能成功地与大地之灵建立沟通的话,我们的感观和精神都能在一段时间里变得更灵敏和清晰。再强烈一点儿的,可能在一段很短的时间里能感知到附近一个范围内发生的某个事情的零星片段。最强烈的,听说是可以感知到某个范围或特定的熟悉的人或物的未来的某个零星片段。嗯,大概就是这样的吧,嗯。” 佐治所给出的答案似乎在很大成度上满足了众人的好奇心,也给予了足够脑补想像的空间。也可能是大家都觉得平时寡言少语的佐治,似乎已经把一个星期要说的话都说完了吧。所以,一时间没有人再续问,连亚当也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呃,我也想说个故事,可以吗?”几乎一直都没怎么听过她闲聊的阿诗突然有些腼腼腆腆怯怯懦懦地说道,几乎没能打断众人的思绪。她平时在课堂上答题或练习的时候,都还算是大方适度的。这个时候,她跟阿杰紧握着双手,似乎要从阿杰那里获得更多的勇气似地。 过了几秒后,众人的思绪终于还是被打断了,不过是被祖安娜腼腆憨厚的声音打断的:“好啊,凯莉桑(那是阿诗的英文名)。难得妳肯分享,不用怕,我们都支持你。”看得出来,祖安娜可能鼓起了比阿诗和阿杰加起来还多的勇气,才用故意提高了一些的音量说出了这一番话。无论如何,她的声音还是,嗯,还是很有冲击力的。 “好吧,其实,我从小就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阿诗用还算不错的英文说道,但只是说了第一句之后,就能听见有不少人“咝……”地倒吸了一口凉气的声音。妳也使劲地握住了我的手。 “那是不是就是所谓的『阴阳眼』?”这个时候,似乎就只有亚当稍微有些兴奋和学究式地问道。 “嗯。”阿诗答到,因为“阴阳”的英文就是音译过去的,所以就算是第一次听也不会误解的。 “不过,也不是何时何地都见得到的。”阿诗继续说道:“小的时候也不明白为什么,总是见到一些跟平常人不一样的东西。嗯,不幸中的万幸是,我见到的那些好兄弟们倒也不是没头没脸呲牙咧嘴的那种,也没有什么因为意外而断手断脚的。大部份都是跟普通人差不多的形态,只是有些更加虚无模糊,衣服什么的也跟普通人差不多,走路也是用脚的,不是浮在半空中的。但最恐怖的……哎……”阿诗说到这里,咬着嘴唇望向阿杰,阿杰微笑着点了点头,轻柔地拍了拍握着的阿诗的手。 “其实,那些本应该去到另一个世界,但却还在这个世界流连的好兄弟们,最让人不舒服的是他们的眼神。”阿诗说完这句,反而好像放下了什么似地呼了口气,继续道:“祂们也不会跟我说话,其实也不会望向我,基本上是没有察觉我能看到祂们的。但总会有一些碰巧经过身边,碰巧看到对方的双眼。那种眼神……呃……经常都是充满哀伤、怨恨、不忿和绝望的。如果说我们的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的话,那祂们的双眼,是通往祂们内心最强烈的想法和欲念的敞开的大门。而且,那扇大门之后的世界还是有引力和动能的,除了吸引外面有能力的人看进去之外,还能将那种想法和欲念以某种能量放射出来,瞬间侵入对方的脑海。” 阿诗稍微停了一下,室内的气温因为夜深了还是什么不想去想的原因而一直下降着,尤其是在阿诗开始说话之后,应该是下降了不只一两三四度……她喝了一口阿杰递过去冒着热气的饮品之后,继续说道: “后来我长大了一些之后,开始跟家人描述我的情况,家人一开始当然不相信,以为是我看了恐怖片之后的后遗症。但在我多次……嗯……举了生动的例子之后,我mama开始认真起来,始终家庭主妇的时间比较多,还真的找来了一位小有名气的师父。师父说我这种情况也不是罕见,也不是很严重。其实,好像我这样偶尔能看得到一些平常人看不见的东西的人,其实还满多的。当然,其中大部份都选择了无视或着忍耐。而且,根据我的情况来看,似乎是不能跟那边有进一步的沟通的,那危险性就更低了一些。后来,师父又稍微观察了一段时间,也没做什么法事,就是给了我一个护身符,然后告诉我和家人一些注意事顶。师父嘱咐我遇到事要冷静,反正避是一时半会儿避不了的,唯有尽量和尽快适应起来。他跟我说其实每个人的情况虽然不同,但终归是有一个规律的,但这个规律,一来师父没有时间每个人都去花时间分析,尤其是我这种不太严重的个案。二来,这也算是一种天机,所谓天机不可泄漏,任何第三者说出来的话,除了会有天谴之外,还会令到规律改变。