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隐情
“尔等这会倒是怪上本官了,就不扪心自问问你们这群勋贵这些年在禁军里做了些什么手脚,啊?记起来了吗?是本官不作为呢?还是跟你们没关系呢?”林远程此刻也不再掩饰,句句说得刺入这些勋贵心中,一时勋贵们好似想到了什么,一时无语… “大俞时至今日,俨然已二百年了,弊病日现剧增,这本也是正常的,但是禁军确是轻易动不得的,除了皇帝陛下也没人动得了。可本朝最近的一场大战好似都是先帝孝武帝中期的平叛西域四府二十州的时候了,到如今俨然已近半个甲子了,承平日久,精锐武卒早已不复当年了。当今陛下中年继位,时至今日也已二十一年了,精力一年不胜一年,这几年对于政事兵事多不重视,禁军让你们钻了空子,一群群纨绔子弟在你们帮衬下钻进来吃高官厚禄空饷,愣愣出了八万空子,军中有品职位你们分了多少,本官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这难道也怪本官吗?这么多年各地sao乱,派出一批又一批禁军驻扎平叛,早已不止十万了,要不是本官不断给你们擦屁股周边征收精锐府军边军,现在的京师会有现在的七万禁军吗?本官可谓尽力了,现在…”林远程似是无奈地陈白着。 “大司马将军,这…七万禁军战力如何?如果可战,加上十五万精锐府军,未必不敌这十几万北伊蛮子。”一位勋贵还不死心地问着,仍抱有一丝幻想。 “禁军的七万只是个数字而已,只有两万达到了禁军的最低标准,五万只是稍微比一般府军好一些罢了,战力比照禁军最低标准大约相当六成,还有就是禁军的军官从上到下都是你们的纨绔子弟,全都烂透了,组织一塌糊涂,爵爷们,你们觉得这样的军队如何啊?”林远程无奈地回应着。 “这可如何是好啊?这样去战非败不可啊…林将军、林都督,如何啊?败了后果不堪一受啊,大俞承受不住,我们承受不起啊…”一众勋贵、手下顿时慌了一批。 “诸位不必如此小儿态,此事还有转机,不则本官何必冒死局呢,且听我一言,成不成就看诸位的意思了,不行就一起等着罪诏吧!”林远程微微撇开新茶,细细又亲自斟了一壶茶。 “您讲,您讲,救命要紧啊,什么都好说。”一众勋贵可着劲的死中求活。 “这个嘛,咱们都知道,北伊蛮子最多十五万进攻京师,这个是变不了的,既然禁军的质量不行,那就拿数量补吧,陛下说精锐府军出十五万,我可以做主瞒着地方让他们出二十万,禁军七万,带上二万精锐三万标准共五万,留下两万戍守京师,你们要给我凑五万军士,这就是三十万军队了,就是拖也能把他们拖死了,这就是最好的办法,也是你们更进一步巩固皇恩的好机会…” “别给咱说你们出不来五万军士,自开国以来,各位勋爷也传了不知多少代了吧,积累了多少田产庄园,里面的家丁伙计长工也得千、万记了吧,就说丰、原二公,我不查都知道你们各自手下的家丁就不止五千了吧,暗下里再有几千人,都近万了吧,诸位三十多位这么多合计合计,十万也就是这么一回事而已,这可是最少的,再少战况可就不明啦…”林远程见勋贵们有些抗拒,不惜又添上它一把火,激上一把让这些勋贵好好出把力。 各个嗣勋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飘忽不定,脸色时坏时更坏,让丁出兵比挖rou还令他们痛惜,在他们眼里,这些就是他们传承的保障,只不过现在必须就要用到他们了、做出取舍了。 “我丰国公府及下属可以出带甲家丁一千人,农户四千人,长工两千人,合计七千,再多没有了…”丰国公含着热泪艰难做出决定打破了沉寂已久的宁静。 “原国公府及下属可以出带甲家丁八百人,农户四千,长工三千,合计七千八百,只有这些了…”原国公一脸低沉地宣布着。 “卫其侯府…合计四千” “佐边侯府…合计四千” “武威侯府…合计三千五百” “横田侯府…合计四千五百” “泽间侯府…合计五千” “护军侯府…合计四千” “光山侯府…合计五千” “蓝田伯府…合计一千” …… 左凑右凑,东拼西扯,愣愣是拉出来了一批五万人的贵勋军队,仔细瞅瞅,这都是私兵,拿钱养着的精壮,自然不可能只是样子货,而是一支颇具战斗力的军队,这才是林远程的拉上勋贵目的所在。 “嗯,如此,有爵爷们想助,北蛮必灭啊…”此时既达目的的林远程不吝好言好语相赠,一顿大饼相画。
勋贵们强打精神接受这看似正常的心灵鸡汤,此刻的他们完完全全绑在未来的战役中,沉浸在付出后的喜悦之中。 兵备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中,极尽中央精华托付在这三十万的防御兼进攻的军队上。 东宫 “右相,您觉得大司马此番可有胜算?有禁军相佐这回京师应无恙了吧。”太子钱雍问道。 “臣以为,此番如果大司马凭仗现在明面上的部队,胜率非常低。现在的禁军承平了几十年,早就漏洞百出了,甚至应该比不上一般的精锐边军了,是如今太子殿下要做好准备啊!这是您的责任也是您的机会啊!”右相王阜恭恭敬敬地分析着。 “确实如此,现在京师四辅尽失,周围未沦陷的州县也尽是坦荡的平原,现在北蛮兵临城下,时不我待啊!殿下,要早做打算啊!”御史大夫杜元充也拱手谏言着。 “是啊,殿下…”太子舍人、太子冼马等东宫众臣也纷纷劝导着。 “诸卿何必如此,本宫只是太子,担不起如此重担啊,本宫承奏父皇如何?”太子还在推脱着,一时决断不得。 “陛下天威难料,喜怒无常,殿下不知吗?忘了当日中秋之“诫”了吗?”右相王阜小心翼翼地又来一剂猛药。 旭光十六年,逢中秋佳日,皇家围场奉文承献,五皇子钱吉卖弄文墨,故意拖太子入局,一时太子落入下乘,下不来台,在旭光帝眼里的评分一时落入谷底,惹的旭光帝一阵数落,一句“可为君否?”击碎了太子心中的骄傲,一道削掉太子仪仗责令自省的诏命使得太子不得不夹紧尾巴,一封五皇子继封旭光帝在邸时的宁王封号彻底让太子感到了愤怒与紧张。 太子闻言脸色突变,忍着愤怒艰难开口:“不能忘!本宫忘不了,就这样吧,具体如何还需商议一下,右相,如何行事?” 诸东宫臣僚围在一起,右相指向南宫门外,沉沉道出:“京师不能久呆,契机就在宋州广陵的五万御陵军…” 顿时殿内陷入了沉思,不久稀稀落落又响起了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