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牛刀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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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临看着眼前的二十四式拳法,心中惊疑不定:这难道就是失传已久的“无相拳”? 眼下时间无多,他赶紧平复下心情,专心研究起眼前的一招一式。 本来武学招式,靠的是日积月累,熟能生巧,并非一日就可练成。 然而此刻,姜临也只能临时抱佛脚,一招一式的模仿过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感到两眼昏花、头晕脑胀。 但也许他真是习武天才,一个时辰的时间,竟然也记了七七八八。 丽日当空,小风和煦,下午的比试也就开始了。 全镇的族人再次聚集在比试台下,多数人都对姜临充满了好奇。 姜临从未学过一招半式,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起手,干脆站在了原地,等苗花明先出招。 这一下倒是把苗花明弄不会了,不明白这小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他迈着步伐,在姜临周围小心试探。 见姜临全身都是破绽,忍不住使了一招“返璞归真”。 结果姜临不躲不闪,正中面门,噔噔,往后退了两步。 苗花明一愣,这是给自己立了个人形靶子吗? 于是干脆放开手脚,“返璞归真”、“当头棒喝”两招交替使出。 空气中拳风哔啵作响,打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尤其是姜临手忙脚乱,只守不攻,仿佛一个顶级陪练。 习武这么多年,和人交手还没这么舒畅过。 姜临心中也是有苦难言,他并不是不知道如何破解这两招。 “返璞归真”,可以用“梦幻泡影”化解。 而“当头棒喝”则可用“单刀直入”还击。 但此刻,他手上动作生疏,完全跟不上大脑的速度。 好在自己从小体格强健,皮糙rou厚,硬生生的接了二三十拳,愣是不疼不痒。 苗花明却是越打越心惊,心想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怪物,硬接了自己三十拳,竟然还没有倒下的意思。 要知道普通人挨这么顿打,早在第四拳的时候就站不住了。 此刻自己倒是有些体力不支,他压根不知道这么打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别到时候,自己力竭而败,成了笑话。 一旁观战的族内好手则纷纷摇头。 这外氏族的小子哪会什么功夫,从头到尾都在挨打。 顶多是有一副皮糙rou厚的好身体,能撑到现在,实属奇迹。 这要是真到武论的比武台上,还不被别的族人笑话。 武罗心中也是暗暗着急:这少年难道真的只是空有一身力气? 一想到这次比试还是自己拼命出头争取来的,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再也没人看好姜临。 苗长风冷笑一下,这小子终究还是没能给大家带来惊喜。 于是转头吩咐族人,打算叫停这次比试。 “等一下。”武城玄突然伸手拦住了苗长风。 只见比试台上,苗花明的一式“返璞归真”,让姜临格挡开了。 苗长风认得这招,是“无相拳”中的“梦幻泡影”。 他难道也会无相拳? 苗花明心中也颇为意外:也许只是巧合。 于是赶紧换了一招“当头棒喝”,照着姜临天灵处击去。 只见姜临两脚腾挪,转身避开了苗花明的攻击。 然后单手握拳,一式“单刀直入”,直击苗花明的肋骨。 姜临的这一拳势大力沉,打得苗花明五脏巨颤,往后退了十步有余。 不可思议的看着姜临。 而姜临此时,好像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脉。 脑中的一堆招式,一股脑儿的施展出来。 