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陈泽,我meimei说原谅我了
“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你就开始对身边的人任劳任怨,想要救赎!石勇,你别想着死,别以为救了我就能扯平了,我的穷命不值钱,你现在做的这点还远远不够呢!” 明明长剑就在身边,可陈泽的左手却被蛛网禁锢,动弹不得,无论怎么伸展身体都离剑柄差了一寸。 陈泽的左肩胛骨后垫着一个木块,间接形成了一个关节锁,像凭借但只要让手肘脱臼断掉的话。 陈泽开始将身体移动到右侧,双腿踏着演唱台边缘凸起,手指甲紧紧扣着覆盖上一层蛛丝的木质演唱台,准备对抗。 “石勇,别想就这样先从这悲惨世界解脱!” 除了左臂以外的全身向着相反的方向挣去,指甲与手指前端被刀片般的蛛丝切开,随着一阵骨头碎裂的刺响,陈泽的左臂与肩膀的连接处也形成了一个看起来很痛的弯折。 一柄寒刃随着那东西伸出的尖舌一块动了。 一刀两断,半块巨舌涌着绿液向下掉去。 那东西缩回舌头,大叫着后退,前端的触手从石勇的身体上拔出。 “接着。” 陈泽把剑抛给半坐起来的石勇。 石勇很快冲起来,挥舞着剑迎向倒退的那东西。 反光不断的闪过,rou被切开、液体飞溅的声音不断响起。 十多秒后,重物倒塌的声音出现了。 陈泽脱下衬衣,将断掉的左臂做了个简易的捆绑,而后看向石勇。 缺了半块的巨大rou球前,已经快要变成绿人的石勇捏着衣裳斜擦掉脸上的粘液,对着陈泽笑。 在他们的中间,图上了绿液的蛛网正在冒烟,发出“嗤嗤”的声音,已经显现出来了一大片红红褐色的木地板,很难不吸引人注意。 “看来我们不用把这些茧一个个抱出去了。” 陈泽微笑。 二人稍作休息,然后用布蘸着从那东西身上流出来的绿液,涂在一个个的茧上。 那些茧很快都化开,里面的人身上都有着伤口,但都不重,扶着肩膀摇动几下就都苏醒了,一个个看着歌剧院这怪异的惊险震惊不已。 除了演唱台上的那些白茧,里面的人已经完全消失了,只剩下一些衣物,还有一只只恶心的缩小版怪物。 虽然已经死掉了,但还是用剑将他们全都处理掉了。 做完这些,陈泽和石勇带着活下来的人去到后门。 那个狗洞般大小的通道很快被撬的更大,人可以躬身通过。 获救的学生和教师们很快从孔洞离开,只剩下陈泽和石勇两人殿后。 已经有人出去了,他们一定会传播见到的一切,世界上发生了这样的事,不知道报纸媒体和国家之间,所有的人类会受到怎样的震撼。 陈泽与石勇也要离开了。 但一阵眩晕之后,陈泽又不自主的转身望向身后的歌剧院。 望着这空荡的,几乎夺去自己生命的雪白歌剧院,那些破茧,残破的大rou球,陈泽却从内心里生出一种还欠着什么的感觉。 “还要干什么吗?” 石勇脸上的绿液已经 “没什么,就是觉得不对。” 陈泽没有动,仍旧看着歌剧院。 歌剧院里的一切,就像他被石勇叫醒时看到的一样,那是异变一开始的样子,除了打斗造成的破坏,其他的都没变。 “算了。” 陈泽终于将视线抽离。 就在这一瞬,陈泽眼角的余光突然注意到,演唱台边角的那残破rou球上,突然起了什么变化。 陈泽快速凝视而去。 rou球的破口上,一个人的身影慢慢升起,很健壮,居然是石勇。 陈泽电击一般的看向身边。 还好,石勇还在。 再次回头,rou球上的石勇就瞬间炸开了,悄无声息,东西四散而飞。 陈泽看向身边的石勇,他的脸是朝向歌剧院里便的,但脸却没有任何的变化,显然是没有看到。 身侧就是可以出去的通达,外面还是白天,似乎没过去多久,光线很亮。 “我先,不!你先走,不!别动!” “怎么了?” 石勇很疑惑。 “到底怎么了?” “你先走吧,快点离开这里。” 陈泽终于做出决定。 但身前的石勇却不再发出声音。 陈泽看向石勇的脸,石勇就像失神了一般,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
片刻后,终于回过神来了,却将双手伸向自己的头顶。 “陈泽,我的头,我的头好痒,就像是脑子,脑子快要长出来了。” 石勇疯狂的抓挠着自己的头发。 陈泽从未见过一向沉稳的石勇会这个样子。 陈泽伸手想抓住陈泽的手,可就这样悬在了半空。 在石勇的头顶,他按住头的手指缝隙里,一个个头皮泡泡鼓出,很快沾满他的头顶。 随着蔓延,石勇的脸也开始了膨胀,就像是皮肤吹起了一个个透明的泡泡,透明的泡泡很快被涌入的血液和血rou填满,然后炸开。 “石勇,怎么?怎么?” “啊!” 石勇痛的大叫,身体也痉挛起来。 陈泽手悬在空中,就这样呆住,石勇身上的泡泡是在是太薄了,一碰就会破坏。 石勇很快痛叫得喉咙里的最后一丝力量都消失了,很快,不再叫喊了,只剩下无数气泡鼓起又破裂的声音。 石勇这个样子,陈泽只能看着,什么都帮不了,他浑身像是没有了力气,瘫软的跪了下去,嘴里张着石勇的名字,没有声音。 “陈泽,我的meimei来了。” 沉寂了许久的石勇再度开口了,语气里是愉悦。 陈泽抬头,气包从石勇工装的裂缝里撑出来,体型大了一大圈,破坏已经覆盖了他的整个上半身,哪有什么meimei。 “班长,你meimei,阿娇,她抱在你肩膀上呢,对你笑呢,她看起来真的好美啊。” 陈泽说着,慢慢低下头,有温热的东西从他的脸上滑落。 尽管如此,却依旧躲不过。 朦胧的视线里,气泡已经蔓延到了小腿。 “嗯,因为她是我的meimei啊,阿娇跟我说,她已经原谅我了。” 随着一声闷沉的爆炸,歌剧院里的怪物产物也开始脱离。 丝线,像被无形的火点燃,化作飘絮,一段段的从天花板和墙壁上剥离,就像是下了一场落地就会消失的雪。 在这场雪里,西南角的陈泽孤零零的,一个人跪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呜咽着,脸上已经分不清是鼻涕还是眼泪或是飞溅到身上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