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出手相助
不出所料，沈傲轻松进了书院，那位魏如风大人的名字也不出所料地高悬名师榜。 沈傲原本想拜入藏朴院，却没来由地想起了小弟的话，最终还是选择了拜入魏如风座下。 事已毕，沈秋词与二哥告别后，便离开了书院，而那位亚圣，也只与他见了一面就再也不过问了，似乎对方的目的也只是把那块玉送给他而已。 亚圣的用意沈秋词没打算揣测，不过堂堂书院山主，想来也不会对他一个小小的先天有所图谋。 退一万步讲，真就有所图谋，面对亚圣那般人物，他也无力反抗，倒不如当作无事发生，省得庸人自扰。 毕竟，这不是书中的故事，他也不是龙傲天，不如离去。 …… 还未到江湖，还未翻过山，一场大雨潮不期而至，沈秋词也只得找了处山洞，一来休整一番，二来也是静候雨停。 拴好马，生起火，倚在岩壁上，借着闭目养神的功夫，沈秋词也在悄然运转两仪功搬运血气。 只不过还没搬运一个大周天，沈秋词便从修炼状态退了出来，睁开眼睛，若有所思地看向洞口处。 看来，有客人到了…… 果然，片刻后，洞口出现了两拨人，三名披甲男子和两名红衣女子，看上去颇有些不对付的样子。 “咦，有人？” 两名女子中，较为年长的女子看到篝火以及火光后的沈秋词，客气地施了一礼：“雨势过大，不知可否借此地休整一番？” 沈秋词笑了笑：“都是江湖儿女，荒山野岭，与人方便，自无不可。” 得到沈秋词应允后，两名女子才施施然坐下，优雅得体，毫不逾矩。 而那三名男子就没有这么客气了，为首的刀疤男子谨慎地看了一眼两名女子，又上下打量了一番沈秋词，这才带着另外两名男子坐在角落。 火堆里，木柴“咯吱咯吱”地炸响，沈秋词、两女子和三个披甲男子之间没有半句交流，山洞内的气氛却变得有些奇怪起来。 沈秋词饶有趣味地打量着这两拨人，明明人数占据上风，但那三名披甲男子却显得极其小心谨慎，而反观应该处于弱势的两名女子，却有些散漫肆意。 看来江湖规矩诚不欺我，老人，和尚，道士，瞎子和红衣女人都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不过，沈秋词倒也没想掺和，只是想着雨停便走。 良久，云歇雨收，阳光再次洒落林间，沈秋词提着刀，正准备解马走人。 “咻” 一枚带着红缨的飞镖便从他眼前飞过，径直钉在一侧的岩壁。 “公子何必急着走呢，不妨留下来做个见证如何？” 年长的红衣女子笑了笑，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三名披甲男子。 “妖女，你我双方的破事又何苦招惹他人。”披甲男子首领冷冷地看了一眼红衣女人。 “陆大统领可真是慈悲心善，不过可惜了，阁主有令，天下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都该死，还有这位俊俏的小郎君，对不住了，要怪就怪你命不好！” 年长的红衣女子妩媚地看向沈秋词，说出的话却杀气腾腾，但很快她又露出一抹醉人的笑意道：“不过，看在公子先前的收留之恩上，我会让公子最后一个……走……” “走”字出口，两名红衣女子神色陡然一变。 旋即，一直沉默不言的另一名红衣素手拍地，几丈长的红绫飞出，直接射向三名披甲男子。 “哼！” 陆大统领冷哼一声，气机爆发，红绫寸寸碎裂，但红绫碎裂后，竟然还暗藏杀机，数十枚红缨镖借着碎裂的红绫，径直射向陆统领和另外两名披甲男子。 “唔……” 陆统领闷哼一声，即使挡下了绝大多数飞镖，但还是有一两枚刺在了他身上。 陆统领想要提气，逼出那两枚飞羽镖，但刚一提气，他的脸色就变得极其难看。 镖上有毒！ “陆叔！” 另外两名披甲男子连忙上前搀扶，陆统领死死地盯着红衣女子：“红袖阁做事真就这么绝，季家已经只剩这两个孩子了！” “陆统领这话说的……” 年长的女子捂嘴娇笑，片刻后脸色一变，冷冷道：“斩草除根，鸡犬不留，这可是阁主亲自下的命令，十一，动手！” 被唤作十一的红衣姑娘闻言，默然点了点头，红绫再度探出，“唰”地射向陆统领，陆统领见状，吸了口气，扭头看向沈秋词。 “抱歉，拖累公子了，稍后陆某会拖住这两妖女，只求公子带我这两个侄儿离开此地，带他们去找魏如风魏宗师……” “砰” 红绫就要击中陆统领的瞬间，一把长刀便横在了陆统领身前，拦下了红绫的进攻。 