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错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长生大侠在线阅读 - 第3章 圣后的眼泪

第3章 圣后的眼泪

    “自古英雄多是屠狗辈,何人敢饮桃花灼。桃花,我们也该回去了。”酒道人仿佛抚摸着爱人的脸庞,抚摸着手中木剑,他除了喜欢美酒之外,似乎独爱桃花,他这柄木剑,就是用一棵桃树打造出来的,剑身雕刻桃花,甚至连剑名也叫桃花灼,因为在他心中,桃花灼才是世上最烈的酒,绝对没有之一。

    然后,他又再次将木剑小心翼翼背负起来,身影跨步而去,看似普通的跨步,仿佛一跃十几丈,几步便消失在眼前,这等手段堪称天人,当然这也是第四境的神异手段,名为逍遥天地,用此法可日行千里,仅仅依靠此术,就足以让四境之下的修行者无可奈何,这也是为何四境修行者,不得不令人重视的原因。

    “道宗三观,清虚入世,上清隐世,太上无为,没想到最先出手的居然不是清虚观,而是太上观。”帝都之中,许多大人物也知道了道宗之人出手,当然他们也料定道宗会出手,毕竟李寒衣腰间挂着的那令牌,不是别的,正是道宗宗主令,这也是为何天下人如此关注他的原因之一,毕竟就算李寒衣不是那个大人物,恐怕也会是道宗传承之人,而道宗传承之人,一旦坐上道宗,那将来整合三观,将会形成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巴山剑场是什么情况?”娇媚的声音从纱帘之后传出,整个房间都挂着很多色彩斑斓的纱帘,显得无比香艳,而那女人的声音,似乎也有着一种独特的魅惑,让那人心里不由自主燃起一抹悸动之火,可是他瞬间压制了下去,他可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倒不是不能,而是他知道,那纱帘之后的女人,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人。

    “不知?”男人摇头说道。

    “算了,不去想了,让夜枭去一趟,无论他是不是,我都不想让他活着进圣都。”娇媚的声音充斥着一丝不耐烦,而听到夜枭这个名字,男人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冷颤,显然这女人是真的动怒了,否则也不会派夜枭出去,一旦夜枭出去,无论那个青年有什么身份,都不重要了,谁会在乎一个死人,究竟有怎样的身份呢?

    “道宗怎么办?”

    “你真的以为那些牛鼻子老道,真希望道宗令重现,别的不说如今清虚观肯定不愿意见到道宗令,至于上清观已然隐退如此之久,太清观人才凋零,也就一个酒道人拿得出手,那些老家伙还不至于这么不要脸,亲自出手的。”妩媚的声音,宛如有种神奇的魔力,无比悦耳动听。

    “但道宗的影响不容小觑,虽然酒道人不代表整个道宗,可也展现了道宗的态度。”幕僚有些忧愁的说道,酒道人的出手,显然是告诉天下人,道宗的态度,虽然道宗一分为三,可道宗还有许多老顽固,是支持那已经被放逐的老人,毕竟这天下已经找不到第二位圣人了,哪怕那位白鹿书院之中的老夫子,就算修为逆天,也不曾入圣,就算他不曾入圣,也已经不远了,所以世间之人,都称他为亚圣。

    “那又如何,道宗已经不是国教了。”娇媚的声音,言语之中根本没有将道宗放在心上,要知道这就算是那些超然世外的超级势力,比如巴山剑场,还有昆仑剑宗都不敢轻视道宗,道宗可是天下修行之源,究竟有怎样的底蕴,无人知道,如今的修行十境都是道宗摸索出来的,世上最为强大的那位修行者,便是创立道宗的那位存在,传闻那位仅仅只差一步,就能长生。

    修行十境,最后的长生,乃是逆天,天道会不惜一切代价杀死欲要突破第九境长生的人物,也就是说想要长生,必须要跟上天打上一架,打赢了就能长生,打输了自然就身死道消,那位道首输了半招,含恨陨落,自此修行者也觉得长生不可为,至于那第十境,传说之中的神境,也只是传说罢了。