这些招式中,既有苗花明熟悉的“当头棒喝”、“返璞归真”、“灰飞烟灭”。 还有他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梦幻泡影”、“单刀直入”、“五体投地”、“如如不动”、“恒河沙数”…… 每一式都刚猛有力,再加上姜临本身就天生神力。 此刻空气中的拳风已不再是爆竹声响,而是天雷滚滚。 仿佛一个又一个春雷在头顶炸开,有胆小的族人,纷纷捂上了耳朵。 与其说姜临是苗花明的陪练,倒不如说苗花明是姜临的陪练。 这场实打实的、拳拳到rou的比试,让姜临对招式的熟悉程度迅速成长。 在挨了三十多拳之后,手上的速度终于能赶上大脑的速度了。 本来已经在交头接耳,有些喧闹的人群忽然安静了下来。 好些族中长者目瞪口呆的注视着眼前这一切,他们隐隐约约的认得,这就是失传已久的,嫡传自神农太祖的“无相拳”。 已有老人眼含热泪,期盼了十八载的无相拳终于还是没有失传。 他们仿佛看见了氏族复兴的希望。 苗长风心中的震惊不亚于旁人,他赶快叫停了比试。 苗花明已经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比武自然是姜临胜了。 他只是想不明白,一炷香前还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姜临,怎么突然之间就如同天神附体,打得苗花明如此狼狈。 更加不可思议的是,姜临使出的这一套拳法,竟然好像是失传已久的无相拳。 “这场比试,姜临胜。”苗长风轻轻在姜临肩上拍了拍,然后转头看向姜临,“你刚才的这一套拳法叫什么名字?”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期待着姜临的回答。 姜临脑中大乱,上台之前并没有想过如何回答拳法来历的问题。 忽然他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自己的那个便宜父亲,反正平时也见不着人影,不如就全推在他身上吧。 于是故作神秘的说道:“我不知道,阿爸没有跟我提过。” 拾荒姥姥面色古怪,口中骂一声:“这臭小子。” 但大多数人,都发出了恍然大悟的声音。 姜临的这个父亲确实很神秘,不仅很少出现,而且每次出现还都是捂着张脸。 有人开始猜测:“莫非姜临的阿爸,其实是十八年前战场上幸存的三苗族人?” 有些脑洞大的甚至在想:“是否有什么意外,才导致他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和族人、儿子相见?” 人群还在议论纷纷,苗长风已站至高台中央:“可还有人想继续挑战?”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摇头。 这天人一般的表现,已经不是族中之人可以匹敌的。 “若再无挑战者,就让姜临同武城玄共同代表我族出征武论可好?” 人群安静了片刻,旋即有人开始带头鼓起掌来。 掌声越来越大,初时如疾雨到后来仿佛雷鸣。 人生中第一次,姜临感受到这掌声是为他而鼓。 他如愿成为了两个出征勇士中的一人。 从他使出无相拳的那一刻起,已经没有人会阻拦他参加八族大祭了。 武城玄来到姜临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难怪武罗如此看好你,果然让人刮目相看。” 提起那个姑娘,姜临嘴角不自觉的浮现出一个笑意:一会儿还得好好谢谢她。 武城玄又说道:“刚才看你同苗花明的比武,让我心痒难耐。也恨不能同姜临兄弟较量一番。但考虑到明日便是比武之日,眼下还是保存体力为宜。不如我们对上一拳可好?” 姜临点点头,刚刚同苗花明的比试,他甚至还没用上赤炎真气,他也想知道自己水平究竟如何。 “我会全力出手,姜临兄弟可别托大。”武城玄退后一步,他怕姜临留手,出声提醒。 姜临闻言一震,赶忙提起精神,凝神戒备。 只见苗花明右拳血纹闪现,果然是没有留手。 正合心意! 姜临在体内默运健体cao,浓烈的赤炎真气聚于右拳之中,一式“灰飞烟灭”照着武城玄的拳头击去。 “轰!” 高台上弥漫起漫天的尘土。 两人拳劲之盛,竟然将高台夷为平地。 