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三节 天资聪慧 要做大哥

    虽说直到第四个娃才存活下来，黑狗却是钱家的长子长孙。自从小黑狗三岁上下能蹦能跳，满地撒欢儿，忙着四处探寻小小内心未知的秘密了，钱家开始人丁兴旺起来。黑狗有了两个meimei一个弟弟。叔叔们也有了自己的儿女，一大家子热热闹闹，却为如何填饱肚子更加发愁了。所以给李家做清洁这个大活路更得上心仔细了，千万不能丢了这个做了十多年的大项目，这是钱家一笔稳定的收入。

    母亲背着黑狗到李家做活，到他走路稳稳当当，不用再背在背上的时候，小黑狗学会了人生的第一件活计——擦茶几花边的灰尘。

    老式家具，特别是桌子茶几，都有花卉虫鸟图案的装饰，镂空雕琢。镂空的缝隙落了灰尘，就得拿着卷成一条的抹布，将抹布从缝隙处穿过，反复对拉，干净为止。这是一个细致活，要慢慢拉扯，抹布还得经常清洗。擦洗干净的家具，在屋顶玻璃透进来的阳光照射下，泛着红润的光泽。李大爹特别喜欢，高兴了，用手指轻轻四处抚摸，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

    客厅的这个茶几是上下三层，上层长度只有整个茶几的三分之一，放着一盆散着幽香的金边兰花；中层是主体，放了一个圆形的玻璃鱼缸，放了一座小小的假山，三棵水草，五粒彩色石子，养了七条小金鱼。中层和上层的支撑，左右两边和后背是镂空的兰花造型。中层桌边四周的造型是一朵朵弯曲的祥云链接而成，也是镂空的。下层长度和上层一样，只是对称相向，周边也是镂空祥云。鱼食一般就放在这里。

    唯独打扫这个茶几的卫生，母亲一般亲自做，不让其他人做，万一有个闪失，丢了活路是小事，全家一辈子都赔不起的。所以尽管费时费力，都必须精力集中、全神贯注、小心翼翼。别人做她是不放心的。黑狗就这样次次看着，次次学着，次次模仿。

    黑狗第一次做事就是帮母亲擦这个茶几镂空的造型。

    他能走会跑了，母亲的背栓不住他了，挣扎着要母亲放下来。母亲没有明白他的心思，犟不过他只得放他下来，看看他想做什么。只见小黑狗拿起一块抹布，细细的手指将抹布小心塞进造型空隙，两只小手拉着抹布的两头来回挪动。

    老天啊，他看都看回了。母亲高兴死了，一把抱住儿子，亲了又亲，口水满面。擦把眼泪，赶紧找了一张小些的抹布，“来，用这块小点的，黑狗。轻一点啊，慢慢的”。

    就这样，黑狗开始了他的清洁工工作。

    “小黑狗，你在做哪样啊？天啊，在擦茶几！”二婶和大姑做完母亲分配的活路，想来帮帮大嫂，看到这一幕，惊讶的不行。母亲一脸骄傲地微笑着，看着她们，并不说话。

    这天晌午收工回家，全家人都知道了小黑狗会帮大人干活了，大家高兴极了。爷爷摸着胡须发话了“今天吃干的，多放些包谷渣”。

    小黑狗是一家人的福星，更是表兄妹们的大哥。黑狗大哥要出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