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临行时八人聚林
“而我作为你的替身，只是追上了那个只会享乐的莫里斯蒂而已。” 我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个莫里斯蒂对我的评价这么高，但我也不露声色，毕竟我还戴着面具。 “在我以往为了美丽小姐观看的戏剧中，无面人总是想要一张真正的脸，至于超越谁或者怎么样，都没那么重要。 可能有些难以理解，但我还是要趁着这个机会告诉你，摩西·莫里斯蒂这个身份，已经和我完全失去了关系，从你接下这个身份开始，你就已经是完完全全，真真正正的摩西·莫里斯蒂了。” 替身莫里斯蒂呆愣住了，他的脑中预想着无数此时真正的莫里斯蒂应该产生的面部和肢体反应，但是他都没有去实施脑中的动作，只是呆愣着。 果然在正主面前伪造反应，还是太可笑了。 “你真的这么想？”他问道。 我转转护腕中抽出的匕首，拉出一片摇曳且致命的刀网，这是身位贵族的摩西·莫里斯蒂完全做不到的事情：“这个身份对我来说已经完全无关了，既然你没有身份和名字，也没有称得上世俗中的关系，我就把摩西·莫里斯蒂这个身份交给你。 如果在一切做完之后我还没有死去，这件事冷却之后，我会找机会祭奠你的。” 莫里斯蒂看着莫闲娴熟的惊人动作，的确，这个人已经和摩西·莫里斯蒂完完全全是两个人了。在认清了这件事之后，莫里斯蒂全身紧绷的肌rou才有序地放松下来： “感谢你，让我真的拥有了一个身份，这次谈话也让我明白了一件事，你已经是彻头彻尾的诺克萨斯战争机器了。” 我听出了莫里斯蒂这句话中的讽刺，和他思想里充斥着的饱经痛苦和亲身经历之后的反战情怀：“的确如此，诺克萨斯尚有很多野蛮的地方，我不会只服从于无尽贪欲的野兽，除非他在不停完善自己。 你的思想我也完全能够理解，不过还是要多嘴确认一句，摩西·莫里斯蒂，你愿意为诺克萨斯而牺牲吗？” 莫里斯蒂的表情冷了下来，骂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脏话，我猜是他儿时的家乡语言。在他反应过来我尚且身为土生土长的诺克萨斯人之后，他又把这句话翻译成了：我不愿意，【诺克萨斯粗口】 这下交谈陷入了颇为尴尬的氛围中，我虽然被骂了，但我也清楚他心里怨恨的是诺克萨斯，所以我的内心一片平和，搞不好这位莫里斯蒂在后续的任务中真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还需要我亲手为他送终。 莫里斯蒂那边，既感叹于诺克萨斯的蛮横霸道，又为自己能够拥有一个强于其他同行的体面死亡和能够留下一个相关的传说流传而感到极度轻微的欣慰。 至于为什么这个莫里斯蒂完全没有叛逃或是背叛的想法，想必黑玫瑰的乐芙兰女士应该有最终解释权，我猜测和她比起来，克卡奥家那种给人下毒药的方式应该是很小儿科的了。 好在两个大男人陷入沉默的时间并不长，莫里斯蒂的两名护卫和四名仆人已经按照约定的时间抵达了这片林地，计划初期的严密正是为了防止在最好布置的开头出现失误，所幸留给我和莫里斯蒂沟通的时间里并没有其他人的出现。 一个人最强大的时候，就是他盯上了他的敌人，而敌人对此尚未察觉的时候。当这种明暗关系消失殆尽之后，需要比拼的才是真正的武力和头脑。 在我还在发表刺客心得的时候，几名仆人已经将路上需要的行囊放进了马车之中，有了这六个人的新加入，林中寂静鬼魅的氛围也被这八人之众的数量冲淡了不少。 经过一番观察之后，我确定我对这两护卫四仆人羁绊的拥有者们完全陌生，起码他们不是什么叫得上名号的人物，认识他们还要多亏莫里斯蒂的介绍。 “凡铁，向你介绍一下这次同行的朋友，这位是卡尔。” 莫里斯蒂指向即将与我和莫里斯蒂同乘一辆马车的一位刺客，他瞎了一支眼，蒙着面，身材相当健硕，但比我要矮上一些。抛开蒙面的部位不谈，仅凭眼睛来看，他称不上一个美男。 卡尔身上是有些破烂的诺克萨斯军装，还有不少东拼西凑的刺客装备，甚至武器也是一把相当硕大的砍刀。 不难看出，这个名叫卡尔的人是出自诺克萨斯夜晚厮杀而出的野路子刺客，能从这种堪比人才市场的环境中胜出，不管这个人看起来多么平平无奇，都是必须要认真面对的人。 我点点头，示意我已经了解了这位卡尔的相关信息。 人在互相介绍的时候，既是认识别人，也是别人认识你的时候。名为卡尔的男人在莫里斯蒂介绍的时间，也趁机观察了这个用凡铁做代号的刺客。 这个代号十分陌生，卡尔没办法从中得到什么消息。这是十分正常的，能通过卡特琳娜同意挑选的武器，其主人早就已经埋没在长久的历史中，甚至原主本就是平平无奇的货色，第一次出业务就被放倒了。 尽管我要完成的是一件对诺克萨斯相当重要的大事，但也仅仅是给了我情报和善后方面的支持。如若不然，我在行动的时候拿出一把诺克萨斯掠夺或者自制的精妙武器，就算没有饮恨当场，也要直接露馅。 一身精良的刺客服，没办法从工艺上看出身份细节，武器也是没见过的武器，至于这种面具，诺克萨斯的地界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冒出一大堆戴着面具的刺客，想从这方面获得情报也是痴人说梦。 能观察到的情报只有这身刺客服应该价值不菲，说到价值不菲卡尔其实是有些不屑的，这种穿着精良的刺客他见过很多，大家族的刺客都有这种类似的装扮，至于不屑的原因，当然是这种类型的人他已经杀过相当之众，自然就对这身装扮没什么敬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