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遗迹
一个普通的锻造师真的会有这么多好东西？ 能感知位置的特殊材料，掩盖声息的刀，连奥大师都求之不得的血化钢。萨尔从不相信一个人会毫无理由地对你好，赫菲斯也不可能因为一顿饭就视萨尔为知己。 更多可能，赫菲斯背后也有一个组织，而且，那个组织对萨尔通缉犯的身份并不关心，甚至还想在他身上投资。 而表面平平的萨尔被投资的价值只有一个—— 进入黑暗森林的能力。 这样想来，赫菲斯出现在机械街区就像是安排好的一样。 被对方牵着走了啊，萨尔讨厌这种感觉，但不管怎样，先活下来再说。 没跟她客气，萨尔接下后，塞进风衣内兜。 道了别，轻轻把门带上。 萨尔脚步在屋外传出，半晌，屋内的赫菲斯愣住，闭着眼，耳尖轻动，唇齿微启，像是在回应风的声音。 再次回到旅馆，萨尔美美洗了澡，补了觉，前去猩红之月查探信息。 约翰的追捕到现在也没有进展，先前那批已经决定放弃了。猫先生那边又消失了，无所事事地转了半天，还是回屋。 这种情况持续了两天，第3天早上一醒来，冥冥中便有一股意识驱使他前去北面的哀嚎谷。 萨尔不知道这是好是坏，但就算强硬反抗，换来的也只有坐立不安。 去吧！ 将所有东西带齐，萨尔走出房门。 顺着这股意识往北走，穿过一个个街区，跨过城门，石洞，小路，蜿蜿蜒蜒，终于停在一处山坳。 窸窸窣窣，背后的山石传来响声。 回过头，是另外一人，脸上满是疑惑。见萨尔在此，也没说什么，往一旁去了。 感知中，那股意识就在附近。 往前走了几步，又是一人钻出。目光微闪下，侧面又是两人。萨尔这下终于发现不对劲了，那几人也是。 “你们，该不会都是被那股意识吸引来的吧？” “你也？” 没再说话，周围几人皱了眉，对视几眼后，开始聚在一起交换情报。 互相说了各自的近期遭遇，也没看出有什么明显共同点。 “我们经历差距很大，问题应该不是出在这上面。会不会是因为某个人？比方说，大伙这几天都追捕过约翰。”发言的是几人中的一位女子，语气平淡而稳定。 “不会，我就没去。而且，各位连阶位都不一样，这点显然很难说通。”另一位男人挤了进来，发言。 就是这一会儿，周围又来了几位。打清信息后，也是因为那股意识。 “各位，既然大家聚在一起都是同一个理由。那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寻找共通点，还不如一块行动，把源头找到得了。”大喊的是一位老头，在刚才的信息互换中，透露出了自己3阶的实力。 “可以，鬼佬的话我还是信服的。” “我也没问题。” “我——” 从旁人的议论中，萨尔得知这位鬼佬是货真价实的蓝猎人。从他身上的血气也能嗅出，对方杀了不少超凡生物。 萨尔对一起行动的提议自然也是赞成的，跟着大部队，众人开始在附近寻找。 这里是块平地，周遭山头高高耸立，挡住了进来的路，如果不是循着那股意识，一般人也很难发现这里。 山石的阴影投射在这里，有些冷。 贴着山壁，众人很快有所发现。 一个两人高的洞，被嵌入石壁上，洞口往下，里面黑黝黝的。 “有照明能力的超凡者吗？” “我。” 一人上前，示意围着他的人让出距离，随后刺眼的光芒自他身上发出。这是他用在战斗中干扰敌方视野的，来这，倒是成了照明。 闪亮人走近洞口，一行人随即伸长脖子往里面看，是一条往下的阶梯，覆在上面的脚印清晰可见。 “不久前有人来过这里。” 所有人心里冒出这个想法，短暂沉默中，全都掏出自己的武器。 “看来源头就在下面了，待会儿不管是什么，希望大家都可以保持冷静，切勿伤了队友。”鬼佬开始动员，嘱咐几句后，紧跟在闪亮人身后。 剩下的人犹豫几秒后，也一个接一个进入。 通道很窄，穿过不长的阶梯，面前的空间开阔起来。 一排排开放式的房屋整齐排列，横竖两条街。在闪光人能力下，萨尔注意到身旁的石壁上有暗淡的发光球，不顾因时间太久而丧失了光亮。 放出感知，一股诡异的气息立马扑咬上来。萨尔一惊，连忙收回。 “啊嘶~” “大家别用类感知能力。”发出痛呼的是队伍末尾的一人，他也拥有感知能力，但自身抗性远不如萨尔。 看向前方的黑暗，众人更加谨慎了。 到了这里，那股意识也越发明显了，而且，这股意识给了萨尔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走在松软的街上，地面时不时出现小坑，前人的脚印一路延伸，顺着它们走，周围也没发生变数。 走了不远，萨尔抬头看着一间房屋上的标识。 那是背刀客的。 队伍安静地行进，紧接着，牧羊人的标识也出现了，还有12月的，甚至还有某个家族的族徽。 走到一处，萨尔稍稍停顿。 那间房门上刻着倾斜的“×”，对应着12张纸牌中的“发明家”。 “等等！”前面有人喊了一声，众人心里一紧，连忙警戒。 靠近了，萨尔发现引起众人不安的是他曾见过的东西：混乱的人骨交接，不合理与怪异的结合，是同那处遗迹中的“融合怪”。 脑中思绪流转，萨尔将那些“纸牌组织”的历史再次拉远。这处地方显然与那个遗迹是同时期的，刚才萨尔也突然察觉到，这个街道的布局和荼纳城里“地下街区”很像。 但如果两者是同一事物，为什么这处黑市会出现在这里？还离荼纳城这么远？ “死的。”队里有名胆大的超凡者上去踢了一脚，融合怪只是一阵摇晃，带起了一团黑灰，便再无其他动作。 几人松了口气，另外几人无明显情绪波动，很可能也是协会人员。 “你们见过？”鬼佬也意识到这点，转头向身后那位波澜不惊的女人问道。 “是的，在协会里的探索任务中。” 在城里，协会里超凡者出来赚外快的情况并不少见。 鬼佬点点头，既然不是未知物，便不再深究，选择继续带队前进。 看着融合怪身下的黑灰，萨尔皱了眉。那是钢铁腐蚀剩下的，这个量，他们生前一定是机械师。 普通人吗？ 萨尔眉头更紧了，荼纳城的历史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但未曾记载—— 不对！想到总是跟着黑鸦会探索队的单片眼镜青年，萨尔立刻明白了那些记载都在12月手里。 或许，这里在很久以前也是荼纳城的地盘。