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无名之物
晚上十一点半，整个研究基地悄无声息。 但认真听的话还是能听到一些声音，远处的虫鸣声，安保人员军靴踏地的声音，以及细微的交谈声。 不过看起来看起来没人会打扰自己，李玄安心想。 李玄安调整呼吸，开始尝试催发天人感应。 他开始常识寻找感觉，一开始的时候这并不容易。 没有开关，没有按钮，也没有喊出技能名字就能发动的设定。 不过他能感觉到一些东西，而且非常清晰，他需要找到接触那些事物的路径。 反反复复尝试了大约十分钟左右，李玄安经历了五六次失败。 不过他也慢慢总结出了规律，天人感应的发动似乎最重要的是精神集中。 失败的那几次似乎都是因为他的念头跑偏到“成败”上去之后才失败的。 不知道这条规则是只适用于天人感应还是适用于所有精神侧炒饭能力。 总之在总结了经验教训之后，他终于算是成功了。 当他闭着眼睛发动天人感应的那一瞬间，他感觉到了整个世界似乎都在轰鸣。 他感应到了不计其数的事物，那些事物在发展，涌动，变化，在他的耳中隆隆作响。 这种感觉是非常宏观的，就像是小船面对着海洋之上滚滚而来的巨浪一样。 但并不危险，反而让李玄安觉得惊喜，他从没有站在这么高、这么根源的角度上认知这个世界。 就在这时，他感应到了某个事物。 那是一个庞大而驳杂的事物，自东南方向滚滚而来，那个方向是青城的方向。 它大的无与伦比、遮天蔽日，移动的时候星星仿佛被吞噬，月亮也隐没在了其庞大的阴影之后。 轰隆一声“震动”，它降临在了李玄安的面前，李玄安闻到了一些特殊的味道。 还有车辆略过身边留下的微微呛人的味道。他能感觉到那个庞然大物在审视着他。 “孩子，我很伤心，我预见到了你的流离之路，你将会离开我的庇护，走上很漫长的旅途。”那个庞然大物的声音低沉。 “你是……什么？”李玄安问。 “我是用数十年的时间建造起来的钢铁巢xue，是人类文明的缩影，我……是青城的意志。”那个庞然大物回答。 城市的……意志？ 一座由人类用无机物搭建起来的混凝土丛林，怎么会有自己的意志？而且还能和自己对话？ 李玄安很快就明白过来，这是他的对青城的臆想。 它是基于自己对青城的认知所创造出来的虚假个体，它象征着青城，也象征着自己的思想。 “你……预见到了我的离开？”李玄安说。 “是的，我预见到了，那是一条险峻的道路，漫长而充满荆棘。”青城意志缓缓地说，“我还看到了你的未来。” “我的……未来？怎样的未来？” “扭曲，黑暗，令人绝望，最痛苦的死亡，它们都会降临在你的身上。” 一丝不安从李玄安的心底蔓延出来，但这种不安并非是对于未来的恐惧，而是对于这个自己创造出来的个体赶到不安。 他想就此停下，但青城意志似乎并不打算，它在黑暗中继续说到：“来吧，孩子，我可以引导你从绝望的未来里逃脱。” “我该怎么做？”李玄安几乎是不自觉的说出了这句话。 “献出生命吧，向我献出生命吧。”青城的化身，这个庞然大物的语调几近慈祥，“成为我的一部分，在我的怀抱里安眠，从此你将不再经历任何苦难。” 李玄安终于知道自己的不安感究竟来自哪里了，他的思维被这个庞然大物引导了！ “如果我拒绝呢？”李玄安说。 一片漆黑的世界里出现了猩红色的光芒，先是一团，然后是第二团，第三团，转眼之间无穷无尽的黑暗中升起不计其数的血色光芒。 一个没有性别特征、扭曲、残忍而又嘶哑的声音缓缓地响起：“我会找到你的，让你最惨厉的哀嚎中慢慢死去。” 下一刻，天人感应中断，李玄安睁开了眼睛，他仍旧在自己房间里。房间静谧，只有中央空调细微的运转声在作响。 李玄安的脸上和脖子上都是汗，头也一阵一阵的发晕。 他突然意识到，刚刚和自己对话的那个事物，并不是自己臆想出来的，而是真实存在的！ 它就隐藏在青城的某个黑暗角落，被自己的天人感应所牵引或是吸引。 那是什么？李玄安就算是思考了也得不出结论。 思维撼动现实的效果也并不能在涉及逻辑的问题上给出自己答案。 失算了，太失算了，他错误的判断的对方的存在形态，同时也在交流的过程中犯了许多错误。 他居然被对方引导了！！ 还没等李玄安从刚刚的冲击中回过神来，他的呼吸还未平复，心脏还在狂跳。 突然之间左手又传来一阵剧烈的痛楚，虽然左手被赵长凝用水果刀洞穿，现在缠着绷带，疼痛也很正常。 但这种突如其来的痛楚让他觉得颇为诡异，他抬起被纱布和绷带包裹着的左手，仔细端详。 绷带……在蠕动。 李玄安咽了口唾沫，凉意在心里慢慢的散漫开来，让握住绷带的末端，然后一圈一圈的拆开来它。 看到自己的左手时，凉意突然爆发，灌注进四肢百骸。 在他的手背上……布满了诡异的蠕虫！ 是的，蠕虫，血红色的，有些像铁线虫，它们一端深深的扎进李玄安的手背之中，剩下的身体在空气中舒展飘摇。 就像是在李玄安的手背上长出了一片细密的水草一般！ 尽管李玄安有第二思维守护理智，但他仍然感觉到了惊惶，他连忙拍打自己的手背，想要把这些蠕虫弄掉。 但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他的手穿过了这些蠕虫！ 这些诡异的生物根本没有实体！！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李玄安只能用绷带紧紧的绑住手腕，眼睁睁的看着这些诡异的蠕虫慢慢的钻进他的手背。 他伤口还未痊愈的手背开始溃烂，伤口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图案，仔细看时看能看见那些蠕虫挤在一起缓慢的蠕动。 几秒钟之后，李玄安突然想起来那个“青城意志”所说的话。 它说会找到自己，让自己在惨厉的嚎哭之中死去。 看起来那个家伙完全没有开玩笑啊，这东西十有八九就是它搞的鬼。 李玄安嘴角扯出意思苦笑，看起来他似乎惹到了一个不该惹的家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