刀身狭长，妖异而致命，正是魔刀听春雨，在听到魏如风三个字时，沈秋词便知晓自己无法置之不理了。 “书院的魏如风魏宗师？” 沈秋词握着刀，轻声问了一句。 陆统领没有想到这名看似不起眼的公子哥居然能挡下洛十一的攻势，正在愣神之际，冷不丁听到沈秋词发问，下意识便点了点头道：“正是，在下陆沛，魏宗师乃是在下的上官。” 果然不能束手旁观了，沈秋词摇了摇头，看向洛十一和另一名红衣女子。 “两位姑娘，这位陆统领和我有些瓜葛，不知两位可否高抬贵手，就此退去？” 洛十一闻言，也没有说话，只是扭头看向年长女子，年长的红衣女子捂嘴笑了笑，眼里掠过一丝狠厉。 “当然……不可以！” 红袖阁行事，向来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女人话音未落，数十枚拖着虹影的寒芒便疾射而至，一同飞出的还有少女洛十一身后的红绫。 沈秋词见状，不急不躁，缓收刀，横于胸前，手腕微动，听春雨寒光一闪，便将红绫和红缨镖尽数拦下。 八方风雨，巍然不动，正是铁桥拦江式。 这一招得自大当家步千山，神功秘法虽好，但那也得分场合，更要看使用的人。 十七路快刀是江湖上最不入流的刀法之一，但这套刀法，在步千山手里使出来，那就是天下第一的刀法。 同样，这一式铁桥拦江在沈秋词使出来，就宛如一道密不透风的壁障，将那漫天的红绫和暗器全盘拦下。 “铁桥拦江？” 少女洛十一首次开口，声音如珠玉落盘，清脆透亮。 “正是。” 沈秋词闻言，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下来。 少女见状，微微颔首，随后扭头看向年长的红衣女人：“走吧，洛姨。” 说罢，少女毫不拖泥带水，转身便走。 被叫做洛姨的女人闻言，眼眸微缩，咬了咬牙，不甘地看了一眼躲在沈秋词身后的陆统领三人。 沉默片刻，她一跺脚，放下了一句狠话后，便跟上了洛十一，离开了山洞。 “姓陆的，算你们命好，还有这位公子，他日相逢，妾身必有厚报！” …… 距离山洞不远处，少女洛十一远远地看着山洞所在的方向，呆呆的歪了歪头。 身旁，红衣女子跟了上来，神情有些不忿，却又不敢太过造次：“十一姑娘，不知为何要放过他们，那人也不过就是初入先天而已，绝非霓裳和十一姑娘的对手。” “洛姨高看自己了。” 洛十一摇了摇头，少女似乎不通人情事故，说话也是直来直去：“若真是放开手脚，十一可以杀了任务目标，但那人也能轻松地杀了洛姨，不值当的。” 洛霓裳眉头紧锁，颇有些不服气，但却没有反驳，身为少女的侍从兼领路人，她比任何人都更了解洛十一。 红袖阁内，少女只是不通人情，但武道才情却是万里无一，她说能杀了任务目标，就一定能杀了那三人，完成任务。 同理，她说自己会死在沈秋词手上，那就代表着那个拿着古怪长刀的年轻人，真的有轻易击杀她的能力。 看来，此次任务就只有放弃了，洛霓裳叹了口气，站在少女身旁守着。 少女洛十一有个古怪的习惯，就是在与他人交手后，在宁静安全的环境下，就会莫名其妙地发呆……又或者说，是在脑海中复盘和演练战局。 半晌，少女睁开眼睛，摇了摇头。 “他的铁桥拦江，我破不开，生死相搏，胜负七三开，他重伤，我死。” “那便走吧。” 洛霓裳闻言，眉头一皱，瞬间放下了对任务的执着，和完成任务比起来，她更关心洛十一—— 任务可以失败，她也可以死，但洛十一不能出任何事！ …… 山洞内， 沈秋词收起听春雨，从怀里掏了一个小瓷瓶，扔给了陆沛，好奇地问道：“不知陆统领为何会惹上那红袖阁？” 红袖阁、残剑、黄泉和人世间，是大梁境内最为强大的四大杀手组织，而这四个组织的首领，皆为大宗师。 观那红衣女子的态度，与这陆统领应该是私怨居多，这也正是沈秋词好奇的地方。 这陆统领区区一个先天武者，究竟是怎么惹上对方的？ “唉……” 陆沛苦笑一声：“此事说来话长……对了，还没谢过公子救命之恩，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在下沈秋词，平乱侯之子，魏如风魏大先生正是家兄的师长。” “原来是四公子，陆沛谢公子救命之恩，天元天明，还不谢过公子！” “无妨，举手之劳而已。”沈秋词连忙托起陆沛，继续先前的话题：“所以陆统领，你们是如何惹上红袖阁的？” “事情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