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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讲卫生,抓教育

    不知道到底是羊放娃,还是娃放羊,总之是一只双角还没有完全长出来的公羊拉着那个鼻涕娃一直在跑,径直跑到了单岷身前。

    婶娘的几个孩子,年龄最小的彩妞,她嘴里的烧饼还没有吃完,看着鼻涕哇瞪着自己的烧饼,“哇”地一声就是大哭了起来。

    不是彩妞怕生,而是这鼻涕娃的样子确实是太可怕了一些。

    瘦巴巴的身体,一头乱糟糟的长发,隐约能够看见跳蚤在上面跳来跳去,长长的刘海几乎是完全将整张脸挡了起来,从正面看,脸上只能看见一张嘴巴,怪不得幼小乖巧的彩妞嚎哭了起来。

    其他几个大些的娃娃都是吃过苦,不似彩妞这般,没有见过太多的丑恶。

    一路跟踪过来的李三悄悄地打量着面前的鼻涕娃,心里感叹一声。

    自己儿时跟这娃娃又有什么区别,如果不是自己身份特殊,等下等着单岷走了,定然要将那娃娃带走,让他过上好日子。

    单岷想的复杂了,老黄其实并没有留下什么后手,而李三跟过来也不过是想要知道他们地安身之处而已。

    绣衣使者原本来说,是不该有什么恻隐之心的,但是李三跟其他人又是不一样,他一直都是李家的厨子,自从收养自己的直指死后,从来没有接过什么任务,这样的良善型绣衣使者,相对于老黄这样的要单纯的多,但是皇家也不需要他们做什么。

    说白了就是暗子。

    这类的谍子一般隐藏的比较深,所以用起来不容易被人怀疑,始皇帝“行金万斤于魏”,秦国宿敌信陵君被魏王起疑心罢免,“使金赵王宠臣郭开金”,名将李牧被杀,遣顿弱携万金,“东游韩魏”,“北游燕赵”,大破合纵阵营;又于燕赵齐楚“四国为一,将以攻秦”之际,命姚贾约车百乘,载金千斤,出游四国,离间各方,以绝其谋,以罢其兵等,都是秦始皇的用间杰作。

    汉武帝更狠,秦皇的手段在他眼里还不够缜密,直接就是让对方用自己的人,还觉得好用。

    李广自然是接到了家里的来信,活了快有四十岁的李广怎么都不相信,给家里做了二十多年饭的李三竟然是皇家的人,不过书信是父亲派人送来的,自己也就没有了顾虑。

    厨子李三的饭食该吃还是要吃,只是调一下包而已,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个道理,李广这个帅气的倒霉老男人还是知道的。

    甘泉宫,天还没有亮,刘彻就是已经从卫皇后的怀抱中起身,伸手帮着卫子夫盖好毯子,自己披了一件罩衣就是赤身裸体的坐在桌案旁边开始批阅奏章。

    绣衣使者拥有直达天听的权力,暗子的密报更是可以不经统领之手,直接呈到皇帝面前,直达天听。

    李三不敢将自己暴露的事情隐瞒,这关乎到皇帝的大计,但是单岷活着的消息以及他们的行踪倒是可以瞒着不说。

    扔掉手里的竹简,竹简落地的动静吓得身边贴身伺候的太监顿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刘彻发怒,跪着就好,别动别看别喘气。

    一双藕一样的胳膊从刘彻身后伸了过来,先是环住刘彻的脖颈,然后松开用柔荑在刘彻太阳xue处开始轻轻揉了起来。

    朝着跪着的太监使了个眼色,那个太监很快就从地板上滑了出去。这样的事情卫子夫没少做,阿娇当皇后的时候,跟皇帝一样,对这些下人们非打即骂,自己则是要对他们更好一些。

    这些人尽管身体残缺,却是知道知恩图报,也领情。

    刘彻每次发怒,太阳xue处总是肿胀不堪,卫子夫揉捏了一阵,舒缓下来的刘彻顿时气的大喊:“老而不死是为贼。”

    卫子夫听见刘彻的骂声,顿时笑了起来,同样也是赤着身子坐在刘彻怀里,调笑道:“不知是哪位老大人触怒了陛下,还要从论语里面去骂词?”