    神境的由来,也是推断而出,传闻天地便是由一位无比强大的存在,创造而出,而那位强大存在,很有可能超越了神境之上许多许多,当然那等境界,太过遥远,修行者也懒得去追寻,而世间形成初期,天道刚刚形成雏形,世间有着许多多强大存在诞生,他们各个都有劈山填海,飞天遁地只能,而那些都被称之为神,修行者普遍认为,也只有达到第十境,才有可能做到劈山填海,山河倒悬的无上壮举,因此也就称第十境为神境,当然他们也知道,无人可以成就神境,因为神境也不过是传说罢了。

    历朝历代,都会尊道宗为国教,王朝更替不断,可道宗依旧屹立如初,直到圣后临朝,道宗分裂,这才致使道宗出现颓势,释宗与儒宗奋力追赶,如今才堪堪有与之相提并论的资格,这样的道宗谁敢轻视,就算是圣后都不敢,可偏偏这个女人却不屑一顾,应该说是她自大,还是她真的强大。

    “如果清虚观插手,夜枭的把握也不大。”

    “清虚观不会出手的,让夜枭放心大胆的去吧。”妩媚的声音无比肯定。

    幕僚一愣,他不知道纱帘之后那个女子,为何如此笃定清虚观不会出手,虽然如今国师实际掌控了清虚观,可毕竟清虚观自道宗分裂而来,还是有很多人希望三观合一,重回道宗鼎盛,就连国师都未必如此肯定清虚观的虚实,她怎么能够如此肯定,莫非她已经掌握了清虚观,细细想下去,幕僚一股冷汗直流,他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纱帘之后,那道极具诱惑的曼妙酮体,难以想像她是怎样暗中控制清虚观的。

    “精彩,真是太精彩了,没想到巴山剑场跟太上观,这么快跳了出来,真是超乎哀家的想象。”一座安静的禅院之中,眼前坐着一位慈眉善目的白面禅师,正在鼓弄着一套茶具,檀香的香气,飘逸在空气之中,让人无比舒爽,圣后也脱去了凤袍,似乎也脱下了那不似凡尘的尊贵,可圣后毕竟圣后,哪怕就算是一件粗鄙麻衣着身,也遮掩不住她那似乎与生俱来的威严,凤落鸦群,凤依旧是凤,凤有凤的姿态,这是与生俱来的。

    “我那儿子的心思,也不小啊。”圣后淡然笑了一下,圣后儿子很多,但能够让她重视的很少,除了被圣人带走的那位,剩下的也就只有这位蜀王帝非寒了。

    “天心,你说他是表孝心,还是为他自己?”

    “陛下认为呢?”谁能想到眼前这位,便是释宗首座天心禅师,一身实力恐怖非凡,达到了第六境闻道的绝世强者,要知道这世上第六境的高手,都数的过来,哪一位不是大人物,一个小小的禅院,居然却有两位,真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当然圣后也是第六境强者,甚至还是最恐怖的第六境强者。

    为何说她恐怖,自然是因为圣后国运加身,在圣都之中,便是无敌的存在,能够在帝都之中,借助国运战斗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国师紫无极,还有一个便是圣后了,而国师只能利用国运布阵,动用国运,也只能算是借用,可圣后不同,在这座城之中,她要动用国运,就像是动用自己手臂一样简单,可以这么说,在这座城她就是无敌的,哪怕是圣人来了,也打不赢她,这也是圣人也会被她放逐的原因。

    “若是表孝心,他也太急了,可若是有其他想法,他还是太嫩了。”圣后看不出对这个儿子的喜怒,似乎只是在评价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能够让巴山剑场支持自己的人,又怎会简单。”天心双手合十,缓缓说道,他只是在提醒而已,像圣后这样的存在,本是没有弱点的,可人一旦老了,就过于感慨,心似乎也狠不起来,别看圣后面如妙龄女子,可她年纪已经很大很大了,虽然还比不得圣人与老夫子那种人物,可他们都是一个时代的人物,谁又比谁年轻呢?

