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素白的墙壁，寂静的走廊，一排排紧闭的门。一只手伸了出去，推开面前那扇门，吱的一声，病房里一览无余。映入眼帘的是病床上穿着蓝色条纹的病号服的女人，几天不见消瘦许多，恬静的面容褪去初见时的清冷，干裂的唇失了艳色。他心口隐隐作痛，取一根棉花沾了温水，一点点弄湿女人的唇瓣。

    “对不起，都怪我。”他喃喃低语，声音小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床头的白蛋白一滴滴注射至静脉，女人没有任何反应。他抹开眼角泪冲进卫生间，水龙头水哗啦哗啦流，对着水池冲了把凉，额前碎发贴在脸上，他拨开湿发，抬头面对镜前的自己，瞳孔逐渐收缩。

    “砰”一重物摔到地上。

    路易迷糊地从地上爬起来，坐到床上，心有余悸地拍拍后脑勺。他四肢无力，又倒上床。

    刚刚梦里的自己是李成歌……那病房里的女人是萧尤逸。路易略有慌张，预感很不妙，思来想去一头扎进被褥里。

    二日一早到校，迎面走来的便是黄文超和上官幼手牵手画面，一左一右，一高一矮。两人显然也看见路易，黄文超不屑地呵了一声，上官幼则是对他点头一笑。路易只觉那声音钻心，笑颜刺眼，但还是从容地礼貌性回道。“早”

    这个女孩从一开始就没有喜欢过他，非要等到有朝一日牵起别人的手，他才会相信。路易心里自嘲，看着二人渐行背影消失在过道，方才转头回班。

    前桌看见他到班，往桌子上扔了本《恋爱宝典》，足足有一个硬币厚度。“失恋了？抑郁了？看《恋爱宝典》一万种挽回女朋友心的办法！一用见效！”

    “普通朋友而已。”路易没有看他，埋头整理书。

    “咱哥俩谁跟谁，你喜欢上官幼这事蔡胖子都看得出来，瞒我？笑话。”陆晓念脑袋似麻花一扭，露出一副鬼灵精怪。“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今晚，就今晚！哥带你破戒去，好好释放一下心情！”

    陆晓念絮絮叨叨到最后一拍即定不过八秒。路易端正一下鼻梁上的眼镜，文明劲起来，一本正经回答。“九点等我。”

    “OK就九点！”陆晓念露出孺子可教也的满意表情。

    到了晚上。

    陆晓念换了个新形象，穿着呢绒衫站在理发店门口，剪了个寸头，还把眉毛剃了一小截，痞里痞气一身打扮像个地痞流氓，奈何人长的秀气，反倒显得刚毅正派。陆晓念非常自信地打开相机，对着脑门一顿cao作，顺便发个朋友圈。

    不一会儿路易按约定时间到了，即使已经看过陆晓念发的朋友圈，但现在当面细瞧稀奇得很，说不出的惊叹。

    “新发型不错，人模狗样。”

    “嘿，有你这么说的吗！你就嫉妒吧，哥可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度翩翩、仪表堂堂、气宇轩扬……”四面春风，桃花满面的得意神色，路易看见了忍不住翻白眼。

    陆晓念察觉路易的异样眼光，把裂到耳朵的嘴巴收一收，撇嘴道：“行了，哥今个带你出来玩，把那张苦瓜脸收起来！”

    果真，他一路把路易带到俱乐酒吧，路易脸直接黑了，里面混乱不堪，彩光闪烁。性感与欲望激情碰撞，rou体与灵魂摩擦火花，不忍直视，对于他这种纯情男高中生来说接触这些为时过早，但看见陆晓念熟练的领路，找了个沙发坐下，他也不好意思说自己第一次来不适应。那太滑稽了，陆晓念绝对会笑话到他高中毕业，羞恼地跟着坐下。

    台上热舞看不够，陆晓念大手一挥，安排俩陪酒女郎，酒吧里女郎就没有身材差的，还好心地分一个给路易。

    路易从来没有想过陆晓念这般豪放模样，震惊有余那人还不知廉耻上手摸陪酒女郎的大腿，简直和学校是两个样子。路易怀疑他喝醉了。“陆晓念，你喝醉了吗？”

    陆晓念觉得他脑袋坏掉了：“醉个锤子，哥才喝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