    与刘彻相识也有了数十年时间,卫子夫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董仲舒,能让刘彻用儒家经典去骂人的,整个大汉也就只有他了。

    至于其他人,刘彻一般都是爆粗口。

    “是李尚这个老贼,仗着自己岁数大了无法无天,不给朕留一丝颜面。”尽管有美人坐在怀中,刘彻仍旧是气得大怒。

    听完前因后果之后,卫子夫轻轻抚着皇帝结实的胸膛,捂嘴笑道:“李公都是快要活成人瑞的人了,自然不希望将饭食托付在不是自家人的手中。

    李家尽管是大族,但再大的族那也是大汉百姓,都想过上安生日子,若是李公此时身在长安,怕是要跟陛下来闹上一番呢。”

    卫子夫掩嘴轻笑,自己这个龙一样的丈夫,有时候却是小孩脾气,可爱的不行。

    跟一个糟老头子置什么气。

    李三仍旧负责着李家人的饭食,只是长房二房不再吃李三的饭菜了而已,刘彻当然想得到。

    李尚说到底顾及了自己的面子,但是老子是皇帝,只要臣子没有反叛之心,自己会有这么小气?

    说到底了刘彻还是因为自己不被臣子待见生的闷气,自己管臣子不被待见,老子管儿子总是正常的吧?

    想到这里,刘彻就是看着卫子夫,开口就是:“那狗崽子跑去了哪里?”

    没有不为儿子头疼的老爹,刘彻口中的狗崽子,自然就是现在唯一的儿子刘据了,卫子夫听见皇帝喊儿子狗崽子,笑的开心,皇帝能将儿子这么称呼,刘据在皇帝心里的地位可见一斑。

    卫子夫看了看天色,太阳都没有出来,笑着说道:“可不是人人都是您这么勤勉的,这会儿据儿怕是还没有起床。”

    刘彻刚才嘴上这么说,心里对于儿子当然是极为疼爱,但还是朝着门外下令道:

    “下朝后让刘据来见我。”

    皇帝在打算教训儿子,单岷也要打算教训一番弟弟meimei了,自己没名头地多了一些弟弟meimei,按照老村长的话说,长兄是有“教子”之责的,这里的教子,指的就是父亲不在了,兄长要担负起照顾弟妹起居以及教养的职责。

    张真给的木牌牌非常的好用,就在鼻涕娃看见自己挂在腰间的木牌的时候,啊地一声大叫就是跑了回去,连之前的那头山羊也不顾了,紧接着就有一个老汉出来将自己带了回去。

    庄子里的人都姓韩,按着鼻涕娃的说法,自己可是楚王韩信的后人,不过单岷可不认为这与韩信有着什么关系,韩信自从被一群妇人拿着菜刀砍成rou泥之后,韩家人当然也是尽数被诛杀,他并不认为韩家子孙能够逃脱高祖与吕后这一对绝对cp的追杀。

    再说大汉跟韩能够扯上关系的,也就剩下了韩王信了,韩王信是个叛徒,单岷也不相信他的后人能在这个还没有民族大团结的大汉能得个善终。

    韩信当时的封国是楚地,离着这里十万八千里,韩王信此时此刻估计在草原上放羊呢,单岷当然不相信。

    再看趴在自己房门外的这个鼻涕娃,如果这能算是哪怕是其中一位王爷的后人,单岷能把自己眼睛抠出来当泡踩。

    “岷哥儿,我还能吃昨天的馍馍不?”

    馍馍是西北人口耳相传的名词,西汉竟然就有了?单岷先是听见鼻涕娃话里的馍馍,暗暗震惊了一下老先人的传承能力,而后才是听见鼻涕娃的意思。

    “想吃我的馍?”

    单岷早就起来了,自从离开的时候帮着婶娘做了一次饭食之后,婶娘怎么也不愿意做饭了,这就要导致单岷早早的起床。

    单岷停下手里的活计,眯起眼睛,想起昨天鼻涕娃吃饼子时候那不堪的样子,边吃边跑,还带着顺走了单岷皮兜子里两个饼子,气不打一处来。

    “找你爷爷要去!”

