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这很人类
“哦？说说看！” “我还要一百半兽人护卫！”鬼七伸出一根手指，再一次露出邪异的微笑。 “行！滚吧！” “多谢义父！” “对了！义父，那个…鬼七在滚之前能不能问问？上一件的差事…” “滚吧！我自会安排！”李文侯有些无奈，再次催促。 “哎呀！我这苦命的人，这才刚回来，又得滚…出去了！” 鬼七故意把“滚”字咬的极重，借着伸个懒腰的功夫，又偷偷看了眼李文侯。见他双眉紧锁，便站起身来，又特意掐了个兰花指，妖娆的挥挥衣袖，这才转身离去。 只剩下李文侯两人，在亭中思绪凌乱。 良久… “义父啊！您当初怎么就收了这么个妖孽啊？”彪三呆呆的问着李文侯。 “我哪知道啊，他长大竟然这样？” 李文侯顿了顿，再次喃喃自问：“怎么就长弯了呢？” 亭中再次无语。 “义父。您把鬼七派去兽族了，那半兽人那边？”彪三问。 “哎！关在地牢里的那位，宁死不屈啊！不过，死了就死了。如今的半兽人群龙无首，算是一盘散沙了。剩下的几个，也兴不起来什么大风浪。只要没什么威胁，就先由得他们吧！” 李文侯站起身来，轻挪脚步，接着说道， “你以为老七要那些半兽人护卫干什么？哈！他那是贼心不死啊！以他偏执的性子，不杀光那些半兽人报了血仇，他哪里肯罢休？且有好戏看呢！” 亭旁，李文侯再次看向那一片荷花，就如同彪三刚来时的模样，再次愣愣的出神。 身后，依然站着那位面具壮汉，以及，若有所思的彪三。 太阳西下，一抹嫣红洒在水面上。水中的荷花如同漂亮的姑娘扑了胭脂，在这时，显得愈加的娇嫩。 突然，一条红色鲤鱼跃出水面，尾巴在半空中拼命的搅动，越过了刚刚涂上胭脂的荷花姑娘，溅得它的花瓣，花叶上，都是亮晶晶的水珠。 “噗通”一声，鲤鱼入水，荷花摇了摇头，好似恼怒于鲤鱼的戏耍。 “要变天了…” 李文侯平静的看着这一幕，喃喃细语。也不知是担心他的荷花姑娘，还是兽族异动。 时光总是短暂的，而判断它长短的标准，往往是它流逝的速度。诚然，这和时间本身没什么关系，只是身处它管辖之下的人，对自己长这么大，依然毫无建树，而滋生的抱怨罢了。 很显然，王野就是那个抱怨的人。 此时的王野非常的懊恼。因为就在刚刚，他又一次输给了比蒙。 幼儿时，争取到的那些生命源泉，并没有让王野变得比比蒙强壮多少。 自从他们可以自由打闹以后，刚开始，王野还可以利用智谋取胜，毕竟孩子总是特别好骗的。可自从比蒙学会了一力降十会的道理后，王野就再没赢过。 可令王野恼怒的是，一力降十会的这个道理，居然还是他教的。 “谁赢谁当哥哥！” “好！你赢了！但是总有一天我会赢回来的！” 想起那时候的事儿，王野就不住的悔恨，自己当时哪来的傲娇的小信心？！ 他觉得自己很蠢，且蠢得不可救药。 不过，做弟弟的，自然也有做弟弟的好处，比如说现在。丑娘在看到被比蒙打倒在地的王野时，当时就气坏了。把手里的几枚甜果子一股脑的塞在王野的怀里，转头就追着满院子跑的比蒙打。 “多大了！多大了！就知道欺负弟弟！” “小兔崽子！你给老娘站住！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王野看着满院子跑的比蒙，很自然的就抓起怀中的甜果子，在衣服上称了一下，就“吧唧吧唧”得吃了起来。 嘴里有了好吃的，心情自然也就好多了！于是，他就挥起拳头高喊：“娘！这边！哥哥要往这边跑！” 有了王野的指挥，只知道朝一个方向跑圈的比蒙，很快就被丑娘抓住了。自然就少不了一顿来自mama的爱抚。 比蒙很想和丑娘讲讲一力降十会的道理，但很显然，现在的他，还远没有丑娘的力气大。 很快，在比蒙的哀嚎声中，丑娘确认了比蒙的忏悔，就很痛快的放弃了对他的爱抚。 而后，眼看着两个孩子手牵着手，跑出去玩耍，她就为自己的教育成果感到无比高兴。 王野看着身边，趴在大石头上，一手捂着屁股，眼眶里还噙着泪水的比蒙，就心生怜悯。于是，就从兜里拿出一枚刚刚丑娘给的果子，递了过去。 “给！” “哼！少跟我假惺惺！” 显然，比蒙并不愿意接受王野的怜悯。 “哥！可好吃了！我特意留给你的！娘不知道！” 对于好吃的，孩子的抵抗力向来都是脆弱的。比蒙一个骨碌就翻过身来，狠狠的夺过王野手中的甜果子，“吧唧吧唧”得就吃了起来。 “好吃吧！” “嗯！好吃！” “哈哈！” “哈哈！” 孩子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在打闹一阵后，两个孩子就又并排的躺在了大石头上了。 王野望着头上蓝蓝的天空，心里想着，这个比蒙是怪物吗？刚被收拾了一顿，屁股不疼吗？还这么有劲儿！又他娘的输了。不对，他本身就是个怪物。而且，自己也是。 “野！你说为啥娘老是向着你，从来都没打过你，老是打我？我是不是，不是她亲生的？” “嗯…从遗传学的角度讲，你绝对是亲生的！” “遗传学？那是什么东西？哦～是不是你偷看祭祀爷爷的那些书上面写的？” 比蒙翻起身，双腿弯曲，成盘坐状，一脸好奇得看着王野。 “嗯…这个…” “简单来说吧！你和娘都有红头发，就是遗传的一种。” “还有长相很像！”这个王野没敢说，他怕挨揍。 “至于祭祀爷爷的书上面，呵呵，可是记着比遗传学还要有趣的事情呢！”王野将双手枕在脑后，闭上眼睛，喃喃道。 王野偷看祭祀爷爷的书，完全是出于他好奇，或者说渴望了解这个陌生的世界。 事实上，那些书上记载的东西真的让王野倍感有趣。 比如，根据某本应该是传纪类的书中描述，这里是类似于王野上一世西方魔幻的世界。有力拔山兮的怪力武技，也有光怪陆离的各种魔法。 这个世界生存着三大种族，体格巨大且强壮威猛的兽人，身材矮小却充满智慧的人类，以及夹在两大种族之间，既没有兽人强壮的体格，又没有人类聪明脑瓜的半兽人。 而此时的他，就是半兽人的一员。 两百年前，三大种族爆发了种族之战。 大战之初，一向不和的兽人族和人族却一反常态的联合起来，共同夹击半兽人。 二打一，结局可想而知。 当时的半兽人面临的，似乎只有两个选择，要嘛成为其他两个种族的奴役，要嘛就是被屠杀族灭。 而当时的半兽人大族长，在发出了“永不为奴”的誓言后，就决定和丑陋的兽人族，以及卑鄙的人族，决一死战！ 似乎结局已定。 但，历史总是充满戏剧性的。 在即将面临族灭危机的最后关头，族中突然涌现出八大勇士，他们各自带领着一部分不愿屈服的族人，硬生生的在兽人族和人族的联合包围圈上，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然后，一路披荆斩棘，遁入了十万大山北部的深处。 这里地处偏僻，且地形复杂，又魔兽众多，气温长年偏低，冬季更是寒冷异常。因此，兽、人联军未再追击。 自此，类人族拥有了一片喘息之地。 “呵呵，最后人族趁兽人举族狂欢，毫无戒备的时候，派遣大军突袭了兽人族王庭。王庭没了，兽人族也就没了主心骨。之后，人族就一鼓作气，将兽人们永远的驱逐于十万大山以西的荒芜之地。” “怎么可能？毛力爷爷说，人族比咱们还矮，力气还弱，咱们都打不过，怎么可能打得过，那么高那么壮的兽人呢？”听着王野的简短阐述，比蒙似乎不怎么相信。 “呵呵，你不懂，这很人类啊！”王野胡乱的摆摆手，头一歪，竟自睡着了。 “很人类？野，这是什么意思？” 比蒙伸出右手，歪起脑袋挠挠头，又扶着下巴砸吧砸吧嘴，好一会儿也没想明白，便俯下身推了推王野，见王野没反应，这才意识到，这小子竟然睡觉了。 于是，比蒙就独自思考起了有关什么是很人类的哲学问题。 午后的阳光总是散播着慵懒，在外的人，只要经它照射，就会止不住的哈欠连天。 何况，身边还有一个睡着了的家伙！ 困，是真的会传染的。 于是，被哲学问题困扰的比蒙，终于也困意上卷，就只好学着王野，将双手枕在脑下，呼呼大睡起来。 许是两人相加起来的困意，威力实在太大，又或许是不忍两人着了凉。大石旁的那颗老树的影子，竟也悄悄爬上了大石，最后还趴在了他们的身上。 一阵微风拂过，那床盖在两人身上的影子被，一阵阵星光摇曳，好似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