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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十六,骄傲的火烈鸟

    “唔,拿下一着了吗?”

    片刻之后,荒那妓的刀刃终于触及到了镰太知的身体。在一阵清脆的碎裂声中,没什么精神的镰太知打着哈欠,化为了碎片。

    实际上就单纯的硬实力而言,荒巢镰太知是要比蛇喰荒那妓强出不止一截的。

    瞬步的造诣在队内仅次于弥彻、斩真红叶和长久隐居的若月虎埑,精通各类干扰型的鬼道,以及基本上无视防御的始解。若非他现在在队舍里都能迷路,十四番队的副队长大抵就是他,而不是天楼神晃了。

    毫无疑问,如果在此与荒那妓战斗的并非一触即碎的幻影而是镰太知本人的话,那他必然会选择用鬼道不断sao扰,同时以始解剥除荒那妓身体的灵子的战术————虽说荒那妓的昙天上的灵子被压缩到了相当的程度,也学会了能够跟上瞬步的技巧。但毕竟那都是她刚刚学会的东西,熟练度并足以应付真正身经百战的‘王牌死神’。

    现在记忆大量丢失的荒巢镰太知姑且不论,弥彻所招来的‘活跃于战场之上的那个镰太知’的实力自然不仅仅是荒那妓所面对的那种程度而已。

    瞬步的速度不及全盛的三分之一,蜉蝣的效果虽没有刻意削弱,但镰太知所自得的各种衍生招式一个都没用出来,鬼道也一样没有使用......真要说起来,荒那妓就算有着昙天的治疗,她实际上也难以跟得上镰太知的动作。一旦被拖入无法应对的高速战中,最后她也只能毫无抵抗能力的耗尽积累的所有灵子,从而凄惨的败北。

    只能说,被禁止了瞬步,封印了最擅长的战术的镰太知跟荒那妓的相性实在是太差了。单靠胁差长度的蜉蝣与手持昙天的荒那妓对砍,怎么想都是非常荒谬的事情。

    “那你就慢慢玩闹吧,我先回去了。”

    抬头看了看‘天空’上意犹未尽的荒那妓,又看了看兴致勃勃的弥彻,双镜决定还是不要呆在这里打扰他们了。

    啧,虽然知道他们之间的联系,但看这种场面还是想让人说一句‘你们两个明明刚认识一晚,怎么就这么亲密了’。

    不过想也知道,问出来也只会得到像什么‘我也在寻找答案呢’之类的混账回答,所以还是算了吧。

    “さ~よ~う~な~ら~”

    可恶,果然还是好火大啊——

    .........

    “感觉如何啊?”

    正当荒那妓舒展着躯体,缓解因刚刚的战斗而产生的疲劳感时,弥彻便在一片波澜中浮现在她的面前,饶有兴致的抱着双臂看着她。

    “唔...很难对付诶。果然,我跟你队里那些一线的死神相比要弱很多呢。”

    虽然刚刚的战斗是以她的胜利作为结束的,但她心里也清楚,如果镰太知并非一触即碎的镜像而是真正的人的话,战斗的结局就不好说了。

    “没办法,经验的差距可没有那么容易弥补呢~无论是斩魄刀还是瞬步,你的使用技巧都太生疏了。”

    “嗯~那么,请指导我吧,非道院~老~师~”

    荒那妓向前微微倾身,露出了妖艳的笑容。

    “哼嗯,兴致高昂呢......那么,接下来一对二你能够接受吗?”

    虽然这样问了荒那妓,但实际上弥彻压根就没有打算得到她的回答。伴随着他的话语,御神乐知留耶与天楼歌仙的身影从枫林之中漫步而出,安静的伫立在一旁,等待着他们二人的对话结束。

    “自我意识太强的男人,可不招女孩子喜欢哦。”

    一把拔出插在身后的昙天,荒那妓侧身跨步,单手将那纤长的刀刃平举在眼角的高度,左手则向前伸出,虚托着刀背。

    由于她伏低了身体,她肩上披着的那件不合身的宽大羽织也垂到了地上。

    “是吗?明明有人非常钟情于我这种类型呢~”

    “那就说明那是个既便宜又方便的蠢女人啦。”

    看着弥彻逐渐淡化的身影,荒那妓缓缓的将身体压得更低。那压缩到恍若血流般凝实的鲜红灵压,此刻已聚集在昙天的刀刃之上。

    “摇曳吧,鸣铃枝。”