所以,只能事主自己去观察。但如果我本身够耐心够毅力的话,要摸清这个规律也不难。于是我便努力去留意,几年之后,大概也知道在什么情况下会看到好兄弟,虽然也偶有意外,但至少是避免了很多。后来,我在读高中的时候,认识了阿杰,时不时地看到他身边有个老爷爷,面无表情地跟着他。我跟阿杰说了之后,他流着泪说那一定是他小时候病逝的爷爷。我上大学之后,就选了心理学,还副修了东南亚的文化研究。后来我发现,只要一离开航港,就很少会看到好兄弟了。当然,除了泰国、印度那些还是很有些气氛的地方,似乎还是跟被文化影响的群体心智有关。嗯,我现在也不是太怕跟朋友分享这个特别的经历了,反正大家对这些也多数只当是娱乐,甚至会有些兴趣呢。而我自己也开始能用科学的角度去理解。” “那岛国呢?”德力有些脱口而出地问道。
“到现在为止还好。”阿诗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说道:“岛国的文化算是平和和理性的。这里的人民普遍来说还都是比较脚踏实地的,面对那些事情都可以接受和忍耐。不过,在一些很明显跟另一个世界相关的地方,还是要小心点的。” “……嘎……”寂静之中一道什么东西磨擦什么东西所发出的刺耳声音突兀地冲了出来。 “我要去抽根烟。”妳突然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椅子随着妳突然的动作而向后猛地挪了一下,跟地板磨擦之间发出了那道声音。妳披着毛毯站起来时,也没顾别人看到没有,拉着我走向落地窗外。 “那我要去个厕所。”赵桑似乎真地忍了很久似的说。 “我也是,好急哦,我也是……”赵桑这一说,其他诸如陈桑几个人同一时间想到了同一件事情异口同声地说道。然后一大半人坐言起行,浩浩荡荡又急又慢晃晃悠悠地奔向不同方向的洗手间。 天机一旦被搅动,其他没有去洗水间的人好像也松了口气一般,开始说些不一样的话题。不知道谁更打开了电视,里面播着深宵的综艺节目,好像在说各大寺庙的祭典。 …… …… 窗外有些冷,吹着微微的凉风。我没来得及拿咖啡,于是只能静静地坐在妳身旁,在毛毯里帮妳焐手。 妳点了第一根烟之后,把一只冰凉的手递给我。檐廊下有些昏黄的灯光尽它最大的努力驱散四周围压逼过来的黑暗。我们也都各自挣扎着从好兄弟们的集会中脱离出来。 “梦之梦。”妳向外太空吹了一口Lucky之后随意地说。 “啊?什么?”我还在想妳是被吓到了,还是生气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笨蛋,哈~”妳轻轻地笑了笑:“那个特饮喇,YumeNoYume。” “噢,噢—!”我恍然大悟地喘了一下说:“噢!!Y.N.Y.……”然后想了想说:“妳怎么知道的?赵桑好像没跟别人说吧。” “猜的,还能是什么呢。”妳看着夜空里的答案,用不容否定的语气随意地说道:“陈桑那个『S.O.D.』叫『梦隐』,『SecretOfDreams』,都是什么什么梦的。你说呢?” “那『R.O.D.』是什么?『C.I.D.』呢?”我说。 “去问狄波拉啊,她好像很想你去问她的样子。哼……”我第一次听到妳“哼”,我们同时忽略了“C.I.D.”。 “好吧,”我举双手投降,转移话题道:“那为什么不叫DreamOfDreams?D.O.D.,跟其它的特饮统一嘛。” “我怎么知道。”妳把答案喷到很远的夜空里,有点鄙视地扭过头向着我说:“也可能是太闷了,也可能是就这么想的,也可能是被梦星座的寄居蟹夹走了呢。”妳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夹了一下愣在那里的我有点冰凉的鼻子。 “哈,哈……”我被妳的梦星座寄居蟹钳夹了一下,想捉住蟹钳但没捉到,有点不知道为什么有点高兴地说:“哎,原来妳也是中了春树老师的毒吗?” “什么春?〔注1〕”妳吐了一口梦星云,皱着眉用眼角睄了我一下说。我知道妳的粗话也可以是很流利可爱的。 (待续……) +++++ 〔注1〕:航港话的“春”就是呃,男性有春光的那里。“乜春”就是大约“特么什么?”的意思。“乜”类似“妈”的速轻音,“春”和普通话差不多,鼻音好像重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