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大统领多试新刀胚，拒战团心属克卡奥
“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你费尽心力弄出如今的局面，最后的目的不是为了取回莫里斯蒂家族因为站队错误而损失的家产，也不是因为你想恢复作为多年以来风评都十分普通的负面贵族的生活状况，更不是想恢复这个曾经还算辉煌如今仅剩一人的家族的什么荣光。 只是为了成为一个在阴影中为议会效力，朝不保夕，生死难料的刺客？” 斯维因的眉头紧锁着，哪怕以他的智慧，也无法看出这样的选择对一个娇生惯养，满脑子贵族血脉荣光和享乐主义的人有什么好处。 在诺克萨斯，局势的暂时稳定并不代表着人民就获得了短暂的和平与安宁。诺克萨斯扩张的浪潮不仅席卷着大半的瓦罗兰，也裹挟着作为战争发起方的诺克萨斯自己永不停歇。 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没有所谓的安宁可言。 在民众可见或不可见的黑暗中，旧贵族和议会双方的交锋都在永不休止的进行着，诺克萨斯的护城河里每天都在将新鲜的尸体送上岸，而其中的绝大部分，都属于双方的刺客。 “正式如此，大统领。 变革之声将曾经愚蠢懦弱的我彻底唤醒，我不再抱有凭借第一个投诚派的旧贵族身份过着奢靡生活的愚蠢想法；诺克萨斯这辆庞大的战车永不停止，如果不能成为其一中的部分，就只剩被碾碎或是化为垃圾被抛落尘土的下场。” 我尽量组织了一番语言，让我此刻看起来更加情真意切一些，斯维因并没有快速答复我，他的手指在桌上敲了又敲，我猜测他的脑子里可能在想着面前的这个摩西·莫里斯蒂是否是真正的莫里斯蒂，还是哪个敌对势力通过诺克萨斯目前还尚未明晰的手段安插进来的间谍，亦或是面前这个人就是真正的摩西·莫里斯蒂，只是被什么手段威胁或者是洗了脑。 即便我不是斯维因，我这种变脸大师级别的性格转换怎么说也太快了一点。或许他的态度和我做什么无关，这样一个铁血统领，不管我说什么他都不会被三言两语糊弄过去，然后毫无防备接受我的投诚。 “你的觉悟来的有些突然，又太是时候，摩西·莫里斯蒂。”斯维因那双冷淡的眼眸直视着我，也许是想拼命从我身上看出什么端倪吧，可他怎么会看出破绽呢，毕竟我只是卡特小姐的狗罢了。 “事实上，敬爱的大统领，以我摩西·莫里斯蒂的智慧，也只能做到引起注意后劝降某些本就打算倒戈的旧贵族而已，更深邃复杂的东西，我既看不见，也掌握不住。 但即使是这样的我也知道，我这条命在做出挑衅议会又归降议会的行动之后，它就不再属于我了。 或许有的人就是可以在真正的生死存亡之时做出正确的选择吧。 我不妨把话说的更加清楚一些，以便您做出抉择，虽然您把那幅画交给我时您可能就已经做出了决定。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加入一个制度更完善，领导更英明的议会，总比节节败退的贵族们要好得多，尤其是我现在拥有这样一个机会。 如果我能成为大统领手中第二锋利的刀刃，诺克萨斯又怎么会没有莫里斯蒂的容身之处呢？” 斯维因什么反应凭我的水平完全看不出来，或许他这人岁数大了就没什么表情可言，站在一旁的卡特琳娜表情可见丰富多了，这个莫里斯蒂，从起初接到任务时认为他是个愚蠢自大的酒囊饭袋，酒量还不怎么好的那种。可在当晚他果断答应议会的要求后，又给人一种早早在此等候的感觉。从一个纯粹的蠢货，变成了一个jian诈的自私自利者，通过背刺前盟友使自己获利的狡诈小人。 可在今天，卡特琳娜心中莫里斯蒂这个jian诈小人的形象再次发生了改变，作为一个贵族集团的既得利益者，他能放弃恢复过去拥有的财产和爵位，选择真正成为为诺克萨斯而战的诺克萨斯人；尽管他想成为第二刀刃的想法还是太异想天开了些。 “我清楚你的打算了，摩西·莫里斯蒂，我接受你的投诚。你主动放弃议会中安逸的职位，现在又能说出这番话，我猜你心中已经有了想要投身的战团了吧？” 斯维因作为崔法利议会的三巨头之一，诺克萨斯的绝对权谋家，需要衡量的不仅是可用之人的忠诚，还有他们是否拥有与之匹配的能力。有忠有能，有忠无能，无忠有能，无忠无能，每种人都会被安排到相应的位置，诺克萨斯的强大，与他这种堪称海纳百川的容人之道不无关系。 从莫里斯蒂最近的智谋与武力表现来看，只要证明了他的忠诚，自己手下的战团任他挑选历练也无不可。 “是的，我早就已经想好了投身之所，那就是卡特琳娜·杜·克卡奥小姐的手下。” 这话一出，不只是斯维因，卡特琳娜同样呆愣住了，红唇微张的她看起来少了几分凌厉狠辣，多了不少娇憨气。 “摩西·莫里斯蒂，哪怕你是在开玩笑，我也需要提醒你：卡特琳娜独来独往，自己做事，就算我允许，她也同意你跟着她做事，她的行动危险程度可要比在战团危险要多得多。 并且克卡奥家族的训练，也远超你能想象的艰辛。” 这可能就是在诺克萨斯的好处吧，有用的人死也要死得其所一点，这也是斯维因破例提醒我的原因。我看了看斯维因，又转头看了看面色十分不善的卡特琳娜： “大统领，卡特小姐，我没有在开并不好笑的玩笑，而是想尽快成为为您所用的，阴影中的刀刃；克卡奥家是相当有利的选择，否则以我现在的水平，只能叫做累赘而已。 除了这些，私人方面，从第一次见到卡特琳娜小姐开始，我就已经倾慕于她，事实上我对她并不算太了解，但我这份心意是不会改变的。” 斯维因的表情十分诧异，他或许也没想到我会拿出这个理由，随后斯维因也转头看了看卡特琳娜，见对方除了面色不善外没有多余的行动，他在心里也下了决断。 “你不怕谈儿女情会降低我对你的期待？”斯维因问。 “诺克萨斯人会征服想征服的土地，击败所有阻碍在面前的敌人，对喜欢的人就表达爱意，正视自己的欲望，才算真正的正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