尘土落下,姜临和武城玄二人均负手立于原地,嘴角都带着笑意。 一时也分不清,究竟谁胜谁负。 武城玄笑意盈盈,冲姜临鼓了鼓掌,随后便转身离开了会场。 他快步走到无人之处,张嘴就喷出一大口鲜血。 此时,他体内五脏六腑还在巨颤,经脉之中气血倒流,已是伤了心脉。 “该死,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量。” 想到明日就是武论之日,他此刻心中万分后悔,刚才不该托大同这小子对上一拳。 反观姜临,虽然大口喘着粗气,但身上无半点受伤迹象。 刚才在两人拳头相碰的瞬间,他发现武城玄似乎接不住自己全力的一击。 于是赶忙撤去一半的拳劲,散于虚空之中。 这才将一个高台打得粉碎。 但在旁人看来,两人似乎是战了个起鼓相当。 能同三苗族第一勇士打成平手,姜临的身姿忽然变得伟岸起来。 过了许久,人群才慢慢散去。 小镇中央仅剩下了姜临和巫灵二人。 巫灵轻轻的鼓掌:“今日还真是威风八面。” 姜临嘿嘿直笑:“还要谢谢你替我说话。” “嗯。”巫灵理所应当的点点头,“只是口头感谢吗?” 姜临立马识趣的说道:“前几日听你说,最近雨水充足,木堇花开的正好,市上的价格也不错,今日我替你多采一点。” 巫灵摆出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继续说道:“一筐是多,一车也是多,你说的是哪个多。” “一车便一车,明日早晨我会捆好,放在望星楼门口。”姜临拍着胸脯说道。 “好,一言为定!”巫灵重重的拍了拍姜临的肩膀,两个少年俱是开怀大笑。 姜临边笑边问道:“昨日你说的那本书可有找到?” 姜临眼见着笑容在巫灵脸上慢慢消失,只见他挠挠头说道:“我昨日回去翻了老头子的藏书,他确实有在书中注释了一句‘梦中之事可否成真?’。但是,但是……” 一个“但是”,让姜临刚刚亮起来的眼睛又眯了起来。 巫灵讪讪说道:“但是后半卷书让我撕烂了,我并不清楚,老头子最后有没有找到答案。” 姜临气得立马就要反悔送那一车木堇,巫灵见状赶紧说道:“但老头子在书中反复提了一个地方,也许能找到答案。” “什么地方?” “东山藏月洞。” “三苗族的禁地?”姜临吃惊的睁大了眼。 自己从小就被拾荒姥姥反复告诫,千万不要靠近东山藏月洞,那里面有很危险的东西。 以至于饶是自己胆大如斗,每次从东山路过,心里都会砰砰直跳。 巫灵点点头:“老头子在书中写了无数的问题,但很多都没有解答,只写了一句,若能参破藏月洞之密,或能寻得答案。” 姜临心里突然升起了一丝好奇。 “对了,你那学舌鸟飞回来了吗?”巫灵出声问道。 姜临摇摇头:“还没有,恐怕还没那么快。” 巫灵默默颔首,也在意料之中,想了想又说道:“不去谢谢那姑娘吗?” “啊,是了。”姜临如梦初醒:险些忘了。 他急忙朝巫灵摇摇手:“我去寻那姑娘,学舌鸟若是回来了,我再来找你。” 巫灵看着着急忙慌跑开的姜临,摇了摇头:“还是这么没出息,一提到姑娘,就如此慌张。” 远处传来姜临的声音:“明日就是八族大祭,那些仪式你都熟了吗?” “啊呀!”巫灵一拍脑袋,哭丧着脸自言自语道,“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弄。我对这些从来都不感兴趣,老头子教了我几个月,后来就放弃了,要我自求多福。” …… …… 姜临在三苗镇内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武罗的身影,只好悻悻的往自己的吊脚楼走去。 快到三桑树下时,忽然听到一个女娃娃的声音:“神奇大哥哥为什么不来拿请帖呀。” “他自小就没受邀参加过族内的活动,恐怕这次也误以为我们没有邀请他。所以我才要替阿哥送来。”说话的声音酥软柔媚,分外好听。 只听这女子又说道:“我只是搞不明白,这少年平时也不生事惹事,为啥大家还是想方设法躲着他。要我说嘛,这少年又干净又好看,比族中的其他男子顺眼多了。” 姜临心中十分开心,忍不住出声说道:“今日还要感谢武罗姑娘替我说话。” “呀!”武罗惊叫一声,从地上跳了起来,惊慌的看着姜临。 两人四目相对,武罗的一张脸顿时羞得绯红。 “你……你……你刚才都听到了?”武罗的耳根已经红到发紫,两只手不停的揉搓着衣角。 