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风起 第七话 安排
“我们先一桩桩的来解决……”,楚云拍了拍搭在肩膀上的水麒麟,说道:“先……”,他把目光看向了那一具具尸体,眉头微皱间那双目中却流转着一道光泽,那是一种道不明的神色,犹如是看透了这时间的因果般,只听他缓缓说道:“他们今日虽死,可却也因此正了道。” “呸……”,非三一听楚云这等说辞分明就是想要推脱责任吗? 非三一拍自己的肚子,晃着那浑圆的肚子来到了楚云的跟前,啧啧道:“我说你这小鬼头,还真想凭着这么一句话就把所有的事情都糊弄过去了不成?” 楚云听后也只是微微一笑:“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也都是脸上一怔,有些茫然地面面相觑,却谁也不开口。 反倒是非三挥了挥衣袖,哼声道:“我今日倒是要看看小儿你要如何给个说法,来……有请!”,说话间非三还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来,可眉目间的不屑却是写得清清楚楚,就是要看你怎么自圆其说,若不行的话,到时可别怪我下手无情了。 至此,楚云也不再多言,只是从非三的身旁绕过,看着那一具具尸体,说道:“尘归尘,土归土,各位是想入轮回呢?还是想继续守护这瀛洲呢?” 此音刚落,又见楚云挥了挥手那身本就快要破烂了的衣服,目视着眼前即将发生的奇景。 只见那一具具尸体骤然升起了道道白光,仔细一看,这不正是那些死去的亡灵吗? 他们此时有些迷茫地互看了彼此一眼,本还迷茫的神情在看到了自己的尸体后也是恍惚了一阵子,而后纷纷看向了楚云。 “今生尘缘已了,各位若还有什么执念可说。”,楚云目视着这些亡灵,本来也在为了他们的死亡而感到自责,毕竟是因为自己的到来才会让他们遭此劫难。 可在自己进入闻道的境界之后,发现一切都是遵循着一条轨迹行走,而这一条轨迹便是道。他们今日的遭遇便是他们今生该经历的道,此道为正道,所以他才在一开始说这些人因此劫难而正道。 其中有一位亡灵微微点了点头,看向了其他的亡灵,其他的亡灵也向他投来询问的目光。 非三发现那位亡灵不正是自己的爱徒韩淼吗? 当看到韩淼的时候,非三的双眼都红了,想走过去的时候却被疯子六给拦了下来。 这才捂住了眼泪,可嘴角分明是因为悲痛而在颤抖着。疯子六当然知晓这位师兄的心事,对于这韩淼的由来,他比谁都清楚。 韩淼是一位苦命的孩子,早年父母因为一场风波而落得个抄家灭族。若不是非三跟疯子六机缘巧合之下经过救下了他,只怕当时的韩淼也是要死在那些士兵的手中。 索性韩淼这孩子也深得非三的喜爱,虽说天赋不及七子,可贵在人懂得勤能补拙,还有一颗赤子之心。 疯子六看着那一缕魂魄,又看了看非三知晓这位师兄当初可是在韩淼的母亲手中亲手接过来的,并且拍了胸脯保证保他一生平安的,可今日食言了。 想到此处,疯子六也是忍不住感慨摇了摇头。 他的脑海里又忍不住想起那些日子,韩淼这孩子因为睡觉做噩梦而不敢睡觉,还是非三一把搂着当时才只有七八岁的韩淼睡觉,陪着他一起渡过那段日子,若不是如此,只怕这孩子早就崩溃而死了。 生死劫难,满族抄斩,血染一地,对于一个只有七八岁的小孩而言,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 想不到这孩子躲过了那一场劫难,却躲不过这场劫难。 “难道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不成?”,疯子六的感慨也引来了非三的注意,他忍不住呸了一声,心里咒骂道:什么狗屁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分明是这厮的到来才引来的这一场风波。 想到此处,非三的脑海中忽地闪过一丝可怕的念想,那就是若不是自己最敬爱的掌门师兄道一将楚云带来,又怎会有此一事呢? 而正是因为这种想法在非三的心中生根萌芽,却对未来带来了一场不可估量的灾难,而瀛洲也因此遭遇了灭门的惨剧,从此再无瀛洲仙门山,只能沦为普通的地界,再无人间仙境一说的存在。