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狱
高个子奎德靠在监狱的铁门上,警惕着两边是否有守卫经过——大概率是没有的。守卫的巡逻时间在他们这几人入狱后就从未发生过变化。伯格和瑞尔达将厕所中的那包工具拿了出来。 越狱的计划,说白了就是登山。我们决定从空着的那面面朝大海的墙出去,靠手中的工具像登山一般慢慢地往上爬。伯格和厄米都有着登山的经验。前者是为了偷袭某个商队而从山上抄近路,后者则是为了去收集制作魔杖的矿石而爬上了崎岖的山路。 伯格侧过身子,将一颗铁钉用力地钉进了山中,在确认了它足够牢固后,把绳子捆了上去。随后他站起身来,把钉子钉在了一个更高的地方,把绳子捆上去。这个过程一直重复着。等伯格累了,这个工作就又交给厄米继续,两个人轮班进行。纳布鲁和瑞尔达则在一旁将新的铁钉递过去。绳子好像夏季疯长的植物,正蜿蜒曲折地沿着悬崖向上爬行,这是众人唯一的出路。 期间,那个弗拉卡诺一直紧张地躺在床上,装作一个没有参加越狱行动的老实人。这样,如果在逃脱的道路铺好之前,就算我们被发现了,弗拉卡诺也可以逃避责任,真是个胆小的家伙,这次行动明明他的人发起的。 月亮逐渐向上升起,绳子的影子在悬崖上被越拖越长。此时在绳子的最前端负责钉钉子的,是小个子的厄米。距离爬上悬崖的顶端,只剩最后几个钉子,但每一个钉子,都要花费大量的体力。虽然厄米很想当第一个逃出去的人,但他已经筋疲力尽了,汗水一滴一滴地从额头落下,在自由落体运动结束后落入大海之中。他决定知难而退了,后面的工作就交给伯格吧,正当他这么想时,意外出现了。 啪嗒...熟悉的脚步声从走廊的尽头隐隐约约地出现。负责防风有些无聊的奎德顿时瞪大了眼睛,他屏息静气,绷紧了脸部的肌rou,甚至试图让自己的耳朵能够张大一点。 啪嗒...没错,那就是脚步声,那就是守卫的脚步声! 奎德流起冷汗,向身后正在忙活的队友们走去,示意有守卫来了,大家都躺会床上去。而此时厄米还在牢房外的悬崖上高出吊着,想要回来恐怕是来不及了。瑞尔达摇了摇绳子,厄米回头望去,看到瑞尔达向他摆了个手势,那是守卫来了的意思。现在他要返回恐怕已经来不及了,他很知趣地挂在悬崖上一动不动,不再敲击钉子。 所有人都迅速地钻上了床,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但床位还空着一个。实际上,在纳布鲁今天前来这个牢房前,床位本身就空着一个,纳布鲁聪明地躺在了厄米的那张床上,自己的床则和白天一样是空着的,希望守卫不要看出来什么端倪。 “恩?奇怪...”那名守卫,戴着帽子,他正是白天把纳布鲁推进这个牢房的守卫,“今天这间房子是不是塞了一个人进来?”他站在铁门前自言自语,已经发觉了有些不对劲。 “喂,里面的人,醒一醒,你们还有个人呢?” “嗯——怎么了,警官?”瑞尔达装作刚睡醒的样子,从床上直起身子,“你是说新来的那个家伙?也许他在上厕所吧。” “让他在里面吱个声。” “喂,纳布鲁,说句话啦。”瑞尔达装模作样地向厕所伸过头,好像里面真的有人一般。理所当然地,无人回应,纳布鲁此时正躺在厄米的床上,和其他人一起用耳朵听着守卫和瑞尔达的对话。 “咋不理人呢,我下去看看,稍等,长官。”瑞尔达缓缓起身,向厕所走去一步,然后猛地向铁门冲去。守卫这时才反应过来情况不对,向出口的地方呐喊请求支援。瑞尔达死死地把铁门抓着,不让守卫把门打开。 “弗拉卡诺,快!快上去!”那个胖公子从床上跌落,惨叫一声。然后在伯格的帮助下笨拙地捆好了绳子,向上边一点一点爬去。
“厄米!继续向上,我们被发现了,动作快点!”奎德向厄米传达继续逃脱的讯息,事到如今,只能放手一搏了。 “不是吧!我要累死了!”厄米抱怨一声,他的手已经麻了,“没办法,我拼了!” 纳布鲁也从床上起来,帮瑞尔达一起抵住铁门,不让守卫把门打开。守卫手里拿着一根铁棍,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两人抓在铁门上的手指,声音沉闷地不像是敲击人体可以发出的一般。没多久,两人忍受不了这钻心的疼痛,手从铁门上撒开。另一个守卫也闻讯赶来,铁门被一脚踹开。伯格快步来到铁门前,将守卫重新撞了出去,然后继续把铁门抵着。 戴帽子的守卫用铁棍敲打着伯格的手指,另一个守卫用铁棍向伯格的腹部刺去。但他纹丝不动。 “妈的,这大块头,别他妈逼我。”后来的守卫急得脸都红了,抡起铁棍向伯格的脑袋砸去。震耳欲聋的敲击声直接透过头骨传达到伯格的脑中,伯格瞬间被敲击声所充斥,脑袋感到一阵眩晕,视野变得模糊,一会摇摇晃晃地倒了下去。 “你别把囚犯打死了!”伯格倒了之后,两人迅速冲了进去。 瑞尔达已经把绳子绑在了腰上,一点一点地向上爬去。纳布鲁紧随其后,但他刚踏上悬崖的第一个落脚点,就被后方的守卫抓住了裤脚。纳布鲁死死地抓着绳子,但奈何后方两名守卫力气太大,两人一起用力。纳布鲁的两只手唰地一下从麻绳上摩过,一瞬间皮开rou绽。 在他的视线里,那近在天边的逃脱路线和一路向上的同伴离他远去,他被抓到了。 他越狱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