姜临瞧出她的窘迫,急忙说道:“你刚才夸我的话,也是我想同你说的。” 女子咬着嘴唇,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姜临,脸上依旧绯红,但眼角绽开了花。 “山海,快把喜帖给他。” 女子身边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姑娘,小心的走上前,递过来一张桂树树叶。 姜临接过树叶,只见正上方是三苗族的图腾和朝阳谷的旗帜,下面则有一列小字,“兑字廿七号”。 那女子继续说道:“阿哥同关jiejie的婚礼,邀请了全族族人参加,我看你一直没去拿请帖,怕有一些误会,于是就给你送了过来。” 姜临轻轻揉搓着树叶,一股热流忽然就涌到了鼻尖。 这还是十八年来,第一次有人邀请自己参加婚礼。 一时间百感交集。 见姜临呆愣在原地,武罗小心问道:“你会来参加吗?” “当……当然!”姜临猛然回过神,拼命点着头说道,“万分感谢能邀请我参加喜宴。” 然后又十分郑重的向姑娘作了一揖:“今日之事,再次感谢。” “咯咯咯。”武罗捂嘴轻笑,指了指小女孩说道,“她叫苗山海,是苗三叔家的孩子。她刚出生那年,苗三叔不巧病了,是你每日悄悄帮他们砍竹子交税粮,才助他们度过了难关。” 姜临隐隐约约记得好像是有此事,嘴上忙说是应该的。 武罗笑咪咪的看着姜临:“你今天好厉害呀。但刚开始的时候是怎么回事,让我急也急死了。” 姜临摸着后脑勺尴尬的说道:“我平常极少习武,开始的时候手上有些生疏,让姑娘担心了。” 忽然他想到了武城玄,赶紧问道:“你阿哥还好吗?方才跟我对了一拳之后,就匆匆离开了。” “哎呀,哎呀,哎呀!”武罗用力的在地上跺跺脚,“我了解我阿哥,方才若是无事,肯定不会掉头就走。我得赶紧去看看他。” 边说边在姜临身上轻轻敲了一下:“你也是,一身的怪力气,也不知道收着点。” 那表情神态就好像同姜临认识了很久一般。 姜临怔怔的看着武罗离去的背影,好似迎春花在春日里绽放。
…… …… 夕阳西斜,落照盈山。 姜临提着刚采的春笋、青葱和蒜苗,来到了拾荒姥姥的小院。 刚到院子门口,便听姥姥嘴里哼着歌: “应悔服灵药,不悔饮黄汤。 “雪月风花有时尽,清欢白首又何妨。 “寒石一盏万家明,花开半日满园芳。 “一程薄情短,一程陪伴长。” 这首歌从姜临记事起就时长听姥姥挂在嘴边,不过今天听来,似乎要轻快不少。 姜临静静地站在拾荒姥姥背后,看着她慢悠悠的将今天捡到的东西,分门别类的放好。 想起小时候,自己坐在小马扎上,也是这么看着姥姥收拾东西。 心中顿时涌上一股亲切感。 姥姥察觉到身后有人,一转身,就看见姜临站在门外。 脸上立马浮现出了笑容:“我还以为你今天出息了,就又要把我这个孤寡老人给落下了。” 姜临哈哈大笑:“这么大年纪还这般小心眼,我昨天是真的有事耽搁了。” “行行行,年轻人忙些是好事。”拾荒姥姥从屋里搬出小马扎,笑着问道,“今天打算做什么?” “一盆鱼头汤,一盘红烧鱼尾,包管你口水掉到地上。” 拾荒姥姥脸上顿时乐开了花。 姜临看着面前狼吞虎咽的姥姥,狐疑的问道:“你该不会今天一天都没吃饭吧。” 拾荒姥姥一边将一块鱼rou塞入嘴里,一边说道:“我的手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自己哪儿咽的下去?” 姜临嘿嘿直笑:“这要是哪一天我离开三苗镇,你还能照顾好你自己吗?” 拾荒姥姥一愣,随即说道:“你都是姥姥带大的,姥姥怎么不能照顾好自己。” 想了想,又放下碗筷,看着姜临认真的说道:“好男儿志在四方,海内大陆这么大,是该出去走走,只要你记得常回来看看姥姥就行。” 她拍了拍身下的小马扎:“到时候,姥姥闲了就搬个小马扎,去你的吊脚楼下坐着,等我的小男孩回来。无论如何,有姥姥在这儿,你就有个家。” 姜临眼眶忽然有些湿润,忙用力的点点头。 姥姥忽然说道:“你阿爸还给你留了一样东西,明日也许能用到。” 说着颤颤巍巍起身,在一堆破烂里翻找了半天,拿出一条绛红色的头绳。 “你阿爸说,若有一日,你要和人比武,就记得在脑后绑上一个勇士结。若你身处险境,就用力拍拍勇士结,能给你带来勇气。” 姥姥边说,边将头绳系在了姜临脑后。 