这里就暂且不表了,容日后表明。 再来说说这楚云,此时的楚云依旧一脸平静地看着这些亡灵,仿佛是在等他们的一个解答。 只见那名叫韩淼的亡灵开了口:“请为们指一条明路,否则我们的心中无法释然,这股怨念只怕会给苍生带来灾难。” 当听到韩淼这么说的话后,非三已是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痛,老泪纵横挂满那张瞬间苍老了许多的脸庞。 这白发送黑发人,本就是长辈的一种罪。 可这徒儿就连死后都在担心着自己的这股怨念会对苍生造成影响,这做师傅既是欣慰,又是悲痛。 “淼淼……”,非三再也忍不住了,他一把推开了疯六子,也由不得疯子六在身后喊他的名字,此时他就想再多看一眼自己的爱徒。 只见非三来到了楚云的身旁,看着那一缕魂魄正对着露出微笑,更是让他的内心揪心的痛,只闻他哽咽地说道:“师傅对不起你,我当时可是答应了你的母亲要保你一生平安的,我……我……为师就算将来入了地狱也没有脸面再见你的父母了。” “师傅……”,韩淼想拥抱一下那突显苍老的身躯,可在发现自己仅剩一缕魂魄后,也只得放下了那已经伸出去的手,可又发现此时自己想流泪却没有资格了。 他静静地看着非三,轻道:“师傅,刚才……”,说到此处他也不知该如何继续开口,只能向楚云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这一切都是你们该经历的道,今日你们因魔界的到来而以身正道,本就是一种功德。人虽死,可魂不灭。”,楚云说话间也是忍不住想伸手去拍非三的肩膀,可非三见状却也是对着投来怨毒的神色,整得楚云有些尴尬地将那停留在半空的手缩了回来。 “既有生,便有死。而你们却因为这场劫难,比别人更早一步入道,其实生生死死不过是一个循环。”,楚云当然清楚这些亡灵若不处理妥当的话,只怕真会如这名亡灵所说的那样对苍生造成影响,一为数量,二为又因是魔界的屠戮,这两种因素混合在一起所产生的怨念是十分的庞大的。 楚云呼了一口气,又继续说道:“这是一种机缘,不信你们抬头看看。” 亡灵们在听到楚云的话也都忍不住抬眼看向了天空,那一幕只有他们身为亡灵且又有此因缘才能看到的场景。 整个苍穹顿时呈现出一副太虚的浩瀚与无迹可寻,星空流转间似有天外之音从天外天传来,此音在他们的耳中渐渐生根,而亡灵在聆听的过程中,也渐渐地抹去了那心中的那股怨念。 忽见亡灵们的双目渐渐明朗起来,仿佛瞧见了前世的种种,又有今日的种种。 “这是……”,非三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楚云。 楚云能看见的是他们所不能看见,可道一这一位只差一步之遥便能得道之人却是隐隐约约地瞧见了些端倪。 “开始了……”,道一忽地一句话把所有人的都拉了回来。 只见众多的亡灵纷纷面向瀛洲拘了一礼,而后眨眼睛化作流光,有的飘向了瀛洲,有的则是飘向了远方的天空。 却也有一道光芒在弥留之际,发出了一声:“师傅,莫怪楚云,莫怪他人,我们已经明了一切,可以安心了。” 非三一听这不正是韩淼的声音吗? 他连忙向前想以道法抓住那道光芒,却被楚云抬手间给档掉,只听见楚云厉声道:“人已死,该归何处就归何处!” 这一句话令非三也是有些措手不及,可他又想问些什么,却发现再也开不了口,只能看着那缕光芒飘向了远方。 非三呆立了许久才缓缓地开口道:“一路好走!” 这时候,非三冷冷地朝着楚云冷哼了一声,也不再管这师尊是去还是留了,负气之下就离开了此处。 疯子六想去追非三,可他的心中还是有些疑问,他不得不留下来。只是向玄静看了去,玄静自然明了疯子六所思何事,她点了点头,也朝着非三离去的方向追了去。 见玄静走了之后,疯子六这才面朝道一开口:“你知道些什么事情?” 道一冷冷呵呵一笑:“还真是一种机缘,这千年不开的泰山鬼门居然开启了。” 当道一说出这话的时候,疯子六也是双目圆睁,有些难以置信地开口道:“什么——这……”,他的目光在楚云与道一间游离着,最后才呼了一口气道:“还真是奇妙!” 对于疯子六之所以会有如此感触,原因不出其二,正是那泰山鬼门。 