    斩魄刀出鞘,在空中划过一道明朗的弧线。一片枫叶恰好飘落,那剑刃却如同虚化了一般从这叶片中穿过,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损伤。退红色的刀柄下,垂下的两颗铃铛相互碰撞,发出悦耳的铃音。

    “濡湿吧,时雨。”

    天楼歌仙双手握刀平举至眼角,以霞之构为起手。随后右手手腕下压,向斜下方推出。琉璃色的刀柄逐渐延伸,化作长枪的杆。而原本的剑刃在水色的光芒中溶解,重构成如同音叉般的纤长形态。在音叉的两支之间,浮现出一层薄薄的水膜。

    “轰————”

    鲜红的灵压流淌至昙天的刀尖之上,压缩成极小的一点。下一刻,犹如水桶般粗壮的灵压闪光骤然自那一点爆发而出,射向天楼歌仙与御神乐知留耶。

    那是与大虚所惯用的‘虚闪’相似的灵压闪光,曾被大虚袭击过的荒那妓,将那能够轻易抹除生命的光芒深深的烙印在了记忆之中。而此刻,她便要以这几乎夺走过她生命的一招来对敌了。

    而面对这充满毁灭气息的闪光,天楼歌仙轻巧的后撤一步,将空间留给了知留耶。

    后者则毫无犹豫的架起鸣铃枝,一副要凭借这个架势挡下这威力十足的闪光的样子。

    ‘防守类型的斩魄刀吗?’

    这样的念头刚刚出现在荒那妓的脑海之中,她所释放出的闪光便已将知留耶的身影吞没了。

    ‘不过无所谓————’

    完全没有在意知留耶的动向,荒那妓凭借闪光遮挡住二人的视线,竭力跃起,自空中向天楼歌仙发起了突袭。

    天楼歌仙的时雨那纤细的枪头看起来并不适合拼杀,而她本人则是负责医疗的......所以那把枪应该是鬼道系的才对。

    “咻————”

    丝毫没有出乎荒那妓的预料,数十枚晶莹的水珠飞溅而出,将她原本所站的那片土地射得千疮百孔。

    ‘果然是鬼道系——水珠的数量很多,看地面的缺口是贯通特化型。而且那个名字...时雨吗?姑且假设为以数量取胜的类型......还好,不算太难对付...’

    瞟了一眼身后那片土地上的孔洞,荒那妓皱起眉头。做出了如此的判断。

    ‘但是另外一边...难道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就像荒那妓判断的那样,天楼歌仙的时雨是挥洒出水珠,远程攻击的流水系斩魄刀。中规中矩,没有什么特点。硬要说的话,那形态就和歌仙一样,并不适合近身拼杀。如果要说现在的荒那妓能够打赢十四番队中的谁的话,那天楼歌仙便是其中之一。

    毕竟出身于四番队的她,不擅长战斗也是理所当然的。

    ‘枫叶从刀刃上穿了过去,但是却挡住了闪光......那个铃铛......’

    这样思考着知留耶斩魄刀的能力,荒那妓手中的昙天却没有丝毫迟缓的积蓄起灵压。

    ‘等等,铃铛声?!’

    下一刻,伴随着激烈而清澈的铃音,原本被知留耶挡住的闪光此刻竟射向了半空中的荒那妓。

    “啧!”

    面对这样的场面,荒那妓只得放弃对天楼歌仙的突袭,反将尚未蓄力完成的剑压斩向袭来的闪光。

    ‘被削减了吗。’

    在荒那妓了然的神色中,她仓促积蓄出的剑压与明显纤细了许多的闪光碰撞在一起,随后掀起了一阵爆炸。

    她趁着爆炸的烟雾翻身躲入枫林之中,整理着搜集到的情报。

    ‘歌仙的时雨很普通,没什么特别大的威胁。但那个小丫头的鸣铃枝......是能将灵压攻击接下,转化为铃铛声化解的类型吗......那,纯粹的斩击又如何呢...嘛,试试看再说————’

    “喝!”

    如此思考着,蛇喰荒那妓大喝一声,吸引住歌仙与知留耶的注意,随后迸发出强劲的灵压,一刀将身前用来遮蔽自己身形的枫树斩断。

    在那磅礴的气势的遮掩下,周遭的枫树尽数化作灵子,纠缠在她手中的昙天之上。

    “潮鸣!”

    十余棵枫树在荒那妓的有意遮掩下转换为灵子,随着她的挥动,化作奔涌而出的浪潮。

    “歌仙姐,站到我身后!”