姜临万万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还能听到和父亲有关的消息。 忽然从窗外扑棱棱的飞来一只白羽学舌鸟,停在姜临左肩,朝他不停的点头。 姜临急忙同姥姥说道:“姥姥,我还有点事,明天再过来。” 拾荒姥姥点点头,最后叮嘱道:“习武这件事情,胜负本来就是常态。你只要记住,你天生神力,没有几个人能比的上你。如果你全力以赴都不能保护大家,别人未必就能比你做的更好。” 姜临原本因为明日的武论焦虑不安,姥姥的一席话,让他安心不少。 他抬头冲姥姥比了个大拇指,然后便往望星楼跑去。 …… …… 姜临和巫灵二人,紧张的蹲在地上,相互对视一眼。 姜临伸出手,在学舌鸟眉间轻轻一按:“你说。” 学舌鸟左右摇摆,发出一个极具少年气的声音:“血雾乃天下第一大杀器,蚩尤。三苗镇有危险,但切勿正面交锋,我仍在寻找克制蚩尤之策。” “蚩尤!” 巫灵全身突然不可遏制的颤抖了起来。 他双手抱胸,蹲坐在了地上,双眼瞪视着脚下的地面,模样十分吓人。 姜临赶快端来一盆竹水,打在了巫灵脸上。 冰凉的竹汁,让巫灵激动的情绪稍稍平复。 “你知道十八年前阪泉之战,我族精锐为何会全数折损在阪泉战场?”巫灵转头看向姜临,“因为他们在支援的途中,遇到了蚩尤。我的阿爸阿妈,就是在那时消失的。” 姜临这才知道了巫灵的身世,也忽然能够明白,为什么当年唯有巫灵愿意蹲在自己身边陪自己说话。 原来二人都是从小便没有了父母的陪伴,又都是由老人拉扯着长大。 “若是蚩尤现世,不是我们二人可以对付的了的。”巫灵瘫坐在地上,颓丧的说道,“别说还有五日,就是还有五十日,又能如何。” 姜临没想到“蚩尤”的威慑竟然恐怖至此,一向乐观的巫灵,居然像是被雨水打落的木堇,蔫蔫的没有一丝生气。 他用力拍拍巫灵的肩膀说道:“依我看,也不必如此沮丧。昨日我和那血雾交手的时候,它一直在往后躲闪,也许我身上有什么东西是它忌惮的。” 巫灵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当时他也觉得有些不寻常,联想到姜临那个未卜先知的梦,喃喃自语道:“难道你身上真的有克制蚩尤的办法?” 姜临耸耸肩。 “也对!”巫灵重新从地上站了起来,“既然你能预见未来之事,就说明事情仍有转机。或许答案就在那‘藏月洞’中,等八族大祭之后,我们一起去一探究竟。” …… …… 海内大陆,南方某处乱石岗。 夜色下,一红一黑两人相对而坐。 “昨天是怎么回事?蚩尤为何突然离去?”红衣人红布遮面,只露出了一双眼,“是忌惮那个蒙面人,还是你们无法完全掌控这股力量。” “以蚩尤之力,蒙面人不足为惧。”黑衣人脸上同样用黑布包裹严实,刻意加粗桑音说道,“昨日确实有些意外,但大人大可放心,蚩尤仍然在我们掌控之中。” “你我的合作就是基于这蚩尤之力,如若让我发现你们无法完全掌控它,或是你们刻意在戏弄我,我们的合作就到此结束。”红衣人冷声说道。 “大人放心。蚩尤的力量大人是亲眼所见,一夜之间就可以让一个村落消失殆尽。我们的目标和大人是一致的,大人不必怀疑我们的诚意。” 见红衣人没说话,黑衣人继续说道,“今天我还给大人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红衣人来了兴致。 “天帝马上就要下旨增加各族税负。”黑衣人意味深长的看着红衣人,“当前税负之重,已是怨声载道,倘若再增加税负,大人苦等的机会也就到了。” 红衣人沉默不语,似在思考黑衣人刚刚说的话。 “下一次行动是什么时候?”红衣人站起身问道。 “需要等到下一个月曜之日。” “哼,那最好不要再失手。”红衣人拂袖而去。 黑衣人起身,目送红衣人离开。 身后的阴影里走出一人,朝黑衣人一鞠躬:“属下回来了。” “昨日蚩尤为何会突然失去控制?”黑衣人沉声问道。 “昨日虽是月曜日,但恰逢月亏,太阴之力较弱,让其挣脱了。” “可曾将其寻回?” “今日早些时候,已将其擒获,大人不必担心。” “下一个月曜日,不容再有闪失,我们还需做一些其他的安排。” “属下明白。”阴影里的人躬身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