相传这泰山乃是正统的鬼界,乃是由掌管生死的东华帝君管持。可却在千年之前突然关闭了,但凡能入泰山鬼门的无不帝王之气之魂魄,可也是寥寥数几。仅此一例开启过,那边是八百多年前的秦始皇的离世,泰山鬼门便开启过一回,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也因此这才会有众多鬼王鬼界的出现,其中最有代表的便是十殿阎罗。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疯六子用一种怀疑的色彩看着楚云,深觉这人绝非是魔神转世者这么简单。 楚云则是耸了耸肩膀,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他们虽然死了,可魂魄不灭,本就无轮回一说,他们却因此得以保留魂魄,想来应该是本就无轮回一说,在此刻突然存在了吧。” “本就无轮回?”,疯子六有些难以置信地抬眼看了一眼楚云,狐疑道:“本就无轮回一说,你又何来的轮回呢?刚才你又怎么对那些亡灵说出那些话来?” “世上真有轮回的说法吗?真有魂魄的存在吗?”,楚云顿了顿又接着反问道:“凡是世间所存的神明,不都是世间之人所创造的吗?” 对于楚云的这番话愣是让疯六子还有道一有一种给泼了一身的脏水的感觉,可又无从反驳。对于这些世间的神明的存在,不正是他们这些将道家演变成道教的过程中所创造出来的吗? 轮回一说,想来还真是一场自欺欺人的存在。 可今日却真的仿佛存在了,仅仅因为楚云的到来? 疯六子有太多的疑问了,可当下他知道这些疑问都不及自己的师尊要随楚云而去来得重要。 “既然解决了此事,那么你可以走了。”,疯六子下了逐客令,他也知道以现在的楚云,他们想留住他是不可能的。 “你可以走,但是师尊不能走!”,疯六子说完这话,人就呆立住,之后开始后怕起来。 正是那水麒麟朝他投来一道冷冽的寒光,只听水麒麟道:“我走不走,还由不得你们吧?” “哎……”,此时水麒麟的眼珠子望向那座紫气腾腾的瀛洲仙山,感慨道:“知道你们为什么就是不能得道吗?为什么千年来仅有你们师傅一人能得道,继而进一步羽化位列仙班吗?” 这种敏感的话题,深深地敲打着道一跟疯六子的内心。 众观天下,修道人士众多,真能修成正果的,又有几人呢? 唯有昆仑山上那一脉得以百年之后位列仙班,那全是由女娲娘娘钦点的一支脉,是得天独厚的的存在,而其他的人间仙山则是气运所成后,由天帝所指定。而在此修真的人士,其能否修真成仙全看造化。 如今说起了自己的师傅修云真人,作为千年来不世奇出的第一人而言,他的造化与水麒麟有着密不可切的关系存在。 有如此机会的存在,他二人怎会放弃呢? 若说道一掌门一心求道不正是为了长生不老,继而位列仙班的吗? 而这疯子六说他玩世不恭,也很难抵挡得住位列仙班的机会。 他二人都向水麒麟投来了聆听的目光,想能否经这位师尊点播得以增加造诣。 道一忍不住血液中澎湃之心,先开了口:“还请师尊指点!” 水麒麟瞥了一眼道一,道:“本就在红尘中,又如何脱离红尘呢?” “楚云,我们走吧!”,水麒麟撂下这一句话,也不想多说了。 对于陈靖那样子的奇才,就算是他疼爱有加的老二,也无法企及。更别说道一这个榆木脑袋了,虽说能力六子中最为强大,可心性却不及老二,这也是他跟陈靖产生分歧之处。要论起天赋而言,六子中以老六为第一人,可这疯六子本可以轻易入道,却迟迟不得而入。 如今看来,还真是各自有各自道,只能自我寻道了,旁人多说无益。 “好吧……”,楚云见水麒麟也不愿意多逗留,只好向道一跟疯六子行了一礼,可看他二人皆沉寂在水麒麟的话中不得出入的神情,也只能尴尬一笑,扬长而去。 待他们二人回神过来后,已是苍穹画满星光。 他二人看了一眼对方后,都想从对方的目光中寻求中些信息来,发现一无所获后,这才各自行了一礼,各自回自己的山脉上去了。 只是说到此处,楚云来瀛洲匆匆过客般的存在道尽,却也未尽。 因为很多的事情至此展开,首先得提一提这烈崖谷回到魔界后的事情。 此时烈崖谷匍匐跪在地上,聆听着贺行之对于自己此行未能将魔神转世者带回魔界一事会做出何等处罚而忧心着。 