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梦境
路德维格拖着沉重的脚步拉开了训练房的房门。 酸痛,浑身感觉都要开裂的疼痛感在持续地冲击着他的大脑,路德维格感觉自己的肌rou正不断抽搐,从脑门一直到脚尖。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进入了那个奇怪的状态,路德维格现在感觉脑袋里一片浆糊,根本无法思考。 他扶着光滑的墙壁,颤颤巍巍地走向休息室。 “我发誓,这绝对是我这辈子最累的一天。那次和老约翰抓捕有超凡能力的杀人犯都没这么累。该死,该死的门栏。我发誓,我要把你踩烂。”路德维格喃喃自语地拉开休息室的房门,被低矮的门栏绊了一跤。 休息室布置简单,一张仅供一人躺下的沙发,一台电视,摆放着一罐罐气泡水的茶几。 路德维格蹒跚地走向沙发,如释重负地瘫倒在沙发上,由研究院研究出来的副产品制成的沙发提供了极佳体验,路德维格感觉自己全身都被柔软地包裹起来。 “不得不说,这是我这辈子睡过的最好的沙发。好…累,不想…继续。不行,我还要复……” 头痛欲裂的路德维格在沙发上自言自语道,已经是有些神智不清,还不等话说完,便沉沉睡了过去。 整间房间只剩下路德维格沉重的呼吸声,还有时不时传出的呼噜声。 “希律律。” 是战马的嘶鸣声。 路德维格感觉自己来到一个异常陌生的世界。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从未见过的红色甲胄,不对,应该说是黑色甲胄,只不过是被厚厚的血渍所覆盖了。 脚下的土地干枯开裂,好似巨大的伤口。 一轮鲜红的残阳临近地平线,投射着驳杂的光影,印在地面和身上显得是那样的杂乱污秽。 路德维格一点点举起自己的双手,摸向自己的脸颊。 冰凉、滑腻,凹凸不平,一张好似浸过鲜血的面具正死死地戴在他的脸上,指尖传来的真实触感,以及不断窜入鼻孔熏得他直反胃的腥气,正不断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神呐,我这是在哪?地狱吗?”路德维格看着自己满是伤痕的手掌发问,语气中透露着难以置信。 没有给他更多思考的时间,路德维格身边再次传来战马的嘶鸣声。 路德维格这时才仿佛恍然大悟般地环顾着四周,士兵、数不清的士兵,和自己一样穿戴着黑色甲胄的士兵,肩膀的披膊处都印着从未见过的菱形花纹,一匹高大的黑马正载着一名背负两支印有菱形花纹旗帜的魁梧武士伫立在黑压压的人群中。 虽然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但路德维格能清晰地感受到一股紧张的气氛在不断蔓延,所有人都把手搭在腰间的刀柄上,死死地凝视着前方。 四周陷入沉寂。 那个魁梧的武士,拇指轻轻推开刀鞘,从缝隙里露出的刀刃仍闪出雪亮摄人的冷光。 一股强风忽地从前方吹来,正吹得路德维格睁不开眼。 马背上的武士动了,他嘴里说着路德维格听不懂的语言,左手猛拉缰绳,手臂上磐虬的肌rou快要从厚厚的铁甲下挤出,战马翘起前肢不断的咆哮嘶鸣,随后他一把拔出腰间的长刀,用力的挥向前方,雪白的刀刃反射着似血的残阳。 随着他挥剑前指,所有人都动了。每个人都拔出了自己的长刀,咆哮、呐喊,额头爬满狰狞的青筋,唾液横飞,烟尘四散。 每个人都迈开了步子,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全部开始奔跑起来,手持长刀。 路德维格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但他感觉自己心底有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冲动,也驱使着他拔出刀,咆哮着冲刺了起来。 听着前方不断响起的铁器碰撞声,呐喊声,还有鲜血四溅的声音。 路德维格这下弄清了自己的处境,自己陷入了一场极大规模的战争。 没有多余的思考时间,敌人已经杀到了路德维格眼前,棕色的甲胄、花瓣状的花纹、血槽积满鲜血的刀刃,他见到似乎还在发愣的路德维格,双手握住刀柄低吼着像路德维格劈来,浑身缠绕着血气。 路德维格匆忙举刀格挡,但只听得“铛”的一声,随着什么的断裂,冰冷、杀意逼人的刀刃已经占满了自己的整个视野,紧接而来的便是一阵天旋地转。 随着“噗嗤”一声,一具无头的身躯跪倒在地上,脖颈处还“滋滋”地往外冒着鲜血。
路德维格的头发被一把扯住连带着头颅被那名武士拽在手里,他熟练地割下路德维格的耳朵,串起挂在自己的脖颈,然后将路德维格的头颅随手一扔,扑向下一个敌人。 被随手抛下的头颅,仿佛一根无力的稻草一样,被湮没在硝烟、尘土、鲜血中,在无数人和战马的踩踏中,头盖骨被踩的粉碎,脑浆和着尘土被掩埋,一切都被轻贱地碾为齑粉。 陷入黑暗的路德维格再次睁开了自己的双眼。 又是同样的场景,开裂的土地,似血的残阳,静默的行军,骑马的魁梧武士。 随着魁梧的武士一声令下,所有人再度拔出刀刃,咆哮着冲向敌军。 “复活了吗?”路德维格看着眼前这个似曾相识的场景。 这次他紧握着刀刃,跟随着大部分人的步伐开始冲锋。 出现在眼前的又是那个同样的敌人。 “一切都在重复。” 路德维格谨慎的握紧刀把,紧盯着眼前的敌人,不敢有一丝松懈。 看着面前的路德维格,敌人仍然咆哮着冲来,不过攻击架势有所改变,不同于直取面门的攻击,这次看着将刀举在胸前,做好防御准备的路德维格,他压低身型,俯身向着路德维格下盘袭去。 在现实里已经筋疲力尽的路德维格只能强撑着在梦里同样酸痛的身体进行格挡,但还是显得有心无力。 “吱啦。” 随着肌rou骨骼被切开的声音,剧痛袭来,路德维格很快失去了重心。 “膝盖吗?” 一颗头颅高高抛起,伴随着淋漓的鲜血。 倒向地面的路德维格脖颈一凉又一次失去了意识。 短暂的黑暗过后,路德维格再次在战场中睁开了自己的双眼。 他的手慢慢摸向刀把,用力的攥住。 “该死的混蛋,这回死的一定是你,我向造物之主发誓。” 路德维格再也止不住心中那股无名的火焰,上下牙槽狠狠地摩擦着。 随着高大武士再次令下,他拔出刀刃,迅疾地跑动起来,额头缠满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