    如今这世道,还能找到几位与圣人跟老夫子同辈之人来,就算是眼前的释宗首座,严格说起来也是他们的晚辈罢了,如果不是因为他是一宗之首,修为还如此强大,又怎么能够与他们相提并论。

    “是啊,能够让巴山剑场支持自己的人,又怎么会简单,不过他这么着急出手,还是过于稚嫩。”圣后失望的摇了摇头,对于她而言,哪怕巴山剑场名震天下,可依旧对她造不成任何威胁,只要她愿意,天下可以没有巴山剑场,所以她自然也看不上帝非寒,如果帝非寒真的是为了她出手,她自然毫不吝啬夸奖几句,显然他不是,而且圣后又怎会不知道,自己这儿子,究竟是为了什么出手。

    所以她才会更加失望,身为帝家之子,有野心那是正常的,可现在她临朝,哪怕他们有野心,也只能蛰伏起来,只要她不死,这天下只能是她的天下,可是她也知道,一旦她死了,甚至只要她露出一丝疲态,那些分封天下的帝家子嗣,就会像饿狼一样扑上来。

    其实圣后也知道,她根本就没想过让帝家江山落入月家之手的想法,她只是想要月家在天下世代传承下去,不会遭到祖帝那几位兄弟般的惨淡下场,最是无情帝王心,哪怕是祖帝那等存在,难道他就一生无过,不,他有过,陪他打江山的四位开过异姓王,最终都死在她跟祖帝手中,身为帝王是永远不会让别人享受他独有的那种权力,因为这世上至高无上的位置只有一个,也只能有一个,这个位置不容许任何人威胁,哪怕是亲如手足的兄弟也不行。

    所以她才会让月家做大,她想的是,让圣朝离不开月家,这样她死了,月家也能保全,虽然她没有那个心思,可月家又岂能挡住那种诱惑,谁都知道现在月家,已将那张椅子当作囊中之物,只要圣后一死,月家肯定是要发动政变的,所以帝家跟月家必然不能共存,虽然圣后嘴上说大司命那句箴言不可信,可现在局势,似乎朝着那箴言所言方向发展,让她很是不高兴。

    “那,哪位呢?”如果还有谁懂得圣后的心思,那这位比如是天心禅师,也只有天心禅师知道,圣后真正的心思,全天下人都以为圣后想要杀死那位,可只有天心知道,圣后非但不想杀死他,甚至她还想要他活的更好。

    “那老匹夫,又岂会让我见他。”圣后的双眸之中闪烁一丝怒火,这一刻她用的是人称,显然是认为自己只是一位母亲,如果世上还有谁是她最放心不下的,自然是那位从未见过的儿子,也是她最小的儿子,更是箴言之中,将来会登帝的帝非云。

    “你说我是应该恨他,还是应该感激他,如果不是他,祖帝肯定是让我陪葬的,严格而言,我能够活下来,还要感谢大司命那家伙呢。”圣后苦涩一笑,谁能想到这位圣后,曾经也面临生死大关,而决定她生死的,居然是两句在她眼中什么都不是的箴言。

    帝非云的出生,大司命的批言,让祖帝在最后一刻,放弃了让她陪葬的想法,她也知道那老匹夫闯入皇宫带走自己的儿子,一定是祖帝的安排,那个时候她很虚弱,她没有能力阻止,所以她只能任由那老匹夫带走自己的最小的儿子,可现在她权倾天下,依旧没能见到自己的儿子,这也是她埋藏在心底最大的心事。

    “我多希望,那孩子是非云,可他不是,他不是。”谁能想到,这位权倾天下的圣后,此刻仿佛像是一位小女人,依偎在天心禅师的怀中,仿若一只受伤的小鹿,将她头颅埋在禅师那洁白的袈裟之中哭泣,而禅师只是如同一尊雕塑,一动不动,任由圣后的眼泪,将他圣洁的袈裟浸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