    知留耶双手握住鸣铃枝,面色严肃的挡在天楼歌仙的身前,似乎很有把握接下这声势浩大的一击。

    下一刻,汹涌的灵子浪潮便与知留耶手中的鸣铃枝碰撞到了一起。

    “叮铃铃——”

    在清脆的铃声中,本应具备相当程度的威力的浪潮却如同拍打到海岸边顽固的礁石之上,没能留下丝毫的痕迹。

    “中计了啊小丫头————”

    顺势藏身于浪潮中突进的荒那妓目光闪动,猛然从灵子浪潮之中冲出,由右至上斩出一刀。

    裹挟着强劲力道的昙天重重压在鸣铃枝之上,将其原本颇有节奏的铃音打乱。

    “乱雨露!”

    而知留耶挡在身后的天楼歌仙自然也不会就这样无所事事。只见她将手中的时雨在身体两侧转了两圈,挥洒出大量的水珠。

    虽然荒那妓判断那水珠的威胁性并不算大,但面对如此多的数量,她还是不太想被击中。这样思考着,荒那妓放松双手后又再度发力,如挥棒一般将昙天重重敲击在鸣铃枝上,将知留耶打飞了出去,随后又潜伏到水中。

    不过,虽然这一系列动作相当迅速,荒那妓依旧被歌仙挥出的水珠击中了几下。从腰间与手臂上的伤口渗出的鲜血在水中留下了一片殷红。

    “诶呀呀,真是坏心眼的孩子呐~”

    看着三人的表现,隐藏在一旁的非道院弥彻笑得格外愉快。

    “明明能直接治好,结果还故意把伤口留下来,想必歌仙跟秋子都还把她的昙天当做了普通的鬼道系斩魄刀了吧。”

    他这一次招来的镜像,是被卯之花烈cao练了两天的知留耶和在十四番队那堪称混沌的氛围内活跃了三十多年的天楼歌仙。

    前者虽然在卯之花烈那堪称地狱的教育之下在短短两天之内就学会了始解,但终究和荒那妓一样,使用得并不熟练————甚至战斗意识远逊于荒那妓的知留耶,可能用得还没有荒那妓好。

    而后者则是在天楼神晃的精心保护下,有二十多年没有亲自战斗了。

    况且,先前镰太知镜像的记忆并没有被弥彻继承给她们,所以会被荒那妓的小手段骗到也是正常的。

    啊?弥彻为什么会知道知留耶的始解是什么样的?你以为卯之花烈是在哪给知留耶做特训的啊?这相应两镜的面积,可是货真价实的‘无限’呢。

    “你们上当了!”

    脸上带着张扬的笑意,从尚未消退的淡蓝色灵子浪潮中飞跃而出的荒那妓如此高声宣告着。从弥彻那里抢去的羽织在她的肩上肆意的扬起,绑成马尾的炽烈红发也随着她的动作跃动着。那副姿态,仿佛昂着脖颈的火烈鸟,明艳而鲜烈。

    伴随着荒那妓的声音一同到来的,自然还有她的攻击。沉重而纤长的剑刃裹挟着浓厚的绯色剑压一同斩向——不,这已经不是斩击了。如果硬要形容的话,更像是沉重的钝击——下方的天楼歌仙与御神乐知留耶。

    “什!明明受了那样的伤!”

    惊讶之余,天楼歌仙第一时间撩起手中的时雨,将挡在身前的水珠尽数向荒那妓发射出去。而知留耶则猛然向前挥剑,将荒那妓这招潮鸣最后的余韵抵消殆尽,转身试图支援身后的天楼歌仙。

    “没用没用没用没用!”

    豪快,豪迈,豪爽。

    带着这样一往无前的气势,厚重的剑压将射向半空的水珠尽数抹除。随后————

    “歌仙姐!”

    在知留耶惊慌的目光中,天楼歌仙转过头,向她露出了与平常别无二致的温暖微笑。

    “一个——”

    然后在绯色的剑压下,化为碎片。

    “你竟敢!”

    目睹了这一切的知留耶,陷入了彻底的愤怒之中。

    “呀...这可真是......”

    倚在远处的枫树下的弥彻双手在额前撑起了棚子,眺望着战场之中,随即露出了微妙的表情。

    .........

    事实证明,愤怒并不能提升战斗力。就算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御神乐知留耶单靠剑道也赢不了蛇喰荒那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