烈崖谷的视线有意无意地看向那一屏风,又复问道:“贺长老,属下此行未能……” “好啦……你下去吧!”,未等烈崖谷说完后,从屏风后便传来一声老者的声音,这声音落在烈崖谷的耳里却是胆战心惊。 在魔界总共有九位长老,分别掌管着八十一魔将中的九名,而自己正是贺行之这一脉的执掌者。当初得知魔神转世者在瀛洲之时,烈崖谷自己也是拍了胸脯并立下了军令状要把魔神转世者带回魔界的。 如今回来的只有他一人,他能不害怕吗? 说魔界中无不怕死的,全是骗人的。若说烈崖谷怕死,却也不是,只因为他知道自己还有些事情未做完,还不能死。 可军令状已下,他还能有何解释呢?贺长老不说,可自己这关过不去。若他不自行了之,只怕会成为一个把柄被其他长老揪着,本就被其他长老所孤立的贺长老的处境也会更加窘迫。 烈崖谷想罢,在心中默念了一声’对不起了’,二话不说就亮出了自己的武器,欲自我了之。 可当他要自尽之时,屏风那处却是迎面来了一股魔气直接将烈崖谷的武器三叉戟给封住在墙壁上。 “贺长老,您……”,烈崖谷有些惊诧地看向屏风上的那道黑影。 “既然是魔神大人让你先回来,也答应了你会回来,那就可以了。魔神大人绝不会食言的!”,那苍老可又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声音再一次敲击了烈崖谷的心脏,冷得他直打寒颤,额头也是大冒冷汗。 “可是……” 烈崖谷在听到这句‘可是’的时候,身子骨已经不受控制地垂了下来,嘴里始终叨念着:“还…还请……”,实难将那一句’还请贺长老赏罚分明’说出口。
对于贺行之这样老谋深算的大长老而言,又怎会不知烈崖谷想说什么,可又不敢开口的话到底是什么呢?而这份害怕究其原因无二,正是烈崖谷的未婚妻。 “魔神大人虽然答应了会回来,可还是没有回来。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今日对你的处罚便是将你的三叉戟给缴了,待你日后将功抵过再还给你便是。” 在听到这话后,烈崖谷的心又忍不住对贺行之升起了一股敬佩之意。放眼如今魔界的情形,唯有贺行之一人是真心效忠魔神大人的。至于其他的长老,在魔神大人被一神秘之人打得只得轮回之后,全然变了风向,一个个都想自立门户,若不是贺行之以雷霆手段镇压住,魔界只怕不等天界的反扑,自己内部早就崩溃了,更别说等来女娲娘娘的预言了。 烈崖谷重重地磕了几个头,那可谓是磕得啪啪作响,嘴里更是喊道:“谢谢贺长老今日之恩,我烈崖谷今生愿为贺长老肝脑涂地。” “错……是对魔神大人!” “是……” “行了,你退下吧!我有些乏了。” “是……”,烈崖谷这时才站起了身子来,倒退着身子,一步步地倒退出贺行之的房间。 待出来后,烈崖谷这才能彻底地舒展眉头,而后扬天长舒一气,目光又忍不住看了一眼房内,这才欣然地点了点头,气定神闲地离开了贺行之的府邸。 他此刻的这心里可是一直心心念念着自己的未婚妻,恨不得立马能见到那心中之人,一路上更是哼着小曲。 此时的烈崖谷哪会去注意到,有一双目光一直注视着他,直到看不到他的身影后才转身进入了贺行之的府邸。 很快的这人就来到贺行之居住的别苑来,他先是敲了敲门,这才推开了门,直接径直走向了屏风后。 只见一名老者正用一双布满青筋的老手正抚摸着胡须,而另外一只手则握着一颗白子在围棋盘上方来回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落子? 行动上虽是如此,但那双发黄的目光中分明是闪烁着坚定不移的神色,他的目光始终都注视着棋盘上的一个角落,开口道:“你说这人界的人,怎么这么虚伪呢?” “属下不知……”,这人弯着腰来到了棋盘前,看着这黑白分明的棋局复问道:“烈崖谷那边怎么说?” “魔神大人不愿意回来,还能怎么办呢?”,贺行之说话间便将棋子落在了心中早就锁定的角落,而后这才拿起了另一木盒中的黑子,又开始思索了起来。 “只是属下不懂,为何您既然让烈崖谷去了瀛洲,还要让我去瀛洲大闹一场呢?” 合着那片乌云正是眼前之人所化,而这人正是八十一魔将的首位令狐文昊。 其人从不露面,只藏在身黑暗之中,能见其身姿的,仅有当年的魔神大人和贺行之,而贺行之能得此将皆因当年的魔神大人将他介绍给了贺行之。 