    这韩家村村长正就是鼻涕娃的爷爷,单岷婶娘几人现在居住的房子,以及用的面食都是婶娘拿钱财换来的,老黄走的时候分文不取,放到后世也算是一条敢负责人,净身出户的汉子,留给婶娘的钱财,光是这座破茅草房子,就是用了将近一半的钱。

    不能说老黄是个穷鬼,但是那也是整整十贯大钱,还有几块银豆子,银子单岷舍不得用,可就是这些铁钱,本朝沿用旧制,一贯钱是七百文,老黄留下的铁钱又是私人铸造,事实上只能是有着五六百文的样子,鼻涕娃这爷爷至少坑了自己两千个大钱,大汉的计量关系远要比单岷想象地复杂,但是十个大钱,就可供城里人一天开销,自己这间房,怎么也不可能值三千个大钱。

    村长是韩家村子里的老大哥,并且自己亮出牌子,村长就亲自跑出来接人,也算是对单岷一家子人有着大恩,自己感觉吃亏的单岷不好跟老村长计较,只好将没道理的气撒在鼻涕娃身上。

    鼻涕娃倒是对着单岷凶恶的脸色没有丝毫在意,而是朝着单岷大喊:“你不让我吃馍,我就把那只最瘦最小的小黑给你们。

    我家的猪,我说了算。”

    听鼻涕娃这么说,单岷好笑地摇了摇头,想要只羊来还是婶娘的主意,花出去的钱,也并不全部都是为了买这间房,当然还有房子周围的土地,算上去也有半里地了,算是后世的宅基地,单岷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天王老子也管不着。

    韩家庄子里没有别的什么家禽可以饲养,总之单岷溜达了一圈,从来没有见过其他的牲畜,除了鼻涕娃常常牵着的山羊,就剩下他家的猪了,猪还挺多。

    婶娘就是想养些牲畜,给几个小的以及单岷补补身子,既然已经从李家出来,单岷到时候是要去边关充当戍卒的,主要还是为单岷。

    见不得婶娘一脸忧愁的样子,单岷打开了房门,让鼻涕娃进来。

    门板非常的破旧,鼻涕娃年纪小,身体也小,进来就进来的,那头山羊可是只成年公羊,羊角撞了一下门板,门板就是摇摇欲坠。

    “想吃饼子,让羊出去。”单岷毫不留情。

    总共就三间房,两间大的一间小的,大的一间还漏雨,另一间婶娘带着几个小的住,把小的留给了单岷,要是小的这间没了门板,单岷可就要跟婶娘他们去挤一个屋子了。

    这也是单岷对于村长开出的价码生气的原因,三间破房子还那么贵。

    鼻涕娃目的性很强,抱着山羊的脖子就是将山羊拱了出去,可能是山羊不愿意跟他玩这么没有意思的游戏,同鼻涕娃角力片刻,自己就出去,找草吃去了。

    “嘻嘻。”鼻涕娃乖乖坐在小木墩上面,看着单岷和面。

    “去洗手!”单岷揉搓着面团,头都不带转的。他知道这娃娃的脾性,就是一个皮猴子。

    鼻涕娃本来来之前想的是不管单岷怎么欺负他,只要是能够吃到之前那个馍,自己啥都能干,可是这个...

    “洗手是个什么东西?”

    “岷哥儿,啥是洗手?”

    鼻涕娃全身都是黑的,也不知道老村长这么一个干净的人怎么忍受整天跟一个泥人一起过日子,单岷从灶台下面捡起一根树枝,指指鼻涕娃的袖口。

    一字一顿地说:“把手,洗,安静。”

    说完又叹了口气,回头用陶盆将面团盖住,舀了一些温热的清水,装在一个陶盆里走了出来,朝着鼻涕娃招招手。

    “你跟我来。”

    “我爷爷不让我碰水,只让我喝水。”鼻涕娃聪明,立马想到了单岷要干什么。

    “乖,讲卫生是学习的第一步。”

    单岷要给鼻涕娃洗脸,洗头,甚至还要洗澡。

    当老村长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给黑猪喂食的他手一抖,本不属于小黑的一勺子就是落到了小黑面前,小黑高兴地哼哼了两声,理都不理会好似很紧张的主人。

    黑猪吃的美味,这可是老村长拿野草树叶拌出来的精食,心里却想的是“这不是自己主人,主人从来不会让自己吃这么多。”

    小黑拱过鼻涕娃,鼻涕娃负责给几头黑猪喂食。

    “老二家的,你赶紧去,赶紧拦着这个害人精,俺孙子要被害死了哟!”

    老村长腿脚不方便,赶忙给跑来给自己的说的一个妇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