也因为如此,其他的魔将虽知有这么一位存在,却不知归属何人,毕竟他们归属何派,从不互相告之,而长老却是心知肚明。 至于这第一位归属何方,其他的长老也知晓,这才没敢跟贺行之撕破脸皮,也是贺行之的底牌之一。 只听见贺行之这时候开口道:“若不如此,又怎能逼出水麒麟,不逼出水麒麟,又怎能助魔神大人进入闻道境界呢?之后……还有种种的事情,需要我们的推波助澜,这才仅仅只是第一步。”,又是在说话间,贺行之的黑子又落在了一处角落,随后啧了一声:“看来还真是一步臭棋……你说人界怎么发明了这么一种玩意儿了呢?” “人界的修为只有昆仑山方能与魔界一战,其他的……”,令狐文昊想起了瀛洲的事情,也是露出了轻蔑的神色,尽管那张面孔藏在黑袍之下,却也能出他的语气中听出不足为惧之色。 “人界嘛!似乎时间久了,他们都给忘了。”,这时候贺行之也不下棋了。 只见他挥了挥手衣袖,那盘棋局便消失不见了。 “当年我们魔界之所谓会诞生皆因女娲娘娘的悲悯,可人界,天界又做出了什么事情呢?”,贺行之言语间充满对于人界与天界的仇视,只听他轻叹道:“人界的狂妄,自创神明,却因此歪打正着符合成神的根本条件之一,受香火供奉,信仰之下却也给他们创造出了一个天界来。只是他们哪知道这天界非真的天界,真正的天界乃是当年黄帝所主宰着,他就是个盗贼。”,在说到盗贼的时候,贺行之分明露出怨毒的目光,连咬字都是能让人听得真切,那是一种无声的咆哮之声。 “不过后来者修真成仙所成的仙界,却也是真的是气运所成的存在,与虚的天界有所不同。算是他们的一点造化吧!”,贺行之看向了令狐文昊,呵呵一笑道:“你知道何为七界吗?” “七界?”,令狐文昊有些不解地开口说道:“不是只有……天界,人界,鬼界,妖界。其中天界分有神界,与仙界。统称六界吗?” 贺行之听后,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令狐文昊脸上露出了不解之色,复问道:“不知长老有何见解?” “我方才不是说了吗?还存在着一个虚的天界,而这个虚的天界,便是他们那些可笑的三十三重天,却也是有神界与仙界之分。既然已经形成,那么也是一种人为的气运所成,所以应该是真天界,虚天界,人界,鬼界,妖界,剩下的这一界,你可知是哪一界?”,贺行之此时倒也乐呵地卖弄起了关子来。 “属下不知,还请长老明示。”,令狐文昊作揖开口道,至于他那内心啊!早就被对于未知事物的求知欲给激活了他的那颗许久未再跳动的心脏。 “天外天,那正是女娲娘娘所在界层。这才是现如今的六界!世人只知你口中所言的六界,却不知真正的六界,是这样子的。”,说话间,贺行之做出了卑谦仰慕神色,望着那窗户外的天空感慨道:“此生不知何年方能再一睹女娲娘娘的神颜。” “天外天?”,令狐文昊此时也是露出了神往之色。 “是啊!”,贺行之感慨了一声,而后更是长叹了一声,苦笑道:“瞧瞧人界这几千年来对于女娲娘娘是何等的贬低,想来真是可笑。我们本就从人界而来,可我们依旧对于女娲娘娘保持着崇敬之心,而现在那些盗贼之后呢?却因为他们口中那种所谓社会交替对女娲娘娘作出了何种亵渎,想到此处我就恨不得亲手毁了人界!” 令狐文昊自然是听出贺行之满腔的愤怒之情,现如今所存在的界,皆由人界而出:“人界是看不明的界层!” “喔……”,贺行之对于令狐文昊这一说,也是提起了兴趣来,他抬起那布满皱纹的眼皮,一双昏暗的老眼看向了令狐文昊问道:“有意思,你说来看看?” 令狐文昊思索了一阵子后,开口道:“若按照长老所言,那么鬼界又是否是一个虚的存在呢?真有轮回一说吗?” 听到令狐文昊的这一番话后,贺行之也是深锁起了眉头来,久久没有再开口。 而令狐文昊也没再敢开口,只是陪站在一旁,他也在思考着这一个问题:人界,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呢? 而那一直沉寂在思索之中的贺行之,此时又看向了那早就不见棋盘的桌面,过了好久好久才开了口:“这六界……只怕是要……起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